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
苏念念攥着纸抬头四处张望了一番，到处都是人，乱糟糟的，一下子也不知道发传单的到底是谁。她微皱着眉收回视线又看了一眼纸上的照片，半响将传单折好揣进了衣兜里。手机颤动，林绵绵打了电话过来，她从顾亦那知道了苏念念在北京，先是担忧的问了几句，之后高兴的告诉苏念念目前龙腾案件的进展。
苏念念都能预料到明日的所有头条大概会被‘俞博燃回国’所占据。
说起来俞博燃的病情和王峰还有些关系。当初雏妓事件爆出以后，宣布退出娱乐圈的俞博燃便到了国外生活，没想到被国外的激进粉丝开了一枪伤到了脑袋，粉丝坐牢，俞博燃也变成了一个植物人。
因为当时俞博燃的行踪隐秘，加之国人对国外的枪击案件并不深究好奇，所以俞博燃受袭的事情国内竟然没几个人知道。
如今当年的重要当事人苏醒，可想而知龙腾的案子将会卷起多大的风暴。
虽然表面看着俞博燃与龙腾的换皮案并没有关联，只和王峰有关系。可经林岳这么多年的调查，发现并确定当初俞博燃躲避国外是龙腾帮的忙，至于为何他们会帮助竞争公司的人远遁江湖……这里头值得回味的便太多了。
苏念念转着手机忽然想起守在警局门口等着蒋成龙伏法的南柔——华之毅有没有去问过她关于蒋成龙的账号密码？大过年发红包的海口都夸出去了——苏念念想着往回走，可不能食言啊，不然多丢人。
回到监护室，这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马主任办妥了手续又和苏念念在那儿帮了一些小忙，接着左右看了看过去和姑姑小声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过来先是夸奖了苏念念几句还说要给她的学校写表扬信，接着委婉地请苏念念先回去，毕竟她一个学生又和小郭无牵无挂的帮的忙已经够多了。
小郭已经打消了死志，剩下的事情她也帮不上忙了。
明白自己再杵在这儿也只是添乱的苏念念点点头，语气担心的提起守在门口的开普勒，马主任‘嘿’了一声，爽快的拍着胸口保证小郭住院的这段时间她会好好照顾这小祖宗。
对这些真心实意为小郭好的邻居苏念念哪有不放心的，就算那刘母事后找到了这家医院估计连小郭的病房都摸不到就被叉出去了。她想着边看了一眼誓不轻易放过前夫放下此事的姑姑，知道小郭是有了真正为她好的主事人了，便下楼干脆的离开了。
来首都的目的都已经了了，离开之前她又分别去了一趟警局门口和华家。
先问南柔要来了蒋成龙所有可流动资产的账号密码就等着元宵节给全国人民发红包；然后又去和华家人打了一声招呼，等依依不舍的华之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和苏念念回到申市，那已经是万家灯火初上的时候了——
申市下着连绵小雨，苏念念薅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看了一眼时间，决定先回家睡他个三天三夜。可许是今日不宜出门，已经整整三十六个小时未曾合眼来回北京和申市还碰见了一桩跳楼案的苏念念刚刚到家正准备换睡衣……萧平晟的电话过来了，之前提起的关于郑水兰想要搞臭苏家的事情他有了一点线索，想当面和苏念念聊聊。
“郑水兰？”华之毅轻皱了皱眉，看着弯腰蹬鞋子的苏念念：“钟鼎的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钟鼎那似乎出了一点问题。”苏念念穿好鞋子跺了跺脚，拿起鞋柜上的手机微微侧了侧脸，蹙眉迟疑地说道：“他好像……疯了？”
“疯了？”华之毅看向苏念念：“不是你做的？”
苏念念翻了一个白眼，低头搜索着路线：“我下手也不可能是这个时候，多招人联想？我原本想着让那两个小鬼跟着，等过段时间，大概半年左右再去收拾了钟鼎。而现在……呵，他之前的生活骄奢，现在突然被打回原形一定会痛苦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把过错全部推倒郑水兰身上。”
苏念念将手机揣回兜里，径直被东边走：“就让他们先互相折磨一段时间吧。”
“我以为你会想让他死。”华之毅感到不解：“依照你的性格，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不。”苏念念呲笑一声，眼里带着轻蔑的摇了摇头：“我不想让他死——”她低头看着这双与自己不同细皮嫩肉的手，紧紧的一握拳：“我要让他的身体健健康康的活着，而他的灵魂则永远在恐惧之中沉沦。”
“现在的情况与你的设想完全不符。”华之毅抱着胳膊：“那看来他一定是出事了。”
苏念念点头道：“那两个小鬼也没有来找我，我不确定。”
“我去看看吧。”
华之毅费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才说服了苏念念的不赞同，从她那儿领了几道宝符便一溜烟的跑了唯恐苏念念麻雀精上身在抓着他千叮万嘱，气得苏念念冲那胖乎乎的背影竖了一个中指，站在店外吹了一会儿的风冷静情绪接着才转身进了这家少女清新的店铺。
萧平晟与苏念念约得是申市最好的一家甜品店，号称约会榜单第一名。
得益于精致的装修、费心的店内摆设还有各色各样层出不同的定制服务，这里平均每周都会有人求婚，一般心里不强悍的单身狗连这地方都不愿意路过，光是远远的看到这家店的招牌都觉得牙酸。
申市情侣默认的约会圣地，你的男朋友要是没带你来过这儿，那他一定是不爱你。
苏念念站在大门口看着那圆滚滚可爱气息厚重的字牌眼皮就是一跳，想起自己刚刚从网上搜到的关于这家店的各种介绍觉得自己今儿又得吃一波狗粮。果不其然，一进大门，对着她招手的萧平晟身边坐着的不是顾亦还能是谁？
苏念念倒牙的嘬了嘬牙花，一脸吃了柠檬的样子，皱着脸挤着眉的走过去坐下。
“这么快就从北京回来了？”萧平晟不走心的寒暄了几句，挥手叫来侍者：“要喝点什么。”
“柠檬汁谢谢，以毒攻毒。”苏念念木着一张脸将菜单还给侍者，转头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不太放心，反正有时间就去了。”
她一眼扫过萧顾二人面前的几个空盘子——想也知道这俩不可能特意约她来这，估计是正好在这儿约会又得了消息，那就顺手喊她过来商量商量事情。估计在那些关注着这里动静的小姑娘眼里，后来的自己就是个疑似散发着恶毒光辉的第三者……
苏念念面部表情的转头对上那一道道好奇不带恶意的视线，等对方不好意思的移开了视线才转过头来撑着脸颊继续问道：“龙腾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只从绵绵那知道了俞博燃要回国。”
“蒋成龙请了律师团队为他辩护，”萧平晟压低声音说道：“是以个人名义，而非龙腾娱乐。”
“这是为什么？”苏念念疑惑的一皱眉。
顾亦放下搅拌奶茶的小勺子，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苏念念莫名就从那双冷清清的眼眸里看到了一丝的讨厌……为啥啊？苏念念摸不着头脑，胡乱猜测着，难不成因为自己‘加入’了他们的约会？有没有搞错啊，这明明是姓萧的不靠谱好吗！要早知道萧平晟约得是这种情人小店，他正和顾亦在这儿你侬我侬打死她也不来好吗！苏念念把‘萧平晟’三个字放在齿间用力的磨了磨简直想暴打狗头——而觉得约会被打扰的顾亦面上虽然不显，可也是赌气的往奶茶里放了好几块方糖，在萧平晟‘你这不得甜倒牙’的傻逼言论里接着说道：“为了自保。”
苏念念给了萧平晟一个‘你丫闭嘴吧’的眼神，听到顾亦的解释有些不明白的皱起眉。
“蒋成龙的那个哥哥打算舍弃掉这个弟弟把公司保下来，毕竟光是现在的人证物证就已经难以翻盘了他会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可这件事影响太大牵扯太广，龙腾可没有那么好保。”顾亦说着咽下奶茶，被齁的有些恶心：“龙腾的今天都是蒋成龙一手促成的，他的垮台也代表着龙腾不复存在，但大蒋看不清楚这一点注定了他失败。”
“咎由自取。”苏念念理解的一点脑袋：“梁辉那边怎么样？”
“这小子看着不靠谱但做事真是认真仔细，为了舆论这块高地的批判目标不被带偏，一整夜没睡就在电脑前守着随时准备‘上战场’直到先前官方发了调查通告才去休息了。”萧平晟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了平板：“这件事先放放，我找你过来主要是为了钟鼎、郑水兰的事情。”
苏念念接过电脑，上头是一份聊天记录，开头便是两句互相问候的‘天使庇佑你’。
奇奇怪怪的，她想着抬头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萧平晟接着低头继续往下看去。
这份用词奇怪点子疯狂的记录让苏念念觉得钟鼎的情况大概是真的不好了，否则郑水兰也不会跟死了儿子似得如此疯狂的攻击苏家。
屏幕上是郑水兰和一家南方系记者的对话，内容很长，总结起来大概能归纳为几点——
首先，他们会以一种灵异新闻的角度去拍摄钟鼎的怪异之处，等吸引起人的好奇心之后在放出钟鼎以前的照片和生活与现在的摸样进行对比，让人对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产生疑虑。等到时机成熟，他们便会提起钟鼎当初挽救了一个女孩，为了真实性他们还会请几个街坊邻居出镜说几句钟鼎的好话，但不会告诉网友那个女孩遭受了什么为什么被钟鼎挽救。
之后，他们会引导网友去关注儿童性侵的案件，趁着真假陆畅俞博燃案的热度，然后再由八卦号爆出被救的姑娘——也就是苏念念的身份和她遭受到的威胁——再装作受到网友指责而删除这个爆料，这个时候部分好奇心重的网友已经将注意力放到了苏念念和嘉成身上，他们要做的就是加深这种引导。
接着他们会发出钟鼎以前的成绩单和进入嘉成以后的成绩单，会给大家制造一个疑问去让他们怀疑去让他们阴谋论——为什么以前每门功课都能A的孩子在进入嘉成以后反倒是什么都不学了，不是成绩不好是直接不学了。
这两者之间天差地别，这个时候就轮到他们去引到自诩聪明人的网友去怀疑嘉成存在校园欺凌去怀疑苏家是否真的会为了一个女儿的喜欢而把一个知道女儿过去的人放在身边让他接受好的教育。
这些说是记者不如说是狗仔的家伙们不知道从哪里还搞来了当初苏念念一群人进入废弃精神病院的视频并附上了嘉成学校里一些对苏念念的风言风语——因为苏念念前后巨大的变化，用春秋笔法把她描绘成了一个前后不一撕开伪善面具的浪荡心机婊，认为苏念念是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
这么多条概括就是——钟鼎是个前途无量的好少年，但因为救了苏念念这个中山狼他失去了一切还学坏了，现在更是变得疯疯癫癫的而这一切都是苏家的打击报复，都是苏念念的错！是她带着一张人畜无害的面具捧杀了钟鼎，是她默许甚至培养了钟鼎那一个个不良爱好……
“能想出这种泼脏水办法的人不去做宫廷戏的编剧真是可惜了。”苏念念划着资料看着，眉间微微皱起指着其中几条说道：“‘突然力气变大能殴打男生，所以苏念念一定是被鬼上身了’‘考试成绩掉了一名，她一定不是原来的苏念念’‘她竟然和林绵绵做了朋友，苏念念是没有朋友的所以她不是苏念念’？？？？这都什么玩意儿？”
萧平晟也觉得这些往日说不定连苏念念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的同学如此空口白眼的胡编乱造十分丢脸，他揉揉鼻梁舔了舔唇角说道：“是这样的，自从精神病院出来以后，有一些风言风语——”他说着边观察着苏念念的神态：“说你是被鬼附身了。毕竟你的变化太大了……”
他对着哂笑的苏念念解释道：“所以同学们……嗯，中二时期的少年嚒。”
“那你们不怀疑我吗？”苏念念放下平板，没有忽视顾亦眼底的打量直白的问道。
萧平晟摇了摇头：“你不是那种人。如果说鬼魂附身，那便是抢夺了‘苏念念’的一切。可一个敢撬动龙腾娱乐的人，我不相信她会是一个强占她人身体的鬼。你的变化只是我们对你都不了解所以看着就夸张了一些，我们不能因为不了解就对你妄加猜测，这很不公平。”
与因为年少经历而想法阴暗的顾亦不同，萧平晟做事向来是光明磊落的，对自己看中的朋友也很坦白。
苏念念看着认认真真说话的萧平晟，想了想干脆趁着这个机会断了顾亦的怀疑：“人是会变得，尤其是受了情伤的女人，我先前爱钟鼎有多深被他吓晕过去强行拖进那地方的时候便有多恨。”
“还有精神病院没有鬼，”出来之后便模糊所有人员记忆的苏念念笃定的说道：“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什么见鬼、鬼哭丧的那都是他们的无稽之谈，不然我和林绵绵两个人能一路畅通无阻的出来？”
苏念念屈指敲着玻璃杯：“说道这里我倒是不明白了——”她点开平板，下拉到其中一条对话：“为什么郑水兰会在这里对这个记者那么笃定的说精神病院有鬼？她没进去过那里吧？只是道听途说也能如此的言之凿凿？还有这俩句——‘天使庇佑我们’？”
“这又是什么新奇的打招呼的方式？”
“这并不是打招呼的方式。”萧平晟又点开另外一个文件夹推过去：“之前我们讨论过钟鼎为什么会发疯，而我可能摸到了一点点答案。”他把一个奇形怪状的图片展示在苏念念面前：“钟鼎是被郑水兰逼疯的。”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