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Mary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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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法兰西白宝石小镇。
白宝石孤儿院收养了一批战后遗孤，一名资助孤儿院的科学家拉克西斯，惨死于家中的地下室，警察接到邻居的报警当场抓获凶手，这个活生生肢解科学家的恶魔，正是科学家从孤儿院领养的孩子戴摩斯。
闯入地下室的警察将戴摩斯制服，戴上镣铐的一刻他仰面高喊了一声——“Mary”。
法庭审判戴摩斯弑父死罪，判处绞刑，行刑当日，戴摩斯没有向上帝乞求宽恕罪孽，而是唱起了孤儿院的童谣，《Mary had a little lamb》。
小镇居民猜测是孤儿院玛丽修女的死，让戴摩斯性情大变杀害了自己的养父拉克西斯。
而现在替“秘密”进行回收行动的组织“Mary”，据说取名正是源自这则古老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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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生，介不介意我问个问题？”车辆在雨中驶向十字斜口中央的十字大楼，帕里斯一面配合地指挥方向，一面试图和驾驶的白则行闲聊。
“如果这个问题我能答上来。”白则行说。
“那是当然，我不会出世界难题，也不会问无聊的未解之谜，”帕里斯交叠膝盖，“是什么让你认为劫持我可以闯入‘秘密’。”丰富的人生经验和社会地位的认可，令他看起来四十岁出头的英俊外形，充满了男性自信满足的潇洒。
白则行的目光藏在头发下，少有表情抽动的脸颊亦被浓厚的胡须掩盖，帕里斯从他身上怎么也感知不到一丝杀机，反而有一种圣子临世的光洁和友善，外形又展现出苦行僧一般的褴褛和坚定。
“帕里斯先生是‘Mary’的法国顾问，一定听过‘Mary’的故事。”
“你很了解‘Mary’？”帕里斯有意无意地试探，“或许你应该明白，劫持我除了捷径，可能更多的是麻烦。”
雨幕逐渐变得稀薄，阴云密布的灰暗天色，仿佛在城市中心的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1930年，法兰西白宝石小镇的孤儿院，院长为了食物和孤儿院继续运营，将年长的儿童做为养子卖给周边的富人。孤儿院里有一位叫做玛丽的修女，她得知孤儿们的遭遇说服院长同意一位科学家的资助，放弃这些肮脏的交易。院长与科学家会面后，或许出于良心的谴责，从此拒绝富人们无端的领养与资助，主要接受来自科学家的援助金。而这个叫做拉克西斯的科学家，不过是想通过孤儿院的孩子进行一场秘密实验，为战争培养最坚强独立的勇士，戴摩斯虽然是拉克西斯的养子，却也是受害者之一，他弑父被执行绞刑时，刚满16周岁，‘Mary’的行动组名字就来自他站在刑架上高唱的童谣《Mary had a little lamb》，或许，他想做一只被玛丽修女寻回的羊羔。”
再往前走没有停车场，白则行放慢车速，偶尔偏头注意来往的车辆和街边商铺的门牌号，他在讲述这段遥远的故事时，仿佛一场会议上枯燥的工作汇报。
帕里斯让他绕到1516号的石板巷道后，那里会有一个露天停车场，他问白则行：“玛丽修女让孤儿们从玩乐的宠物，变成了战争实验的牺牲品，戴摩斯为什么期望玛丽修女拯救他逃脱恶魔的手掌？”
“俄狄浦斯情结，玛丽修女在拉克西斯的实验中违反规则，给予了实验中的孩子们爱的关怀。年幼时建立起依恋关系，即使受到被依恋者残酷的迫害，也很难动摇原本存在的情感。玛丽修女虽然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但受伤的羊羔仍然想回到幼时回忆里的怀抱。”
“你的故事很精彩，不知道在白先生的故事里，‘Mary’和“Secret”又是什么关系呢？”白则行做为一个冒险挟持“Mary”成员的“陌生人”，目的性很强，对“Mary”的由来如此了解，更加证明他是有备而来的，帕里斯兴趣大增，彻底被勾起好奇心。
“‘Mary’是‘Secret’的回收组织，回收‘Secret’散落在外的‘door’，这些拥有特殊力量的‘门’是打开‘Secret’大门的钥匙，一旦被‘Secret’的会员利用，会招来更多‘羊羔’变成‘door’，所以‘Secret’希望‘Mary’对这些无所属的‘门’进行回收，帕里斯先生是法国总部的高级顾问，你可以当这是一次面试，我想成为你新的搭档。”
“你怎么知道李要离开？”帕里斯稍感意外，白则行对组织背景的了解，确实像极了一个殷勤的面试者。
石板后巷勉强能供一辆车行驶，几分钟后，果然有一个露天停车场出现在前方。
“他身上没有尼古丁的味道，捏扁的烟盒是满的，应该在戒烟，捏烟盒是缓解烟瘾不适的动作。车里有育儿书，后备箱还有很多新买的婴儿用品，塑袋里有些远途旅行的宣传广告，这些都说明他的妻子快生产了，他们在计划一次长期旅行。”白则行驶入空旷的停车场，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而且，”他停好车熄火，似乎抬起了头望向后视镜里的帕里斯，“帕里斯先生没有用枪指我的头，正是想试探我和李的差距，以李在‘Mary’的身手，你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把他塞进后备箱。”
帕里斯心底无声感叹，白则行可比李聪明多了！
自从李的老婆怀孕以后，中国俗话说的“一孕傻三年”好似转移到了李的身上，李不仅时刻在看育儿书，上班期间注意力不集中，下班后还准时到育婴培训班报到，成天和一堆准妈妈混在一起，得空就在看《易经》筹划孩子的名字，帕里斯甚至怀疑，李是不是已经忘了他是自己中国之行的导游。
因此，他确实在物色新的导游，计划让李好好歇一阵。
但是——
“我为什么要接受一个意图让我出丑的人做搭档？”帕里斯记得白则行刚刚还在威胁他，他是很欣赏白则行，但不代表愿意置身随时变成“露阴狂”的危险中。
白则行解开安全带下车，轻轻敲了敲帕里斯挨着的车窗，等帕里斯按下玻璃，他认真地对帕里斯说：“我会让你答应的。”
帕里斯突然感到一阵头疼，面前站着的原来是个问题儿童，他开始想念李的憨直，嘴角的微笑像是吃了一颗苦涩的柠檬：“那么，请把我的前搭档从后备箱放出来，我们一起去喝一杯伏特加。”
晕倒在后备箱的李五花大绑，帕里斯叫醒他时，被他醒来下意识反抗的头槌，差点撞歪了高挺的鼻梁。好在是先叫醒了他，给他解释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李放松戒备，情绪得以平复，白则行才松开了他的绳子。
“这是一场面试？”听得云里雾里的李满脸狐疑地看着帕里斯，仍然充满敌意地打量眼前这个大型古牧，这家伙居然是来替代他工作的？
“我决定雇佣他暂代你这段时间的工作，”说着，帕里斯灰蓝色的眼底闪过一抹恨铁不成钢的幽怨，“李，旅行的时候别忘了日常训练。”
李没听出来帕里斯的意思，以为他羡慕自己能休长假，是做为一个打工人的感慨：“这还用你说，我还要教我女儿咏春和泰拳呢！”
帕里斯拍了拍李的肩，笑容愈发充满了扼腕的悲痛。
白则行脱下外套还给李，从后备箱拿出自己的军大衣穿上，大衣散发的气味儿差点令帕里斯和李当场窒息。
三人解开误会，来到露天停车场连接的玻璃木门前，帕里斯摇响房檐上的铜铃，门自动打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Mary （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