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y》無**光

33、第 33 章

　　妈的，混蛋！真爱给我找麻烦！
　　凌的面容浮现眼前，桀狠狠地在心中咒骂着。
　　“嘭！”
　　巨响传来，废弃仓库的大门在桀的脚力下倒向了地面，扬起了不少的沙尘。
　　待沙尘散去，桀阴冷着一张脸迈进了仓库。踏过了倒塌地破旧门板，桀一刻不停地往仓库中央走去。
　　身后立即有人将倒塌的门板扶了起来，重又镶回原来的位置，而后便蹬守在了门边。仓库中的光线立即变得昏暗不堪，桀毫不理会地继续往仓库深处走去。
　　穿过了几道隔板，光线从破败的天花板投射进来，仓库终于显得明亮了一点点。
　　见到前面一簇簇的人影，桀总算停下了脚步来，站定。
　　看见桀阴沉的眼目正盯着自己，不良集团的头领不自觉的闪过一丝惊恐，上次被打的经历看来并没这么容易忘记，不过转念一想，有张王牌正在自己手中，这一次一定是必胜无疑的。一抹残戾的笑意便不由自主地爬上了嘴角。
　　“有件东西要还给你。”头领终于开了口，一边打了一个响指。手下的人接到命令立即缓缓地拉动了头领身后一面肮脏的、极不起眼的幕布。“当然，条件就是用你的命来换！”随着幕布拉动的“吱、吱”声响，不良分子的头领终于吐出了让桀来这里的目的。语气中透着绝对的威胁和阴狠的意味。
　　幕帘缓缓地开启，再阴暗的光线也足以让桀看清那件“东西”。瞬间，桀的双眉紧蹙了起来，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涌了下来，桀缓缓握紧了双拳。
　　幕帘后，那个桀熟悉的身影此时正被压跪在地上，纤细的双手被站在他身后的男生死死地反扭在背后，身体被强力压得与地面相距不远了。撕扯开的制服衬衫下，单薄的胸膛上遍布着暗色的阴影。一丝暗色的痕迹从唇角蔓延至下颌，缓缓在滴落在一地的尘埃中，未曾止息。不用多想也知道，那是被狠狠殴打过的伤痕。
　　桀的脸色阴冷得有些骇人，双眼死死地盯着头部无力下垂身体瘫软的凌，一声不响地站立着。
　　“要想领回他，你就得乖乖地站着，不准还手，怎么样？”不良集团的头领掩不住得意的神色，看着桀的眼中透露着挑衅的神色，“否则……”
　　“哇！”还想再多说几句威胁的话的，可是话还没出口就已变成了惨叫。
　　桀没给他任何多话的机会，在谁也没有想到的时候居然几步冲了上去，狠狠地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他的腹部，男生自然地捧着腹痛弯了腰，桀紧接着抬起膝盖撞上了他的下颚骨，一声脆响传来，男生只闷哼了一声便倒在了地上，死鱼一般，不再动弹。
　　眼前的一幕发生得实在太突然，周围的人立时傻了眼，完全没有了反应。谁也没有料想到处于绝对劣势的桀居然一声不响地突然动了手。一眨眼间，老大被放倒了，刚才的那声脆响还回荡在每个人心间。
　　出奇的，周围是好一阵的寂静。
　　桀不曾停手地冲向了凌的方向。震惊过后，总算回过神来的不良份子们立时手忙脚乱的迎上了暴怒的桀，手中早已备好的各式凶器招呼了上来。
　　桀早已暴发了怒火，与陆续扑来的男生们打成了一团。
　　制住凌的男生眼看着下面的情形不由得有些发慌，同伙一个个被打倒在地，老大又人事不省，完全没了主意。本来想用凌来威胁桀的，可是一团乱的情况下，谁也听不到了他的吼叫。嘈杂的打斗声一阵高似一阵，桀的出手很重，像恨不得敲烂他们的脑袋，血溅了一地，倒地的人没有一个重新站起来的。
　　惨叫、怒吼、呻吟充斥在陈旧的空间里，血腥的气味渐渐浓烈。桀的制服撕裂了，伤痕处处，浑身浴血。却像是感觉不到痛。
　　一阵阵地疼痛让短暂模糊的意识苏醒了过来，一屋的惨叫夹杂着打斗的声响陆续传入耳中，凌终于缓缓抬起了头，又是一阵疼痛从体内传来，一股腥甜涌上了喉头。双手，疼得似乎已经麻木了。想要扬起上半身，却发觉身体被人死死地压着，一动也动不了。凌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来不及过多的回忆，抬眼望向一片打斗的来源，一个熟悉万分的修长身影立时跃入了眼帘。
　　桀？……他在、打架？……浑身是血……
　　有了一瞬间地呆滞，凌总算想起发生了什么事。那群不良集团抓来了自己，引桀过来要挟他，然后报复。桀如果顾虑到自己就只能乖乖地挨打，要是还手，就会被退学……
　　退学！
　　“啊……”想到这里，凌心里不由得一紧。
　　不、不能让桀被退学！这是他一直梦想的学院，这里有他的理想，比什么都重要！
　　“学长，住手！打架会被退学……咳……的……”凌不顾一切地朝正在不断摞倒周围残余几名男生的桀大声吼着，一股腥甜又涌出了口唇，紧接着刺骨的痛。
　　“你给我闭嘴！少对我说教，也不看看因为什么才弄成这样！”桀火大的冲凌吼了回去，凌唇角暗色的潮涌映入眼目，刺激着桀手下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凌被桀脱口而出的怒骂震住了。吭不了声。
　　他说得没错，都是因为自己才弄成这样的，要不是为了自己，桀会幸福的生活下去，顺利地达成自己的理想。
　　为了自己……自己？
　　凌思绪一转，猛地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正在为了救出自己而不顾学院规定与不良团伙大打出手的桀。
　　为了自己……冒着退学的风险与人打架？桀、学长……那个极度讨厌自己的人……会吗？
　　可是眼前看到的，又算什么？
　　桀身上的血污渐渐浓重，躺倒的人一个接一个。凌的思绪完全乱了。
　　突然，一阵冰冷的触感从脖颈传来，凌一惊之下回过神来，正想稍微动弹一下，一阵尖锐的刺痛立时传了过来，凌不由得皱紧了双眉。
　　“快、快停手！否则、否则我就放了他的血！”压制着凌的男生见叫嚣终于能够传入桀的耳中了，这才慌慌张张架着手中的凌叫嚣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为了向桀示威还是过于紧张，架着刀的手没轻没重地在凌的脖子上哆嗦着，凌只感到脖子一凉，一阵阵的刺痛感紧接着传来，有液体顺着脖项下滑的感觉和刺鼻的血腥味一并涌来。凌咬紧了下唇，一声不吭。他知道正抵着自己脖子的，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咚。”闷响传来，随着最后一个与桀交手的男生倒下，桀转过了身来，站直了身体，一步一步朝挟持着凌的男生逼来，脸上的血污掩没了他的表情，只有阴冷的目光在暗沉的空间中显得异常恐怖。
　　一地的呻吟声从桀的身后不断传来，看来都伤得不轻。
　　男生拉着凌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三步，随即猛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下了后退的脚步。一把将凌拉进了自己怀中，手中的匕首紧紧地陷入了凌白皙的颈项，在暗沉的光线下显得深沉的液体不断地涌出，滑落在凌单薄的胸膛上，伴随着凌不时的咳嗽震动、起伏，绽放着一片妖艳的色泽。
　　“别、别再过来了！我会、我会……”男生声音明显地发着颤，怎么也吐不出后面的话。
　　桀在距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眼睛转也不转地死死盯着他。
　　凌的身体几近瘫软地靠在男生发热的胸口，意识再一次随着不断流失的热度开始抽离，却又被一次次止不住的咳嗽拉回。
　　这样下去……不行的！
　　突然间，凌鼓足了所有的力气向男生的胸膛猛地撞了过去，男生毫无防备地被这一撞，顿时失去重心地往后退出，紧缚着凌的手微微放松开来。眼看着桀立即欺身而上，男生不死心地举起匕首朝凌狠狠地挥了过去……
　　一阵烧灼般的剧痛从后背传来，凌无力地跌向了冰冷的地面。
　　立时，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响起，震动着凌的耳膜。凌艰难地回过头，看见桀像发了狂似的向已经倒在地上的男生一脚接一脚死命地猛踹，每一脚都带着无数鲜血飞溅，男生的脸被血污沾染得分不出了长像。很快便没了动静，桀却仍然没有停手的意思。
　　“学长……咳、咳……快停手！”凌大声地喊着。这样下去会死掉的！
　　桀却像听不见似的，一脚紧接一脚，像踢着一头死猪。凌挣扎着爬了起来，向桀的背影猛扑了上去，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了桀健壮的身体。
　　“…咳……别、别再打了……学长……”凌的声音虚弱的响起，语气中饱含着请求。
　　桀身上的血腥味和他特有的气息混杂着传进了凌的鼻孔，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身体的知觉渐渐开始抽离。再也抱不住了桀。
　　感觉到紧拥自己的双手渐渐地失去了力道，紧贴后背的身体在向下滑落，桀总算停了手，看着早已不再动弹的男生，大口喘着气。
　　凌勉强靠着桀的身体，强硬地支撑自己，不在桀的面前难看的倒下去。
　　半晌，桀终于转回了身来，凌轻轻放开了拥着桀的手，吃力地站立着。
　　桀不发一言地瞪视着凌。衣衫零乱的单薄胸膛有些急促地起伏着，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仿佛每一次咳嗽带来的震动都能将他击倒在地面。
　　可是，他仍然毫不示弱地站立着。在桀的面前。
　　瞪视了半晌，桀终于妥协似地别过了头去，皱了皱眉头，抬起手臂狠狠地擦拭着嘴角的血迹。随即，这才迈开脚步穿过凌的身旁向门口走去。凌也想跟上他的脚步，可刚一转身，支撑的支点便终于地崩塌了，身体再也不能自己地向下滑落。
　　桀迅速地转回身，一手抓住了凌瘦弱的手臂，止住了他下滑的躯体。而后无奈地回到凌身旁，两手扶住他的身体。
　　“能走吧？”桀生硬地问道，低头看着怀中的男孩儿。
　　“嗯。”凌有些逞强地点点头。
　　于是，桀再次迈开了脚步。仅一步，怀里凌的体重便压到了自己手上。他的双脚根本就没有走动的力气。
　　干嘛要逞强，想装男子汉呀？
　　毫无缘由地，一阵不快在心中泛起，桀皱起了俊眉。随即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凌打横抱起。
　　“学长！”凌吃惊地轻吼，被桀毫无预示地行动吓了一跳。
　　桀不理会凌的惊诧，一声不吭地抱着他朝门口走去。
　　从没想过，会这样的贴近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心跳……
　　凌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受宠若惊地轻轻揽住了桀的脖子。
　　累，从未有过的累。被群殴地痛楚让身体变得异常的沉重，一种想要睡过去的感觉不断地袭来，越来越强烈。暂时就这样吧，已经没有力气去想其它的事情了。
　　“……们没……怎么样吧？”快要临近沉眠时，桀的声音冷不丁地传入耳中，冷冷的语调，不太真切，却似乎以这种冰冷的声调在掩饰着什么。
　　“嗯？”凌努力睁开了眼，昏昏沉沉的大脑无法对桀的问话立即作出反应，只好望着桀暗沉中的脸颊。
　　“我是说，他们除了打你外，没做别的什么事吧？”桀的语调不受控制地高了起来，压抑着愤怒的声调透露着一丝焦躁，急于想知道什么。
　　“啊，嗯。”听了桀进一步地说明，总算有所反应的凌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半晌，“嗯？你是说……？”凌好像这会儿才终于了解到桀急于想知道的什么事。
　　“啧，白痴！”桀为凌的迟钝而皱起了眉，火大地咒骂道。真想就这样狠狠地把他扔到地上，看他能不能变得聪明点。
　　“……”
　　凌的回答低沉到了完全的轻不可闻，低头查看，才发现他已经无力地低垂下了头。在步出仓库的明媚光线下，一抹虚弱到仿佛立时会被风吹散的笑意轻轻地挂在唇角。
　　干嘛还要笑，像个白痴。
　　暗自在心中咒骂着，视线却贪婪地停留在那抹轻笑中，移不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