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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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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动寨子里出了这档子事之后，余占鳌跟三儿两人就一直待在吴医生那帮忙，起早贪黑啥搬水运人的重活累活都是他两操持，毕竟不能累着两女同志。
大家伙儿也都没闲着，张俊杰本着学过点化学方面的知识，再加上吴医生先前所做的研究结论的提点，他找了个大致方向翻阅不少书籍，只要看到能派上点用场的东西都会拿给吴医生过目，而陆子辰和白群二人时不时就去城里打探鬼子消息，看看有没有什么风吹草动，可终究无果。
暗夜悄悄来临，细雨划过脸颊透着丝丝冰凉，静谧的山路上只有一前一后高挑的两个身影大步的走着，白群在后头盯着陆子辰的后脑勺若有所思。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到了寨子门口，走神的思绪令白群的步伐变慢，陆子辰好像有意识到身后的人没有跟紧，不自主的也放缓了动作。
“子辰……哥。”
白群本来脱口而出的名字随着陆子辰利落的转身还是加上了个哥字。
陆子辰淡定自若带着点疑问走近:“你一路上都不对劲，有什么就说吧。”
有点被看穿了的心虚和胆怯的犹豫，白群蹙着眉头手指紧贴着手中的飞镖囊摩挲。
“我不想你每一次行动都自己冲在最前线，面对不在你任务范围内的危险要求我希望你至少可以考虑一下再做决定，不要每次什么都答应别人。你说我有私心也罢，你教育我我不会辩解。”
白群一口气说出的心里话让陆子辰微愣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解的颤动:“……嗯。”
“还有。”白群顿了顿犹豫再三放柔了声音:“如果这次的传染你被殃及，无论如何……让我陪你身边，好吗？”
从未有过的认真与严肃，一双眼睛盯着面前的这个人带着试探和毫无底气的询问。
“不好。”面对这个问题陆子辰几乎脱口而出:“除非你能给我个合理的理由。”
“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能力可以保护你，你也可以……”白群呼吸紧张，紧张的甚至有点结巴:“或许……可以依赖我。”
陆子辰抿嘴看着眼前这个对着自己正信誓旦旦的少年沉默不语，四周静谧无声偶尔传来几声鸟叫，仿佛是在帮他掩盖跳动的心脏和混乱的思绪。
他突然的笑了，笑的令白群内心一滞。
“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要保护我这种话。”
“我是认真的。”白群无奈暗自叹气。
“我也是认真的。”陆子辰浅笑:“教育和保证你安全长大是团长临走前交给我的任务。”
说完转身就往寨子里面去了，两人依旧一前一后前者看起来心情不错后者则与之相反。
“不就差五岁而已，说的能当我爹一样。”白群盯着陆子辰的背影默默吐槽。
刚忙完准备回屋路过的余占鳌给撞见个正着，他看了看走远的陆子辰挡住了白群的去路。
“你瞎叽叽歪歪啥呢？”
“余大哥。”被余占鳌的突然出现给吓了一跳:“你这么晚还没进屋啊。”
看着白群心虚又害羞的模样，余占鳌像个二愣子般问题脱口而出。
“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啊？”白群被这问题给问楞了，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说啥好:“那你对俊杰少爷那么好，你是不是也喜欢他啊？”
“是啊。”回答的理所当然，就差摊手示意。
面对余占鳌一本正经的承认，本来怕被看透小心思想着反驳回去白群这下算是彻底傻了，他咽了口口水带着试探性的询问。
“那，俊杰少爷他答应你了？”
“那是，老子能看上他他可高兴了，每天都粘着我离开一会儿都不行。”余占鳌拍着胸脯笑的得意忘形。
白群瞬间没了之前的慌乱，他满脸无语的看着余占鳌吹的牛逼轰轰，失去了聊下去的兴致的他只想着怎么快点脱身，于是装模作样的指了指余占鳌的背后。
“诶，俊杰少爷你来啦。”
吓得余占鳌抖一个激灵，缩着脖子慢慢转头往后看，再发现背后空无一人黑漆漆一片后才知道已经被白群这臭小子给耍了，等他回过身来人已经跑远了。
余占鳌升着脑袋一边骂着臭小子一边笑，打心眼里嘚瑟自己不用愁感情问题，哼着小曲儿往屋赶。
……
张俊杰这会儿正坐在油灯边儿上撸起袖子照着一本书抄抄写写，桌子上堆满了纸，大多是经过涂涂改改废弃了的。
他专注到连余占鳌进了门都没有注意到，直到腰间被一双结实的手臂环住，背后传来熟悉的暖意这才从书本中抽出神来。
“回来啦。”神思疲惫的张俊杰干脆靠在身后人的怀里伸了个懒腰。
余占鳌闭着眼闻着他发丝的味道很是满足，忍不住抱起怀里的人走到炕边轻放上去。忙了一天的他将头埋在心上人的怀里享受这一刻难得的温存时光。
张俊杰轻抚着余占鳌的脑袋，胳膊上突然露出的黑色点点令余占鳌一阵头皮发麻呼吸都停止了运作，他一把抓住张俊杰的胳膊，迅速坐起身子害怕的浑身战栗。
“怎么了？”张俊杰被他这一反应给吓到。
眼睛随着余占鳌的视线转移，才恍然明白了些什么。
“刚刚沾了点墨水，洗洗就好了。”
对着胳膊轻轻揉搓，确定可以弄点之后余占鳌深深松了口气整个人都瘫了下来，猛的将一脸懵的张俊杰紧紧抱住。
“你怎么了？”
“没事，我还以为……”余占鳌沙哑的声线听起来还是有点心悸。
“没事就好……”后知后觉的张俊杰回抱住他轻拍他的背部想让他安心。
……
仅仅是一个乌龙，但还是在余占鳌的心中留下了阴影，因为害怕自己身上带回病菌所以接下来的这些天几乎都跟三儿挤一块儿，用忙跟张俊杰打马虎眼儿。
经过隔离和几人的努力，被传染的人是极少的，可以自己染上了的人可以说是生不如死，深入骨髓的痛痒，溃烂的皮肤和肌肉深的可以直接看见骨头，有的人甚至看不见一块完整的皮肤。
两位女同志看着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这副模样几乎时刻都红着眼眶，为了防止九儿也被感染，除了必要时候三儿几乎不让她靠近比较严重的病人。
在第一个人死去的时候，几人的心几乎是绝望的，处理好后不久又是一个，紧接着又是一个。其他一些根本按耐不住折磨的求着余占鳌给个痛快。
将两具自己去世的兄弟的尸体放进了事先挖好了的深坑里，焚烧过后再埋上了土。
余占鳌累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捏紧的拳头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他娘的，老子现在就带人去炸了那鬼子窝！”
三儿赶紧拦住余占鳌:“大哥！你别冲动。”
余占鳌挣扎着想要挣脱，抵不住的发泄怒吼:“那你要老子怎么办？！死了这么多兄弟我什么都做不了！”
“大哥，我知道心里憋屈，可是我们现在能扛得起枪的弟兄就只有那么几个了，你总不能带着大家去送死吧？！”
余占鳌怒吼了一声，甩开手镇静下来踹着气。
“大……大哥。”
三儿声音抖动，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度惊悸的眼神盯着余占鳌的胳膊。
余占鳌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熟悉的一小块斑点令他窒住了呼吸。他开始害怕了，非常非常害怕，此刻脑子闪过的竟全都是跟张俊杰的回忆，他害羞的样子，生气的样子，吃醋的样子……
从来不怕死的他现在如此的贪恋生存，他有点不知所措了泛红的眼眶全都是慌乱，望着三儿惊恐瞪大担心的双眼也不知道做何回答。
“我。”憋了半天:“我去拿点衣服，跟你们，跟你们隔开。”
“大哥。”
三儿想拉住他却被余占鳌扬手阻止，只得呆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
人生可真是变幻莫测，一路上余占鳌想七想八，自己还没学会张俊杰的名字，这要是死了下辈子指定找不着他，他们还没在被窝里抱着说那些肉麻的不行的话，还没一起看着日本人被赶出他们家园，难道才在一起没多久就要天人永隔了吗。怎么想怎么的不甘心。
浑浑噩噩的低头走着，在转角的台阶处刚好撞见了正在看书的张俊杰。
“忙完了？”
余占鳌猛的回神，看着张俊杰那张脸有点不知所措，两人隔着几米远互相看着。
换做平时这人估计早就凑上来搂搂抱抱了，这回怎么没点反应愣着在那傻站着，张俊杰纳闷的站起身正准备走过去。
“你别过来！”余占鳌吓得赶紧阻止:“你，你在这干啥啊？”
张俊杰脸上挂起了问号:“我看这书上有没有能用的资料，屋子里有点暗。”
“挺好。”
余占鳌心不在焉脑子里满是浆糊，勉强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苦涩不已。
张俊杰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见他把手一直倚在背后，刚准备询问却被余占鳌抢先了一步。
“你看吧。”他躲避着张俊杰关切的眼神，害怕跟他对视:“我拿点东西就走。”
张俊杰愣了片刻点了点头，转过身望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余占鳌越走越远，他的背影里满是颓废和落寞。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