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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主仆不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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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烬看起来比冬天飞飞扬扬的雪花还要冰冷,双手放在锦被上一言不发。
鹿鸣侍候了他几天,有些明白,这是他情绪不好的表现。
她也明白眼下这种情况,能做的只有哄着他高兴,免得一时不察就吃了排头。
她默默上前,将托盘放在案几上,然后安静坐在那里等粥凉一凉。
嗯,顺便也等这位大爷消消气。
居然毫无反应?
司马烬气结地看着她,半响见她还是老僧入定般盯着那碗粥,心里的火气不知怎得蹭蹭往外冒,一反常态地开口道:“我说你究竟是谁的丫鬟?”
“呃?”鹿鸣从那碗粥前惊讶的转过头来,傻傻地道:“我自然是大君的丫鬟啊!粥已经不烫了,喝一点吧!”
“不喝!”
司马烬不知自己在别扭什么。
鹿鸣:“……”
这大爷还挺不好侍候的,说实话她真没弄明白他在气什么,该做的她都做了,别的丫鬟面前也没见他如此难搞啊!甚至黛色和绿烟云釉她们三个至今未归也不见他说一声。
看他那样应该比她大上好几岁才是,大约是从未吃过苦,从小到大都是锦衣玉食的主,要鹿鸣想来哪有人和吃食过不去啊,喝醉后喝上一碗热乎乎又不过分粘稠的粥不知道多舒服呢!
她悄悄斜眼看靠在床头一脸冰冷的男子,他看起来有些清瘦,明明长得很好看,清秀又斯文的模样,却总是板着脸,做出一副天下皆有负于我的表情。
算了,他是大君,他是郎主,她要在这里讨生活只能哄着他高兴,要不然谁也不好过。
上前两步,鹿鸣道:“郎主还是喝一些吧,身子才会尽快好起来啊!喝吧,喝吧!”
司马烬被她突如其来撒娇般的语气惊得坐都坐不稳了,印象中鹿鸣是个有些男子气的女子,即便吃苦也从不叫苦,受了欺负只会想方设法的报复回去,现在这种语气他真是从未感受过。
像一只纯良的小兽般的语气,叫他有些难以抵抗。
“咳咳。”他清清嗓子,僵着脸道:“端过来吧。”
鹿鸣一勺一勺的喂他,司马烬喝了几口后心里便有些怪怪的,复杂的心绪不由自主的从心底升起,说不清自己是离不开她多一些,还是恨她更甚。
一把夺过粥碗,咕噜噜一口气喝完后,冷声道:“鹿鸣,你是本王的丫鬟从今往后除了本王的吩咐别人说的话一概不许听,知道了吗?”
鹿鸣:“……”
难不成他就为了这个生气?可姜软是他的乳母啊,府中都说她与郎主最为亲近,应该不是为了这个生气吧?
虽然懵懵懂懂没有想明白里头的关节,可答应他就是了。
听着鹿鸣清脆的回答声,司马烬心中好受了些。
洗了一把脸后,他的理智回到了脑海中,忽道:“今日赵王找你了?他叫你做什么,你答应他了吗?”
鹿鸣脸都白了,她吓死了,这人梦中也能知晓身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怎么知道赵王找她了?
原本她也没打算瞒着,遂老老实实地说了。
司马烬低着头仿佛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般,口中却道:“一会儿去库中领一匹绢帛,你回家去住两日,两日后把家中老小都领到府上来。”
鹿鸣没弄明白他的意思,正准备问问清楚,就听他道:“你过来扶我,我想回后院休憩,这屋子待得我气闷。”
鹿鸣下意识的四下看一眼,明明这屋子宽敞的很,不知何来的气闷?可她什么也不敢说蹲下身来替司马烬穿上了靴子,扶着他往后院走。
司马烬比鹿鸣高许多,他一手搭在鹿鸣的肩头慢慢往前走。
刚走出房门就见姜软脸色难看地站在那里,语气有些凄凉地道:“我这里如今只能叫大君觉得气闷了吗?身子都没好就要走,后院谁会尽心尽力的照顾你?”
她一手指着鹿鸣:“这小丫头甚至不知道你病着还需用药。黛色和绿烟她们更是离谱,与郎主外出居然至今未归,要她们作甚?”
司马烬放开鹿鸣,靠在墙边,低声吩咐道:“你出去叫人把王管家给我叫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告诉他慢了就扣他婆姨的月钱。”
说着摸一摸鹿鸣的肩头又道:“你也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鹿鸣看看他,又看看脸色铁青的姜软,感觉气氛很是诡异,遂不敢多停留,一溜烟地往外跑了。
出了东院的门口就站着好几个小厮,她赶紧说了司马烬的命令,然后就颠颠地跑回司马烬的身边。
司马烬微笑看她一眼道:“乖女孩,去屋里端一张椅子出来。”
等鹿鸣端了椅子出来,王管家也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到了。
司马烬下颌微微抬起看着王管家道:“两件事,其一给鹿鸣准备一匹绢帛带出府去,两日后把她的家人安置在府上各处做事,具体怎么安排你做主。其二,在府外买一间屋子并两个丫鬟,将我乳母姜软安置养家,之后她所花费的一应用度皆由我出。”
司马烬看一眼姜软,又转头看向王管家问道:“三日内可能办成?”
王管家年纪和姜软差不多,两人也是差不多时间到司马烬身边的,听闻此言忍不住就看了姜软一眼,见她铁青着脸一点求饶的心思都没有,心下暗暗叹息。
姜软并不曾做错事,就是性子太强横了些,分不清谁是主谁是仆,如此一来大君哪容得了她在眼前撒野,如此待她已算是客客气气了。
一言毕,司马烬想了来又道:“我院中的黛色和绿烟云釉还未归,你叫人去赵王府找找,回来后也不必到我院子里侍候了,另寻地方安置吧。”
王管家恭恭敬敬地应了,又道:“郎主不如在这里等我,我叫人抬轿子过来。瞧着您脸色不太好,不如请秦师过来给您把个脉?”
“不必了。”司马烬挥手道:“叫他们抬轿子过来就是了。”
他看着姜软一字一句地道:“王管家,除了鹿鸣把我院子里的丫鬟都换了,弄些性子和软的,别搞得主仆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