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人》柳风眠

3、Ch.3 没有交集就制造交集吧

　　那些脱离现实不着边际的幻想，果然还是不要有比较好。我遥望面墙趴着的那堵背影，由衷地这样想。
　　什么遇到不良少年被搭救，或者是不打不相识的冤家路线，全都是小概率事件。与流川枫的相遇，也只是开学第一天在教室里作为同班级的新生打了照面，与班上其他二十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而第一次听到流川开口说话，也不是什么“笨蛋”，“大傻瓜”这样的口头禅，或者“嗯”，“啊”之类的语气词。
　　“流川枫，富丘中学毕业。”只是这样简短的句子而已，虽然比其他人的自我介绍简要很多，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开以前看到他的种种，流川枫其实算是个普通不过的高中新生。
　　我坐在靠窗的最前排，而他坐在靠门的最后排，两个座位连起来就成了条矩形的对角线，是教室里学生座位之间最远的距离。
　　所以说，开学一周，两个人没有一点交集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一个在教室里除了睡觉不做其他的人，绝对不可能有主动与人说话的时候吧。突然想到穿着拉拉队服，坚持不懈地出现在每场比赛现场的女生甲乙丙，一阵恶寒。总归，是有一方会比较主动的。

　　正在胡思乱想之中，教室门口已经出现麻美小巧的身影。
　　“小光！”她一脸兴奋，挥舞着手中的便当。
　　啊，午休时间到了呢。我对她微微一笑，从抽屉中拿出包好的便当，从座位上起身。
　　花坛边，我和麻美一人一个便当，边吃边说着话。
　　“呐呐，听说小光班上有个十分了不起的学生呢。”
　　“哈？”了不起的学生，谁啊？
　　“个子很高，篮球打得很好，重点是非常非常帅哦。”麻美一脸向往的样子。
　　呃……那家伙，能用了不起来形容吗？除去烂得一塌糊涂的成绩，在某些方面确实算了不起吧。比如气死人不偿命，边骑车边睡觉这样的事情……
　　“到底有没有这号人物存在呀？”麻美期待地看着我。
　　“这么说起来的话，是有这么一个人的，不过他不太爱跟人说话，如果不出教室的话，可以从晨读睡到放学吧。”
　　“听起来，好像男版小光哦。”麻美咬着筷子下结论。
　　“噗，咳咳。”我正要将一块豆腐咽下，听到麻美的话，惊得差点噎住。明明一点都不像，我暗暗翻白眼。
　　“对了，男生的名字是什么来着？哦，流川枫是吗？”
　　“嗯。”不过麻美为什么这么快就知道流川枫的存在？
　　麻美自顾自地解释开：“唔，班里有三个女生，从开学第一天起就天天往篮球馆跑。回来就大嚷篮球部有个很帅的新生。大概偶然发现他是小光班上的吧。”
　　我额上立时出现斜线三条，原来麻美同那三个女生一个班啊。
　　吃完饭，离午休结束还有一段时间，我和麻美沿着学校操场一圈一圈地逛，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多是麻美发话我作回应。
　　“啊，对了，今天橘子屋会有新口味的冰淇淋推出呢，放学后一起去吃吧。我拿了优惠券哦。”
　　橘子屋是麻美在学校附近发现的冰淇淋店，一年四季都有供应不同口味的冰淇淋。极爱吃冰淇淋的麻美初时发现这家店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开学一周，几乎每天都要特意绕去看一看。
　　“现在可不是吃冰淇淋的季节啊。”我有些犹豫。
　　“去吧去吧，每次去橘子屋都很想和小光一起坐在店里吃来着。”麻美用小狗般楚楚可怜的眼神看住我。
　　“那就……去吧。”我摸摸后脑，茫然地就应了下来。

　　橘子屋的冰淇淋大概真的很好味。
　　因为值日的关系，等打扫好教室再和麻美到达橘子屋的时候，店里已经三三两两的坐满了人，只剩了几张不太显眼的角落的桌子。不过柜台前并没有出现大排长龙的情况，毕竟，还不是热得每个人都想吃冰淇淋的季节。
　　“啊，好多口味，哪个都想吃啊，怎么办。小光，你想吃什么口味的。”麻美的眼睛在看到玻璃柜里陈列的五颜六色的冰淇淋时，开始闪闪发光。
　　“唔……”我望着一桶桶的冰淇淋，思索着该吃什么好。“还是草莓和……香草吧。”
　　“您不要来一份店里新推出的薄荷味冰淇淋吗？”柜台后的小姐很热情地开始推销。
　　“还是不用了，谢谢。”薄荷味，一想到那种凉飕飕的味道冲进食道，我就有些害怕。
　　“唉，小光连口味都选得这么少女。”麻美无比哀怨，“那我和小光一样，新品也请给我来一球，啊，还有，不能不要的，橘子味。是招牌口味哦，小光也加一球这个吧。”
　　“不要了。”我摆摆手，甜食之类的东西，我一向不爱多吃。
　　同麻美拿了冰淇淋，我在窗边找了个位子坐下，开始一勺一勺地挖起来。麻美依旧兴致勃勃，不减对流川枫的好奇。
　　“小光，流川枫到底长什么样子，真的有她们说得那么帅吗？”
　　“嗯。”我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勺子，偶尔往嘴里送一口冰淇淋。
　　“那小光有和他说过话么，声音是不是很好听？”麻美已经开始在脑海中美化这个听说来的人物了。
　　“没有说过话。”不过很想来着，“但是自我介绍的时候听过他的声音，确实很好听。”我就负责推波助澜地巩固麻美的想象。
　　“天啊，那不就是王子殿下一样了吗。”
　　我没有接话，因为眼角看到落地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骑着单车，塞着耳塞。
　　“小光！你又没在听我说话吧。”麻美有些懊恼地瞪着我，不满地抱怨。
　　“嗯？麻美刚才说什么了吗?”我有些茫然，也有些抱歉，因为是真的完全没有听到麻美说了什么。
　　“我在说王子殿下啊，流川是王子一样耀眼的存在吧。对吧。”这次是“请千万认同我吧”的表情。
　　虽然脾气和性格什么的与“王子”这样的字眼完全搭不上边，因为没有哪个王子是会拿白眼看人还顺带骂人家“白痴”的。可是，“确实呢。”我还是无比认同地附和了麻美。

　　晚上在房内做作业，一边还分心听着收音机里的广播节目。节目的主持是个声音甜美的女子，有一个叫“美树”这样听上去就很知性的名字。这是一档类似解决感情问题的节目。受感情问题困扰的听众写信去电台，由主持人选出来信中的问题进行开解。事实上是非常无聊的节目，同样的问题，在不同的人来看，就会有不同的见解，顺带的，也就有不同的解决方式。“美树”所谓的开解，也不过是自己遇到这样的问题时，会采取的行动罢了。
　　“住在横滨户塚区的小秋来信说，有一个非常喜欢的男生，但是对方却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每次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因为男生不认识自己，很令人伤心。这样暗恋一个人，真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其实美树认为……”看吧，又是“美树认为”的开头，我撇撇嘴，起身按掉收音机的开关键。
　　问题的根源不在于男生认不认识自己，而是自己有没有努力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情吧。
　　也就是，没有交集，那就想办法制造交集的意思。

　　【……】

　　这天放学，麻美照例在门外等着我收拾好书包。
　　等到我走出教室门口，她又凑上来，“小光，今天也……”
　　“今天不吃冰淇淋。”我不留一点余地地拒绝了麻美的邀约。
　　“为什么？不是很好吃吗？”麻美听到我的回绝，不甘心地还想再劝。
　　“那，麻美不想看看流川的样子吗？”我贼贼一笑。
　　“诶？”原本皱起来的眉一瞬间就展开了。眼里又冒出惊喜的泡泡。
　　“今天，就去篮球馆吧。”

　　篮球馆……

　　迎面走来的三个女生垂头丧气地抱怨连连。
　　“什么嘛，那个红头发的，自说自话的就把门关上了。真可恶”
　　“就是就是，人家还想多看一会流川的说。”
　　“啊，说起来，流川真是帅呆了。篮球也打得好。”
　　“喂，你们，也是来看流川的吗？告诉你们吧，篮球馆被那个红头发的怪人霸占了，还是不要去比较好哦。因为连我们都进不去呢。”
　　啧，伤脑筋，不是正在旁若无人地聊天吗？为什么要注意到这边啊。我有些头痛地扶住脑袋。说真的，不太会应付这类人啊。
　　也只能，装傻了吧……
　　“呵呵，我们只是恰好路过而已，顺便过来看看。”
　　“看谁啊？”充满火药味的质疑，好像在审问同丈夫交往过密的陌生女人似的。
　　“呃……赤木学长。”
　　“眼光奇怪的女生。”长得很有欧巴桑味道的女生上下打量我一番，带些不屑的语气说道。
　　一句话，激得我差点没有跳出来指着她的鼻子大喊：“没错，我就是跑来勾引‘你们’的流川枫的。”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三个女生走远后，麻美终于忍不住，“小光，我们明明是来看流川的，为什么说是来看赤木学长的，还有，赤木学长是谁啊？眼光奇怪什么的，我完全不能理解啊。而且，她们并不是大姐头吧，为什么不说实话呢。”
　　因为要省时间和口水。我无奈地拉着好奇宝宝麻美往篮球馆走去。果然门紧紧关着，但是……
　　“卡啦~~~~~~~”其实一拉就可以打开了。
　　果然，是二三年生对一年生的比赛正在火热进行中。
　　“麻美，你看。”我指着黄色背心队伍里穿青色短袖的背影说，“那就是流川枫。”
　　彼时，流川枫正将手中的篮球扣入篮筐中，动作流畅华丽，闪耀得如同星芒。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是像挤大X一样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