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格蕾思琳

33、扫除障碍

　　费尔南斯最近似乎很忙，连星期六也要回公司，出发前能和宁雪羽共进早餐，对他来说就是一天美好的开始。
　　拿起一片新鲜出炉的面包，涂上一层薄薄的奶油，正准备递给宁雪羽，仆人莉莉走了进来，对宁雪羽说：“对不起，先生，有你的电话。”
　　“谁的？”费尔南斯脸色一沉，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是一位姓埃里斯的先生。”
　　费尔南斯一听，拍起了桌子：“挂断！”
　　宁雪羽抢先一步，从莉莉手里接过了电话，微笑着道谢，当着费尔南斯的面就接听起来。
　　“早上好呀，这么早就睡醒啦？”
　　宁雪羽沉寂的表情因为这通电话变得生动起来，这种变化刺伤了坐在对面的费尔南斯。他瞪眼注视着宁雪羽的电话，手里握着牛油刀，恨不得可以冲过去把电话那边的人给杀了！
　　“刚刚没有吓着你吧……我没事，都习惯了，那家伙经常发脾气。”
　　发脾气？只要是个正常男人，看见情敌登堂入室地和自己喜欢的人调情，换谁都会发脾气！
　　费尔南斯的脸黑得像快要刮风暴的天，宁雪羽瞟了他一眼，心里掠过一丝暗笑。
　　“打网球？今天呀？不了，我要去一趟美术馆。什么，你也知道那个展览？好啊，那就一起去嘛！”
　　“够了！”费尔南斯忍无可忍，“一大清早就叽叽喳喳地，你到底还吃不吃早餐！”
　　“不吃了。”宁雪羽干脆站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费尔南斯气得七窍冒烟，愤然起身，一把夺过宁雪羽手里的电话，狠狠地朝墙上砸去——“喀啦”一声，电话机被摔成了两半，再也没有半点声响。
　　“现在坐下来，把桌上的东西都吃完！”
　　“如果你还当我是条狗，我会乖乖吃完；如果你觉得我是个人，那么我拒绝。”
　　宁雪羽昂着头和他对峙，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费尔南斯生气之余又无可奈何，几秒钟后，他败下阵来，只好默不作声，当作妥协。
　　宁雪羽得意地笑笑，抓起一片面包放进了嘴里，一边走一边吃一边向身后的人挥手。
　　“美术馆快开门了，我先走了。”
　　费尔南斯站在那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自己被这个人彻底地打败了。
　　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疼也不是爱也不是，不论自己做些什么，都无法打动他的心。
　　既然如此，那么，就只能向那些碍事的家伙下手了。

　　宁雪羽和克莱格逛了大英博物馆，今天有一个中国文物展，两人都显得兴致盎然，品品唐三彩赏赏青花瓷，看看名画聊聊古诗，一直到工作人员提醒闭馆的时间到了，才随着人群离开。
　　出了门，已经不早了，从这里赶回家，还要开2个多小时的车。
　　“一起用晚餐吧。”克莱格对他发出了邀约。
　　“不了，谢谢。”宁雪羽婉拒了他，“回晚了又有人要跳脚了。”
　　“你又不是他的附属品。”克莱格还没放弃，“怎么不给我个机会呢？”
　　宁雪羽笑了笑，事实上他从没想过给克莱格什么机会，他只是利用他来报复费尔南斯，看他的脸色被气得一阵红一阵白，心里就觉得好笑。他其实并不抗拒回去，回去有热乎乎的米饭暖洋洋的汤，还有人坐在餐桌前等他回来，隐约中有股家的味道，虽然总是摆着张冷脸给他看，心里却是温暖的。
　　“我不是为了他回去的，我只是习惯了吃家里的饭菜，不好意思。”
　　“哦，那好，改天见吧。”
　　“再见。”
　　宁雪羽告别了克莱格，开着Koenigsegg，一路无阻地往回跑。
　　快到7点的时候，他故意放慢了速度，拖拖拉拉地把车开进了车库，进家门的时候，已经是7点1刻了。
　　费尔南斯不喜欢迟到的人，宁雪羽等着看他憋气又不敢发作的脸，谁知走进餐厅，他却没有在餐桌旁等待，只有一桌丰盛的饭菜。
　　“他还没回来？”宁雪羽问旁边伺候的莉莉。
　　“老板说他工作忙，要晚点回来，让您先吃。”
　　“好啊，”宁雪羽勉强笑笑，坐了下来，“终于没人烦我了。”
　　没有人在耳边啰嗦，一下子清净了许多，宁雪羽默默地享受眼前的大餐，对面少了个碍眼的人，偌大的餐厅，显得空荡荡的。
　　满桌的菜闻起来香，吃起来却没有滋味，厨师的手艺变差了。
　　味道很淡，没什么胃口，宁雪羽扒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碗筷。

　　夜色悄悄袭向大地，伦敦城没有因此沉寂，闪烁的霓虹灯舞动着妖娆的光线，勾引着人们向她走去。
　　周末的夜晚，大大小小的酒吧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群，高级俱乐部的停车场里，停满了一辆辆香艳的名车。
　　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霸气十足地驶了进来，一侧车门徐徐向前掀开，车童微笑着上前：“先生，晚上好。”
　　费尔南斯下了车，把钥匙和小费递给了车童，对方说了声“谢谢”，把车开进了停车场。
　　这是一家高级俱乐部，在伦敦数一数二，门面的装潢相当低调，里面却漂亮得像座皇宫。一色的美人应有尽有，只要你舍得，什么样的服务都可以提供。
　　费尔南斯并不喜欢这种地方，在认识宁雪羽之前，他也只找些年轻单纯的孩子做玩伴，在他眼里，这里就是垃圾集中营，只会把他的灵魂污染得更脏。所以他也不是这家俱乐部的会员，进来的时候还被大堂的经理拦住了，得知他的身份之后，总经理马上过来了，热情地邀请他进来参观，毕竟谁也不想错过这样一名大客户。
　　俱乐部的酒吧里，性感的舞者们正缠绕着分布在各处的一根根钢管妖艳地起舞，舞者中有男有女，只要客人看上眼，就可以点他们身上的号码，让他陪自己到楼上的包厢单独“跳舞”。
　　光线阴暗，费尔南斯转了一圈，才找到要找的人，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那人正欣赏着一个漂亮的男孩，在他眼前摆出各种夸张的姿势，发现身边有人坐下，看了一眼，笑了：“哟，稀客呀。怎么有空来这里，不陪你们家的宠物过周末？”
　　费尔南斯点燃一根烟，慢悠悠地吐出一滩烟圈，对着经过的侍者说：“2杯都庞，1杯给这位先生。”
　　“请我喝酒？呵呵，让我猜猜看，向来高姿态的汉米尔顿先生，为什么突然请我喝酒？”男人露出了毒蛇般的笑，“是不是要我放过他们家的宠物呀？”
　　“不，是为了你们家快要破产干一杯的。”费尔南斯举起酒杯，向他示意，“好好享受今晚的生活吧，不久之后你会发现，再也交不起这里昂贵的会员费了。”
　　“你什么意思！”
　　“埃里斯集团去年巨额亏损，大少爷你不会不知道吧？做假帐瞒报情况，欺骗证监会和投资者，如果被查到，可不只是破产那么简单，还要坐上几年牢吧？”
　　“哼，你派了商业间谍？这本身就触犯法律了！”那人想了想，又气又怕，“你想怎么样？落井下石？”
　　“你们家都摇摇欲坠了，我才懒得再推一把呢。”费尔南斯不屑地笑笑，“噢，不对，还有得救的。少爷你年底要和斯帝曼银行的大小姐结婚了，据说她是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不错不错，恭喜你了。不过如果斯帝曼先生知道他未来女婿是个滥交的人，还会不会把独生女嫁给你呢？”
　　“呵，你绕来绕去这么多，说白了，还是要我离他远点吧？”
　　“不错，不过不是求你，是命令你。”
　　“为了一个宠物，值得费这么大费周折吗？”
　　“听着，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费尔南斯靠近他，突然出手，单手捏住那人的脖子，阴冷的目光像猎鹰盯着鼠辈，低沉的声音带着刀刃般的锋利，“再让我看到你缠着他，我就逼到你家破产，逼到你父亲心脏病发，逼到你从80层的埃里斯大厦跳下来为止！”威胁完，又友好地笑笑，“你知道我的为人的，我说到做到。”最后，松开了桎梏的手，“还有，小羽不是宠物，他是我的人。嘴巴放干净点，斯文败类！”
　　那人被他掐得粗气直喘，寒毛直竖，酒吧里光线阴暗，没有人发现他脸色铁青。
　　费尔南斯拍拍手，付了酒钱，起身走人。
　　一身黑衣，刚毅的背影，惹得舞者们也偷偷捎去了青睐的目光。

　　费尔南斯出了俱乐部，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再不出来就要被里面的乌烟瘴气闷死了！
　　坐回到车里，系好安全带，今晚为了惩治那个家伙，没有陪小羽吃饭呢。
　　费尔南斯发动车子，只想着早点飙回家，早点见到他。
　　车子刚开出马路，遇上了红灯，在等绿灯的片刻，旁边一辆出租车打弯而过，费尔南斯的眼角瞟了一眼，仿佛看见了宁雪羽的身影，当即吓了一跳！
　　手忙脚乱地抓起了电话，拨通家里的电话号码。
　　“喂，是我。小羽回家了吗？”
　　接电话的管家应道：“是的，先生晚上7点1刻到家的。”
　　“你确定？”
　　费尔南斯又问了一次，搞得管家紧张兮兮地去找宁雪羽，免得他又静悄悄地跑了。最后在小客厅里找到了宁雪羽，他正百无聊赖地对着电视机的大屏幕发呆。
　　管家这才确认给了费尔南斯：“是的，先生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费尔南斯终于松了口气：“知道了，谢谢。”
　　怎么回事，刚才那辆出租车虽然一闪而过，但是坐在后座的那个人，五官轮廓竟然与宁雪羽惊人地相似。
　　见鬼了吗？还是太累了？费尔南斯揉了揉眼睛，。
　　这时，绿灯亮起了，费尔南斯打起精神来，大踩油门，回家见他的宁雪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