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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玷污和浸染 ...
第二天醒来时神志不清。
我没有喝酒,只是和大家很普通地玩了密室……太宰治也没有折腾我。可是他现在又消失了。
头很疼。
我保持着呆滞的神情躺在床上,睁开的眼睛像一潭死水,头发散乱地铺陈,压得凌乱。
我不喜欢这样,真的很窝囊。
好像做了一场梦,抓住了什么东西的同时又忘记了它,于是什么也记不得。
按理来讲,今天学校是要开家长会的。
但这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家长会半天班,我那丝毫不勤奋好学的姐妹又张罗着要出去玩。
我没有搭理她,脑海里只剩下睡觉这一个念头。
哦,对。睡觉。
昨天我没有吃药。
我翻滚着起身,差点掉到地上,趿着温暖的毛绒绒的拖鞋往楼下走,倒了水吃药。
身前,厨房的窗户里,太宰治弯着眉眼冲我笑。
我面无表情,却依旧失手打碎了杯子。
其实我不是很想承认那是失手。在我的意识里,刚才那一瞬的动作更像是五指失去了知觉,于是麻痹,无法再控制它们,就变成了软趴趴的无法运动的肉块跌落。
不知道缓了多久,知觉又恢复过来。
我觉得我此刻的形象一定不怎么好,因为我刚睡醒。而我就这样看着太宰治,用死鱼眼瞪他。
太宰就笑,从玻璃里走出来,最末尾的那一步激起阵阵涟漪,就好像美人鱼湿漉漉地浮出水面,赤足走上陆地。
他要抱我,我抬起胳膊挡住脸,闷声说你不要过来,我没刷牙没洗脸自己都嫌弃自己。
“我不会嫌弃你的哦,遥小姐什么样子都很可爱的!”他说,“啊,如果能和我一起殉情的话,遥就是最可爱的遥了!”
“你很浮夸哦。”我说,转身退进洗手间,关上门,绑了头发洗脸,然后开始做驱赶工作,“快走快走,女孩子洗漱的画面是秘密。”
“那我就先去客厅待命,”他这时候答应得倒是很快,堪称迅猛地溜到客厅里,又撂下一句话,“遥出来的时候要把早安吻补上哦!”
没有臭男人的打扰,我终于能安心洗漱。
把身心都浸泡在牙膏和洗面奶的泡沫里,最后用温水清洗自己,把一切污秽都冲洗干净。
我呼出一口气,低沉又冗长,像是一声叹息。
抬起脸来就能看见镜子,几绺湿发粘在女孩儿的下颔,睫毛似乎也晕上了水色,眼睛是沉淡的,没有一点光泽。
镜子里的女孩儿突然笑起来,过分苍白的病态的肌肤将嘴唇映衬得格外嫣红,是那样明艳动人。
可我明明没有笑,连嘴角都没有勾起来。
耳边似乎有声音环绕。女孩儿咯咯地笑,松松软软的气泽委在身体唯一能接收声音的那个地方,然后顺流传入心脏。
鼻尖似乎嗅到了异香。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只知道是某种潮湿又阴暗的东西,像青苔,如果放到市面上肯定不会有人买。
日霜也不擦了,我跌跌撞撞地破门而出,被洗手间高高悬起的小台阶绊倒在地上。
一时间也不能说清内心是什么感受,唯一想要做的就是顺应本能放声大哭,从嘴边挤出那样难听的哭嚎。
一点也不矜持优雅,肯定也不像美少女,哭起来一点都不漂亮。
我一边哭一边想,仿佛身体和灵魂被分成两个部分,身体正在挤出眼泪,而灵魂正在更深更重地死亡。
忽然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
遥。
他说。
“陆知遥!”
不知道是幻觉错觉梦境臆想还是现实,我又回到学校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写那本不知道被描过了多少次的字帖。
沈子恪坐在我前面,半边嘴角扬起来,挑着眉看我。
他说:“陆知遥!”
我心说你说几把呢,烦死人了,老娘头疼得很让我回家好不好?
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妈妈我头好疼我要暴躁了你快给班主任打电话让她给我签条回家吧。
顶楼在哪里?我家七楼跳下去能摔死吗?是万无一失的选择吗?
不知道是水声还是波浪的声音和耳旁扫过的猎猎风声搅和到一起,到最后涟涟细雨似乎也融入进来,什么北风哭幽州嘈嘈切切错杂弹……凡是跟声音有关的东西通通涌上来,沉浮着,在我耳边幽幽地叫唤。
嗡嗡嗡噔噔噔腾腾腾。真的很烦人。
陆知遥。陆知遥。
有人这样叫唤。
我本想大吼着叫他闭嘴,不要再乱上加乱。然而最终没能喊得出来。
古诗写得好,二声唤破枕边梦,于是我就醒了。
满面泪痕地醒来,跪坐在地上被太宰治抱在怀里。他趴在我耳边,一声一声地叫唤,遥,知遥,陆知遥。
不要哭。
遥。他说,哭泣不是少女的武器,那只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液体。
你不能陷进绝望里,因为那样,此后便再无生机。
难过的事情不要去碰,生机要靠你自己去赢。
话音里酝酿着柔情,可是眼神却那样冰冷。
我骤然惊醒。
肩膀酸痛,腰也疼。
我很累,特别累,要累死了。
“太宰。”迷蒙之间我含糊不清地说,“我们两个去殉情吧。”
太宰治的声音说:“好啊。”
“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也是必然的。”太宰治说。
青年卷翘的黑发被修长冷冽的手指带过,那双鸢红色的眼眸中又没了亮色。
他亲吻我的指背,嘴唇所裹挟的温度似乎融化了身体的冰冻。
可终究是螳臂当车,敌不过。身体还是那样冷。
我缩在羊毛毯子里,端着咖啡低着头,顺从地靠在太宰治怀里。
“笑一笑嘛,”他说,“遥明明这么漂亮……笑一笑吧。”
“笑一笑,然后把你的世界也一同照亮?”我小口地啜饮滚烫而苦涩的咖啡,讽刺地说。
太宰顺手接过咖啡,就地一抿,“我的世界就是知遥哦。”
我心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狗男人的想法又怎么能轻信,同时又止不住地想小老弟你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叫我知遥了,还换了中文。原先的日语不是叫得挺好么。
于是我就问了。
太宰治就笑起来,怜惜地亲吻我的发尾。
笑够了他才说:“这样比较有诚意吧,因为知遥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女性……所以才要谨慎对待。”
我说:“咱们两个不是炮友吗?说好了提枪就走的,你这样纠缠不休不太好。”
他露出了一个稍微有点伤心的表情,嘴角的弧度很快压下去,没有光亮的眼睛里映出我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我心烦意乱,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想说什么。是以别过头去,专心看电视。
太宰治很快搂住我,嗓音压低,调子软绵绵地撒娇。
“我们出去玩嘛,知遥……”他把额头抵在我的颈窝,温热的鼻息就喷洒在锁骨,也不晓得他是不是硌得慌。
我关了电视,平静地问他要去哪里。
太宰说他想去○天地。
哦○天地啊,人挺多的蛮热闹……去也行。
于是就去了。
我们一起逛街,互相买衣服,从西装衬衫卫衣针织衫都看了个遍,刷我的卡花钱。
太宰换了新衣服,是我买的西装马甲小套装,宽肩细腰,还有大长腿。穿在身上让人眼前一亮。
他揉着后颈,微微笑着,说我好像让知遥包养了一样。
我说天道好轮回,你不要慌,万一哪天就轮到你来养活我了呢。
他又笑了一下,眼睛睎起来,问:“知遥相信命运吗?”
“特定情况吧。”我说,“信命,大多都是为自己的不足找的借口。”
“那知遥有给自己找借口的时候吗?”他又问。
“有啊,”我回答他,抬起那只同他十指相扣的左手,只觉得心脏细细麻麻地疼,一抽一抽,“有很多次,就比如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是在上数学课吧,我心里就难受得不得了,因为老师讲的东西我听不懂,考试考的题我也做不对。这时候就对自己说,阿遥,都是命,你放弃吧。”
他打断我,落下一个吻来,当着那些想要和他交换联系方式的姑娘的面儿,细腻轻柔地触碰我的唇角。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可是却不能。于是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回应这个吻,逐而难舍难分。
我们在餐厅的包间里接吻,耳边是舒缓宜人的音乐,紧贴的胸膛中传来彼此铿锵有力的心跳。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还活着。
我们两个都活着,在这里虚度光阴,等待有一天神罚从天降下,这样才得以神形俱灭,万劫不复。
最后还是玷污了那条神圣的母亲河。
我们在月光底下拥吻,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有人放烟花。
可能是在庆祝我和太宰治的离别吧。
“太宰,”我说,“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再有来世了。”
他颔首,微微抬起下巴,月光流淌在他修长的颈项,“太好了,我们的愿望是一样的。”
最后一个吻,我们跳进冰冷刺骨的河水里。
从此一别永年。
骨头是冰冷的,填满骨骼缝隙的不是血肉,而是细碎的冰碴。
我想起来一些事情。
太宰治,本名津岛修治,日本小说家,日本战后无赖派文学代表作家。
1948年6月13日深夜与崇拜他的女读者山崎富荣跳玉川上水自杀,时年39岁。
于是我明白了,我是山崎富荣。
不对,是陆知遥要成为山崎富荣,重蹈覆辙,不再停留于这空荡荡的人世。
我也没有想到我会写出这样玄幻的东西……
“幻觉”是贯穿全文的线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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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玷污和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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