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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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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士,江森中士!”刚出屋,就听到大厅里中气十足的声音。
“这人是谁啊?”
“加里森陆军中将。”戏子说。
本来以为头儿会留在将军那儿,倒是没想到将军竟会将头儿送回来!
“将军,有什么事儿吗?”想了想,戏子还是上前去主动开口。“我是戏子,这是卡西诺,酋长,高尼夫。有什么我们能为您效劳的吗?”
“戏子?”将军仔细的看着这个一直和他保持通讯,随时告诉他克雷格的情况的人,满意的点点头。“请告诉我,他的,克雷格,嗯,中尉的房间,然后联络驻地医生。他又有些发烧。”
“又发烧了?”几个人一听到这句话,立刻紧张起来。“今天早上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会又发烧了?”
“大概是不该这个时候下床乱跑!他应该等彻底好了在活动。”将军不太高兴的说。“这孩子也真是的,就会逞强!”
“将军,您请坐吧。头儿,你还是听将军的,回房间休息吧。”戏子说。对于将军说的话他觉得有趣极了。
“将军,我没设什么大事儿的,伦敦那边还在等您回去开会,您就赶快回去吧。”加里森说。这几个人居把他当成小孩子一样对待,难道他们以为他不会照顾自己?
“我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好好回去上床躺着吧。”将军明明已经担心的不行,但还是冷这声音板着脸。“都这么大了,还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身体不好会拖累其他人吗?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还要我交你?”
明明是担心的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却全走了样。关心变成了责备,焦虑变成了失望。
“那真是抱歉了,将军,我又让您失望了。”一种说不出的,涩涩的,苦苦的感觉在心里散开,中尉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什么都不想再说的向父亲行了个军礼,转身就想上楼。
“站住!”将军叫住了他,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能无奈的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以为父亲会说些什么,但最终却让他失望了。加里森咬紧了牙,转身想上楼。
然而,终究是身体还没痊愈,虽说休养了一个月,却多少还是虚弱。伦敦的六月说热不热但下午的时候还是颇为伤人,一个下午的奔波让加里森本就还不太稳定的体温再次升高,再加上父亲的话让他积郁在心。此时数症齐发,一阵眩晕上来,他晃了晃努力的向稳住自己但却没有成功,幸亏戏子早看出他的脸色不好在他的身体失去支撑即将倒下的时候扶住了他。
“头儿,你的体温又上来了,哪不舒服吗?”戏子担心地问。高尼夫去找驻地的医生还没回来。头儿的情况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不会因为这次的情况又恶化吧?虽然医生说已经不要紧了,但毕竟是毒品,到底会不会有其他的不良反应谁都说不好。如果当初知道会影响他的身体状况,那么当时他就不会同意配合这个计划了。
“我没事儿。”加里森稳住了自己,便拒绝了戏子的帮助。“你帮我送送将军。”
虽然还是眼前发黑,但是他却不想在父亲面前示弱。
“头儿,你确定你没事儿吗?”戏子不赞同的紧皱着眉。
他额头上豆大的冷汗已经显而易见,而且他的脸色也越发苍白,虽然他自己扶着楼梯的扶手慢慢上楼,但也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出来他是在逞强。
加里森什么都没说,只是挥挥手就上楼了。
而楼下,将军只是用一种既后悔,又舍不得,更是担心地看着儿子上楼时显得很寂寞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就和副官一起离开了。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卡西诺瞪大了眼睛,不明白这父子俩是在干嘛。
“别说了,卡西诺。他们之间的误会这次不仅没解开反而还扩大了!”戏子头痛的说。原本和将军夫人计划得好好的,本来以为他们自己就能够揭开心结,没想到,连这种事儿都会出岔子!
结果,事情没解决,反而还让克雷格伤心了。
“你们去继续吃饭吧,我那一些给头儿送去,他一定还没吃东西呢。”
就知道会这样!加里森忿忿的想。用力的躺到床上,眩晕的有些恶心的感觉让他连衣服都不想换的直想就这么睡着算了。但终究是有心事得无法真正让精神得到休息。
当年,当他从军校以第一名的最优成绩毕业时,父亲虽然是来参加了他的毕业典礼,但从头到尾都没有笑过一下,只是冷冷的板着脸,似乎并不满意的样子。
当年,他在北非洲两次授勋,他清楚的知道每次父亲离他都不远,但是每次,父亲别说来看望他了,连一封信,一个电话都没有过。最后还是让人捎了一句话:别让我失望。
当年,他在北非受伤的时候,倒是在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父亲。但是,他只留下了一个冷冰冰的失望的眼神。
最后一次,最后……
当他问了父亲是不是只有他横尸战场了他才会满意的时候,父亲的回答是: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有价值才行。
为什么呢?他到底做了什么让父亲失望的事儿?还是,不管他怎么做,父亲都会认为他离他的要求还很远?都不能满意?他真得无法理解,和父亲对立震得让他很难过,也让他觉得很累。说实话他很想和父亲和好,要不今天他就不会去那饭店看他,更别提听戏子的建议还带花了。但是呢?仍旧是责备,仍旧是失望的指责!
“头儿,想吃点儿东西吗?”戏子轻轻的敲敲门进入房间时,看到的就是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的样子。“克雷格,你觉得怎么样了?”
“没什么,戏子,医生来之前,让我一个人呆会儿好吗?”加里森感激地向恋人勉强的笑笑,有些虚弱的说。
“那我把你的晚饭放在这儿,你最好是吃一些。”戏子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便体贴的带上门离开了。
当将军开完会,已经是很晚的时候了。
“将军,我们直接回饭店吗?”菲利普斯问。
“不,去克雷格那里。我有点儿担心那孩子。”加里森将军揉了揉太阳穴。一天的奔波已经让他觉得很疲惫了,但是对儿子的担心让他还是无法安心的回去休息。
他的副官了解的点了点头,车子很快地向郊区驶去。
“他怎么样了?”到达驻地后,将军顾不上其他的,直接向儿子的房间走去。
“晚上的时候医生来看了一次。他又开始发烧,医生说是有些累着了,已经给他打了退烧针,现在他已经睡着了。”因为担心而一直陪着克雷格的戏子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将军的向导。
“严重吗?”坐在床边看着爱子略显得憔悴的脸,加里森将军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心疼。
“还很难说,如果明天能够退烧就不会有事儿,如果退不了,可能还会很危险,还得送到伦敦的医院去。”戏子回答。然后,他看着将军紧皱的眉头和抿成一线的嘴唇,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将军,恕我冒昧,但您和中尉的误会,我是说,也许中尉只是想得到您的一句称赞。”
将军什么都没说,只是出神的看着儿子的脸,却默许戏子继续说下去。
“您应该是很清楚的,一直以来中尉是多么的努力。当然,他的努力并不只是为了得到您得出称赞,但是,无论是任何人,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努力被自己最崇敬的人一下子否定吧?或许您会认为夸奖会让他变得自大,但是对于您的儿子您应该了解的不是吗?您应该知道他不会为了任何荣誉而骄傲的,不是吗?哪怕您只是笑一下,也总比那些让人赏析的责备要好得多,不是吗?”
“我想,也许你是对的。”良久,将军才叹了口气,“我总是对这孩子太苛责了。对于他的成绩和他所获得的荣誉我心里比任何人都更高兴,明明每次我想鼓励他,但是话说出口的时候却不自觉地变成了责备。我明明知道,他比谁都更优秀的……今晚我想陪着他。”
将军看着戏子,很明确的表明了希望和爱子单独相处的意愿。
“那么,晚安了将军。”戏子当然明白。看来,差不多能够解决了!
将军点点头,却没再理他。
“克雷格,我的孩子,你知道吗,”直到房间里竟的只能听见病人略微有些不稳的呼吸声时,加里森将军才握着爱子的一只手,就像他小时候每次生病时他都会做的那样,然后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慢慢的说着,“你一直都是我最大的骄傲啊!”
他低着头,所以没看到,躺在床上的,本应该睡熟的人的嘴角,悄悄的扬了来……
“该死的我说不行!”一大早,将军洪亮的嗓门就充当了叫早的闹钟。“你这臭小子是存心气我是不是!我说你不许去!你应该给我老老实实的躺到床上去睡觉!该死的你还在发烧!”
“这您说了不算,将军!”另一个一点儿都不输给他的声音立刻针锋相对的反驳。“这是我的工作,而且我已经好了,没事儿了!您无权干涉我的工作!我不归您管!”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这就去和瑞查兹说,让他换别人去!你给我回床上去!”
“这不可能!将军您不该滥用职权!”
“你还敢顶嘴!当心我揍你屁股!”说到这里,已经不再属于上下级之间的问题了,而只是,单纯的父子之间,应该说是增进感情的斗嘴。
“是的,夫人,您已经不用再担心了。没错,您的丈夫和儿子已经和好了。我想,他们的感情好极了!”听着楼上让人发笑的吵架声,戏子满意的挂上了电话。
“噢,不!”卡西诺翻翻白眼开始了他习惯的抱怨。“不会吧,又有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