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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第一百四十四章·攻心为上(修改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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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
“怎么样?还要不要用膳?嗯,好香啊!瞧,这鸡腿多粉嫩啊!”园园啧啧称赞手中的金黄色食物。
“公主,我……”终是有人止不住腹中的饥渴,期盼的目光落在身前已然与雪色融为一体的碗筷上。
“闭嘴!”虽是雪人,喷出的却是熊熊烈火,令人叹为观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哟!干嘛这么小气嘛!你们要是想吃就吃啊!干嘛忍着?减肥啊?不过,看你们的身材,减肥也非一朝一夕之功啊!何必和自己的肚子过意不去呢?来!吃吧!”园园笑靥如花,听不出褒贬。
“火烈!你干什么?”减肥?那是什么?完全听不明白这个妖女在说些什么疯话!段玲珑当下决定不理会这个疯言疯语的妖女,回首却见一众属下正风卷残云地狼吞虎咽,而为首的,正是自己的得力干将火烈,怒意丛生,厉声指责。
“不干什么,我饿了!我要吃饭!”双手接过一旁明月教众递过的鸡腿,塞得满满当当的嘴里语焉不详:好吃!好吃!这中原人做菜就是好吃!我还要吃!不消片刻,数根鸡腿已然吞落,渴求的目光灼灼定在不远处摆放食物的矮几。
“嗯,这才乖!吃吧!吃吧!多吃点啊!”园园抚掌赞许,微微颔首,示意侍立一旁的教众为苗人继续满上饭菜。好!很好!见计策如期见效,自诩为天上地下第一聪明人的安平长公主心旷神怡,慢条斯理地细品手中的鲜果汁,眼角不时瞥视众位苗人的神情。
“你们……你们气死我了!”饥饿的感觉不时充斥脑海,腹中不住抗议,见大势已去,段玲珑无力地喊叫,为夜的离去点上落寞的封印。
“唉!段玲珑,不是我说你,你做人也太失败了;否则,你的属下,又怎么不听从你的号令?”喝完小茹遵从自己示意呈上的蜜瓜和着雪梨制成的鲜果汁,园园搁下玉碗,起身行至段玲珑身侧,状似无限惋惜。
“哼!这不用你管!”拼着残存的一丝气力,已然落败的小三面如死灰,死鸭子依旧嘴硬。
“呵呵!谁要管你这等闲事!若不是,你多事,我又何来多此一举!”园园冷哼数声,衣袖轻挥,示意左右侍立的教众将顿地的段玲珑扶起,直视自己。
心底不住暗叹:看来,这又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换句通俗的说法就是,凡事以自我为中心,常常要求身旁的人按自己的意愿行事,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将自己的意愿凌驾于他人之上,一切听从她的号令,这就是专权统治下的产物,特权啊!有钱人的特权是可以纸醉金迷、酒·池·肉·林,而掌控一方天下的有权人则是可以任意生杀予夺辖下的子民。
公平?民主?平等?呵呵!如果,我和他们谈及这些,不亚于原·子·弹爆发带来的震撼啊!这个段玲珑如此肆意胡为,也非没有缘由的啊!唉!这孩子的教育问题确实是一件令人棘手的事情!再思及不日将要来到人世的孩子,园园当下决定,绝不能重蹈覆辙!
其实,自己骨子里也是个非常叛逆的孩子,因为是独生子女,自小倍受宠爱,以致养成了有些不好的臭脾气。后来,家逢变故,辗转于各处打工场所,吃亏上当不计其数后,她方才领悟,原来,没有人会毫无来由地包容你的一切,社会毕竟是社会,它不等同于家庭,在家里,父母自是视你如珠如宝,而在社会上,没有人会理会你!天真烂漫?NO!无数次被人排挤被人背后捅刀子的经验告诉她,要想在这个社会立足,你就得学会改变自己,学会冷漠,学会自私,学会带起虚伪的面具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间,否则,你就只有被淘汰的份!
所以,在打工N年以后,某位后知后觉的娇娇女忽然顿悟了这个道理。所以,她不愿意交任何朋友,因为,当时的她,认为朋友这个名词在现今这个社会不过是一个名词而已,它现在的实质就是麻烦!所以,除了从小到大的死党芳芳以外,她没有任何朋友,并在数年前有轻度抑郁症的倾向,好在,并不严重,她也没将此当成一回事。
“总之,解药你休想!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我要你看着他日夜哀嚎,痛苦不堪,在你面前死去,而你却无能为力!哈哈!痛快!”段玲珑蓦地仰天长笑,映着那张不知已是泪还是雪水密布的秀容。
“该死!”一只大手毫不留情地扼住细长的咽喉,段玲珑本能地伸过双手拉扯。
“秦风,放了她!”园园哭笑不得,低叱着欺近身侧,正待掐死段玲珑的秦风。
这个疯子!见过笨的,没见过比他更笨的!若是,杀了她,真的要挑起民族纷争啊?苗人虽然势单力薄,但残忍的厮杀,最终波及的却是无辜的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致他人性命于不顾?这我做不到!先前你们已然枉送数条亡魂,我在心底一再告诫自己,你们这是出于正当防卫,毕竟,当时的情形很混乱,谁也无法保证没有伤亡,可现在,他们已无还手之地。
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方才能结束这场根本没必要的纷争吗?生长在和平年代,并不代表园园不知道战争的残酷,荧屏书籍及大量的历史素材告诉她,若想天下大同,以杀制杀,以暴制暴,是为最不明智的举动,相反,只会引发更多的纷乱。
“园园,你……”秦风讶然:这个傻子,究竟知不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已经疯了!我们没必要和一个疯子一般见识!”无奈地叹了口气,园园转身,缓缓回座。
“可是,解药,你不要了?”恨恨地甩开段玲珑,亦是转身回座的秦风不解。
“这世上,万物总是相生相克的,既然,她能练出此等蛊毒;那么,我相信定会有解救之法的!”
哼!我就不信凭我的聪慧,会找不出解药?你既这般,我又何必相逼?反正,人在做,天在看,害人者终究被人害之,举头三尺有神明啊!以前,我倒是不信在这个世上竟然还有神仙的存在;可是,现在,呵呵,笨蛋仙子不就是经典的例证吗?对了!笨蛋仙子!不过,她现下在不周山闭关潜修啊,想来,自是不会理会我等凡人的俗事的吧!小雪球现在也只是略通法术的凡人而已,更何况,她和多多现在也不知在哪处逍遥快活,一时半会儿也不得见,怎么办?怎么办?不!你不能着急,你要冷静!园园双眸紧盯段玲珑,面色淡然,心下却是思绪万千。
“可是,他本身不就是名医吗?连他自己都无法相救自己,你又何来解药?”日前,失踪数月的他诡异地现身此间,更匪夷所思的,是他身中蛊毒,无法施救,奇怪,这几个月他身处何地?又怎会招惹这群不易对付的苗人?这群苗人为何定要苦苦纠缠?这当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想着这几天纷至沓来的种种变故,秦风愈发迷惑重重。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她心意已决,强逼亦是与事无补,又有何用?”罢了!折腾了大半夜,某位吃饱喝足的长公主开始思念床铺温暖的气息,轻叹出声,合上双眸。
“我想劳烦楚大哥修书一封,与柳飞取得联系,或许颜前辈可以……”蓦地,脑中灵光忽现,忆起柳飞的师父,园园转首,与身侧的楚云商议。
“哼哼!”被侍立在侧的两名教众半扶半钳的段玲珑不住冷哼。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这种蛊毒只有你们苗疆才独有,非下蛊者亲救,否则任何人都无法施救?”
用脚趾头去猜,我都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可惜,本夫人对痛打落水狗没有兴趣;否则,今日,我定让得知什么叫做现世报,来得快!没礼貌的家伙!唉!这也不能怪她啊!谁让他们是蛮夷呢?别说我鄙视你们,而是你们根本不懂何为礼数!没看见我和楚大哥在说话吗?就这般没头没脑地打断别人的谈话,是最没有礼貌的行为!某位被迫中断交谈的长公主没好气地回道。
“既然知道,那你为何还要问我?”哼!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笨的女人!荒唐!可笑!若说,这天底下除我之外,还有人能解得了我的蛊毒的话。那么,也只会有一种人,那就是:死人!段玲珑不无得意地斜睨了一眼园园。
“不!你错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若是,不定真的无药可解,那也是我和他的命。他若有任何不测,我定不会苟活人世,也好过你机关算尽,却成空!”园园摇了摇头否决,语声轻柔,却有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难道,就真的不怕死?”未料到园园如此应答,段玲珑微愣:她究竟是胸有成竹还是愚不可及?这世上,又有谁能真正做到不怕死?恐怕,除了痴呆傻子以外,放眼天下,找不出零星半点。那么,她岂非就是这种零星半点?
“生亦何欢,死又何惧?”直到此刻,我才明白这句话的内涵,虽然,这是最坏的打算,傻瓜才会没事想去死呢!更何况,就算不为了任何人,为了宝宝,我也不能放弃!双手摩挲着小腹,园园淡淡回着。
“生亦何欢,死又何惧?”什么意思?我不明白!这中原人总是爱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不管她!这么笨的女人活在世上也是多余!死了倒是干净!痛快!痛快啊!哈哈!哈哈!抑制不住心底的那份没来由的欢快,段玲珑复又纵声狂笑。
“是!”何谓对牛弹琴?估计就是我现下这般情景吧!园园抬手揉了揉竭力撑住眼皮的双眸,被窝,你在哪儿啊?
“好!有胆识!先前,我只当你是个寻常女子,可现下看来,你倒也有几分意思。不过,安平长公主殿下,您不觉得,您此举太过冒险吗?”蓦地,一道沙哑的声音似是夸赞又若讥讽,突兀地自一众坐立咀嚼的苗人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