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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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人鲨’把烧火棍挥舞的只能看见残影，有一个算一个把人贴在地上。
二十分钟后，在苏念念确定了这个村子一百二十人除去儿童和被拐妇女没有再能立在地上的才丢开了手里的棍子，她拍着手扭过头看着那些站在各自家门口或脸色一片死寂毫无波动、或看着这‘横尸遍野’双眼透出一丝茫然又或者从眼睛里迸发出巨大喜意的女人们。
这些女人有的如周小茹一般失去舌、腿或者一只眼睛变成了残疾，有一些身体则看着还算健全可实际上或是失去了半个肾脏或是肚子里长了些什么自知命不久矣。
这段黑暗的曾经到底给她们带来多少灾难只有她们自己清楚，原以为将会在这里腐朽，可有一天随着一个陌生女孩的闯入，这暗沉沉的天际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比钻石还要明亮的光洒了进来，那个女孩告诉她们——自由了。
女人们愣愣的看着这一切，仿佛在梦中。
自由了？
她们……摆脱了吗？
苏念念并不会安慰人，她看着那些无声泪流满面的女人们揉揉耳垂走远了些，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又不禁叹了一口气，这时候萧平晟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距离这里最近的派出所会在五分钟之内赶到。
萧平晟语速极快的说完这些又细细嘱咐了好些话——这只队伍在把所有人控制起来以后会直接进入位于申市市中心的公安厅，由省出面直接负责查办。他毕竟只是个学生也不可能自由进入那种政治场所，所以之后的笔录流程之类的大概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只能苏念念自己小心。
苏念念倒也并不在意，和萧平晟稍微提了几句眼前的情况后就挂了电话，而蝴蝶使君却在这时冷淡的开口了，它看着那些恍如新生的女人还有那些大仇得报的女鬼们，问道：“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苏念念被问得一愣，仰头看它。
“这些女鬼无法投胎，最近的编号都已经到24了，如果一直停留在人间，没有人供奉迟早会消失的。”深知苏念念管了一件事就会管到底的态度，蝴蝶使君说道：“在这件事上，你认识的那些人帮不到你，你难道也要把她们像是之前的那个小鬼一样，硬塞给林绵绵这些普通人吗？”
……
苏念念心里一沉，即将面对的窘境被蝴蝶使君挑明，她的脑海中快速闪过林绵绵等四人——这些命运多舛的女鬼们她并不放心交给天师联盟的那帮人，毕竟全知教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像裴灵沢那样有能力、附和条件又值得信任的毕竟少数。可若是拜托林绵绵等人……
普通人可不能一直与鬼相处，有碍寿数。
局面看起来不好处理，她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视线在划过翩然飞舞的蝴蝶时一个念头猛然闯进了心里。
苏念念缓缓眯起了眼睛，看着那极希望她能接手地狱的蝴蝶，再看着那些年龄不一的女人们——不止女鬼的生路，还有这些活人，她们有些被拐进小村子十数年失去了所有，这样出去根本无法适应现在的社会。
没有在这里腐朽反而在现代社会死去，那叫什么事情。
此时此刻，梁辉曾经说过话越来越清晰，越想便越觉得这的确是一个合适的主意。
苏念念心中一定，脱口而出：“我来养。”
蝴蝶使君一愣，反问道：“什么？”
“梁辉不是想和我开个公司嚒？”被那些一个个剪了舌头瞎了眼的女人们刺激的苏念念满脑袋此刻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她看着那些也许是刚进来没多久也许是一腔反骨尚未被打断的女人们翻着男人的裤兜疯狂联系110和家里人，坚定的说道：“那就开吧。”
苏念念扫过那些身有残疾目前来看无法在社会上找到一份好工作的女人，秉着送佛送到西的想法说道：“鬼魂的本事多了去了。而活着的人也需要一份工作来支撑自己活下去的成本，开一家公司正好。”
蝴蝶使君被苏念念这让人意想不到的回答弄得沉默，他无言的思考了一会却并未继续劝说苏念念——在他看来她已经亲自参与到了如何解决这些鬼魂们的去处问题其中，以后这种情况只会越来越多，迟早有一天，苏念念会为了它们而不得不接过那个担子。
毕竟有什么比阎王更能顺理成章和方便的管理鬼魂呢，有什么比直接改变规则更快的方法呢——蝴蝶使君高高飞起，看着那连绵一片的闪烁灯光想到。
此起彼伏的警笛声越来越近，杭城警方和申市警方在这个小村子里碰上了头。
林绵绵和梁辉一下车便四处寻找苏念念，在看到她后更是严肃的要求她不能在离开视线半步，天知道他们俩个一路过来的时候心里有多害怕。
苏念念有本事没错，可万一对方有火力呢？这种丧心病狂的村子有什么不稀奇啊！没土枪才奇怪了，没见得连武警也来了浩浩荡荡一大群嚒！
“那个李怀瑾呢？”苏念念被林绵绵抓着转着圈圈还有空问起那个被她举报了的男人。
“祖宗，”梁辉翻了一个白眼：“你还有心情关注他呢。”他抿了抿唇角在苏念念催促的眼神中慢吞吞的说道：“老萧同志出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基本是你前脚刚走，后脚他和那一家子疑似邪教信众的都被扣住了。”
想起李怀瑾那不敢相信的满满‘你使炸’的视线，梁辉都觉得天师联盟那帮人居然抓不住这么一个傻白甜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苏念念满意的点了点头。
确定好友安然无恙的林绵绵松了一口气，放开了苏念念，这才回过神来指着那昏迷了一条路的人迟疑地问道：“念念，他们……”不会都死了吧？林绵绵看着那‘尸横遍野’的一条街咽了咽口水——自己得请多少律师帮念念辩护啊……
“被我打晕了。”苏念念看了一眼猛一看还有点恐怖的鲜血淋漓大马路，摆摆手：“放心，没死。”
林绵绵略蹙着眉看她，不太放心的转头紧张的盯着那些‘捡尸’的医生——那些紧跟着过来的救护人员一开始看到眼前这一幕吓得心跳都快停了觉得还叫什么救护车啊叫法医得了，等一个个检查过去发现都是昏迷才松了一口气。
而后他们对着执法人员们拍着胸脯表示人都没事也别送救护车上浪费资源了，直接一个个丢硬邦邦的车后备箱叠罗汉去吧——他们可真怕等会路上一个没忍住捅这些王八蛋一刀子，那可犯罪了。
现场闹哄哄的，另一边两地的警方们在短暂交流之后开始一个个统计那些被拐妇女的信息。
那些女孩们激动的语无伦次的向警察表述着自己的身份，有些十几年过去还记得当初把自己拐过来的人贩子的长相，提供的信息让两地警方都高度重视。
且不说之后凭借这些信息又为捣毁了几个窝点，倒是眼下出了一点麻烦。
将那些村民丢上警车以后，所有的孩子也都要带走，麻烦就在这些孩子身上。
这些没被苏念念打晕的孩子都是走路还不稳需要人抱着的年纪，可生了他们的女人有一半儿都不愿意伸手接触这些孩子，而且看着那些哇哇大哭、甚至长相还有几分像年轻时的自己的娃娃眼里就跟浸了毒似的，让人毫不怀疑如果把孩子交给她们或许会被狠心摔死。
在场众人都能理解这些女人的感受，可带来的人手又有些不够，无奈之下申市警方只能想办法折腾醒了那些大孩子，让昏昏沉沉脸上带彩的他们一手一个抱着。
等出发的时候这些女人又拒绝和这个村子里的人坐一辆车，考虑到她们的过去和心情，几番调整以后才终于出发往申市走。
这件事带来的影响实在太过恶劣，一对人马飞驰电掣直接回了省厅，萧父还在追查全知教的案子没有插手，但被调到这起案件的无不是精锐中的精锐。
加上一把手及全市乃至全省各大领导人的亲自过问，为开年大新闻又浓墨重彩了一笔。
网上也沸沸扬扬的，觉得今年是个什么样的吃瓜大年。
先前的龙腾，后来的全知教，在加上耸人听闻一整个村子都是人贩子的特大产业链式人口贩卖。因近几年社会舆论对拐卖可谓是痛心疾首恨不得一抓到人贩子就直接枪毙，因此这后面的案子比前头两件更引人注目，如此关注之下等梳理完就是七天以后了。
那些女人们的家里人得了消息从四面八方赶来，有网友说那几天申市上空都飘着哭嚎声。
可即便是使了一切手段寻亲，仍有七八个妇人因被拐时间太长双亲已不在人世而无处可去。警方出面委托了相关机构代为照顾和安顿，希望能让她们尽快适应如今的社会。
机构与她们交流的时候还偶然发现其中一位竟然会手语，细细一问才知道这位竟然是当年难得的大学生甚至去中央台培训过做过新闻节目下方的手语老师，被拐之前正要出国留学，可如今家中老父母因思念成疾去世，兄姐也都出国没有了音讯，人生际遇完全改变，巨大的落差也不知道她以后该如何走下去。
对这些女人，心思敏感的林绵绵上了心，她还特意托关系联系了靠谱的心理医生定期关怀希望能尽力重塑这些女人的自我，帮助她们在社会上生活。
可偏偏却有人见不惯、不肯让这些饱受凄苦的女人好好渡过下半辈子，就在众人回到申市、这件案子曝光调查大约半月左右，苏念念和林绵绵出发去内蒙的前一天，她们碰到了一群完全没有准备甚至是惊讶于她们竟然会掺和到这件事的人。
距离开学还有十天，该走的亲戚和出国游玩的同学也都基本回国，韩禅便定了时间出发游玩。在出发之前她牵头大家一块儿在嘉成门口见面，去超市看看需要买点什么必需品路上好用。
当天上午十点九个男女生准时集合，浩浩荡荡的去超市扫货去了。
结果就在刚刚买完东西出来的那一秒，一群长枪短篇的人冲了上来——是当地电视台的人，队伍为首的女人叫做金晓慧，曾经是申市非常有名的主持人，有名到在那个年代许多人都以能和她说上一句话为荣，甚至吹嘘半辈子的那种，只可惜最近几年因为年纪渐长加许多事件的看法已经不适合当下社会主流，又因为电视台内斗因素，申市电视台便把人调离了一线主播的位置，将一个不冷不热的大型寻亲节目交给了她。
老姜到底还是有着几分本领的，凭着几期非常有争议的节目她倒是又老树逢春了一回。
如今这个画着细眉，将一张脸捯饬的十分尖酸刻薄的金晓慧在见到林绵绵和苏念念后精明的眼猛地一亮，脚步生风、挥舞着话筒就冲了上来，尖细的嗓子对着她们劈头盖脸便是一连串的问题。
苏念念见来人来势汹汹，他强我就上天的脾气顿时就上来了，侧步上前先是伸手把人往后一请——扣住金晓慧的手掌礼貌的把人推开了一步左右，她挡在所有人面前沉着脸说道：“你们是谁？有什么事情？凶神恶煞的冲上来想干什么？我要报警了！”
许是她脸上的煞气太重，金晓慧平稳了一下呼吸后急忙开口说道：“这位苏念念同学，”苏念念见对方竟然认识自己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后者继续说道：“我是《找到你》栏目组的主持人——金晓慧。这次我们栏目组接到了一个特殊请求，我们是来找你和林绵绵同学寻求帮助的。”
韩禅等人奇怪的看了看苏念念和林绵绵，又看了一眼这位近年来饱受争议的金记者。
苏念念眯了眯眼，视线略过金晓慧身后的长枪短炮，注意到墙角处似乎躲着一个人，她有些想不明白的看向金晓慧，矜持的一点头：“请说。”
“你和林绵绵在半个月是否在某个村庄带走了一个叫做周小茹的女人？”
林绵绵微皱着眉，‘周小茹’就像是一个开关，她瞬间褪去那一脸的疑惑、奇怪，脸色愈发凝重，侧过脸对着韩禅等人将之前的事情一言带过，身后姑娘们那愤怒不一的情绪暂且不提，只见挡在身前的苏念念点点头说道：“对。”
她为金晓慧会问出这个问题而感到疑虑，心中隐隐有些揣测：“有什么问题吗？”
“是这样的，我们的小委托人是周小茹的三个孩子，他们希望我们栏目组能把他们的妈妈带回去。”
哈？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念念吃惊的瞪大眼睛，在看清楚金晓慧脸上表情明白这不是玩笑话后简直要被气笑：“所以呢？”她懒洋洋的抱起胳膊，满脸都是嘲讽的笑：“所以你们来找我们了？”
围观群众好奇的看着他们。
苏念念冷着脸，目光如刀一般的在金晓慧脸上划过，听得这位大名鼎鼎的主持人理所当然的言语，拳头微微握紧克制着脾气放缓了语调反问道：“你们知不知道周小茹到底是怎么去的他们家？到底怎么生的那孩子？”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金晓慧扯着一种诗朗诵的调子咬文嚼字的说了几句歌颂母爱的句子，缓缓说道：“自己的孩子，那么就应该承担起抚养的义务。”
“嗯。”苏念念失笑的转过脑袋，下一秒笑容消失转过一张冷冰冰的脸夸张的拍了拍手：“你这句话说的倒是没错。那么麻烦你把这句话去和他的父亲讲，让他这个大男人想办法承担起父亲的义务，别来这里找一个被迫生子的姑娘。”
“她是我和弟弟们的妈妈！”角落里蹲了许久的大男孩张牙舞爪的冲了出来，仗着人多势众上手就要刮苏念念的耳刮子：“就是你个贱女人！就是你打的我爸爸！害我爸爸坐牢还抢走了我妈妈！我要打死你！你这个贱女人！”
污言秽语各种下九流的脏话不绝于耳。
苏念念反射性抬起一脚就把那男孩踹了一个人仰马翻，金晓慧脸色瞬间一变脱口而出——
“苏念念！你爸爸苏庆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们嘉成的富贵子弟就是这么对待普通民众的吗！他只是个孩子！你居然打他！”
“我们就不是孩子啦！”暴脾气自认朋克少女的韩禅哪里还能忍受眼前这个八婆在那里叭叭叭，撩着袖子就要上手打人，横眉竖目的瞪着金晓慧高声说道：“你说我同学对你们态度不好，我还要问问你们几个记者到底长没长脑子！闫家村的事情沸沸扬扬闹得多厉害长了耳朵的哪个不知道！你们现在带着一个人贩子生的孩子来向我们要一个当年不幸被拐卖、逼迫生下的女人！你们是什么意思！”
闫家村三字一出，围观群众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韩禅单指着地上捂着胸口哀嚎的男孩子继续吼道：“还由着这个小畜生殴打我的同学？怎么着他十四五岁我们就是三十几岁啦！念念要是不出手那嘴巴子就打在脸上了！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告他故意伤害罪啊！陪他那王八蛋老爹一块儿坐牢啊！”
“你们几个‘社会良心’不去报道应该报道的，不去关注当年那些被拐儿童、妇女如今的生活，不去帮助他们找到自己的家人，不去督促政府督促他们出台相关政策、法律去帮助那些被拐妇女及被迫所生的孩子，却在这里帮助一个人贩子的孩子还反过来诬陷我同学的父亲和我们学校！”
“你们不是申市的记者，我看你们是敌国派来扰乱我军军心搅浑我军舆论安定的奸细吧！”
“他只是一个孩子！他没有参与拐卖，他也是被拐妇女所生的孩子啊，我只是带着他来找母亲！”金晓慧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错，一脸的义正言辞看着韩禅的目光就像她是个拆散董永和仙女的王母似的，指责道：“你的想法简直天真可笑，孩子当然由父母来照顾还需要法律规定吗？如今他爸爸已经进了拘留所，孩子没有母亲要怎么生活？你们这是让他去死！”
“那就去死好了！”边上有愤愤的群众骂道。
“你脑子没病吧？”韩禅气的脑子都不清楚了，觉得自己长这么大居然碰见这么一个奇葩三观还和自己是一个性别的人简直比看见‘醉汉□□公狗’的新闻还要满腔马赛克，她扯着嗓门恨不得撬开金晓慧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没听见前置吗？她是被拐卖的！拐！卖！违背意愿的货物买卖行为！养殖场公鸡配种难道要对全鸡场的小鸡负责吗？”
“可孩子多么无辜！孩子就要失去自己的母亲吗！她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金晓慧尖利的反驳着韩禅的话：“没有母亲的孩子生活该变得多么痛苦！你们这些年轻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为孩子想一想！”
“艹！”站在林绵绵身后的同学个个挽起了袖子：“马德讲不通了，既然她说我们飞扬跋扈我们干脆就打一架吧！这哪里蹦出来的奇葩，脑子里面都是水吧？那女人已经够苦了，这是想逼着人自杀啊！”
一边围观的年轻人也指责金晓慧的胡乱行事，后者梗着脖子反而觉得自己好人做好事却不被理解，满腹委屈涌上心头，她看向被挡在苏念念身后看上去比较好说话的林绵绵几乎是下着命令说道：“周小茹在哪里？她难道就要弃子吗！她还是不是一个母亲，这么没有良心！”
苏念念眯了眯眼就要开口反驳，出乎意料的是素来没有在众人面前表露出强硬态度的林绵绵忽的跨步上前，挺直脊背上战场似得反质问道：“如果仅是因为有血缘关系就必须认子——金晓慧小姐，你是新闻学的，我想你应该清楚妇女不是生殖机器，感情不单单靠血缘维系。”
“孩子还未成年父亲进了监狱的确难办，但社会福利院也不是摆设，政府放在那里就是来想办法解决这种局面的。生他的那个女人可以每个月给予基本的生活费，但抚养孩子这种事情必须要她本人心甘情愿而不是再一次的逼迫。”
林绵绵扬着脖子丝毫不惧那对着自己的镜头，看着金晓慧双眼似有灼灼热火在燃烧：“金小姐，时代在进步，咱们国家早在老太太那个年代就已经开始从求温饱而重视建设精神思想了。按理来说你那一辈应该是思想最为活跃作为开放的一代，可像您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居然会有这种论调，实在让人失望。”
众目睽睽之下被直言落伍的金晓慧脸色有些难看。
碍于她曾经的地位和申市电视台前副台长的丈夫，她素来强横自大惯了，却忘了如今时代的年轻人三观认知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什么孝道什么人伦常纲在他们的眼里变化出了另外一幅摸样，她这满腔‘母爱’‘责任’只会让所有年轻人对她愈发厌恶。
他们对被拐妇女所生的孩子谈不上多么憎恶恶心，金晓慧有一句话说的没有错——‘孩子是无辜的’。
无论父亲犯了多大的罪过，他们不能高高在上的给尚是清白的孩子预支上一个罪名，早早的就定死了他未来的路——尽管犯罪基因会遗传这种说法的确有数据可以支撑。但或许给他们换个环境，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可能是可以教育好的。
可如果大家都仇视他们，就一定会产生更多反社会人格。
围观的年轻人更愤怒的是金晓慧身为一个媒体人不去关注国家在这个问题上应该做出的表态，不去管上面的装聋作哑和不完善的律法却在这里寻找一个把自己藏起来的可怜女人，这简直太可笑了。
找不了餐厅大老板的茬就去为难一个后厨洗盘子的服务员吗？
“全国多少妇女因为一个子宫被人拐卖？多少男人把她们当做生育工具？您如今的这番话难道不也是站在他们的立场来批判那些无辜的女性？孩子无辜？难道她们就不无辜了？她们也是父母手掌心里的宝贝，那些孩子是她们自愿生的？”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高高在上的指着那些女人，辱骂她们抛夫弃子、不负责任、没有良心，还要带着新闻媒体在全国谩骂……为什么？就因为这些女人不安心做奴隶，不老实当生育工具，只是想在剩下二十年甚至可能因为疾病而只有一年的生命里做自己？这也不行吗？最狠毒的人也不过如此了吧！”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金晓慧恼羞成怒：“你这孩子怎么思想是这样的？”
“不是我们思想这样，而是你们不思进取反而退化，恶臭重生！就跟那些自大的宗门似的，沾沾自喜的说着什么‘宗族’却不尽人事！”林绵绵高声说道：“封建余孽的思想死灰复燃！逼着被抛弃的子女认回父母的是你们！逼着孩子去找人凑合结婚的也是你们！你们还纠结于子嗣，逼着孩子给你们生生生！一旦女性无法生育那就是原罪！不论男女不想结婚那就是神经病！”
“什么传宗接代，这就是妇女会被拐的最大根源之一！”
“而你身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同为女性却端着一张可笑可恶的圣母脸孔指责地狱里的受难者没有老老实实被刀俎割躏。”
金晓慧看着那一双双跟看见垃圾似的眼神急于给自己证明却被林绵绵抢白，这个小兔子咆哮着跟食人兔似的，转头指着那些不言不语带着口罩的摄像们：“一个有分量的地方媒体不去责问政府如何应对这种情况而是来问一个受害者她让她必须承担起她当年没得选的责任？这节目简直是对社会的最大侮辱！”
“简直是对当年老太太提出的‘记者当为社会正义守望者’的羞辱！”
有几位摄像们居然微微点了点头。
身后举着手机录像以备不时之需的韩禅等人简直要给林绵绵鼓掌。
“总之我话放这了，”林绵绵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休想在我们这里找到她，也别再这里给我上演‘母爱大过天’的戏码。一个个穿金戴银看见个孩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爆发不要钱的圣母心，媒体人就拿出点媒体人该有的素质和气节去刚那些应该刚的！”
“在我们这儿你们永远不会看见想看见的人，在咄咄逼人我们还要起诉你！”
“也别再给我来那一套古板的孩子无罪的论调，要知道当年老太太的做法——人贩子生的孩子不管几岁是都要处死的！他跟生他的女人比起来至少还眼耳口鼻具在的好好喘气呢！”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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