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浮生》俞俞

20、二十 . 冰玉采泉

　　沈飘坐在闻得香的三楼，对着窗口发呆。如果朱泊真的走了，她该何去何从呢？或许跟着走？似乎不妥，那继续选择一个人跟随，或者干脆自己纠结一股力量，到时候称霸天下？也能给老百姓一个安稳的生活，可是这路就很漫长了，或者•••她想到了上官风，上官平云是两朝老将，手下兵多将广，而上官风呢，可以看出他很聪明，却不知他到底是个何样人•••

　　“想什么呢，这样入神。”上官风在二楼没看到沈飘，径直上了三楼包厢，奇怪地发现某女竟然在沉思。“我说，你快点把那个洛依给转移走，现在太子爷正在暗中查访呢，早晚要查到这里来的，到时候怕二王爷是护不了你了。实在不行，我来帮你想办法吧，啊，真是命苦呀。”

　　沈飘对着上官风白了一眼，不理会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早走了，这么晚才想起要帮我，分明是不想帮。”

　　“冤枉呀，我昨天就是想帮你，也不是没想到办法嘛 ，今天好容易想出个法子来，又没用处了。还要被责怪。”

　　沈飘无语，又飘到刚才的事情上，就上官风这样一个不羁的人来主宰天下？心中总觉有点忐忑。

　　“听说久病在床的皇上明天要上朝了，你们的动作倒是蛮快的。”

　　啊，这么说，朱泊昨晚就已经进宫了，否则皇上会无缘无故地宣布早朝吗？

　　“你今天有心事，说出来，我帮你解决，本公子的本事可大着呢。”上官风顽皮的笑，眼中有丝探究。

　　“昨晚没睡好。”

　　“想啥呢？朱玥的事解决了，这闻得香经营得这么好，你不会是担心洛依吧，她好像和你没关系，要不？少女心事？”

　　沈飘懒得搭理。

　　“得了，看你也挺悠闲的，今天我们去弄两罐冰玉的泉水回来吧，路有点远，我们早点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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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出闻得香，才出了东城门，查觉到身后始终有几声轻微的脚步声，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蓦地腾空，飞将起来，以快得如脱兔的动作往前，再转身，躲好。

　　只见有两个衣衫普通的人，正蹑步向前，速度挺快，追踪了半晌，似察觉有异，停下脚步。搜索起来。最后郁闷而返。

　　“想不到这太子爷速度还挺快的。”上官风摇摇扇子，从半高的草从中走出来。看了看天：“我说今天这天气还真是好，幸好出来了，要不然岂不错过很多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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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京城往东二十里群山连绵，有一座山非常有名，冰玉山，山上有一座泉，冰玉泉。冰玉虽然好听，但何以成了山名，一直没有定论，有人说是因为它的泉水如玉碧绿，因泉得名，也有人说因为山木葱笼，远望如玉碧绿而得名。

　　不管它是因何而得名的，走在山道上却非常的舒爽，阳光被挡在层层枝叶外，溪流随处可见，清晰见底。不大会儿工夫，就到了冰玉泉。

　　泉的四面环山，水中倒影清晰，鱼虾嬉戏。

　　上官风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上，拿着折扇摇晃起来：“这天气越发热了。”拿出两个玉壶，递给沈飘，指着泉水示意。

　　沈飘摇摇头，把两壶水打满。这上官风还真是少爷脾气，净懂得指挥人。

　　上官风接过壶，打开壶盖，眼睛凑上前，仿佛要把壶底洞穿：“确实好水，竟然还有一股隐约的清香，用来酿桃花酿肯定妙极，这朱泊倒真是个妙人，如此会享受生活。”

　　你就不会享受？沈飘腹诽，五颜六色的衣服，件件精致，连装两瓶水都要搞什么玉壶。不过她倒是蛮好奇朱泊对冰玉的了解，来这么远的距离，来提水酿酒，似乎不是朱泊的风格，朱泊生活中虽然不乏精致的东西，但好像从不苛求。

　　沈飘走到一处林荫下，看远处飞来一群小鸟，从湖面掠过，又复消失在远方，快乐的唧唧声也随它们来了又消失。

　　上官风半晌听不到沈飘的回答，转首找她，只见她脸上光影斑驳，眼神迷离中有丝脆弱，心中的一根弦似乎也跟着拨了一下，沉闷。上前：“怎么坐在那里发呆了，你今天很有问题呀。这里景色这么好，不如，我们去爬山，看谁先到对面那个山头，据说那里有神仙的哟？”

　　沈飘站起身淡淡道：“好呀。”有些事要学着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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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风沿着山路飞也似的往前走着，之所以这么卖力，一方面取决于他的好胜心，另一方面也是想试探一下沈飘的功夫。

　　他不知道沈飘走的是哪条道，但当他站在顶上，感觉那扑面而来的习习凉风，正志得意满的时候，却看到沈飘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那一笑，平凡的五官都展开来了，红唇以不可思议的柔软弧度上翘，上官风顿觉山顶的阳光分外碍眼，扭过头。

　　上官风记得师傅把轻功教给他后，非常简单地笑嘻嘻说了一句：“小子，如果你能把它学会，学好，你的轻功就成了天下第一了。”

　　即使没有达到师傅说的那种程度，至少也•••

　　“很好奇吧。”沈飘笑笑：“其实只是我偷懒了而已，并非功夫比你好。”沈飘看上官风的脸色，不忍心，指着他上来的路道：“你看你走的路，弯弯曲曲的，而我走的呢是一条直线。”

　　“直线？”

　　“我是从树顶上直接过来的，那样就不用走弯路了。”

　　上官风似有所悟，可就那份在高低不平的树顶上飞跃的功夫已经够惊人了。还是令人骇然。

　　“你的功夫还不错呀，厉害厉害，师从何人？”上官风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懒懒地靠在树上。

　　“呵呵，估计你没听过，不说也罢。”沈飘打着哈哈。

　　上官风郁闷，激道：“不会是你太笨被师傅赶出来了，不敢说了吧？”

　　沈飘被他烦得实在忍不住了才道：“其实我练的功夫就是走轻盈一派，平常都经常踩在树枝上练，所以今天才能取胜了的，你就别老想着了，尺就所短，寸有所长，就算偶尔被我赢一下，也没什么了不起呀，不是吗？”

　　上官风猛摇几下扇子，无语辩驳。躲到树荫下。

　　猛然间，响起一声响亮的咆啸。大地震动。树叶飒飒。沈飘皱皱眉，以她的经验来看，可能是一条猛虎。

　　上官风闻声而去。沈飘只是懒得动弹，无聊地看着四周。无聊得想打磕睡。直到她眼角扫到灰衣的一角，抬头，前面人匆匆而去。然后再沿着山崖往崖底而去。这玉泉山顶三面都是山崖，高不见底。

　　沈飘紧跟其后，觉得背影很有几分熟悉，仔细回想，好像是李古？他来这里干什么，不是去保护洛依了吗？难道？洛依藏在这里？

　　李古似有所觉，一转头，意外地看到沈飘：“沈姑娘？”

　　“洛姑娘还好吗？”

　　“不好，我正从城里抓了药给她煎去呢。”

　　“你小心一点，现在太子的人到处搜查呢，最好呢，让别人去抓药。”

　　“我晓得了，姑娘怎么到这里了。”

　　“弄一点泉水回去。”

　　“沈飘，沈飘，你看我们今天可以吃虎肉了。”远处传来兴奋的大喊声，正以极快的速度逼近。

　　“我先下去了，沈姑娘。”李古说话间，身影已经沿着藤条跃下三四丈了。

　　上官风乐呵呵地回来，看到沈飘人已经半个身子在崖外了，下意识地上前，把她拖了回来：“干嘛呢？”

　　“随便看看，这山崖好深呀，你说如果人掉下去会如何。”

　　“会完蛋，所以你下次还是别干这种蠢事，功夫好，也不能这样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