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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11 小司 ...

  •   周围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中向前行进着。
      出了院的流川回到篮球部,所有人雄心勃勃地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县大赛拼命地训练。
      与朋友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可以不时开一些玩笑或者抬抬杠。
      在家里,也能坦然地像家人一样与爸爸妈妈相处着。
      当然,也接收到朝仓司丢来的日渐增加的莫名其妙的白眼。那种“我到底哪里惹到他啦”的委屈感也开始愈加膨胀。我啊,实在不是那种可以麻木地无视别人没来由的厌恶的人。

      这一天晚饭的餐桌上,意外地少了那个只要一到时间,就准点出现在饭桌旁的小鬼。
      “咦,小司呢?”我捧着饭碗,有点奇怪地看着空空的座位。
      “哦,早上起来的时候有点发烧,就请了假,现在在房间里睡觉呢吧。”妈妈有些放不下心,不时还朝楼上一角关着的房门投去一瞥。
      怪不得,吃早餐的时候样子有些怪怪的,还暗暗高兴他今天总算没用白眼打招呼,原来是生病没力气的缘故么。
      吃完饭,看见流理台旁的托盘里放着一份晚餐,边上是一杯热水,显然是要送上去给小司的。看见妈妈忙着收拾餐桌,我自告奋勇地提出将东西上楼给小司送去。
      “可是……这样好吗?你知道小司那孩子到现在都还对你……”妈妈有些犹疑。
      “没问题的,”我拍拍胸口自信回道,那小鬼可以拒绝我的好意,但绝对没办法抵抗——妈妈做的晚餐。

      轻轻敲了敲房门,“小司?”没有回应, “我要进来了喔。”扭开门把手,房门被我从外面打开了。房里暗暗的,没有开灯。我走到书桌旁,拧开台灯的开关,橘色的灯光柔柔地洒满了整个房间。小家伙躲在被窝里,脸捂得有些红,我用手背往他额上靠了靠,再摸摸自己的,还是有点烧呢。
      “小司,起来先吃晚饭喽。”我拍了拍被子下的他,轻声对闭着眼的小孩说。
      “唔……”悠悠转醒的小司,脸上没有了平时对我的防备,线条变得柔和起来,看上去终于像个十二岁的普通小男生。啧,不像只刺猬一样的话,还是很可爱的嘛,看着他通红的双颊,我不禁这样想到。
      看到我的一瞬,小司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无助,弱弱地叫了声:“姐姐。”
      “嗯,是我啊。起来吃点东西吧。”我说着伸手要去扶他起身。
      哪知下一刻,他的表情立刻变得严厉起来,挥开我伸过去的手,“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刚才还明明叫我姐姐来着,我皱皱眉。
      “你来做什么?”与冷冷的神情配套的声音。
      我摆出笑脸,将托盘推近一些,“给小司你送晚饭和药啊。”
      “别用那种笑脸看我,真假!”
      “这样啊,”我摸摸头,“既然小司你这么说的话……”,马上拉下脸来。
      “不可能会有好表情吧,面对讨厌我的你,”我正正表情,“有些话,还是不能不说,朝仓司,我毕竟是你姐姐……”
      “不是!你不是我姐姐!”男孩的语气一下变得激烈又尖锐。
      “我是。”我不容置疑地反击。
      “不是,我的姐姐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的!”他特意把我的两个字咬得很重。
      “可是现在这样的我,就是你的姐姐!”我语气有些严厉起来,“你怪我吗?怨我不再像从前那样了吗?我也不知道从前的我是什么样的,你要让我怎么做呢?即使想起以前的自己,我也要一板一眼地按以前的样子去做吗?小司你也觉得那时候的我比较好吗?真的是这样吗?!”我伸出手,第一次主动将腕上那条丑陋的疤痕展现在别人面前。
      “你到底在别扭个什么劲啊?”我语气又软下来,带着无奈。
      男孩紧抿着唇,眼神倔强,半晌,才开了口:“出去。”
      “你不说我也会走的。”我气呼呼地起身,轻轻带上房门,想了想,又重新推开房门,“晚饭一定要吃,等一等我会叫妈妈上来收拾。反正……你也不想见到我吧。”
      下了楼,我换上一脸轻松的表情走进厨房,妈妈正在洗碗。我走到她身边,拿起干棉布,和平常一样将放在一边的湿漉漉的盘子擦干,一个个放回碗柜里。
      妈妈没有说话,专心洗着水槽里的碗碟。只听见水龙头里哗哗的水流冲击着碗盘的声音。
      一会儿,妈妈开口了,“呐,小光,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哦。本来是想上去看看小司的情况来着,可是听到小光那么大声地问‘那样比较好吗’的时候,就没有再进去了。”
      我轻松的表情有些僵住,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
      “刚才质问小司的话,其实是小光一直都在意的事吧。”妈妈抬起头,看我一眼,又埋下头去,“想着,失去记忆的自己会不会变成陌生人一样的存在。”
      “其实呢,一开始,这样的小光,确实让我们有些不习惯。”
      手指为什么会这么凉呢,还开始微微颤抖,好像每次开始害怕一样东西的时候就会这样,怎么到了朝仓身上,这种习惯还是跟了过来呢。
      “日子久了,就觉得,小光变成这样这是万幸,不再像以前那样一个人封闭自己,也开始有了要好的朋友,看着小光每天这样开开心心的,心里就想着,真的是太好了。”
      万幸什么的,不是这样希望的啊,并不是要你们否定以前那个朝仓的存在,只是希望现在的自己,也能被接受而已。
      “可是,小光,不要总是用迁就的心情来与我们相处啊,你可以更任性一点的,以前的你,虽然不喜欢说话,可是一遇到不喜欢的东西,眼神就会传达出‘不要这个’的讯息。小光你不喜欢吃薄荷味的食物吧,可是,上次不小心放在便当盒里的薄荷点心,你也一个不剩的吃完了。怎么说,这样的小光,让我们都有种很寂寞的感觉呢。”
      所以,小司才说,我笑得很假?是很假啊,因为笑着的面孔下,隐藏的全部都是惴惴不安的惶恐。
      “所以,今后,小光用最真实的心情来面对我们就好,这样,小司也总有一天能接受和以前不同的姐姐吧。”
      原来是这样,一直是自己的小心翼翼束缚住了原本可以更亲密的关系啊。听了妈妈的话,我终于顿悟。

      【……】

      第二天早上,我依然没有接收到小司的白眼。
      “小司的烧还没退吗?”
      “不,已经完全好了,今天就可以去上学了呢。”妈妈为我盛了汤递过来。

      放学回家的路上,麻美不停说着美术部的见闻,我却被前方小小个子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被我定住的视线吸引过去的麻美也看到了,“啊,是小司啊,说起来,小司的学校就在这附近吧。”
      “什么,附近吗?”明明离湘北这么一点距离,真是别扭的小孩啊。
      “小光你不知道吗?”麻美十分吃惊。
      “嗯,他从来不肯和我一起上学的。”我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看来,关系是真的不怎么好啊。”麻美终于有些理解我上次说的“关系不好”是怎样的了。
      “是吧是吧。”我眼泪汪汪地看向麻美,“等等,那是什么?”我看着小司面无表情地从书包里拿出钱包,递给挡在他面前的穿着怪异的男青年。不得了,光天化日下敲诈小学生吗?
      不等麻美拦住我,我就冲了过去。
      “喂,仁兄,你在干什么?打劫小学生的钱包啊,不会害羞吗?”
      收了钱包的小青年不以为意,痞痞地一笑,“哎呀,又一个送上门的。小姐,我可不管小学生还是大学生,女生的我都要抢呢。”说着,竟然还不知足地将手伸向了我和麻美。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伸过来的爪子,也学他,痞痞一笑,“真的要吗?会被崛田德男追杀哦。”
      听到崛田学长的名号,小青年犹豫了,却不死心,“嘁,你是他的什么人啊?口气真不小!”
      “不知道吗?崛田学长一直在暗恋我啊。”我理所当然地回答,好像这是举世皆知的公理一样。一旁的麻美听了,差点没站稳。
      小青年悻悻地收回手,“没劲!”转身准备走人。
      “喂,”这次换我伸出手去,“我弟弟的钱包可不能带走哦。”
      小青年的表情变得忿忿不平起来,却只能不情不愿地将钱包扔还给我。

      我拿着钱包,一时有些得意。兵不血刃,是这样的说法吧。(眠:喂喂,夸张了啊。)
      “你是笨蛋吗?”小少年冷冷的声音很不适时地熄灭了我刚刚伸张完正义的得意小火苗。
      “诶,什么?”我不知所以。
      “钱包里根本没有钱。到时候只要跟着他就行了,那家伙看过钱包一定会扔掉的。”
      什么啊?又是我白费力气和心机吗?我急忙打开钱包一看,果然没有钱。刚刚要开始沮丧起来的表情,在看到某样东西的时候,转而贼笑起来。
      “哦~~~~~~六年三班,藤真加奈。小司……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念小五吧?”
      小司的脸“腾”地红了一大片,一把抢过钱包,“还给我啊,啰嗦。”
      “哦呵呵呵,”我和麻美用一样的表情奸笑着靠近被吓得一步步后退的小司,“暗恋学姐啊,搞姐弟恋啊,现在的孩子,还真是早熟啊。”
      趁着我们笑得控制不住的时候,小司转身落荒而逃。嘿嘿,回到家,我还怕你跑么。我与麻美相视一笑,缓步沿着小少年逃跑的方向迈去。

      果然,吃好晚饭,小司就做贼心虚地要溜回房间。我也紧跟着起身,在他关上门的前一刻挤进房间。
      “小鬼,从实招来,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断上下抛着手中的苹果。
      “不要烦我,我要做作业啊。”
      “作业晚一点做有什么关系嘛,小司这样的优等生,”这样的理由,我听了不以为然,“唉,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啊,进了国中,一定会有很多男生喜欢的。”
      “真的吗?”小司不安地转动几下眼珠,从作业本中抬头起来,将信将疑地问我。
      “当然。”我点点头,那么漂亮的女生,总觉得很像一个人,是谁来着?“而小司你……可是还有两年才能上国中啊。”我又开始危言耸听。
      小司的不安加重了,我嘿嘿一笑,“可是,如果在毕业之前……”
      他霍地抬头,“这怎么行,怎么说都还是小学生吧。你这个人,脑子里到底乱七八糟地在想些什么啊?”
      “要不要让文学部的前辈们帮你写封情书呢?”我不理他,继续提议。
      “不用了,你们高中生写的那种成熟的东西,她看不懂的。”小少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怎么会,五年级的你都这么早熟了。”
      “藤真学姐他很单纯的……”他想也不想地反驳,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慌忙捂住嘴巴。
      结果,就是我被羞愤不已的小少年推搡着赶出了他的房间,“出去出去,不要忘了我还在讨厌你。”
      唉,得意忘形了。我笑着转了转眼珠,站在门口对里面的人喊:“喂,捡到东西快点还给人家比较好哦。”
      “知道了,不要你啰嗦。”

      【……】

      又是篮球部训练的休息时间,不知道刮了什么风,把崛田学长吹了进来。
      “呐,小三。到底是谁呢?”崛田扯扯三井的胳膊。
      “我怎么会知道,哪有这个人啊,放手。”三井不耐烦地抽出手臂,这家伙,缠了他一天,怎么还是这个问题。
      “可西本那小子确实碰到一个女生说我在暗恋她啊。”
      “我哪管得了那么多啊,说了放开我,我要练习啦。”
      一旁的朝仓光目视前方,好像什么也没听到,“……”
      朝仓旁边,麻美看一眼好友,接着转回视线,同样目视前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11 小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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