《静*******************y》無**光

21、第 21 章

　　结果还是没跟来。那家伙至少也该来道个谢吧，他的教养在我面前都没了吗？还是……
　　离岛前一天在河岸边发生的事重又浮现脑海。
　　还是不能原谅啊……
　　该死的，我倒底在想什么呀，没跟来不是最好吗？少个烦人的包附。
　　桀甩了甩头，企图甩开那连自己也没发觉的失落。
　　“真是的，自讨苦吃。以后麻烦大了。”桀喃喃地抱怨着自己不经大脑的行动。
　　放学后，一走出教室就从拐角处的窗口远远的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被学院里一伙不良少年包围着，居然还逞强地护着身后的女孩，任由那个混蛋家伙对他动手动脚的，不知交换了什么条件，那个女孩倒是跑掉了，自己却被带走了。
　　就知道那个没大脑的家伙会用自己去交换那个不相关的女孩。
　　……不相关？真的不相关吗？
　　当时也没多想就冲了过去，现在不用想也知道，以后的日子可不轻松了。这么多年来，不想影响学业而从不惹事的生活就这样被自己没大脑的冲动给毁了。
　　看着吧，难缠的家伙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自作自受，活该。”桀狠狠地咒骂着自己，现在才意识到，被骂作“白痴”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桀不敢放松的紧压着伤口，一面不住地抱怨，一面径自找了处僻静的花圃坐下来。放学后的校园异常的嘈杂，只有这个花圃还保有自己的宁静。繁杂的藤架上爬满了绿色的植物，正好可以遮阳，花圃中央被各种繁茂的植物和假山掩映着的池塘喷泉静静地喷吐着水柱。
　　这里，跟记忆中那片河岸好像，好久没有这种宁静了，桀不由得稍微放松了心情。压着伤口的手也放松了，结果这一放松，使得刚才被积压的血液立时涌了出来，止也止不住，桀烦躁地皱起了眉，粗鲁地用袖口擦拭着伤口。
　　该死！
　　血液毫无止住的迹象，而且，还越涌越厉害。
　　都是那个混蛋，在那种情况下居然还想着救别人，他那该死的品性总有一天会害死人的！可恶，不会再有下次了，我可不想成为被害死的那一个！
　　桀粗暴地继续“处理”着不断淌血的伤口，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嗯？”
　　只顾低头擦拭伤口的桀丝毫没注意到周围的变化。突然地，一只拿着毛巾、纱布还有药的手出现在了眼前。桀不由得吃惊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盯着这只手腕有着擦伤的纤细的手，不用抬头，桀几乎已经可以判断这只手的主人是谁了，只是桀仍然不太相信地抬起了头。
　　果然是他。
　　在看到他的脸的一瞬间，桀感觉心里涌起了一阵奇怪的悸动，很激烈，也很矛盾。
　　眼前的凌正看着自己，很熟悉的眼神，可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是因为长大了吗？这种似像似不像的眼神既熟悉又陌生，桀感觉很难适应。
　　那个坐在河岸细碎石子地上哭泣的幼小身影再一次从脑中掠过，桀发觉自己的视线变得很无力，他无法直视凌依旧澄澈的眼神。遂一手拿过凌手中的东西，低下头打算自己处理伤口。
　　而凌却顺势蹲了下来，不理会桀的反应，径自执起了桀受伤的左手，动作极其轻柔的用浸过消毒药水的湿毛巾擦拭着淌血的伤口。
　　没想到凌会这么做的桀稍微一愣，随即反射性的想抽回手来，可是当他接触到凌如此专注的神情时，不由得又停下了正想进行的动作。
　　想想这样也不坏，反正自己也不会弄。桀放弃地想。
　　不由自主地，突然间无事可做的桀渐渐被蹲在眼前忙着处理自己腕上伤口的凌吸引住了视线。
　　下午的阳光透过藤蔓植物的叶缝投射下斑斑点点的光，轻柔地映照在凌始终清丽的脸颊上，那份澄澈的美感总也没有消失的迹象。两人间如此接近的距离，这还是凌出现在这所学院之后的第一次，虽然凌一出现桀就已经发觉到了他的不同往日，可那都被过于遥远的距离拉离得模糊不清，此时的贴近，桀才终于清晰在感觉到了这种变化。
　　他是真的长大了，肩膀宽了不少，个子也高了不少，一个男人应有的特性开始在他的身体中隐隐地体现着。丢掉了年幼的青涩，脸颊的轮廓渐渐分明，可始终丢不掉那份清明。如花般，绽放着动人的明艳。
　　真是不知危险的成长啊，这该叫做“进化”吧……
　　桀出神地想着，眼前的家伙以前在自己面前那份怯懦不见了踪影，至少从他的眼神中感觉不到了怯懦。
　　一阵微风拂过，池塘喷泉的喷水声传入桀的耳中，桀突然发觉周围的空气静得让人受不了。以前非常喜欢这种静谧并总能自如的面对两人间的沉默的桀，此时却突然感觉这种静默让自己受不了。
　　看着凌蹲在自己脚边小心的处理伤口，敞开一颗衣扣的白衬衫底下若隐若现的浮现着白皙的肌肤，那天在河岸边自己对凌粗暴的行径在头脑中一遍遍上演，桀焦躁地皱起了眉。
　　必须得说点什么。
　　桀想。
　　“你不去找那个女孩吗？”刚想道那个被凌救走的女孩，桀就不假思索地问出了口。
　　“啊……”大概没料到桀会突然跟自己讲话，凌愣了好一下才想起要答话。
　　“她受了不小的惊吓，我让她先回去了。”
　　受惊吓的应该是你吧。
　　桀不屑地想道，却依旧继续着话题，“不去安慰她吗？”桀大概没发觉问这个问题时自己声音里隐隐的冰冷。
　　“已经安慰过了呀。”凌不假思索地答道，一边帮桀裹上纱布。
　　“所以才有多余时间来找我？”桀皱起了眉，不满地情绪表现在了冰冷的声音里，连自己都不清楚倒底在不满什么。
　　“嗯。嗯？”本来一口答应的凌似乎终于感觉到了桀话中的冰冷，立即疑惑地抬起了头，“我也有到保健室拿药跟纱布，所以来晚了。”
　　真是的，我倒底怎么回事？
　　桀为自己无缘由的情绪波动感到莫名其妙。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看着已经包好纱布的左腕，桀转移了话题。
　　“因为，你喜欢安静的地方。”凌站起身来，低头看着桀的头顶。
　　安静的地方？河岸……那个时候……
　　思绪一触及这里，桀就感觉头脑一阵乱哄哄，实在无法跟凌这么待下去了，只要一想到自己曾对他做的事，桀就变得不知该怎样面对他。
　　感觉到了站在面前的凌一直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桀头也不抬地猛然起身，快速朝花圃外走去。不理会凌追随而来的视线。一心只想尽快离开。
　　“学长。”凌的声音偏偏在此时传来，本想一走了之的桀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微风拂过，凌没有说话，好像是在犹豫。
　　过了好一会儿，他微弱的声音才终于在风中轻轻地传来，“如果学长不讨厌我的话，我……还想跟在学长身后……”
　　风过，凌的语尾几乎被吹散。
　　真不希望这个好不容易丢掉的大麻烦又回来。
　　“随便你。”
　　然而，桀却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是说道。
　　狠狠地拍了拍了自己的脑袋后，桀迅速地离开了，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是不是被打傻了？
　　不管桀此时怎么想，总之，他是答应了。凌不由得盯着桀离去的背景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