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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第一百四十八章·缱绻万千(修改版) ...

  •   “玉,你怎么起来了?小茹?”丹丸方才入肚,便被来人紧拥入怀,园园愕然地看向来人身后的侍女。

      “公主夫人,小茹该死,驸马爷他执意要……小茹不敢不从,还请公主夫人恕罪!”迟一步赶到的小茹闻言旋即跪地,不住叩首。

      “小茹,你先起来,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园园暗叹,无意识地摇首,柔声劝慰。

      唉!这小丫头啊!没办法,都是这些个陈规陋习日积月累造就的结果啊!看来,她倒是和小青不约而同,有着共同的嗜好啊!那就是,没事就爱拿自己的额头和地板比谁的硬度更坚韧啊?思及小青,园园不免感伤,但愿,她自此和夜杀远离这些纷纷扰扰,平平淡淡亦是福啊!而我和玉,要到什么时候方才能得享安宁?

      “小茹谢公主夫人!”小茹犹带忐忑地起身,侧立一旁。

      “你刚才吃下的是什么?你这个傻瓜!你为什么要吃!”来人眉宇紧蹙,不复平日的淡然。

      “我没事,真的。”园园莞尔,抬手缓缓覆上俊颜,轻贴耳畔,低低浅语。

      “你给她吃的是什么?”如玉般皎洁,似雪般莹白的双手亦是回覆那双柔荑,龙玉回首,怒视段玲珑。

      “忘忧丹。”从未见过龙玉这般神情,饶是段玲珑竭力掩饰,也抑不住心底蓦然生出的那股冰冷。

      太可怕了!他的眼神,似是要吞噬一切,这才是真实的他吗?还是为了她,方才如此?难道,那个什么小园子的就是她?不可能!这长乐皇朝的公主不都是姓李吗?而这位新近册封为护国圣女长公主的女人闺名不是李馨吗?虽方才知晓园园的身份,但终究和南苗王谋划多时,对中原皇朝的举动倒也算通晓梗概,段玲珑更是如坠迷雾,疑惑不明。

      “你……”怒气未平的眸光中寒意丛生,龙玉心底涌过一丝混合着愤恨与惊惧的无助。

      忘忧丹?据说,此药并非毒·药,但此药比毒·药更可怕,服下此药,往昔种种,尽数遗忘,此后,终生亦不复过往。但,故老相传,此药的配方早已失传多年,早已无人知晓。而此刻看来,似是落入苗人之手。为什么?为什么?不!不可以!她不能这般待我,如果,这是救我必须付出的代价,那么,我宁可毒发身死,也不愿看见一个完全将我遗忘的陌生人!

      “玉,你服解药了吗?为什么,我觉得你的气色,还是不太对劲?”被严丝合缝包住的小手不安分地扭动,园园想要为龙玉抚去眉间的那抹皱褶,却不料双腿酸麻,再也无力支撑,索性倒卧专用靠枕,完美地物尽其用。

      “段玲珑,忘忧丹的解药拿来!”小心地避过腹部,龙玉拦腰抱起某只倦懒的企鹅,奔近段玲珑身侧。

      “没有解药。”不敢直视龙玉的眼神,段玲珑垂首,无意识地倒退数步,声若蚊呐。

      “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小茹?”不对!他眉宇和印堂旁的那片灰黑依然盘踞原地,这个大傻瓜!为什么不服药?某只企鹅转首疑惑地垂立一侧的侍女寻求答案。

      “禀公主夫人,小茹该死,驸马爷……他……”要我怎么说呢?驸马爷一见到解药,便询问我解药是从何而来,小茹偏又嘴笨,一不小心说溜了嘴,唉!都是小茹的错啊!愧疚不已的小茹复又跪地请罪。

      “玉,你为何不服解药?”安平长公主的执拗程度可不是一般地强,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小茹呈上解药,旋即环过双手,搂住靠枕的脖颈。

      “小茹,交给我,你先下去休息吧!”见小茹犹是不安地侧立一旁,园园淡淡吩咐着。

      “是,小茹遵命!”小茹依言退下。

      “来,听话,你不是答应过我,无论何时何地,什么情形,你都要听我的吗?”很是不雅观地将那枚丹丸强行塞入龙玉的口中,安平长公主大发娇嗔。

      “我是答应过你,可是……”龙玉恨恨地吐出那枚丹丸,眼波流转,落在怀中的女子面上只现温煦,不复先前的凌厉。

      “那就好!来!”唉!园园无奈地叹气,复又倒出一枚丹丸。暗道:你这个大傻瓜!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本以为我已经够固执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固执啊!好在,这瓷瓶里也非只有刚才那一枚解药,否则,我的这番努力岂非付之东流了吗?

      “玉,算我求你,好吗?”青丝倾泻,耳畔密语。

      “好,不过,若是,忘忧丹真无解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亦相随!”吻上光滑若缎的墨发,龙玉低声应着。

      “傻瓜,我们都不会死的,来!张嘴!”园园巧笑倩兮,以唇缄口,暗使巧劲,徐徐喂入丹丸。

      胶着的唇舌流连忘返,蚀骨的相思,久别的喜悦,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如何断定你不会死?”半晌,已被这对旁若无人自顾自亲热的夫妻自动屏蔽视为无物的段玲珑幽然出声。

      “因为,你没有必要毒死我。”园园心情大好,笑眯眯地回着。

      嘻嘻!我们刚才真是太豪放了!嘿嘿!说实话,我是真的忘了身边还有这么大的一根电灯泡杵在这儿啊!不过,这种感觉不错!段玲珑小三啊!不是我不厚道啊!而是,这纯属自然反应,情难自禁嘛!

      “难道,你早已知晓,这忘忧丹并非毒·药?”段玲珑完全呆愣:怎会如此?

      “不,我并不知,我只是赌你的良心,看来我的赌运还不错,我赢了!”园园经典招式之一,毫无顾忌地喜形于色。哈哈!宾果!我就说嘛!这红红的东东肯定是巧克力嘛!哪会是什么毒药呢?还忘忧丹呢?

      如果,这个世间真有这种东东的话,你们南苗岂非早就称霸天下了啊?只要将此药用在敌方的兵将身上,不费一兵一卒即可达到攻城略地的功效啊!可是,事实清醒地摆在眼前,至少,你们到现在还没有这种东西,否则,这长乐皇朝焉能安存至今?不过,世事难料,也不定,他日他们会研发出这种非常恐怖的生化武器的古装版本,这事,我们还是要留个心眼,防患于未然,不可放松警惕才是啊!安平长公主转念便是暗暗盘算小心提防之事。

      “小园子,你……”讶然地又何止段玲珑一人?安平长公主驸马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大傻瓜,我早就说了,我没事,可你这个小笨瓜偏不信,你说,该怎么罚你才好?”园园灿然一笑,双颊微赧,似嗔非嗔地斜睨了龙玉一眼,自是别有一番风情。

      唉!很遗憾,段玲珑这颗超级大电灯泡做得是名副其实,丝毫不掺假含水份,懂得适时发挥她的功效。

      “我的良心?”段玲珑似是方才还神,喃喃地追问了句。

      “对,人之初,性·本·善。我相信,今日你这般做为,也是事出有因。我爱过,我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也很明白你的心境。可是,爱情并不是一件物品,也不是买卖,它无法用这世间任何物事衡量,它是两个人用心缔造的,而非外力所能强迫而就,你明白吗?”不若先前的戏谑,也非适才的娇羞,而是凛然有声,园园不无感触地道出心语。

      “我不是很明白,我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我有错吗?”段玲珑默然垂首,无意识地复述了一遍,抬首相询。

      “你没有错,但你错在,用蛊毒来胁迫玉服从你,你认为这样,还是爱吗?”迎着段玲珑甚是茫然的眸光,园园坦然相告。

      “我……”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好像是有那么一些道理的,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段玲珑心底愈发迷惑。

      “我不是卫道者,也非那些迂腐的腐儒;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见段玲珑若有所思,园园复又续道。

      “何事?”犹在仔细回味园园先前那些话中深意的段玲珑,直觉地回问。

      “我爱他,爱他胜过我的一切,即便付出我的生命,我也无怨无悔。敢问,若是易地而处,你可以做到吗?”并非说教,也非做戏,而是自己心底最真实的声音,园园柔声吐露心语,回眸凝望,四目相对,纵有千言万语,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是这样吗?爱一个人应该是这般吗?本能地不住摇首,段玲珑试图找出驳斥园园话语诟病的说辞。

      “你还不明白,什么是爱?爱情不是索求,而是分享,分享彼此的喜悦与失意。当你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爱了。”示意龙玉放下自己,园园微微福身一礼。

      “你这是作甚?”为何她的举动,总是那般令人出人意料呢?

      “不管怎么说,你救过玉。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和玉团聚,请受我三拜!”虽然,我很恼恨你胡乱下蛊毒害玉,但我并非那种是非不明、恩怨不清之辈。若是,没有遇上你,恐怕,今日,我亦不会独活于人世,所以,这三拜你也受得起。不过,也仅此而已!勉力躬身施礼的安平长公主不疾不徐地说道。

      “我虽救过他,但也对他下蛊,你不恨我?”面上已说不出是喜是悲的神情,段玲珑颓然地回问。

      “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我很恨你。可现下,我觉得没意思,恨一个人也是要费很多气力的,我历来都是个懒人,不想思考那么多复杂的问题,有句话,不知,你听说过没有?”三拜已毕,就着龙玉扶过的力道,园园慢慢起身,行至几案旁小心落座。

      “什么话?”很奇怪,为何她不恨我?她究竟,是宽容大度,还是别有用心?

      “那就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大家都放开吧!退一步海阔天空,更何况,死伤众多,枉造杀孽,你当真,不曾有悔?”坐享其成,接过身侧夫君及时递上的茶盅,轻划盅盖,某只企鹅润了润嗓子。

      “悔?我凭何要后悔?你是说,那些奴才吗?”不过是些不中用的蠢材而已!我为什么要后悔?生来自是养尊处优的段玲珑冷哼,对园园此言颇不以为然。

      “错!他们不是奴才,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人,没什么区别,他们也是父母含辛茹苦养育的孩子,没有人生来就是奴才的。”手中的茶盅重落在几案,心底已发出今日不知第几声叹息,园园敛色,朗声说道。

      “与我们一般?这怎么可能?笑话!”怎么可能?这奴才就是奴才!岂可与我们相提并论?闻听此言,段玲珑嗤之以鼻,满脸皆是不屑。

      “你可知,你今日为何落败的根本缘由吗?”朽木不可雕也啊!园园无奈地摇首,直指段玲珑要害。

      “我……”这还不是你们汉人狡诈?段玲珑气急,这等奇耻大辱又怎会遗忘?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又咽了回去。

      “或许,你会觉得我很聒噪,但我说的句句出自肺腑,望你好自为之,这是给你们族人的解药。”园园自袖袋中取过一方碧色的瓷瓶,搁在几案。

      “你真的,就这么放过我们?”她会有这般好心?先前对我百般羞辱,而现在,怎么就这般轻易地放过我?这是解药,还是毒·药?迟疑地打量几案上的瓷瓶,段玲珑满腹狐疑。

      “不然,你以为我要如何?赶尽杀绝?不!武力向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我言尽于此,请吧!”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园园甚感疲倦。

      唉!这年头,好人难为啊!为何人们往往宁可相信谎言,也不愿相信真话呢?不过,现下不是讨论这个纠结问题的时候,我真的好累啊!园园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大约是正午时分了吧?唉!我好饿,也好困啊!

      “从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些,你说的,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会好好琢磨的。还有,爱情是什么?我或许,还是不明白;但是,我也有我的骄傲,本公主我可是我们南苗第一美人,何愁没有夫婿?”良久,近前取过那方瓷瓶,段玲珑仰首,傲然地开口。

      “好,说得好,有决心!”嘻嘻,这段玲珑也挺有趣!蛮有意思!园园暗赞了句。

      “那可不!”兀自留恋不舍的目光落在青衫男子面容,但他的眼中唯有素衣女子。罢了!罢了!也许她说得对,我该放手了!失落难掩,段玲珑随口回道。

      “扑哧!”园园N度失态,当下举过茶盅,亡羊补牢地掩饰着。

      “告辞!”依着中原人的习俗,收起瓷瓶,段玲珑略一拱手,正待离去。

      “不送了。还有,等等,那个叫啥安布的,你打算如何处置他?”安平长公主就势微笑挥手相送,蓦地,忆起一事,忙不迭追问。

      “这等叛徒,死有余辜!”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凡是背叛父王者,格杀勿论!今日一败涂地,少不得,他也要负上这大半的责任!该死的安布!面罩寒霜,段玲珑恨声未歇。

      “如果可以的话,你可否,将他交由我处置?”偏首想了想,园园开口与段玲珑打着商量。

      “交与你?”探手理了理蓬乱不堪的发丝,双眼微眯,段玲珑反问。

      “是,不过,若是,你不愿的话,我也不勉强。”没有错过段玲珑眼底的不忿,园园点了点头。

      “这……并非我不愿,而是此人乃是我父王贴身侍从;如今,叛离父王,我得将他交由我父王处置。”沉吟思量片刻,段玲珑摇首不允。

      “好,没问题。”园园了然,颇为豪气地放行。

      这般也好,反正,那个什么无间道先生也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不若,将这头疼的包袱甩还给她,让他们自行解决内部问题,这样的话,他们也无暇多顾进行他们那些此时看来尚未可知,但绝对是觊觎中原的大计,我们就可顺势利用这段空闲布置好一切。否则,今日,我岂会如此轻易地纵虎归山?这可是一箭双雕之计啊!一来,为我们赢得时机;二来嘛,也可让你们放松警惕啊!嘿嘿!面上挂着应酬时必备的标准笑容,安平长公主心底却是在偷笑不已。

      “告辞!”未再做停歇,段玲珑转身,快步跨出房门。

      “段玲珑公主。”身后,清甜的女声唤道。

      “还有何事?”迈出门槛的右脚略顿了顿,段玲珑回首。

      “谢谢你。”落入眼底的是两道并肩微微躬身道谢的身影,青衫俊雅,雪衣娇俏。

      段玲珑也不回话,紫衣晃动,纵身起跃,身影消失。

      旭日高照,屋内亦是暖意漾漾。

      厢房内·卧榻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横卧的女子微微一笑,抬手抚过身侧熟悉的玉容。

      “你……”脉象平和,确是无碍,可是,她为何这般笃定?段玲珑离去后,犹是不放心诊断完毕的龙玉,回手抚过园园微扬的唇角,入目皆是笑意。

      “傻瓜,我真的没事!刚才,她给我吃的不是什么毒·药,只是普通的糖丸。这种糖丸,街市上就有得卖,两文钱一大包呢!”不安分的小手自动自发地伸进靠枕怀中取暖,某只企鹅倦眼惺忪。嘻嘻!这段玲珑想来也是嗜糖的女孩子,这身边少不了备上些女孩子都爱吃的小零食嘛!这不稀奇,因为,我也爱吃这些小零食啊!

      “可是……”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天外飞来一笔,专用靠枕一如往常,毫无怨怼。

      “行了,我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小女子,也不是那种彪悍蛮横的无知妇人。有的,只有这颗还算聪慧的脑袋罢了。”索性将整个身子紧贴靠枕,合上双眸,安平长公主懒懒地回着。

      “聪慧?”衣袖轻落,垂下床幔的靠枕挑眉反问。

      “怎么?你不承认?宝宝,咱们不理他。”竟敢质疑我的聪慧?柳眉倒竖,园园闻言旋即睁眸,推开靠枕,大发雌威。

      “真的不理我?”揶揄的意味十分明显,被推离的靠枕淡淡地应着。

      “不理你!”谁理你!园园气鼓鼓地回着,大力扯过丝被,闭目不语。

      “唉哟!”一声痛呼自耳畔响起。

      “怎么了?是不是,药性发作了,你哪里痛?”出尔反尔向来是安平长公主的特权。

      “讨厌!每次都来这招!”粉拳不轻不重地落在那片桃花印记,园园没好气地啐了句。

      “我讨厌吗?”温软印在园园右肩那抹相同的印记,龙玉似笑非笑。

      “你说呢?”连番被攻城略地的园园却是怎般都不肯承认,兀自咬牙苦撑。

      “我不说。”炙热的气息顿在耳畔,酥麻难当。

      来而不往非礼也,绛唇游移,顺着龙玉修长的脖颈,沿路落下专属自己的印记。

      “真的不说?”雪纱、青衫渐褪,玉肤晶莹。

      “不说。”双手滑过龙玉垂落的乌发,园园依旧抵死不从。

      “说不说?”按下那双撩拨的小手,龙玉开始反攻,威胁的意味深浓。

      “我说,我说,你一点也不讨厌,因为啊,我爱你!”发丝早已交缠不清,散落枕间。

      “小傻瓜!”指腹滑过光洁的额头、挺直的俏鼻、轻点绛唇。

      “嗯?小傻瓜说谁?”贝齿微启,抬手按下那只不安分的手指,园园亦是低声相挟。

      “唔!”语声渐无,账内惟余缱绻万千。

      寻寻觅觅,朝朝暮暮,小别胜新婚,漫漫人生路,希冀再无分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5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缱绻万千(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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