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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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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的世界里奔走,一遍又一遍,始终找不到出口,身体无比的沉重,像是永远无法脱离。极力的想要见到光明,于是,跑吧,尽管已全没了力气。
奔跑着,突然地失重,一阵痛楚传来,整个世界开始旋转,强烈的反胃感变得清晰,随即身体的痛楚渐渐强烈,头昏昏沉沉的,难受得厉害。
黑暗在消散,还没有睁开眼便已然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浑身的倦怠和一阵阵扩散开来的痛楚。
眩晕慢慢消退后,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从窗外射入的阳光却又将昨夜哭得发涩的双眼刺得生痛,只好重新闭上眼睑,静静地等待双眼慢慢地适应这强烈的光线。
浑身无力,就这样一动不动地,不知躺了多久,在即将再次陷入黑暗时强迫自己掀开了眼帘。一片苍白过后,总算能看清东西了。
肮脏的天花板,空空荡荡的简陋小屋,基本上没有什么家具陈设,从窗外射入的阳光将冷冷清清的小屋照射得通亮。
应该是桀的小屋,此刻,却没有桀的身影。
一切,都空空荡荡,就像心里,也空空荡荡。没有一丝声响。
头还是昏昏沉沉的,身体不正常的忽冷忽热,恶心感带着空空如也的胃液在胃里翻腾,忍不住地抽搐,体内的钝痛参杂着喉间的腥味涌入口中,难过得像要死去。
凌试着挪了挪身体,企图坐起身来,一阵锥心刺骨的激痛立时从股间传来,那是被桀粗暴进犯的地方,冰冷的汗液密集地渗出每一处毛孔,凌浑身一软,再没了移动分毫的力气。咳嗽紧跟着侵袭而来,每一次的震动都生生牵扯着身体的痛楚,凌痛苦地用手紧捂住了口。
遭了。
咳起来就止不住的老毛病在昨夜连翻的摧残下变得无比的严竣,没有药,没有水,也没有人在身边,有的,只是一屋让人感觉冰冷的日光和难耐的孤寂。
算了。
一抹凄然的笑意掠过唇角,凌绝望地想。
反正学长讨厌着我,早就应该消失掉了,这样咳死了正好……
虚弱地压低了眼帘,一阵接一阵的咳嗽袭来,颤动着脸上长睫的阴影。
昏沉的感觉再次蔓延开来,渐渐地带走意识。
在正午火热的阳光照耀下,在完全陷入黑暗之前,凌感觉浑身冰冷……
夏末正午的太阳晒得人头皮发热,连柏油的路面似乎也要融化了般。街道上几乎看不见人的身影,大家都忙着找荫凉的地方避暑去了。
昨夜那场大雨就像不曾存在过似的,温度一点儿也没有下降的趋势。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有些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无意识地任由双脚带领着自己不停地走着。身边的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虽然汗水早已浸湿了衣衫,可自己却全然感觉不到,不断燃烧的太阳仿佛只是一只巨大的探照灯般的不真实,就连此时自己的存在也如同梦境。
昨晚的情景如同电影般在空白的脑中回放。
为什么要逃掉?昨晚都不顾一切地做了,为什么又要在今天逃掉?
醒来时不由自主地轻抚着怀中不安昏睡的男孩儿,发现他身上零星的伤痕时,心里竟然有种隐隐地抽痛,从未有过的沉重感。然而,当他动了动唇似要醒来时,自己竟会无缘无故地慌乱起来,抓了衣服就奔出了家门。
为什么会这样?那种沉重感倒底是什么?为什么又逃掉了?
一大堆的疑问搅得头脑一团乱哄哄的,可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答案。没有答案,就连一个能够勉强算得上回答的答案也找不到。
感觉这样的自己太不正常了。
桀烦乱地狠狠拍了拍头,企图将那些扰人的疑问赶出脑外。
啧,我这是怎么了?该死的,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两次都在他的面前落跑,四年前的那一次还有今天早上,就算打架也从不会这样狼狈地逃窜,竟然会在他的面前……两次的逃跑都在他的面前……混蛋,这真的是我吗?
不愿正视自己竟会在凌的面前胆怯,桀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脚步,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下意识的表现正似在逃离着什么。
走了好长的路,却感觉不到累,当终于在不知不觉间停下了脚步来,抬头一看,却猛然发现自己竟来到了今天早上急急逃离的地方,那个简陋的租住房楼下。
此时孤零零的窗口正透露着死沉沉的气息,仿佛根本就没有人居住过。
他,还在吗?
不自觉地想到,有种想要立即冲上去的冲动,可是,他要是醒来了怎么办?该怎么面对他?强烈的矛盾感立即在心中展开了激战。桀只能呆愣地站在楼下,望着空无一物的窗口。
站了不知多久,桀才猛然清醒过来。
怎么又在这里发呆?这是第几次了?
来不及多想,桀立即转身再次快速的离开。
又开始了漫无目的的闲晃,不愿去想那是第几次地晃回自己的租住屋,又是第几次地跑开,只是一直恍惚而又烦燥地在大街上四处奔走着。没有心情坐下来休息,也没有心情吃饭,只有一些控制不住的思绪时不时地窜出脑海,很想不去在乎,却又无法做到。
他醒了没有?饿了怎么办?身体怎么样了?又哭了吗?
一次次的重复这些疑问,又一次次的将它们强行赶出脑海,只是,凌的面容却总是浮现眼前,怎么也抹除不了。
就这样一直走着,毫无知觉已过了打工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