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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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那位陆畅的了解有多少？”
苏念念借口走到僻静之地，看似在研究地上的一根草喃喃道。
做鬼大半年，出来后便一直在各处学习新鲜事物跟上社会潮流的华之毅被苏念念召唤，匆匆忙忙的从他处赶到她身边，瘫在地上整理着被风吹的乱糟糟的头发，闻言看着眼前的小豆丁说道：“我对陆畅的了解仅止步于三年前——”
“当时他拿了第二个国内最有分量的影帝，风头大盛，全国所有媒体都使劲儿要采访他，那也是我唯一一次走到幕前的采访，因为关系特别好的兄弟家里突发急事，他好不容易从陆畅的经纪人那儿抢来的采访机会不想放过，想着与其给其他的竞争对手不如让我去——”华之毅耸了耸肩：“我印象里……他是个挺好的小伙子。”
“挺好……”苏念念砸吧着这个十分中性的词汇，舔了舔唇角：“具体？”
华之毅低着头略皱着眉想了想：“准时接受采访？不甩大牌？墙角边的扫把倒了会扶起来？”他又陆续说了几个，最后抱起胳膊沉默片刻：“这么一想……这个‘挺好’，虚范的很有深意啊。”
当时觉得陆畅非常不错，可现在仔细琢磨起来，却觉得这个人……怎么那么假呢？
而且再仔细想想，陆畅‘挺好’正是他和竞争对手频繁被各大媒体并排放在版面的时候。
他越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就越是显得另一位脾气古怪、难以接近，到后来更是有不少那位的粉丝因羡慕陆畅会亲自给他的‘肠粉’定奶茶而爬墙转粉。可等到那位竞争对手因犯大罪退出娱乐圈，陆畅的各种‘暖心’行为也逐渐消失了。
这个消失的过程聪明的十分缓慢，经纪公司说的是陆畅事务繁忙不能顾及许多，请各位粉丝体谅。
但实际上，那两年是陆畅没有任何工作的两年。
至于陆畅为何会放着大热而半隐退似的消失在台前，外界一直众说纷纭。直到去年，陆畅凭借着一部小成本文艺片再次获得影帝出现在众人眼前。
“你觉得这个小姑娘的话……可信吗？”苏念念看着拧着眉出神的华之毅小声问道。
华之毅收回神思，抬头看着苏念念摇了摇头：“不好说，只是她说的煞有其事，连细节也描述的非常清楚，听得的确很能取得别人的信任，况且……”
“况且都已经死了，一个花朵般的姑娘何必用自己的性命去污蔑别人。”苏念念接上去说道：“对吗？”
华之毅点点头：“常人都会这么想。”
“有趣的就在这里，”苏念念眯了眯眼，嘴角边浮起一丝的饶有趣味：“绵绵上午刚给我看过陆畅的照片，眉目俊朗、风姿卓然，那种面相的人是断不可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华之毅拧起了眉。
跟在苏念念身边的几天，他虽然常常出去混迹在市井之间，可到了晚上为了安全也是规规矩矩的睡在苏家客厅里的。对于苏念念的能力，从那几天张牙舞爪的进入苏家然后就了无行踪的鬼怪们的下场就能看出。
她若说那个人断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他就的确不可能。
“你觉得……这个小姑娘在撒谎？”华之毅揉了揉额心，说道：“又或者是，这个小姑娘夸大或是想错了事实？”
苏念念摇摇头：“不知道。”
“不过人是会变的，”华之毅又想到一种可能：“你见到的是陆畅最近的照片吗？出事之后，国内最有名的八卦小报‘F社’第一时间在网络上发布了一组照片——是陆畅出警局的偷拍照，他大概是太累了忘记了戴口罩，露出了一整张脸，倒是直接验证了网络上沸沸扬扬的传言，逼得他的经纪公司慌张的出了一张公告。”
华之毅从草地上爬起来：“你可以看看那张照片。”
苏念念眼珠一转，点头记下了。
“不过陆畅这件事——”华之毅背着手看向那个蹲在地上的小姑娘，唏嘘道：“到让我想起了三年前的一桩旧事，和今日陆畅的前景算是一模一样。”
苏念念皱眉看他。
华之毅接着说道：“陆畅那个时候有一个和他同期出道、发展势头不相上下的年轻人，叫做俞博燃，他大概是史书上‘美姿容’的现代翻版，因绝佳的长相、冷清的气质、过硬的业务能力风头甚至比陆畅还要高过一头。”
“而就在他获取影帝提名的前一周，”华之毅揉了揉鼻梁，眼神复杂：“突然爆出他猥亵女童。”
苏念念沉默听着。
“事情沸沸扬扬闹了一周，然后在一天清晨，一直没有声响的俞博燃突然公开露脸并承认了这件事，之后干脆的道歉、赔款、退出了娱乐圈，如今是再没有人见过他了。”华之毅碾着地上的青草：“让人深思的是，俞博燃那个时候正和陆畅同时角逐‘华鼎奖’影帝，这是国内最有分量的奖杯。”
“俞博燃退出，陆畅凭着压倒性优势赢过了剩下的其他候选人，从此康庄大道一片光明。”
“网络上一直有一种说法是陆畅陷害的俞博燃，”华之毅摊手：“真假不明。”
苏念念眯着眼，陆畅……俞博燃……他们之间会有着怎样的故事？
“不说他们，”华之毅看着那跟个蘑菇似得长在地上一直没抬头的小姑娘，问道：“这小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虽然从不主动上门去找麻烦，可麻烦要是找到了我……”苏念念倒是并不为这个烦恼，抱着胳膊想起那位曾受教于其门下的碎嘴师傅，一撇嘴，掏了掏耳朵：“看在半师的唠叨下，我会帮助她的，真相未明之前，她得跟在我身边。”
苏念念说着便要上前，脚才抬起还没落地，那孩子突然一哆嗦，跟脑袋上装了眼睛似得就这么蹲着快速的往后退了一步。
……
苏念念抽了抽嘴角，收回顿在半空中的一条腿：“好了好了，知道你怕我，我不靠近你，你也别再退了，小心摔倒。你这几天……”
她说着边左右看了看，然后灵光一闪，目光缓缓地落到了华之毅脸上——
后者在苏念念饶有深意的视线下一缩脖子，跟被交代了一个偷袭波士顿的任务似得，惊恐的缩着胳膊像个短手恐龙把小手臂挥舞的呼呼生风：“你可别看我，我虽然成家立业、家庭事业双丰收的，可那都是我妻子这贤内助的功劳！要没有妻子，我们家就是一团乱糟糟！我一个大老粗哪儿会带娇娇软软的孩子啊，别被我整哭就烧高香了。”
大概是知道这是在决定自己的去留，在华之毅竭力撇清自己的时候，那小姑娘缓缓抬起头、咬着唇怯怯的看了一眼后脑勺都透着一股‘凶神恶煞’的苏念念，再看看大概是做鬼之后没了工作压力变得憨胖的华之毅……起身，半弯着腰，挪着小碎步快速绕过苏念念，主动拉住了还在侃侃而谈自己多没用的华之毅的衣角：“叔叔……”
那副血肉模糊皮开肉绽的死相在苏念念的帮助下已恢复成了生前的模样，不到前胸的小姑娘长得格外漂亮、圆圆的脸蛋中又透着一股孩童的憨气，若不是意外，应该是父母掌心中的宝贝才是。
软绵绵又可怜的调子让华之毅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温水，层出不穷的拒绝顿时压在了喉咙里，他僵硬着身板看着和女儿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最后叹气一声：“算了算了，这几天你就跟在叔叔身边，乖乖的别乱跑，叔叔没尽过爸爸的责任，你可别被我吓到。”
小姑娘乖巧的点点头。
“念念！”这厢‘父女和睦’，远处林绵绵扯着嗓子大喊道：“你在哪里！回学校啦！”
苏念念看了一眼落在小姑娘脑袋上的蝴蝶使君，心下一动，随手一翻，浅金色的光芒细碎的洒落在他们身上，又给他们加了一道保险的苏念念满意的点点头，高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你怎么在树林里？”林绵绵好奇的往苏念念身后看了看：“有什么好玩的吗？”
苏念念掏出手机翻出一张野花照片：“喏。”
已经变成苏念念脑残粉的林绵绵刷的瞪大了眼睛，接着为苏念念表演了一把脑残粉的花吹技术，把她随手拍的拍照硬是吹出了可以拿普策利的格调，要不是苏念念意志坚定，这姑娘下个月生日宴会的照片都要她来拍了。
苏念念甚至怀疑刚才自己要是说‘在研究蚂蚁搬家’，这姑娘会不会把她吹成未来的地理大拿。
“对啦，我下个月七号的生日。”吹的天花乱坠的林绵绵终于打住了话头，抓着苏念念的胳膊晃了晃，撒娇道：“你一定要来呀。”
苏念念点点头：“好，生日快乐，一定会来的。”
“对了念念~”林绵绵欲言又止，咬了咬下唇左右看了看，接着凑到苏念念的耳边说道：“我的生日，我想让我哥把那个陆畅也带过来……”
苏念念一挑眉，疑惑的看着她。
“我对他实在太好奇了。”林绵绵眨巴着眼：“我哥是律师，碍于职业要求他一旦接到案子就会以客人无罪去辩护，这当然很好，只是陆畅身上的罪名太大太违背道德底线了，他若真是有罪，他陆畅根本背不起，我也不想我哥被人骂助纣为虐……”
“律师的名头本来就是毁誉参半，我不想我哥被人指着说是讼棍。”
“曾有权豪被指□□罪，他出了高昂的价钱请我表哥辩护，官司打了大半年最后打赢了……”林绵绵的眼里流露出一种惊恐，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可就在官司结束的第五天，原告找到了我哥，在我哥面前自杀了……她说那个男人毁了她的一生，我哥是帮凶，她也要毁了我哥的一生……”
“我不想我亲哥哥经历这种事，也不想他成为表哥那样的人。”林绵绵说的乱糟糟的，目露希望得到肯定的看向苏念念：“你不会觉得我多事吧？”
林绵绵顿了顿又说道：“刚才被人……那样，一句话都不敢说，现在仗着我哥宠我就要求我哥做这做那的，还希望我哥不要光想着挣钱要做一个正直的人，简直不食人间烟火的过分是吗？”
“当然不会。”苏念念勾起唇角——可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了。
“有些人哪怕家中权势滔天，可也没干一件好事反而光顾着助纣为虐了，更有甚者还把自己的孩子培养成葛朗台。你能想着别让你哥帮犯罪之人，别让他帮助非法之徒钻法律的空子，这是多好的一种想法。不过现在陆畅案是真是假众说纷纭，你也不要这么紧张。离你生日也不过一周了，等到时候我帮你一块儿看——”
苏念念自信的说道：“我现在看渣男，最有经验了。”
火眼金睛下去，是人还是白骨精，咱们就当面论论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