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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暗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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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衿喜欢陈少卿。
这句话写在我的笔记本的最后一页。
笔记本没有上锁,因为没有必要,它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书架上。
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脾气也不是很好,绝不是那种很有文艺精神的人。
我这辈子干过的最文艺最小姑娘的事情,大概就是我拥有一个极其文艺念起来很高雅的名字。
我一直想不通我老妈当年到底是看了多少言情小说才会想到给我我这样一个名字。
陈少卿住我家隔壁那栋楼,别误会,这不是缘分,在我们这座二三线城市首屈一指的高中边上买一套学区房给孩子读书,是每一对有这个能力的父母都会做的事情。
这样说吧,我们学校附近大概有十个学区房的小区,我们班五十个学生,四十个住在里面。
陈少卿比较独特一点。
他一个人住。
我每天早上会在床上磨蹭到最后一刻,如果是老萧叫我起床,他会把把面条下了锅才来叫我;但如果是张女士,她会很高冷的直接掀开我的被子然后走进厨房。
家里是不冷的,因为开了地暖,但是走出家门,我会习惯性地一哆嗦。
高中的时候穿的是真多,我都不能想象我大学在冬天穿着一件羊绒衫外面套一件呢子就在上海过一个冬天。
然后我开着我的小电驴出门,一天中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我会看到陈少卿。
早上上学,中午放学,下午上学,下午放学,晚上上晚自习,晚上下晚自习。
我有极大的概率会在路上和陈少卿偶遇。
但我们不会打招呼,因为我们不熟。
他骑着一辆雅马哈,尾翼上装的是又红又蓝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从我面前呼啸而过。
然后我们会一前一后在车库里停车,然后上楼,交作业,拿出课本读书。
陈少卿坐在我前面,在我拿好当天早读课的课本,和同桌抓紧最后一刻时间聊天的时候,陈少卿会扭头敲敲我的桌子:“数学作业给我一下。”
然后我就会从桌肚里拿出我的练习册和试卷递给他。
昨天的晚自习是数学老师坐班,上晚自习的同学数学作业一节课下就交过了,因为一早又是数学课,陈少卿数学作业不写是常事。
陈少卿拿走我的数学作业,抄上一整个早读课,下课之前就能写完了。
然后他就回把数学作业还给我,然后趴在桌上睡觉。
我每天看得最多的就是陈少卿的后脑勺。
他的头发剪的很短很利落,和他一起玩的男生很多都留了很长的头发染了奇怪的颜色,他在那一帮坏小子里面居然是最干净清爽的一个。
我为什么会喜欢陈少卿呢?
我记得好像是高一的时候,那时候我们的美术科技那些乱七八糟的课还没有变成数学语文英语,科技课要去另一栋楼的科技教室上课。
那时候陈少卿还在隔壁的国际班。
那天下午我睡过了头,头发都没怎么梳就跑出了门,幸好科技书是中午在家拿的不用回教室,直接往科技教室跑。
我刚睡醒头发有一撮很固执的翘着,我边跑边想把它压下去,结果就在科技楼的楼道口,我一跑上去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生把一个女孩子按在墙壁上,然后女孩狠狠的把他推开。
从我的角度,也看不出他们是不是接吻了。
那个男生就是陈少卿,被按在墙上的那个女孩我也认识,叫何琪,小学的时候我们好像还一起玩过。
这种在言情小说里才会发生的“壁咚”在真实的世界里发生了,虽然女主角不是我。
然后我就开始有点喜欢陈少卿。
其实我觉得我脑子挺有病的,但是他那天那个黑衣服的背影太帅了。
高二的时候文理分科,陈少卿所在的国际班全部被打乱,插在普通班里。
陈少卿选了理科,我选了文科。
我们一个年级有三十个班,我在十七班,陈少卿在二十七班,我们隔了两层楼。
其实我对陈少卿的喜欢,不是那种什么很深的感情,只是我觉得这个男孩子,有点帅,然后有点撩动了我的少女心,然后他整天在我面前晃悠,我就会越来越喜欢他。
等到他去了二十七班,再也不在我的隔壁了,我就开始没那么喜欢他了。
高二的日子开始变得紧张,我每天努力的学英语,每天尽职地做我的数学课代表,每天学习怎么写我不喜欢的议论文。
最要命的是,高二的小高考,我要考我最头疼的物理化学生物地理。
天知道,但凡和理科扯上关系的这四门,没有一个我可以考到及格。
然后开学没几天,陈少卿就转来了我们班。
班主任挺着圆溜溜的肚子领着陈少卿走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偷偷的在英语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咽下最后一口鸡蛋饼。
嘴巴里面还没嚼完,一抬头就看见那个清清冷冷的男孩背着他那个据说死贵死贵的书包和班主任一起朝我这边看过来。
然后陈少卿就坐到了我的前面。
陈少卿和小时候我印象中的“小痞子”有点不一样。
他抽烟喝酒蹦迪不停的换女朋友,但他不染头发成绩一般英语尤其好,脾气一般没有传言中的动不动就打群架。
他的同桌是个有点傻里傻气的小男生,开始还有点怕他,后来还和他周末约了去他家打lol。
我就是那个时候知道陈少卿是一个人住的。
我后来去过他家,一次很莫名其妙的机会。
陈少卿那一年的生日是个周末,他的同桌和他约了打lol,他说可以,但是五点之前要结束,他晚上要出门。
然后他的小同桌菲力就转头笑嘻嘻的问我和我的同桌:“子衿你要不要去?”
我从数学作业中抬起头,装作没有听到他们之前的谈话:“去哪?”
菲力指指陈少卿:“去他家。”
我继续装傻:“去干嘛?”
菲力继续笑嘻嘻的:“去做饭啊,你之前是不是欠我一顿蛋炒饭?”
是了,菲力是我的小学同学,小时候我们每次野炊都是一个组的,菲力是我们班唯一一个知道我会做饭的人。
我装作想了想:“好吧。”
那个星期天,我背起书包出门,告诉张女士我去补习班了,然后告诉她我上午上完数学课不回来吃饭和同学约了去吃麻辣烫,下午直接去上英语课。
然后我就去了隔壁那栋楼。
我翘课了,早上的数学课和下午的英语课一起翘掉了。
陈少卿下楼接的我,因为我们小区上电梯要刷卡。
我背着大书包,在楼下等他。
然后就看到电梯门打开,陈少卿穿着白色的短袖和黑色的运动裤,脚上还踩着棉拖鞋,头发还是湿的,就这样出现了。
我看着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突然意识到,我好像都没有叫过他的名字。
他刷开了电梯,侧身让我进来:“走吧。”
然后我就进了他家,菲力和我的同桌菜菜已经到了,两个人一人一个游戏手柄已经玩了起来。
菜菜打游戏很厉害,我听班级里的男生说过。
陈少卿把钥匙放在门口的鞋柜里,就往房子里走,屋里开了很足的暖气,难怪他穿短袖都不冷。
虽然我家也开暖气,但是张女士却是不准我在家这么穿的,总说着“和外面的温差大要感冒的”。
那天我在陈少卿家坐了半天,看着他们三个打游戏,然后给他们做了午饭。
一直到下午四点,我算了一下时间我该下课了,于是告辞回家。
陈少卿送我们下楼,然后冲我们挥挥手,就上楼了。
菲力问我接下来要干嘛,我说我要回家吃晚饭,然后去上晚自习。
菲力很丧的“哦”了一声:“我家里没人烧晚饭,我准备去宝龙吃一点,然后去学校抄作业,嘿嘿。”
菜菜也不想回家吃晚饭,然后他们就一起走了,临走前我还交代了菜菜去宝龙的话给我带杯奶茶。
那天晚上陈少卿没来上晚自习。
我吸着菜菜给我带的珍珠奶茶慢慢悠悠的写了一整个晚自习的作业,我前面的座位一直是空着的。
后来听说那天晚上陈少卿和以前国际班的朋友就在我们隔壁那条路上的酒吧里玩闹,晚上不知道为什么还和隔壁一中的学生打了一架。
这些事是在第二天陈少卿来了学校却被班主任直接叫去了办公室才传开的。
紧张的学习氛围中,学生当然是逮着什么都要八卦一下。
菜菜下课去隔壁几个班溜达了一圈,回来就向我转述了她听到的故事版本。
大概就是昨天他们一群人去酒吧玩,然后隔壁的一中的几个混混也在,然后那个混混头头对他们这边的一个女生动手动脚,陈少卿就把人给打了。
菜菜说:“你知道何琪吗?就是那个天天化妆的那个,就是她。”
我说我知道。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陈少卿小高考之后就去了南京,去学英语,准备出国。
我后来依稀记得他回来上了几个月的学,但那个时候我换了座位,陈少卿依然坐在他那个讲台前的位置上,所以好像我们再也没有说过话。
高考前他就再也没来过学校了,因为他好像已经在美国开始上学了。
拍毕业照的那天他回来了一次,就站在我的后面,拍完了之后他和班里的男生打闹,然后我就看到有个化了妆的女生来找她。
阳光有点刺眼,我辨认了半天,发现是那个叫何琪的女生,然后陈少卿就和她一起走了。
后来我上大学,考研究生,一步一步在正常的轨迹上走着。
张女士也和我研究过要不要让我出国读研,后来我觉得我英语太差了还是算了。
再见到陈少卿真的是很后来很后来的故事了。
后来我考上了了上海的另一家大学的研究生,导师推荐了一家外企让我实习。
结果上班的第一天,我发现我的上级,是陈少卿。
所谓冤家路窄,真是令人头疼。
不过我头疼的不是我暗恋过陈少卿,并且很可能现在也一直暗恋,而是陈少卿这个人吧,有点难搞。
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人事部第一天带我进公司面试到后来安排我的各项事宜的一个小姐姐说的。
对于这句话我十分赞同。
我觉得现在的社会精英真的是太肤浅,你别看陈少卿端端正正地坐在办公桌前人模人样的。
他以前不也是抄着我的数学作业才读完高二的?
这样想着,我在陈少卿的面前就挺直了脊梁骨。
我不清晰陈少卿有没有认出我是他曾经普通同学,但是这些不重要。
他不在我眼前的晃荡的这些年,我也没怎么想起他。
这个公司有一点好处,不怎么加班,于是我每天过得很规律。
实习的第二个月,某天晚上有人约我吃晚饭,于是一下班我就背着我的小挎包往外跑。
跑到电梯口看到人事部的那个小姐姐,小姐姐还和我开玩笑:“子衿你去约会啊,今天的妆真好看。”
其实我只是担心市中心吃饭去晚了排不到号,但是我来不及和小姐姐解释,我笑笑就往电梯里面跑,结果一进电梯就发现陈少卿就在我身后。
他看我的眼神很不善良,我觉得我要倒霉。
但是我以为这个倒霉至少是明天上班后,谁知道晚上在和我的大学室友吃饭的时候,就接到了陈少卿的电话。
“回来加班。”
真是个无趣的人,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索性我和室友也吃完了,她家和我公司顺路,我打车回公司顺便把室友送回家。
我走进公司的时候,一层楼都暗着灯,只有陈少卿的办公室那边还亮着。
我走进去,尽量很乖巧的说:“经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陈少卿看我的眼神依旧很不善良,他今天戴了眼镜,看上去很是像电影里的衣冠禽兽。
衣冠禽兽放下手里的文件,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我有些紧张的抓紧我挎包的带子,准备有危险随时就跑路。
结果陈少卿走到我面前,皱着眉头闻闻我身上的火锅味:“你去约会了?”
我愣了一下,飞快的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下,我一定不能让领导觉得我是一个恋爱脑的人,于是我说:“和我以前的大学室友吃个便饭而已。”
多么聪明的回答,陈少卿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女的?”
我一愣:“当然是女的…”
然后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后来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起来洗脸刷牙,我都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吻。
我照常去上班,路过陈少卿的办公室的时候,他刚好抬头看了我一眼,面色如常,好像丝毫没有把昨天那个吻放在心上。
我有点怀疑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梦游了。但是红肿的嘴唇不会说谎的啊,陈少卿的种种行为像我昭示着:这厮发情了。
男人嘛,尤其是这种血气方刚的男人嘛,春天嘛,发情期很正常嘛。
那天快下班的时候,隔壁桌的娇娇跟我说:“你知道吗?陈经理好像被女朋友甩了。”
我说我不知道。
娇娇继续八卦:“就是那个富二代,之前来找陈经理的那个,你有印象吗?哦对你当时还没来。”
我想了想:“叫什么名字啊?”
娇娇皱着眉头回忆了半天:“好像叫什么琪?王琪?刘琪?”
我提醒她:“何琪。”
娇娇说对对付。
我没说话,收拾了东西就准备下班了。
我站在办公桌旁边拿出手机打卡,就看到有一条新微信,来自陈少卿。
“地下车库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家。”
要你送个大头鬼,我把他的消息页面一划,删除。
然后我就没有主动和陈少卿讲过话。
整整一个月,我们的对话停留在:“你好”,“谢谢”,“不客气”这样的层面上。
四月份的时候,陈少卿带我去出差,就我们两个人,去隔壁的城市。
陈少卿开的是他那辆白色的宝马X6,我坐在副驾驶上睡觉。
醒的时候看到他在盯着我看,也不叫我。
我觉得这个人非常神经病,开门拿行李下车。
总统套间,我住他隔壁。
晚上的时候合作方的公司来了人,请我们吃饭。那个长得很奇怪的肖总给我灌了不少酒,开玩笑,我这个人大学也没有少喝酒,喝完不断片,但是要不停的上厕所。
于是那天晚上我不停的上厕所,最后一次回到床上睡了不知道多久,觉得房间里实在太热了想爬起来把窗户打开。
结果一睁开眼,就特么看到陈少卿在盯着我看。
我去,虽然我脑袋还是晕乎晕乎的,但是这个做梦也太吓人了吧。
说实话,陈少卿这个人长得还是不错的,于是我伸出手去捏他脸:“去开窗户。”
梦里的陈少卿居然真的去开窗户—开了一条小缝,还把窗帘拉严实了。
我又捏他的脸:“开大一点。”
他摇摇头:“你会冷。”
他摇头的样子让我想起了高中的时候那个坐在我前面经常被叫起来罚站的背影。
我就有点难过,我难过我就想睡他。
我问他:“你分手了吗?”
梦里的陈少卿说:“我没有女朋友。”
我想了想,那不错。
于是我就伸手去摸他的喉结,他的耳垂,他胸前的小颗粒,他的腹肌。
我把他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就有点懵。
第一,我真的把陈少卿睡了。
第二,我在陈少卿的床上把陈少卿睡了。
我看着那个把手枕在脑袋下面的男人,思索了一下:“你要我对你负责吗?”
陈少卿居然真的认真的思索了一下:“要的。”
但是我考虑了一下:“你不是第一次,又不是未成年,我想不出来我为什么要对你负责。”
陈少卿收起了他那副要笑不笑的讨厌嘴脸:“但是你是第一次。”
我挥挥手:“你别说出去就行了。”
都读研究生了才有xxoo,还是我睡的人家,多丢人啊。
然后陈少卿就生气了。
我们的交流就连“你好”,“谢谢”都没有了。
没过两个月,我的实习期就到了,然后我就辞职了,陈少卿的聊天框躺在我的微信好友圈里,再也没有亮过。
那年暑假我回家了一趟,刚好一个朋友从景德镇给我带了几套茶具,我留了几套给我爸和他朋友,拿了一套去看我高中的班主任。
小胖子还是那个圆溜溜的肚子,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我,好像还在等着我交作业等着给我分析月考的成绩。
小胖子用我带来的那套茶具泡了壶茶,递了一杯给我,问我:“和高中同学还有联系吗?”
我说了几个名字给他。
他“哦”了一声:“都是女生啊?男生都不联系了吗?”
我笑了笑:“我们文科班一共才多少男生啊?都不怎么联系了。”
小胖子问我:“陈少卿美国回来以后就在上海了,你们联系过吗?”
我愣了一下:“没有,上海那么大,哪能这么巧合啊。”
我昧着良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点也不心虚。
虽然我把他睡了,但是我们其实也算不上熟,所以我对着小胖子撒谎的时候可淡定了。
然后我就悲剧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随着敲门声响起来:“林老师。”
我的背脊一下子挺得笔直。
小胖子摸着肚子朝门那边招手:“说曹操曹操到呢,快过来快过来。”
我扭头过,看着那个男人一步步地向我走过来,装死。
陈少卿却是突然拉起我的一只手:“林老师。”
小胖子看着我们的眼光立刻变得意味深长:“吵架了吧?嘿嘿嘿。快去吧快去吧,什么时候结婚?别忘了请我喝喜酒!”
喝个鬼的喜酒啊。
在小胖子的“嘿嘿嘿”中我被陈少卿拽出了办公室,被拽到楼下他的车上。
陈少卿一上车就松开了我的手猛踩油门。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很恶毒的脸色:“我家在前面那条路左拐。”
他却好像没听到我说的话,猛踩油门,直走了。
然后他居然在喜来登停了下来,然后拽着我上楼。
我觉得这个人现在比较危险,我拉拉他的袖子:“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那什么…”
陈少卿恶狠狠的盯着我:“闭嘴。”
我就真的闭嘴了。
陈少卿刷开房间的门,把我扔进他的大床,吻就密密麻麻的落了下来。
说实话他的吻技真的不错,可能是从高中开始就一直勤加练习的缘故。
我很不厚道的想着,陈少卿发现我居然在发呆,狠狠的咬了一口我的脖子。
我去,痛死我了。
我捂住脖子:“你干嘛?”
陈少卿的头发粘了汗垂下来遮住了他的额头,看起来和当初那个爱打篮球的少年一样:“萧子衿,我他妈真想干死你。”
这个人真的很黄很暴力。
然后我就□□了。
陈少卿喜欢萧子衿这句话,我是在那天之后知道的。
就在我的数学练习册的最后一页。
在陈少卿抄我的数学作业的时候,他写在上面的。
他在我的每一本数学作业本的最后一页都写上了,但是我没有发现。
这不能怪我,谁会打开自己作业本的最后一页啊,写完了就扔掉啊。
我家的数学练习册全都在我高考结束后被我打包卖了废品。
陈少卿留了一本,在他去小高考之前的那个寒假前,从我书包里偷出来的。
陈少卿后来得意洋洋地拿出那本作业本翻到最后一页给我看:“我就想着,你要是真的那么笨,我总要留着一个物证吧。”
我很鄙视的看着他:“你不会是刚刚才写上去讹我的吧?”
陈少卿敲着我的脑袋:“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我想了想,突然想起来,我的那些个没用完的笔记本,都在我的书架上放着呢。
我说你等着。
我真的跑回家给他拿来了那本笔记本。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工工整整地写着“萧子衿喜欢陈少卿”,当年杀马特的我还在旁边画了个爱心。
陈少卿在宾馆的床上笑的东倒西歪:“你才是讹我的吧?”
我把枕头被子都往他脑袋上砸:“滚滚滚,不和你玩了,我难得和你分享这么少女的心事。”
陈少卿终于翻过来,把我搂在怀里:“你记不记得我那次打架。”
我说我记得,我屁颠屁颠跑去他家给他做饭,然后晚上他就为了别的女生和人打架。
陈少卿把我的头发顺到一边:“还不是因为你!一中的那个徐承意!你小时候是不是揍过他!他说他要追你!”
我仔细的想了一下。
徐承意我有点印象,我小学的时候比较野,三年级的时候把隔壁班的一个小矮子按在地上走了一顿。
我在他怀里笑的东倒西歪:“什么!我居然不知道他喜欢我!”
多浪漫啊,隔壁学校的痞子男千里追爱!言情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陈少卿捏着我的脸:“你知道了想干嘛?造反了你!”
我翻身爬到陈少卿身上:“你完了,我刚刚回家,我爸问我出门干嘛,我说我见朋友,现在九点了我还没回家。”
陈少卿满不在乎的说:“正好,睡觉吧,睡醒了明天上门去拜访你爸。”
我“哼”了一声:“你完了,我爸一定会揍你的。”
陈少卿一只手已经伸到了我的衣服里:“不会的,你以为我怎么知道你在徐老师那里,你爸说的。”
他已经去过我家了!什么!那我刚刚出门的时候老萧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陈少卿把脸埋在我的胸口:“明天就去把证领了,烦死了。”
我看着陈少卿那张俊脸:“行吧,我就勉强一下,对你负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