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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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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急诊抢救。江南和我坐在走廊里,告诉我郑平川喝了整瓶40年的格兰菲迪。他攥紧拳头,简直要剖腹谢罪的样子。我到还要安慰他说:“你别自责了,他要干什么,谁拦得住?不会有事儿的,最多酒精中毒。”医生出来找病人家属,江南马上站起来,把我推上前。
那带着金丝边眼镜的医生问我和病人什么关系,我一下子竟然彷徨得不得了,说不出话,是呀,我们什么关系呢?
江南立刻说:“那是我大哥,这是我大嫂。大夫,我大哥怎么样?”
医生眼睛左转右转,还好像是检查他说话的真实性一样,在我眼中简直是欠揍。终于他慢慢悠悠地说:“病人不久前受过严重枪伤,心肺脾功能很差,不应该饮酒吸烟。现在没事儿,打完点滴可以走了。你们去办一下手续吧。”
也不知道医生都开了什么,居然要打5袋液体,每袋平均一小时!我坐在他床旁边,看着他糟糕的脸色,心中霎那间柔软起来。原来想过要趁他昏睡之际,把早上那一巴掌打回去的想法也烟消云散了。
我用手轻轻拨弄一下他额前的一缕头发,喃喃说:“串串,我们该怎么办?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好好过日子不行吗?都三四十岁的人了,哪里还禁得起这么折腾?”
“串串”是对他的昵称。那时候,他知道了这个令人作呕的称呼源于我对四川“串串香”的热爱后,很是郁闷地抵抗了一阵,但是怎奈我更加坚持,也就从了我了。
不想睡,拿着他的手机在线看了两部电影。有一个陈冲导演的老电影,是李察基尔那大帅哥演的《纽约的秋天》。最后他漂亮的小女朋友因为先天心脏病发作死掉了,他在某一天早晨打开门,看到门口有一个盒子,里面是他的表。当初他们刚认识,她从他手上拿走那块表,并且说等你不记得这件事的时候我再还给你。现在他们爱得那么深,他果然已经忘了那块无关紧要的表,可是她却走了。我一下子跟着那老帅哥一起哭起来。
没想到郑平川却正好这时侯醒了,我透过泪眼朦胧看到他直直地看着我,向我伸出手来,我握住了。他把我的手拉到嘴边,轻轻留恋地吻了一下,又闭上眼睛。大概都是还在做梦吧,清醒的时候他首先不会认为我在为他流泪,其次不会因为我为他流泪而感动。
果然果然,他突然又睁开眼睛,发现这是医院,于是一下子把另一只手上的针随手拔出来,血花地流出来。我也没有试图拦他,只是把纸巾拿出来,要给他擦擦血。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下了床,就要走。可是这么剧烈的动作之后,脚下虚无,他踉跄一下,我扶了他一把。不得不说:“你先坐一下,我让江南办完手续再走。”他呼出一口气,算是同意。
我也松一口气,妈的,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刚清醒他就不是人了。
坐在车里,我小心翼翼地说:“要不回酒店吧,我那里热水器都不太好用。”
他面无表情地说:“房间已经退了。”
退了不会重新开房呀。
“那江南呢?”我还是贼心不死。
“他的房间没退。他又不用做普通人。”
我当时肯定露出非常痴傻的表情,张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
干脆放弃挣扎了,我一放松,竟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在郑平川怀里。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12/22更新)
他难得很温柔地帮我缕缕头发,轻声说:“到了,系好衣服,外面冷。”
已经是凌晨三点,正好是人类睡意最浓的时候。我也有点脑子不清了,只是跟着他下了车,被他拉着手,半梦半醒地上了五楼。进了门,我踢了鞋就倒在床上,继续梦周公。今天是周五,整整一周被他们折磨得生不如死,干脆潜意识中就希望从此长睡不复醒。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冰冷的人体挤上床,搂住我,我居然没有推开,反而迎上去,用手来回地摩擦他的背和手臂,试图给他暖回来,同时间嘴里不知道喃喃说些什么瞎话。
后来想,大概是因为太熟悉郑平川的气味,所以才没有根据人类天性趋利避害,把他踢下床。
然后,那冰冷的躯体居然很快就发烫起来,再然后也传染了我,于是干柴烈火起来。当然这些都是在我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发生的。
于是乎,第二天,不,应该是同一天,我醒来后,立刻发现情况很不对,应该说是错得离谱。于是我又一次滚落在地,而且这一次还是在赤身裸体的情况下,只觉得地板又冷又硬,我大叫。
不过这次他没有那么冷冷地问我是否地上更舒服,只是有些无可奈何地皱皱眉,说:“是不是床不够大,天天掉在地上。”
就算他裸着上身,外加刚睡醒时毫无防备的纯真模样可以让这世上男女老少都发花痴,我还是暂时忍住了,只是跳起来,哗地打开衣柜,拿出条浴巾胡乱遮上不知道哪里,就往浴室跑。
到了浴室,我又是大叫一声。因为看到热水器分尸两半,一半留在墙上,另一半在从来不用的浴缸里。
我又跑出来,指着他问:“你对热水器干了什么?”
他一手要撩开被子,向我靠近,我赶快喊:“你不要动!”
他随即打趣地看着我,说:“那你坐过来。”
我又紧紧身上的浴巾,小心坐在床边。郑平川仿佛十分好心情,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倒是上下打量我,很欣赏的样子,说:“更瘦了,但是还好身手没变。”
我要疯了,指责他说:“郑平川,你不要得了便宜卖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别以为你退了酒店住在这里就是做成普通人了。普通人有随随便便拆房东热水器的吗!巴拿马一大摊子生意等着你,你赶快回去吧。”
他要发脾气了,嘴唇抿着,但是忍耐着,终于呼一口气,算是心平气和说:“小云,你要过普通人的日子,我陪你。以后别再说让我走的话。生意上我自有安排,你不用操心。”
我不响,我怕激怒他。
他看看我,突然失笑了,我大惊失色,可是他竟然说:“昨晚我洗澡,你那热水器流出的水要么能把人烫死,要么冰死。我就试着要修理一下,可是谁知和船体上的机械一点不搭边,所以没成功。”他耸耸肩,最后说:“还不是你一口一个做普通人,我想,那就是不能花钱换新的了,自己修算了。”
如果老天显灵,就应该让我此时头顶冒青烟,昏死过去。我还真不知道他的理解力能打到这样的高度。我又想,或许可以和房东说是热水器自动解体,还差点砸到我,应该由他负责换一个新的。但是房东也不是傻的,那么明显的认为破坏,谁会担责任呢?
郑平川学的是船舶设计,没想到居然一点用处也没有,恐怕家居生活也就是能勉强可以换灯泡而已。
我垂下头,闷闷地问:“现在没法洗澡了,怎么办?”
他倒来了兴致,说:“我看到你家附近那个健身房,我是他们的全球VIP成员,可以去那里,正好给你办一个卡。”
看我鄙视的眼神,他又说:“我们去洗土耳其桑拿?我对昨晚意犹未尽。”他又朝我伸出手,我躲过了。
“那只好去酒店开房间了,洗个澡算半天。”能这么和我商量,已经是太难能可贵,可能因为早上十分尽兴。
但是听听他这些点子,哪个听上去像普通人的办法。我叹口气,准备烧壶水,洗洗脸算数。
谁知电话响了,我接起来,是柳青青,邀我吃饭,而且大家都在饭店了。我听得迷糊问:“这是吃哪顿饭?”
“看你被你老公迷的,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吧?午饭和晚饭!”我一抬头,果然表上显示一点半。
“快点带上帅哥来和我们汇合!”然后她说了地址,我听到一堆人吵吵闹闹的声音起哄。
我哭笑不得,这人生还真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