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Merry Christmas☆Joestar！（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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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纳森·乔斯达时常会回忆自己年轻时发生的那些事，迪奥刚来到乔斯达家啦、和艾莉娜刚认识的时候啦、他和迪奥大学毕业前夕一起熬夜赶论文啦，后来和齐贝林先生学波纹啦。
他觉得有些事就发生在几周前，但事实上，那已经过去了快两个世纪。
自1983年迪奥的棺材从大西洋内被捞出来开始，他和迪奥一起生活在开罗都有35年了。
说是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这话倒的确不假。无论百年前他赶去骑士镇对战迪奥时的心情有多复杂，于此刻，在关系极近的亲友们都去世的21世纪，乔纳森已然原谅迪奥过去的所作所为。
他所有的人生，除去幼时的12年，余下的时间都与迪奥纠缠在一起。
其实原谅不原谅什么的，这种说法早就已经没有意义了。
撇开以前的恩怨不谈，就光是现在与迪奥生活在一起，乔纳森也还是抱着跟他好好相处的想法的。迪奥有的时候也听得进人话，除了不把身体还给他以外，其他什么建议都会采纳。
不过就算再有好好相处的时间，乔纳森有时候也会想掐死迪奥。
就比如现在，明明说好了七点的宴会，也说好不能迟到，偏偏六点五十了，迪奥还在磨磨蹭蹭。
要不是乔纳森现在也是吸血鬼没法儿用波纹，他倒真想给迪奥来个怼脸波纹疾走。
“你不想见见乔鲁诺吗？你们十多年没见了吧。快点走吧，这样开场前你们还能说说话。”乔纳森耐着性子，含蓄地催促他。
迪奥才不吃他这一套，乔纳森越着急他越慢悠悠，“没关系，我们可以开场后再说话。”
乔纳森唰地一下转头看他，笑眯眯，“迪奥——”
“嘁。可恶的JOJO。”
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迪奥走成了二十五分钟，他们在六点五十五分到达。
进入乔斯达大楼时，乔纳森明显松了口气，他不保证如果迪奥再慢吞吞地扭猫步他会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徐伦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她在后面做准备。我去见见徐伦，你先进去吧迪奥。”乔纳森给他指明了方向，“这条路一直往里，再右转就是一楼大厅了。”他还警告他的义兄，“如果你又不尊重女性，拐人家去做面包的话，我会请小齐贝林先生给你来一发波纹疾走哦——”
“wry……”迪奥一脸嫌弃地看乔纳森，“可恶的JOJO……”
虽然是说让他先进去，但迪奥确实不喜欢和其他乔斯达家的人待在一起。
比起去看那一张张令他讨厌的脸，他宁愿在门口等着JOJO吹着冷风。
迪奥双手抱臂往大门口一杵，他站定还没过多久，右手边的电梯忽然叮地响了一声。
两个年轻人从里面走出来，戴帽子的那个边走边咧咧，“我今晚一定要出去住酒店乔鲁诺，你无法想象那个叫亿泰的人居然把这么多袜子摆在床边！”他比出四个手指，“那个房间里居然还有这么几盆花！我受够了！”
金发的年轻人无奈地喊他，“米斯达……”
然后两边就对上了目光。
乔鲁诺一愣，迪奥也一愣。
米斯达：……诶乔鲁诺看你爸……
两边都没有人讲话，米斯达陷在这个僵硬的父子对视里，有点尴尬。正好布加拉提给他打电话，米斯达脚底抹油，很快溜了。
最后还是乔鲁诺先开的口。他慢慢地靠过去，而后不自觉地舔舔唇，小声唤道，“父亲。”
周围是进进出出的绅士与贵妇，来赴宴的各位脸上都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他们大声而热切地交谈着，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奇怪的角落。
乔鲁诺不禁想起了十多年前，他由广濑康一介绍认识了承太郎，然后从承太郎那里，联系上了他的亲生父亲。就算在钱包里放他的照片放了好多年，乔鲁诺也从没想到有一天能够见到他。
彼时他刚坐稳Passione老大的位置，百般忙碌与警惕中才抽出时间飞了一趟开罗。
但即使是见到面，即使有乔纳森·乔斯达和其他人一直在缓和气氛找话题，他们父子之间的对话也没有超过五句。
再加上后来乔纳森知道他是□□后就脸色不太对的离开了，他们之间的气氛更是奇怪，一顿晚餐下来一个单词都没说。
和现在的情况很像不是吗。
但这一次，迪奥看了他好一会儿后，低低地回了个单音节——
“嗯。”
☆
平安夜宴会在24日夜晚七点准时开始。
徐伦作为发言人上台致辞，拉开了宴会的序幕。小提琴拉出宴会乐曲的第一个音节时，她看见了站在人群最后方的安娜苏。
乔斯达家的男性都对安娜苏没什么好印象，这也导致了安娜苏明明是徐伦的正牌男友，每次和徐伦见面却都像偷情。
“我就是不太看好他。”承太郎抱着双臂靠在角落里，黑着脸看女儿兴高采烈地去找她的男朋友，“骚里骚气的，谁知道徐伦是怎么在大学认识这种人的。”
不远处给女儿拿蛋糕的广濑康一扭头瞅了眼承太郎的蛇皮裤，然后他又默默地转过了头。
“嘛嘛——”花京院拍拍他的肩膀，“承太郎你这是对安娜苏有偏见，我觉得他挺好的啊。而且也和徐伦谈了这么多年，我觉得他们已经发展到完全可以结婚的地步了。”他和空条太太是一条战线的，而且作为知道某些内幕的人，此刻在事情即将发生前使劲给好友做心理暗示。
承太郎的目光紧紧黏在女儿身上，“我觉得天气预报就比安娜苏好，也合适。”
花京院：……
“你这是乱站CP承太郎。”旁边的波鲁那雷夫一口干掉了杯子里的香槟，啧啧两声，“徐伦又没有跟天气预报谈恋爱。”
“CP？”
“年轻人的新词，早几年就流行开了，couple的意思。”花京院给承太郎解释完就和波鲁那雷夫默契地伸出手来了个give me five。
承太郎：……
再旁边的阿布德尔看着承太郎完全黑掉的脸哈哈一笑，打圆场，“说起来我上次还给徐伦的恋情占卜了一下，她和安娜苏挺好的啊。”
承太郎瞥了眼阿布德尔，质疑他技术的意思很明显。
阿布德尔：……
“你不可以怀疑我占卜的能力承太郎。”阿布德尔一本正经地说，“想要超越我的占卜技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占卜师都还要再修炼十年！”
空条博士：“哦。”
阿布德尔：……
打DIO团的众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忽然就见徐伦拉着安娜苏地手上了台。
“Merry Christmas！”她很开心地笑着，“事实上在平安夜这天，我有一件事要宣布。我的男朋友安娜苏在两个月前向我求婚——”
空条承太郎：“！”
“——我答应了他！”
空条承太郎：“？！”
“并且我们决定在明年的七月结婚——”
空条承太郎：“？！！！”
“Star Platinum！”
“Hierophant Green！”
“Silver Chariot！”
“Magician Red！”
三个替身使者没能拦住最强的白金之星，承太郎暂停了时间，直接把台上的安娜苏揍飞了出去。
当时间重新开始流动，其他来参加宴会不明所以的普通宾客们就见着台上的青年一脸高兴地……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自己飞下了台。
大厅里一阵骚动。
另一边角落里目睹了一切的迪奥咧着嘴笑，“可恶的承太郎，活该。”
他心情很好地翘起二郎腿，闭着眼晃酒杯，“贫弱贫弱。”
“乔鲁诺！”迪奥瞥了眼就在不远处站着的儿子，保持着好心情喝掉了杯子里的酒，然后喊他，“来给本迪奥倒酒！”
乔鲁诺打发走了米斯达，顺从地拿起桌子上的酒瓶走过去。
“你知道那个骚气的怪家伙是怎么飞出去的吗？”迪奥哼哼两声，指着那边骚乱中心的安娜苏给儿子讲解，“承太郎刚刚停止了时间去打他。真是贫弱！”
乔鲁诺笑着给他倒酒，没说话。
迪奥接着得意洋洋地说，“承太郎这个人也就这样了，居然暂停时间去干这种事，人类的能力果然是有极限的，贫弱贫弱，只有本DIO是凌驾在一切之上的。”
他在这时候选择性地遗忘了自己曾用时停搬波鲁那雷夫下楼梯的事。
此刻一只东方仗助从旁边经过。
迪奥：“嗯？那也是乔斯达家的人么？那个头发——”
乔鲁诺眼疾手快地往迪奥嘴里塞了块马卡龙。
迪奥：wry？？？
耳聪目明的东方仗助感觉到有人在说他的头发。
“啊？！”他回过头，恶狠狠地看过去，“你说我的头发怎么了？？？！”
“没有。我爸爸说你的头发很帅很称你。”乔鲁诺对仗助比了个GOOD，“他说你是乔斯达家头发最有型的JOJO！”
“啊……”东方仗助，一秒乖巧，“谢谢啊……”他挠挠头，还有点不好意思，“什么最有型的……乔鲁诺你的发型也不错啊！”
乔鲁诺：……
“啊！我得去那边帮忙了！一会儿再聊吧！”忽然收到夸奖的仗助乐呵呵地转身走了。接着他忽然意识到，乔鲁诺的父亲……不就是乔斯达家的宿敌迪奥吗？
乔斯达家与迪奥关系最远的一个JOJO，忽然觉得迪奥是个好人。
好不容易吞下嘴里马卡龙的迪奥一脸莫名其妙地盯着乔鲁诺，“你最好给我个解释。”他脾气不太好，万一high起来在场所有的面包都别想活。
“是这样的父亲。”乔鲁诺很自然地靠过去小声解释给他听，“如果说仗助的头发的话，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迪奥不屑地哼了声。
乔鲁诺在一秒之内完成了喊出黄金体验并用箭刺了一下替身。
“那个牛排头——！”迪奥大声地喊，远去的仗助没有任何反应。
“看，吾儿，什么都没发生，或者说什么都没敢发生。”迪奥摆出了得意洋洋的表情，“乔斯达家的人都要屈服于本迪奥。”
“是的父亲。”乔鲁诺点头微笑，“令人拜服、令人羡慕。”
迪奥继续得意地晃着他的高脚酒杯。
“牛排头——牛排头——”他接二连三地喊着。
此刻心情High到忘乎所以的迪奥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被黄金体验镇魂曲摸过这件事了。
所以，他以为自己喊出了[牛排头]，然而事实上，他只是[wry]了好几声。
乔鲁诺看着他酒劲上头的爸爸，觉得现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奇妙。
他做梦都梦不到能和父亲有这样的相处。
☆
这并不是一场单单只招待亲友的宴会。
还有许多与SPW财团和乔斯达不动产合作的商业大亨也携家带口地来参加了聚会。
乔瑟夫找到西撒的时候，西撒正在跟不知道哪家的贵妇人聊天。
这位女士前段时间刚去过意大利，她提到的一切西撒都可以很快地接上并顺利地打开话匣子。两人从意大利的冰淇淋聊到刚刚安娜苏High过头自己跳下舞台摔到昏迷的事件，氛围超级愉快。聊到最后，西撒还给了这位女士一个绅士的吻手礼。
女士十分开心地表示自己还有个闺蜜团，一会儿带过来大家一起聊聊天。
“西撒——！”乔瑟夫走过去，用可乐瓶捅了一下西撒，“拧不开，帮帮我。”
“你怎么拿到的可乐……溜出去买的吗？”西撒表情复杂地瞅了他一眼，“跟你说了别喝可乐，容易老年痴呆。”
“我没有老年痴呆。”乔瑟夫很认真地回他，“承太郎在和徐伦谈事情，仗助去看安娜苏了，其他人去拉着承太郎让他们不要打架，我找不到人，就你比较空闲了。”
西撒拿过乔瑟夫手里的可乐瓶，往桌上一放，“那就少喝可乐以防老年痴呆，你看看你JOJO，又不练波纹又不愿意锻炼，万一哪一天真的老年痴呆了……”
乔瑟夫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他。
“别这样看我，就算你现在是个老头子我也不会对你心软的。”西撒不为所动。
乔瑟夫甩了他一个眼神，很明显是鄙视。
西撒：？？？
“小伙子——你刚刚说什么——？我听不见，你大声一点——？”他又开始卖老年痴呆的人设了。
西撒嘴角一抽，没理他。
“小伙子——！”乔瑟夫又去拉西撒，“你别走啊——你刚刚说什么——？”
“说你老年痴呆！”西撒不自觉地抬高了声音回他。
话一出口就见到乔瑟夫脸上滑过得逞的贼兮兮的表情，西撒直觉不妙，往周围看了一圈。先前附近的人都一脸诧异地看他，那些表情都像在说：天啊！他怎么可以这么不尊重老人！
“那好像是乔瑟夫·乔斯达。”
他还听见周围有人这样小声议论。
西撒：……
然后他看见了之前相谈甚欢的女士带着她的闺蜜团在不远处站着，看样子是正准备过来，而在他看过去以后，这群女人掩住嘴，飞快了远离这边。
西撒·A·齐贝林，风评被害。
他拧开可乐盖，把瓶子往乔瑟夫手里一塞，“你最好早点喝成老年痴呆吧JOJO。”西撒如是说道。
☆
布加拉提的电话打进来时，是美国时间九点二十七。
乔鲁诺算了下时差，然后问他怎么还没睡，因为这时候的意大利已经到凌晨三点了。
“大家也一起庆祝了一下圣诞，阿帕基他们都累得睡着了，我收拾一下垃圾，不然早上不好清理。”布加拉提回头看了眼沙发和地板上东倒西歪的几个人，无奈地笑，他听着对面嘈杂的声音，说，“虽然你那里时间还没到，不过按照罗马时间，现在已经是圣诞节了。圣诞快乐乔鲁诺。”
“圣诞快乐，布加拉提。”乔鲁诺和米斯达比了个手势后，挤出人群往外走。
他推开露台的门，热闹一下被阻隔在门的另一端，电话里布加拉提的声音也一下就清晰了起来。
“这段时间没有发生什么吧？”乔鲁诺问，他回忆了一下往年的平安夜大家是如何利用替身混战闹着玩儿的，“收拾残局已经很辛苦了，如果还出点什么麻烦事……等我回来给你放假怎么样？”
“那可真不错，我大概两年多没有假期了。”布加拉提假装抱怨了一句，“不过你还是先过好你的圣诞吧！米斯达没有捣乱吧？空条小姐之前跟我打电话的时候告诉我了，四楼的房间之类的。”
乔鲁诺笑了一下，“米斯达说要搬出去住酒店。”
电话那头很明显顿了一下，“下次带福葛吧乔鲁诺。”而后他很快地转移话题，“这次你见到迪奥先生了吧，怎么样？你们有好好交流吗？”
“……你绝对想不到，布加拉提。”乔鲁诺松了松领口的领带，他呼出一口气，“我们进行了一场愉快的交谈。”他甚至还用黄金体验镇魂曲打中了他爸爸。
“这很好啊。”布加拉提不知道乔鲁诺到底在开心什么，他只是顺着他的话说，“你也可以和迪奥先生一起过一个愉快的圣诞节了。”
“是的。”乔鲁诺点头，他想了想又问，“不过布加拉提，‘黄金体验镇魂曲’对我本人是没有用的吧？应该？”
“别想了乔鲁诺，好好过你的圣诞节。”布加拉提这回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说，“这就是现实发生的事，你没有被黄金体验镇魂曲击中。”
乔鲁诺笑出了声。
结束通话后，乔鲁诺没有立马回到会场内。
他收起手机，撑在栏杆上吹了会儿夜风。
布加拉提说得对，他是该好好地享受这个圣诞节。
乔鲁诺眯起眼，门里头的米斯达忽然探出个脑袋喊他，“乔鲁诺，乔斯达先生过来了。”
乔斯达？哪个乔斯达？
教父回过头，乔纳森·乔斯达正在玻璃门内对他微笑着招手。
☆
“怎么不在里面呢乔鲁诺？”
乔纳森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温柔，他也会在这几年里主动联系他，关心他的身体与工作什么的。这让乔鲁诺产生一种其实乔纳森才是自己爸爸的错觉。
呃……虽然就身体来说，大概乔纳森也算是他的爸爸。
“接了个电话。”乔鲁诺晃晃手里的手机，对面前的绅士解释道。
“工作上的事吗。”乔纳森了然地笑笑，他拍拍乔鲁诺的肩膀，“辛苦了。我还以为迪奥是又为难你了。”
“没有。”乔鲁诺摇摇头，“这一次我和父亲聊得很愉快。”他还用黄金体验镇魂曲打中了他爸爸。
“那就好。”乔纳森学着乔鲁诺的样子，也将双手撑在栏杆上，“其实虽然你和迪奥十来年没有见面，但香草冰——噢，就是上次你来的时候第一个去门口接你的那位，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香草冰一直有在整理你的近况给他，别看他那个样子，迪奥还是蛮关心你的。”
乔鲁诺愣了一下。
他没想过原来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上次你来的时候，迪奥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相处才会一直摆黑脸的吧。因为突然冒出一个儿子，我想无论是谁都会很惊讶的。而且你还这么优秀。”乔纳森笑笑，“承太郎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们都惊呆了。那天晚上迪奥都没出门，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嗯……还有10年的时候，你连着捣掉两条毒品倾销路线的消息传过来的那晚，迪奥看着明显很高兴。他在为你自豪呢。”
乔鲁诺张了张口，一个字都没吐得出来。
他仰着头愣愣地看乔纳森，千般思绪在心底与舌尖冲撞着，到最后他只收回目光，看向外面灯火璀璨的纽约街道，低声道，“您好像很了解父亲……”
“是吧。”绅士换上了无可奈何的笑，“毕竟不管怎么说，我的大半人生都和迪奥纠缠在一起啊——如果他能把身体还给我就更好了。开玩笑的。”
其实乔鲁诺是知道乔纳森与自己父亲那段纠缠不清的过往的，他曾在因缘巧合下听乔瑟夫讲过，然后就一直忘不掉。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的老爸迪奥，一百多年前的时候真是坏到爆炸。
“乔斯达先生……”乔鲁诺仰头看了眼身边高大的男人，而后他低下头，望着外头的灯光平静道，“如果您想的话，我和仗助应该是可以将您重新变回人类的。您知道我们的替身能力，您没有必要因为我父亲……”
他没有把话说下去。
倒不如说，如果要说下去的话，他该说什么呢？
没有必要因为我父亲……什么？该说备受折磨吗？还是别的什么？
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一个合适的词或是短句能来形容乔纳森·乔斯达的这一段人生。
没有。
“这里可不止我一个乔斯达，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或许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乔纳森笑了一下。在他温柔目光的注视下，乔鲁诺抿抿唇，“乔纳森……先生……”
“嗯，这样就好了，乔鲁诺！”
乔纳森这才开始回答乔鲁诺的问题，“重新变回人类吗？”他哈哈一笑，“变回人类的话，又可以重新站到阳光下，沐浴在温暖的日光里了吧？听上去不错。”
乔鲁诺身形一动，“那……”
“但我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的噢。”乔纳森舒了口气，他拍拍乔鲁诺的肩膀，又是温柔一笑，“因为那样的话，迪奥以后会很寂寞的。”
他的目光投向灯火璀璨的远方，像是感慨，“他只剩下他自己了。这一切的起因有一半算是在我身上，所以最起码，我得负起应尽的责任，让他在余下的日子里不至于孤单致死才行。”
乔鲁诺看了眼身后大厅里和徐伦比比划划、明显已经喝嗨了的迪奥，又看了看身边的乔纳森。
“谢谢您。”
教父真诚地说道。
“哈哈，这没有什么好谢的呀。”乔纳森笑眯眯地看着乔鲁诺，“倒是乔鲁诺，现在该32岁了吧？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如果找到合适的，差不多可以结婚了呀。”
乔鲁诺忽然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妙感觉。
年轻的教父支支吾吾，“再、再说……”
☆
宴会在十点四十结束，宾客们纷纷相携离去，徐伦和空条太太去大门口送客。住在乔斯达大楼的相关亲友们则留了下来，有些上楼休息去了，有些仍留在大厅里聊天。
“喂露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仗助拿了个喷罐一样的东西，在漫画家面前晃来晃去，“刚刚医好安娜苏之后他给我的，说是叫液体丝袜诶。Great，这么神奇的东西，你要不要体验一下？”
岸边露伴，不为所动，“滚。”
这么多年了，东方仗助还是这么讨厌。要不是说不出口，他倒真想回一句你试试把里面的东西当做发胶来固定住你奇怪的头发之类的话。
但他不能，他还要在2019年的第一天发表新刊。网络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他更勤奋。
后面的亿泰哈哈大笑，“仗助你又被露伴讨厌了。”
“没意思。”仗助小心翼翼地抹了抹他的头发，确定造型没问题后一甩头，“打游戏吗亿泰！”
花京院凑过来，“可以带我一个吗？”
“走呀！”
都是三四十的大男人了，还勾肩搭背地玩电子游戏。
被孤孤单单留在大厅里收拾女儿收到的圣诞礼物的承太郎，压下了他的帽檐，“真是够了。”
他一会儿还要找安娜苏谈谈呢。
嗯……不行！现在就要去，不然一会儿小崽子跑了！
空条博士随手抓过旁边的波鲁那雷夫，“拜托你了。”
波鲁那雷夫：啊？
☆
十一点四十的时候，最后一位宾客也离开了乔斯达大楼。
徐伦和安娜苏还有别的安排，他们和天气预报那些人约了今晚狂欢，不知道为什么，徐伦总觉得今天牵着的安娜苏的手在微微颤抖。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
安娜苏一定是太高兴了吧！她是这样觉得的。
米斯达说搬就搬，他无法忍受有四个盆栽的房间，无法忍受将四双袜子依次排开这副场景记得清清楚楚的自己。
他跟乔鲁诺打了个招呼，说安排好了就回来后拎着箱子出去了。
乔纳森知道他要找酒店，干脆就带着去了自己和迪奥住的那家。
“迪奥就先拜托你了乔鲁诺。”乔纳森看了眼趴倒在桌上的迪奥，苦笑了一下。
乔鲁诺点点头，拉了把椅子在迪奥身边坐下。
他点了根烟，没抽，就夹在指尖看它时不时冒出的火星。
十分钟后米斯达就回来了，“乔斯达先生去开车了，他说迪奥先生很有可能会发酒疯，坐车回去稳妥点。他叫我先进来喊你们。”不迷信的米斯达超级靠谱，“我先把你爸爸扶出去吧。”
然而这时候忽然有电话进来。
“咦，是布加拉提。”米斯达看了眼来电提示，犯难，“嗯……”
“接吧。”乔鲁诺示意了他一下，“顺便问问布加拉提是睡醒了还是一直在收拾，如果他收拾到现在，等我回去一定要给他放假。”
米斯达有点不明所以，但他还是点头。
“喂。布加拉提。噢，圣诞快乐。”他边往外走边接起电话，“我没有拖后腿啊，我酒店已经搬好了。对了，乔鲁诺让我问你——”
乔鲁诺掐灭烟头，他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后环顾四周。
大厅里只剩下他与烂醉如泥的迪奥了。
就算知道吸血鬼是没有体温的，乔鲁诺还是脱下西服外套披着迪奥身上，然后扶起对方，“父亲，您还能走吗？”
迪奥的右眼慢吞吞地睁开一条缝，在看清说话的人是谁后，他闭上眼，然后哼哼唧唧地将胳膊搭上儿子的肩膀，意思很明显。
“……”乔鲁诺只好将对方身体大半的重量都放在自己身上，以免这个不说人话的父亲忽然重心不稳栽倒。
他扶着迪奥慢慢地往外走，刚接完布加拉提电话的米斯达从外面跑进来，“乔鲁诺，我来帮你吧。”说着他伸出手去想从另一边搀扶住老板的爸爸，结果醉鬼迪奥手一挥，突然开始含糊不清地喊，“我没醉！四杯！我还能再喝四杯！”
米斯达：……
米斯达：“啊啊啊啊啊——！”
“……没事，我扶着我爸爸就行了。”乔鲁诺在心里又叹了口气，他对抓狂的米斯达说，“米斯达，拜托你去看看乔纳森先生那里需不需要帮忙吧。”
毫无抵抗之力的米斯达顺从地走掉了。
乔鲁诺继续费力地拖着他爸往外走，他越走越觉得迪奥压过来的重量在逐渐增多，到最后甚至差一点就要趴在他背上。如果不是闻到吸血鬼身上太过于熏人的酒臭味，乔鲁诺都要怀疑这个坏蛋是装醉然后来刁难他的。
他正想着要不要喊出黄金体验来帮忙，忽然就听见他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乔鲁诺。”
吸血鬼的声音低沉而醇厚，倒是很有夜之帝王的威严，“上次的事，做得不错。”
乔鲁诺一愣。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迪奥说的是哪件事。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乔纳森也提起过。
那是2010年的事了，Passione在三个月内连着干掉了欧洲七个地下组织，抢来了两条利益极大的毒品倾销路线。将其全部销毁后，乔鲁诺·乔巴拿一跃成为整个欧洲地下组织的帝王。
他是整个欧洲的教父了。
“我很欣赏你。”
迪奥是恶人的救世主。
按理说他的儿子捣毁了恶人们盈利的路子，他该为他的信徒们感到愤怒才对。
但迪奥可不管那么多，他在意的是乔鲁诺雷厉风行的手段、独到和长远的眼光，以及那份上位者的魄力。
乔鲁诺是踩着什么一步一步走过去的，迪奥并不介意。
于是他接着说，“不愧是我的儿子。”
这份夸奖从旁人口中听来和从夸奖者口中直接听到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乔鲁诺没有回应这份夸奖，他只是慢慢地扬起了唇角——
“Merry Christmas ,Daddy.”
迪奥哼了一声。
已经走到乔斯达大楼的外厅了，乔鲁诺可以看到路边停着辆车，米斯达坐在驾驶室，而乔纳森站在人行道上，他为父子俩拉开了门。
零点的钟声响起。
“Merry Christmas はるの.”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Merry Christmas☆Joestar！（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