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灭世恶龙还是一个蛋》桃子灯

10、第 10 章

　　回家的路上，小白趴在沈十的肩膀上睡着了，剪头发只能暂时搁置。

　　沈十一边手打着伞给他遮太阳，心想自己该把格斗术捡起来了，不然等小白再长大一点，他抱不动多丢人。

　　刚到家，泽菲尔来帮忙开门，顺便把伞收了。

　　他轻声问：“怎么样？能吃饱吗？”

　　沈十：“差点把餐厅吃垮了，才勉强填饱肚子，把孩子都吃累了。”

　　“勉强。”泽菲尔莞尔一笑，“我们养的是一只小饕餮吧。”

　　“你这么一说，我们还算幸运。”沈十开玩笑，“要是让我们养饕餮，我就可以数着日子等破产了。”

　　其实现在也可以数日子等着了……泽菲尔在心里回了一句，清了清嗓子：“那晚餐你打算怎么办？”

　　“自助餐厅的老板给我推荐了一种魔草，就是不怎么好吃。”沈十打了个哈欠，“宝宝是安眠药精吗……跟他在一块儿我怎么那么容易犯困呢。我先陪他睡会儿，醒了再说吧。”

　　小白沉睡期间，一半时间都待在沈十的卧室，沈十发现，小白真的有助眠的魔力，每次和小白待在一起，他的睡眠质量都很好，黑眼圈都淡了。这不，刚把小白放进儿童床，沈十倒头就睡着了。

　　不过，他久违地做了个梦……

　　梦中，沈十又回到了陨石之森的那个洞穴，但他是旁观者视角。

　　梦里，他和明河没有绑定救世系统，也没有去找龙蛋。一只长脖的怪鸟钻进洞穴，伸长脖子到处嗅，然后锁定了那块遮挡藏宝箱的巨石，它用力啄了几下，巨石裂开。

　　怪鸟又嗅了嗅，高兴地扑腾着翅膀，把宝箱啄开，宝宝贝贝地抓着龙蛋，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洞穴，姿势猥琐，偷感特别重。

　　沈十看着怪鸟杂乱的炸毛，想起来了，这是偷犊鸟，特别喜欢偷蛋，什么蛋都偷，孵出来什么物种都养，有时候也捡别兽扔掉的蛋或崽，在魔兽界里都是奇葩中的奇葩。

　　偷犊鸟把龙蛋带回巢里，这里已经有一个蛋了。它把两个蛋拢在羽翼下，兢兢业业地孵蛋。

　　沈十有点微妙的不爽：“我肯定在做梦，怎么做这种梦……更奇怪的是，我怎么觉得这是真实发生的事？”

　　沈十想快点醒，但就是醒不了。梦还在继续，偷犊鸟美美孵了两天，突然被一群兽人偷袭了。

　　这群兽人长着巨大的黑色翅膀，上半身和人类一样，有着健壮的下肢和锋利的爪子，进攻特别凶猛。

　　这是羽兽人，飞行类兽人里比较俊美的类型。

　　偷犊鸟毛都快被扒光了，只能灰溜溜地逃命。

　　羽兽人破口大骂：“这臭小偷，不知道蹲守了多少天，趁我们换班的时候疏忽，从‘圣巢’偷走了蛋，还偷了两个！”

　　——鸟巢里，龙蛋把自己模拟得和另一个蛋一模一样。

　　羽兽人把两个蛋一起带走了。

　　回到“圣巢”没多久，“圣巢”里的蛋就一齐破壳了，这些羽兽人刚破壳就很健壮，但翅膀光秃秃的，脸蛋也都皱巴巴的，小白混在一群光秃秃的丑孩子里，十分醒目。

　　梦里的小白和现实里的他一点都不像，但沈十一眼就认出来了。小白只有羽兽人幼崽的三分之一大小，身后一双大大的黑色翅膀，羽毛和头发都很茂密，五官清晰漂亮，一出生就会飞了，特别活泼地飞到“族人”面前求抱抱。

　　看到他这样，羽兽人们露出惊恐的表情，纷纷躲开。没有人接住小白，他很快就脱力摔在地上。他茫然地看着“族人”们，眼睛里蓄满了委屈的眼泪。

　　人群分开，一位长老走了出来。他盯着小白，面无表情地说：“不祥，扔了吧。”

　　族中最健壮的青年叼起小白，呼啸而去，将他丢在了遥远而漆黑的森林里，狠心飞走了。

　　小白惊恐、无措，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他执着地认为羽兽人是他的家人，羽兽人的领地是他的家。他跌跌撞撞地飞起来，努力追随那位遗弃他的“家人”。

　　不知道飞了多久，他终于回到了领地。

　　羽兽人远远看到他，表情更难看了，他们朝他扔石头，嘴里发出驱赶的声音。

　　小白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逃向森林深处。

　　忽然下起了大雨，小白没有巢可以回。

　　他饿着肚子，站在树枝上，难过地垂着脑袋，用翅膀裹住小小的自己。

　　沈十看着这一幕，心里像被刀割一样。

　　“不要哭……不要哭哦……”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沈十从巨大的悲伤中醒来，看到小白凑近的脸。

　　小白在努力给他擦眼泪。

　　“大哥～你醒啦。”小白看着他的双眼，摸摸左眼下面，认真地说，“这边没有水。”

　　沈十侧了侧脑袋：“因为这只是义眼。”

　　“一～眼～是什么？”

　　沈十坐起来：“是用科技做的眼睛。”

　　“哇～”小白说，“漂亮！”

　　他的词汇量太少了，夸人只会说漂亮。可能还有点安慰的意思吧。

　　看，小白是多么乖的一个小孩。

　　想起那个梦，又有眼泪掉了下来，沈十抱了抱他：“小白，你可以长成自己的样子，大哥不会抛弃你。”

　　小白不知道大哥怎么了，他有点茫然：“什么？”

　　沈十已经意识到了，他梦到的，是本该发生的“过去”。如果他没有绑定系统，小白现在就是长成梦里的样子，孤零零地待在森林里。

　　沈十说：“你可以长成你本来的样子，你本来的颜色，不用模仿任何人。”

　　小白听明白了。

　　他感受到了真诚的情感。

　　“魔龙黑化值：-10。”

　　小白的头发变成了银白色，眼睛被金色覆盖，身后张开一双骨翼，尾椎生出银白的尾巴，短胖的手指变成了爪爪。

　　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光芒。

　　小白想起了自己真正的样子。

　　他是——龙。

　　不过，目前还是萌萌龙。

　　系统泪目：“被爱真的会疯狂长出血肉。沈十，你真是一个好家长，我没有绑定错人。”

　　“还有，我想提醒你一下，你和宝宝睡了很久，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了。你们看起来很健康，其他人就没有来打扰。”

　　居然睡了那么久吗？沈十听系统说话，显得过于安静，小白用骨翼抱了抱他，表情有些紧张。

　　“大哥，还有饭次吗？”

　　长这样……还有饭吃吗？

　　眼前的小孩和梦中灰扑扑的可怜样完全不同，可他还是很没安全感。幼崽的直觉很准，隐约能感觉到家里的氛围。

　　沈十摸了摸小白的头发：“有，当然有。”

　　“好耶！”小白总算放心了，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去次魔草！”

　　“不吃魔草，不吃自助餐，我们去吃高级餐厅！”沈十想抱小白起来，看到他的骨翼，头脑瞬间冷静了，“小白，你怎么没有变成龙？我是说，完全的龙形。”

　　小白眨眨眼：“变不了。”

　　没有能量哒。

　　“那你能……把翅膀和尾巴收起来吧？”沈十解释，“大哥是能接受你任何样子，但是呢，你是世界上最后一头龙，唯一的一头，被别人知道我们就不能过平静的生活了。所以，我们要尽量低调。”

　　小白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小脸蛋憋得通红，骨翼扇了扇，然后……光芒散去，骨翼和尾巴还在。

　　小白不气馁，小爪爪握了起来，全身都在努力释放魔力，然后……咕噜咕噜咕噜……肚子响得更欢了，骨翼和尾巴还在。

　　小白蔫哒哒，学着大人的样子：“好好意思哦。”

　　“……”沈十纠正，“是‘不好意思’。”

　　完蛋。小白的骨翼和尾巴收不起来，他好像闯祸了。

　　嗯……去找大祭司擦屁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