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第一百六十三章·痛失至亲（修改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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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承乾宫·偏殿
“臣以为，这西厥大军去而复返，想必，对我长安城势在必得，不可小觑。现今，陛下龙体微恙，不可劳神，还请长公主殿下圣断。”奉诏而来的朝臣商议片刻，定北侯许广道出众人商议的结果。
“诸位大人，本宫的意思是，不妨，遣派勇士潜入西厥军营，将西厥主帅擒住，这样，西厥定会自乱阵脚，届时，我军定可一举击溃西厥大军。”现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否则，这西厥大军犹如打不死的小强，这般无休无止的来袭，何时才能平息战火啊！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方法，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胜之不武的面子问题了！揉了揉酸涩的双眼，端坐上位的白衣女子缓缓开口。
“长公主殿下所言极是，可是，西厥大军戒备森严，纵是有心如此，可亦难办到啊！”兵部尚书张德昭微微颔首，面有忧色。
“是啊！”一众朝臣亦是愁容满面，低声附和着。
“报！”殿外，一名兵士匆匆奔入殿中，单膝跪地行礼。
“禀长公主殿下，适才，西厥大军与我军交战，却不知何故，纷纷倒地哀嚎，我军趁此良机，一举擒获敌军主力大军数万人，还请长公主殿下示下！”
“好，很好！将士们辛苦了！”看来，这明月左使果不负我所望，好，很好！园园起身，近前扶过那名兵士。
“臣谢长公主殿下！”兵士谢过起身。
“臣启长公主殿下，这些俘虏该如何安置？”得闻捷报，诸位朝臣皆是喜上眉梢，兵部尚书张德昭躬身问道。
“张尚书，您执掌兵部多年，这件事，就交由你置办，记住，要善待俘虏，不可肆意凌·虐。”嗯，这张尚书一身正气，且在沙场拼杀多年，对这种事情应是驾轻就熟，就交给他去办吧！略作思量，园园吩咐着。
“是，臣遵命！”张德昭躬身应着，行礼告退。
“平南王，定北侯，镇国公，还烦请几位暂留宫中，静聆皇兄圣谕，不知，诸位意下如何？”这几位都是重臣，亦是跟随父皇多年的老臣子，眼下，皇兄病体沉疴，就让他们陪在皇兄身侧吧！远眺大明宫方向，眉间皱褶深深，园园叹了口气，向几位老臣说道。
“臣等遵命！”几位老臣皆躬身领命。
安平长公主府·正殿
“如何？”接到明月左使发出的讯号，匆匆自宫内回府，园园问着侯在府内的明月左使。
“回长公主殿下，属下幸不辱命，已将此次西厥大军的主帅塞其锐擒住。”明月左使躬身回道。
“好，很好，有劳左使。”自上位坐定，园园抬手，示意明月左使亦落座。
“长公主殿下言重了，此次，属下亦只是顺手擒住此人，并未有功，不敢擅领啊！”明月左使谢过，却未落座。
“哦？顺手擒住？”园园微感诧异：顺手？怎么个顺手法？
“回长公主殿下，属下那日奉长公主殿下之命，前去西厥大营查探，伺机动手，不料，这西厥大军戒备森严，属下虽多次潜入，但均无所获，昨日，属下无意中知晓西厥大军上下皆中了圣教主先前被安乐公主盗去的‘五石散’之毒，属下适才趁其与我军对阵之时引发此毒，这才兵不血刃，将西厥大军一举拿下。”明月左使缓缓道出自己先前之举。
“五石散？那是什么？”这是什么东东？园园一头雾水。
“回长公主殿下，此药原是圣教主用来一统中原武林的秘药，一经服下，每隔数日，便需服下解药方才可抑制毒性发作，但这解药并不能将毒性根除。不料，此前此药被安乐公主盗走，属下愚见，此刻看来，定是这安乐公主将此药用在西厥大军之中，只是，不知为何，属下始终未曾窥见安乐公主及阿莫利二人，这当中究竟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隐秘？”明月左使简单地提了下五石散的功效，继续禀告探知的详情。
“什么？你是说，这药，是我妹妹自秦风那里偷去的？而且，她用此药控制西厥上下？”这怎么可能？听这明月左使的意思，似是意有所指，难道，这一切纷争真的是李芸挑起的？再忆起先前北靖王古思的举止，和自安布那里得知的内情，园园心下的揣测又重了几分。
“回长公主殿下，正是如此，请恕属下多言，此药断不可妄用，否则后患无穷，还请长公主殿下三思。”见园园面色不定，误以为园园对此药甚感兴趣，明月左使复又回禀。
“我知道了，左使辛苦，下去歇息吧！”看来，只有找到李芸和阿莫利，这一切方才可以真相大白吧！心下默念，园园徐徐颔首，摆了摆手。
“是，谢长公主殿下，属下告退！”明月左使行礼离去。
“杀影大哥，如何？”缓步至后院，园园询问正在牢房外看守的杀影。
“回长公主殿下，一切皆如长公主殿下所料，这北靖王古思确是与安乐公主有密谋，意在颠覆我朝天下，并…并…”杀影俯身一礼，禀告先前自古思处探得的口供。
“并什么？”唉，为何真相竟是如此不堪？我真的不明白，李芸啊李芸，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可知道，皇兄他…他…，唉，皇兄现如今这般，你也难辞其咎，我们是你的亲人啊，你为何要做出这般令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呢！
“并宣称要将长公主殿下…您…您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没想到，这安乐公主心肠竟如此恶毒，这长公主殿下是她的嫡亲姐姐啊！略有迟疑，杀影还是道出实情。
“什么？”陷入沉思的园园闻言大惊。
“奴才该死！”杀影俯身跪地。
“杀影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唉，这杀影，又来了！ 园园俯身扶起杀影。
“谢长公主殿下！”杀影谢过起身。
“奇怪，妹妹她为何这般恨我，我自认没有任何对不住她的地方，她为何要这般，为了一己之怨，妄动杀·戮，生灵涂炭，唉！”难道，她是为了秦风才如此对我？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可是，感情的事情，一丝一毫都勉强不得啊！秦风，唉，秦风，也不知你如今何在？追思过往，我和玉终究欠他良多，若是没有他，我早已不在人世，龙儿和睿儿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可如今他病魔缠身，飘零江湖，我们却无力为他做些什么！唉，秦风，对不起，对不起，对你，我有一万分的歉意，却无法告知你一直想要知晓的身世谜底，对不起！
“回长公主殿下，奴才也不知。”杀影亦是茫然无解。
“杀影大哥，这里还是烦劳你多费心了。”发出今天也不知第N声叹息，揉了揉不住生疼的额角，园园叮嘱杀影勿要掉以轻心。
“是，奴才定不负长公主殿下所托。”杀影会意。
“禀长公主殿下，驸马爷自宫中传讯，陛下病危，请长公主殿下速速入宫！”一路苦思冥想，方才回得寝殿，好容易哄着两个不肯就睡的小家伙入睡，困意来袭，正待也小睡片刻的园园忽闻外殿宫人惶急的禀报声响起。
“什么？巧儿，快，快随我入宫。”睡意全无，园园骇然，忙唤着巧儿。
“是，长公主殿下！”巧儿应着，主仆二人匆匆出府。
大明宫·承乾宫
“皇妹，我对不起…父皇，有负…父皇的重托，我是个无用…的人。可是，皇妹，我求你，答应我，你一定…要答应我。”斜倚龙榻的李烨费力地抬起左手，握过侧坐榻旁女子的右手。
“皇兄，别说这些丧气话，西厥大军已经被我们打败了，我们胜了。所以，你也要安心养病，好吗？”竭力抑下鼻间的涩然,园园柔声劝慰着。
“馨儿，我心里…清楚，我怕是…拖不过今日了，馨儿，答应我，就算…我求你，答应我，好吗？”唇畔泛出一丝笑意，李烨无力摇了摇头。
“皇兄，不是我不肯答应你，而是，这件事情，兹事体大，馨儿不过一介女流，又怎能堪此重任？”唉，皇爷爷定下的这条规矩虽然好，可相对而言，皇室血脉却显单薄，父皇是皇爷爷的独子，而皇兄又是父皇的独子，皇兄和双儿嫂子又未曾有个一儿半女，此刻，皇兄的意思是，让我继位，这怎么可以？我这样的人，又怎能堪此重任？再说，我根本无心于权势，我最讨厌这些束手束脚的枷锁了！
“不，馨儿，你虽是女子，可你也是…我李家的血脉，由你…继位，又有何不可？”紧握掌中的柔荑，李烨不住摇首。
“皇兄，我…”迎着李烨期盼的目光，园园心下虽有万般推辞，却不忍宣之于口。
“馨儿，难道，你真的…忍心…就此不管不顾？”似是看出园园的犹豫，李烨续道。
“我…”黛眉深锁，纵有千言万语，又怎忍推却？可我真的无心政事啊！
“馨儿，遗诏…我都拟好了，平南王，定北侯，镇国公他们…也都知晓此事，答应我，好吗？”轻轻拍了拍园园双手，李烨道出先前与几位重臣商议的决断。
“馨儿，皇兄…愧对你，答应我，啊？”喉间腥甜翻涌，气息愈发急促，李烨明了，自己大限已至。
“是，皇兄，馨儿答应您。”终是不忍见李烨如此，园园缓缓点头应允。
“好，好，太好了，父皇，母后，皇奶奶，双儿，烨儿来陪你们了。”心愿已了，唇畔扬起一抹浅笑，紧握的手臂颓然垂落。
“皇兄！”老天，为什么？为什么，你让我一次又一次面对失去至亲的苦痛？为什么？
“陛下！”承乾宫殿外，群臣伏地，痛哭流涕。
《长乐皇朝本纪》第四十二卷·《永明帝传·卷三》
永安二年·九月初八·亥时·永明帝崩。
作者有话说
第170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痛失至亲（修改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