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者》溪水晶

6、第六章 元气的少年

　　面前是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孩子，比颜略高些，看着也更结实，一身制服似的套装，没什么修饰，不过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衣服的做工非常精细。他留着整齐的棕色水手短发，同样棕色的眼睛又大又亮，但本来应该很精神的外貌却因为过分“元气”的、几乎可以看见蛀牙的笑容而呈现出十足的傻样。
　　他对颜很友好地说：“你好，以前没见过你呢！”声音也是十足“元气”。

　　“……”
　　“我叫雷奥，现在还是工会的见习士。你也是新来的吧？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叫我颜。”
　　“很高兴认识你啊，颜！你也是要去吃饭吗？我们一起去吧，你还不知道就餐的地点吧？我正好可以给你带路呢。”
　　雷奥很热心的招呼颜，搞得颜很不自在，只是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只是心里在想，自己在看到他之前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这家伙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强，但绝对不弱，而且训练有素！
　　雷奥还在兴奋地喋喋不休：“我们得拐好多弯才能到电梯那儿呢，总部为了应付可能的侵入，把这里修得像迷宫一样，我到现在有时候还会走错呢，幸亏你碰见我路过！咱们两个年纪差不多吧？这几天见到的都是大叔，有时候有点寂寞呢……你能被工会召入，一定很厉害吧？你有什么打算？我的目标是成为最棒的大师级执行者。不过现在我还要接受很多训练，嘿，说不定咱们会分在同一组呢！%@!*&$#……”
　　该死的总部，干吗把餐厅修得这么远？瞧着这位新相识越说越兴奋的脸，颜只觉得“叽咕叽咕”的说话声搅得他头昏脑胀！开始后悔没戴耳机出来。
　　就如同嘉菲遇到了欧迪、让•雷诺碰到了德帕迪约——这也算是种命运的邂逅吧？（大概……）
　　又是个盲点，就是这儿了！颜忽然停住脚步，一巴掌拍在墙上，打断了雷奥对见习士餐厅伙食长达十分钟的描述和赞美。“怎么了……啊！”雷奥目瞪口呆地看见墙上打开了一扇门。
　　“这里有条近路，哈士奇先生。”颜虎着脸走了进去。
　　雷奥的眼睛更亮了：“我每天都从这儿经过，可从没发觉还有这个！你真厉害！不过……那个，我叫雷奥，不是哈士奇！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哈士奇的人跟我长得很像啊？不过那人为什么叫个狗名儿？……啊，刚才那是你的能力对不对？你酷毙了！来这里太棒了，我见到了这么多厉害的人！想想看，要是我们一起训练……”
　　一连串颜后来称之为“小狗想到骨头的狂热”的热烈言语喷薄而出，颜不得不用饥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让他难受得弓起背，全身汗毛倒竖。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休闲区，雷奥立刻充满激情的拉颜去品尝一下“见习士餐厅的美食”。颜立刻跳后一大步：“你饶了我吧！听你说的那些——那是人吃的么？本少爷才不去！” 刚才听到雷奥的形容，他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颜瘪着嘴，打量得雷奥莫名其妙。最后颜决定了：虽然麻烦了一点不过还是带上这个家伙吧也要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美味啊嗯嗯本少爷还真是善良！他难得笑得真正天真，单眼眨巴了一下：“我带你去找好吃的。”
　　正如日后的无数实践证明的那般，“美味”是一条箍在正义的朋友、杰出少年雷奥头上的“紧箍咒”。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念起这句咒语，你就可以让他暂时丧失理智。虽然颜始终坚信对雷奥来说别说品味了可能连基本的味觉都不存在，但他却拥有对食物的超过任何美食家的狂热！
　　此时雷奥的背后早已热情的烈焰熊熊：“真的吗？那我们还等什么？gogogo！”
　　隐在暗处四面看看，颜带着雷奥轻易地找到并潜入了一条半废弃的备用通道，来到休闲区在碉堡另一侧的部分。然后在雷奥一连串赞美的伴奏下绕开巡逻者、监视器、机关、陷阱，打开一些高科技的或者原始但一样有效的锁，穿过一道道门。颜发现雷奥这小子的敏捷程度和瞬间爆发力真不是盖的——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就发达么？
　　刚开始雷奥还担忧地嘟囔“哎呀不太好吧我们按规定是不能到这边来的”（虽然腿一直没有停下来），而随着他那果然如哈士奇一般的鼻子闻到食物的味道开始，他就已基本处于一种半自动状态，完全不在乎自己是从哪儿经过，要去哪里了。
　　最后他俩从天花板的暗道口落下，来到一间显然是专用的备餐室。早过了饭点儿，这里没人，只是依稀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当然这造不成任何影响，雷奥已经迫不及待的掀开一个个银光闪闪的罩子，被秀色可餐的奶油烤龙虾和玉体横陈的清蒸笋壳鱼们惊得目瞪口呆，同时涎水横流。
　　颜塞给他一个刚找来的便携式套盒，催他在变成一滩口水之前把想吃的装走。雷奥一脸狂喜和懊丧交相辉映：舍弃眼前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好像他让他舍弃亲生子女一般无比痛苦。关键时刻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潜力：这家伙居然飓风一样迅速地扫荡了整个备餐室，把每种食物都尝了一口（颜：“恶！你等我拿完了再尝！你怎么那么多口水……”），好不容易才作出了带谁离开的重大抉择。
　　颜终于不用再忍受雷奥热情似火的攀谈了——取而代之的是连绵起伏、错落有致的啧啧声和吧唧声。不过在屋顶上眺望星空下的大海，吃着对他那挑剔的品味来说也算是相当美味的食物，让他决定好心肠的忽略了这不合时宜的伴奏。虽然身边的家伙是个笨蛋，不过这可真是难得的放松啊！星光下，颜的猫眼儿中似乎有些笑意在闪动。
　　大师级执行者餐厅，极少数高层精英的私人服务部门。布拉德处理完一些私人事务后就坐在这里，轻声哼着不久前听到的歌剧曲子，啜着开胃酒，等他的晚餐。
　　非常愉快地等待，尤其是早过了晚餐时间，餐厅格外清静的时候。他想即使在巴黎和罗马，他也会想念这里的美食吧？不过不知是不是错觉，今天的等待好像格外久啊……
　　这时，婀娜多姿的女招待快步走到他跟前，一脸歉意：“十分抱歉，布拉德先生，有人潜入了后厨，您点的焗牡蛎和苹果小羊排不幸被洗劫一空。其他食物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今天恐怕我们只能提供面包和少量几种甜点了。”
　　布拉德：“少量的意思是……”
　　女招待立刻满面笑容地开始推销：“都是很好吃的哦，比如凤梨冰淇淋、刺苺糖浆……”
　　布拉德：“……”听说他是来吃晚饭的，要干面包和冰淇淋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