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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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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舒洋走出酒吧,我忽然有点儿廉颇老矣的感觉——当初那个小毛孩儿现在开始给我上情感课了。
舒洋走之前给了我一个哥们儿之间的拥抱。他把嘴凑到我耳朵边上,慢慢地说自己早就放开了,说我永远是他哥,说他就是盼着我过得好他自己也过得好,说“哥你得信我”。
体温离开的时候我有些留恋。多久没有过这种温暖了?自从喜欢了梁毅,我多久没在意过身边的朋友了?
酒吧的大门挡住了舒洋的身影,我收回视线看着一桌子酒瓶,眼睛找不到焦点。
晃晃头,抽出一根烟点上,我开始认真琢磨舒洋的话。
认识梁毅这么多年,我真是见过不少上赶着他的。在学校的时候经常有女生给他打个饭送个小礼物什么的,或者写个情书放在门口,他从来不拒绝,也不进攻,他就是等着,看着,躲在一边偷偷乐着。那时候李新经常拿这种事开他玩笑,梁毅向来都是一笑了之,唯一一次红脸儿是因为舒洋说他是古董级大衣架,什么衣服都往上挂。
她们主动往我身上贴,这赖得着我么?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五分不屑两分嘲讽,外加三分得意。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他是个恶劣的人,可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我完全忽视了这种感觉,忽视了所有问题。
很久之后我才明白,梁毅是神仙,不管我靠近还是远离他总有办法和我保持一个不变的距离,再怎么对他好,也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失了力量。
得不到么?我大概真的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或者应该说,我没认真想过跟现实有关的问题。舒洋说得对,我一直就陷在一种情绪里拔不出来,忘了现实,忘了思考,忘了方向,甚至忘了初衷。这种状态不仅是在上学的时候,后来的三年里也一直维持着。
梁毅走了之后,我知道自己不该再继续下去了,可潜意识里那份感情还是在期待着什么,无法控制。于是矛盾双方在我心里对抗着,积累着,导致思想变成了两个,身体也变成了两个。
对于普通的郁闷事儿,多数时候我的做法都是把情绪压在心里,暗示自己不去想不去烦,慢慢就能消化了。梁毅的事儿我也是这么办的,只不过我自我暗示的力量抵抗不过跟他接触时心里产生的喜悦和悲伤,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看不见听不见他的时候什么事儿都没有,看见了听见了立马就废了。
梁毅,你在我身上种了蛊么……
“男朋友?”一个声音忽然从我背后蹿出来。
我扭头一看不是熟人,赶紧咧开嘴装相,“呦!王设计师!坐,坐。”
“咳,别别,都是朋友,叫名字就行。”王鹏坐到舒洋刚才坐的沙发上,“长得挺帅啊,怎么扔下你自己走了?”
“不是,就一哥们儿。”我有点尴尬,“你自己?”
“跟一帮朋友来的。”他指指我身后,一大桌子六七个人,“你一进来我就看见了,不过看你旁边儿有一帅哥儿就没好意思过来。诶,上次见完面儿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这也太直接了吧?给你打电话?我打的着么我?
我拽过烟灰缸弹了弹烟灰,“那什么,我不小心把你名片儿弄丢了,真是不好意思,呵呵。”
其实他塞给我的那张名片儿现在还好好地躺在我办公室装杂物的抽屉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把它扔了。
“你心里有事儿?还是不喜欢我这个人?”
这话更直接……行啊,来吧,不就比流氓么?看谁牛逼!
我拿起面前的酒瓶喝了两口,然后直勾勾看着他答:“我不想找个压着我的玩儿。”
“我都行。”他的眼镜片反着光,嘴角的微笑很自信。
哔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