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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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蔚裳四点多打的那通电话，席依拍完一幕十分钟的戏后就看到了。她本来是想立即回过去的，拨打的按键就要按下去的时候，她又止住了动作。
时间不对。
想了想日子，经江莉那么一提醒，她记起来了，今天是《第一皇后》的首映日。
照蔚裳的习惯，她肯定是要去看电影了。
席依本来也没特别在意，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后来的戏她竟然走神了。状态不好，她没有心情再拍，和导演沟通之后，坐上了回酒店的车。
点开手机，蔚裳的短信又跑进了席依的脑子里，她不是一个任性的人，可是第一次有了想立刻飞奔到蔚裳面前的冲动。
她还没有和蔚裳一起看过电影呢，尤其还是她自己的电影。
于是，原本该返回酒店的车改道去了机场，等席依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飞往X市的直达飞机上了。
四个多小时的飞机，加上落地后坐车，等她终于到达影院的时候，已经要晚上十点钟了。
而电影早已经开场一个小时了，接近结束。
站在电影院门口，席依突然笑了一下，自己似乎有些疯狂了。
不过，感觉还不错。
进了5号放映厅，观众看得正认真，除了屏幕，座位上全是黑的。
她一眼看不到蔚裳。
席依循着两边的走廊往上一排排的看，可惜还是看不清楚。
在她内心里有了挨个查看过去的想法时，她稍一转头，看到了就在她上一排，坐在第二位的那个人。那个她要找的人。
是蔚裳。
席依没管自己的座位在哪，看到蔚裳身边空着的位置后，径直走上前坐了下来。
来的路上她还在脑子里幻想她会扣着蔚裳的手一起看她演的电影，可是坐下之后，她压根没有注意到电影情节，而是将目光投射到了身边人的身上，一刻也不想离开。
她就那么一直看着，后来的日子席依想起这一天来很庆幸她那么做了。因为这么看着蔚裳，她才看到了蔚裳和往日不一样的一面。
她会跟着电影里的情节情绪起伏，时而揪着衣襟，时而勾唇，时而愤怒，时而凶狠，时而热泪盈眶。
而那每一刻的变化，都是随着电影屏幕里席依的对戏人而变的。
她在和电影里的席依互动。
席依有些吃惊，有些难得的悸动，因为，蔚裳全然陷入了电影之中时，嘴唇一直在动，而那口型只有两个字。
席依。
一遍又一遍的席依。
真的震撼。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了，放映厅的灯光亮起，其他人纷纷起身离场，她没动，因为蔚裳没动。
灯光乍起，她一直盯在蔚裳身上的眼睛有些酸涩，一受刺.激，竟然在眨眼的间隙落下一滴泪来。
她就这么陪着蔚裳一直坐着，直到屏幕完全黑掉，蔚裳起身终于要离开的时候，蔚裳才发现了她。
眼前的女人扎着简单的马尾，戴着上面印着小熊的白色口罩，露出的双眸睁得圆圆的，全是不敢置信。
“……依依？”
她唤了一声，也认出了同样戴着口罩的自己。
其实席依不知道，蔚裳先认出了她的手。
清扫场地的阿姨提醒了一句，席依回神，也没回答，拉起蔚裳的手就离开了影院。
直到出了影院，两个人牵着手走了不知道多久之后，席依呼出口气，于无边夜色中低声开口，带了些不可捉摸的意味：“裳裳，六年多的时间，我今天才认识了全新的你。”
六年，是上一世她和蔚裳在一起的六年。
可直到重生后的今天，她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上一世的她真是个混.蛋。
蔚裳没有注意到时间问题，所有的关注点都在席依的后半句话上了——我今天才认识了全新的你。
蔚裳怔了一下，立刻停在了原地，拉的正常走路的席依也跟着停了下来。
她低着头，夜色深沉中，席依看不清她的表情。
两个人就那么站着，等席依察觉到不对想要伸手抬起她的头时，低低的抽泣声就响了起来。
哭声并不大，只有身边的席依听得见，可那哭声里的委屈，害怕，种种情绪，席依似乎都感觉到了。
她有些慌张，急忙伸手想要掰过蔚裳的脑袋看看她的表情，可是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包括上一世的六年多的时间里的第一次，蔚裳挣开了她的手，转开头，呈一种拒绝、反抗的姿态。
她第一次在席依面前这样。
所以，惊慌过后的席依心里又升起了难以言喻的诧异。
她以为蔚裳上一世那么喜欢她，包括重生回来的这些时间，蔚裳都很喜欢她。她以为这么喜欢她的蔚裳永远不会反抗她，但是现在。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席依闭上眼有些喘不过气，蔚裳的呜咽声还在继续。
她的心脏急速跳动起来，再睁开眼睛之后，她没管蔚裳什么反应，拉着她躲到一棵大树之后，伸出双手桎梏住蔚裳，狠狠地亲了上去。
这个吻毫不轻柔，用力，凶狠，似乎是在撕咬猎物的狼。
直到感觉两人贴在一起的唇上有了血的咸咸的铁锈味，席依才猛地停下了动作，僵硬的站在原地，良久，松开了抓着蔚裳的手。
她转身，背对着蔚裳，带着连她自己都不能理解的懊恼：“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上一世她只在提出分手时不咸不淡的对着蔚裳说了一次，这么一想，重生回来，这个词还真是离她很近，隐约还成了出自她口的高频词汇。
这个词无力又没劲，可是她没有别的词亦或是动作来表达她的情绪。
其实她此刻的情绪很复杂，无论用什么词汇都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是我该说对不起。”
蔚裳轻声开口，席依背对着她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什么东西都进不了她的视线里。
“依依，今天的我，是个变态吧？”
蔚裳突然笑起来，只是眼泪还在继续无声的掉落，她的声音轻轻的，很快就被晚风吹散，“我下午提前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其实我原本是想打发你之后，安安静静，偷偷地一个人来看电影。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没必要骗你了，如你所见，我每次看你的电影都是那种状态，在别人眼里像个神经病一样的状态。”
“我可能，比那些所谓的私生饭还要变态，还要恶心吧？”她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没错，是这样。”
“依依，你很难接受这样的我吧？”蔚裳仰头对着空中呼了一口气，原本又要掉落下来的泪珠聚在了眼眶里，一时不能如愿下落。
她嘴唇上的血干涸了，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席依的。
蔚裳缓慢地伸出舌头舔掉了唇上的血，然后在口腔里回味了一遍，这大概是席依留给她最后的一样东西了。
面前人的背影纤细却挺拔，蔚裳最后看了一眼，低声说了一句：“依依……我们分手吧。”
说完，她耷拉着手，转身离开，路灯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除了耳边的风声，路上的汽笛声，她自己的脚步声，周围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蔚裳笑了笑，泪水冲刷过的眼眶红红的，衬得此刻的她有些可怜。
席依没追上来，她一定是看透自己了。
这样也好。
也好。
起码，她以席依女朋友的身份活了一年多了，以后想起来的时候肯定很满足了，很满足了，对，满足了。
心里这么安慰自己，脸上也笑着，可是蔚裳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再次从眼眶里滑落出来。
她伸手胡乱的抹了抹，又哭又笑的告诉自己：“蔚裳，你都二十九了，怎么还是哭哭啼啼的，没出息。”
她抽了抽鼻子，边走边哼哧。
不知道走了多久，冷不防的，她的耳朵里竟然传来了跑步声。
那是高跟鞋砸在地面上发出来的声音。
急促，强烈，并且，越来越近。
蔚裳的心脏随着这跑步声急促起来，她没敢回头，她怕一切都是她的幻想。
席依不会在知道她的那一面后还追上来。
她照常继续走着，没有停下来的勇气。
“蔚裳！”
身后有呼唤声响起，伴着的正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蔚裳停下来，猛地转身。
一盏盏昏黄的路灯映照下，有个人逆着晚风，携带着漫天星辰，奔向她。
蔚裳就那么站着，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
是席依。
她追上来了。
两人的距离不足一米的时候，蔚裳想开口问些什么，却被来人猛地抱住，紧紧地圈在了怀里，那一刻，蔚裳感觉自己就像是席依落水时的救命稻草。
因为，她实在抱得太紧，紧到蔚裳感觉呼吸受到了压迫。
只是这么一抱，蔚裳感受到了她因为跑步追赶而强烈跳动的心跳，鼻尖全是她身上好闻的香水味，似乎还裹挟着三分晚风的清凉，而耳边，是她急促的呼吸声。
蔚裳任她抱着，原本想问什么也没有问出口，此刻只想就这么静静地依偎在她怀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心跳声也没那么强烈，余留淡淡的香水味还萦绕在鼻尖。
蔚裳闭上眼睛在席依的怀里深吸了一口气，把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浸入自己的五脏六腑。
接着，她就听见席依那低沉极具魅力的声音响在了耳边，带了些凶狠的意味。
“我他.妈的真是爱死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