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卷云舒》溪水晶

26、二十五、无影无踪

　　……很痛，身上也很冷……怎么回事……啊，想起来了，我和薛念一起掉下了悬崖，那么现在……

　　“哟，醒了？”

　　“……”

　　“不用费心猜，我告诉你：刚掉下悬崖你就晕了，也幸亏如此我才保住了我俩的性命。虽然庞统早早地封了城，不过我们还是顺利逃脱，现在……离襄阳已经好几百里地，你算彻底落在我手里了。”

　　“……”

　　“怎么不说话，不会还没清醒吧？你伤得可不轻！不过，你不是说你怕疼吗，怎么昏了这么久也没哼哼几声，害我好几次以为你死了。”

　　“……展昭……并不习惯对、敌人……示弱”

　　“哎你这人……还真是只倔猫！……不过，我一直在等你醒过来，毕竟有件事要说清楚了才好做……嗯，就是这颗药，你把他吃了吧。吃了，此后便再也不会有烦恼了……”

　　漏夜急雨。数骑快马冒雨疾驰在皇城。

　　赵祯在寻香阁坐着，手里拿着本书，心思却全不在书上。这是他在当傀儡的十二年里养成的习惯，仿佛一定要作出一副正襟危坐、沉溺书海的姿态，才能踏下心来想事情。

　　他有些焦虑也有些兴奋。他已让刘太后收了丁月华作义女，准备过两日便举行典礼正式册封她为韶华郡主，同时赐婚——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要用一个女人拴住展昭。

　　只要他提前公告天下，展昭就算不愿，也不能置丁月华的名节于不顾，必定会乖乖就范。成亲后，展昭就是郡马爷，时常进宫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赵祯一想到此心里就有些酸酸的：朕贵为一国之君，居然要把爱人赐婚给别人！想起来真恨不得杀了丁月华！然而，丁月华在他的计划里，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封她做郡主，丁兆兰、丁兆蕙这两个将门之后便成了皇亲，自然会忠于皇室！细细栽培几年，彻底取代庞统在军中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这时，小太监忽然来报：“中州王庞统回京求见圣驾，并呈上一物请圣上御览。”

　　赵祯诧异：他怎么这么快就回京了？！随后皱紧眉头：私自调兵，擅入京师，深夜入宫——他好大的胆子！

　　强压着怒气，赵祯从王德忠手里接过庞统呈来的小匣，打开一看，赫然是暗影的金牌，还沾着点点血污。他心中不由得一惊，考量了一下，不得不道：“宣。”

　　庞统走进寻香阁，赵祯立即喝道：“中州王，朕听闻你擅自调兵围困襄阳时还不敢信，如今你居然又无旨回京、深夜入宫，这又怎么讲？”

　　庞统面沉如水，自顾自默默地施礼见驾，随即淡淡地环视了四周侍奉的人一眼，沉声喝道：“都滚出去！”

　　赵祯的心怦怦乱跳，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咬牙道：“都出去！”

　　连王德忠都出去了。

　　庞统微低着头，眼睛看着脚下，缓缓道：“臣此次入宫是要将襄阳一事报与皇上。启禀皇上，襄阳王赵珏狼子野心图谋不轨，早有谋反之心，然此次却是被西夏叛贼利用，身中蛊毒如同傀儡。叛贼操纵襄阳王造下了冲霄楼，意图用炸药屠戮我大宋江湖豪杰，并挑拨江湖与朝廷的关系，好坐收渔利。如臣与包拯之前所报，臣等已察觉其用心，因此一面报与朝廷，一面加紧边陲防卫，迄今已挫败了夏贼数次扰边。臣此次已将罪臣赵珏押解回京，等候皇上发落。天佑我主，天朝永固……”

　　他顿一顿，抬起眼来直视着赵祯：“然我方臣子亦有折损。御前侍卫展昭、义士白玉堂等冒死赴难，夜闯冲霄楼。虽挫败了贼人奸计，然白义士身中剧毒昏迷不醒，而展护卫……展昭他，重伤坠崖，至今……下落不明！”

　　赵祯身子一晃，重重摔在椅子上：“重伤坠崖、下落不明？！怎么会？他武功高强，又有人协助……”

　　“武功再高强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庞统无视他的失态，继续道，“皇上还记得此次襄阳事一开始，矛头就直指展昭吧？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的确是敌人的目标之一。冲霄楼炸毁后，他本已重伤，但为了救白玉堂等人却毅然抱着敌人坠下悬崖，意图与敌同归于尽！我在崖底、城里搜了三天三夜，但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即便我早把襄阳城围得铁桶一个，可他，从那夜起便无影无踪！”

　　赵祯脸色惨白，喃喃道：“无影无踪……不，就算他失踪，也不会死的，决不会！”

　　“也许吧，毕竟贼人以他为目标，不会轻易弄死了他。不过，”庞统瞟了一眼桌上的金牌，“他是敢把命托付给朋友的人。您要是再多让他抢上几回盟书，他就算回来，还敢不敢给您卖命却未可知了！您可别忘了，他入仕图的可不是功名。”

　　“……朕就是要杀白玉堂！若是白玉堂死了——只要他死了，朕决不会再动他的朋友！”

　　“展昭宁可自己死，也不会让白玉堂死！”庞统不由提高了声音，袍袖下的拳头攥得发白，用力呼吸了几口才压制住情绪，“白玉堂闯楼时受伤太重到后来无力还手，展昭才不得不……”若不是你派去的人不帮忙还捣乱，白玉堂和唐小洛说不定不会伤得那么重！如今事情闹成这样，你叫我怎么跟公孙交待？

　　赵祯呆坐半晌，猛醒道：“全国戒严，一定要把展昭找到！”

　　庞统静静地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道：“臣快马回京见驾，其实是想提醒皇上两件事：第一，展昭失踪，您却不要再想去碰白玉堂，莫要迫得展昭活着回来了，却又恨不得去死！他的行踪，自有亲友关心，不敢劳动皇上。至于太后收义女之类的事情倒是无所谓，不过展昭视丁月华如妹，您可要替他好好照顾。第二，西夏居心叵测，此时虽然为时已晚，但臣要皇上即刻下令德明长子乌乞买继位，同时命臣增兵边境驻守……我想您不会以为丁家兄弟现在便能领兵担此重任吧？”

　　赵祯骇然，眼睁睁看庞统默默施礼转身，临出门又略侧过头道了一句：“啊，差点忘了告诉您：臣的告老奏章已经准备好了，说不定哪天一高兴就会呈上来——这里已经没有有趣的事了，你，自己玩吧。”

　　数月后，陷空岛。

　　唐小洛默默抬起手指，从白玉堂的手腕上移开。回身看看围成一圈眼睛瞪得老大的人，终于道了一声：“没事了，这一两日便会醒。”

　　“哦！”四鼠忍不住欢呼起来，卢方夫妇干脆红了眼眶，徐庆咧了大嘴就差长嚎几声助兴，欧阳春则跟四鼠道着“恭喜”。华黎身子还虚着，听到这话激动得身子一歪，幸亏被人扶住了，欢喜地抬头道：“老友，白小子没事了，小猫儿也会的。”

　　扶住他的那人面貌不过四十上下，乌发童颜白白润润，一双眼又细又长，浑身绫罗贵而不俗，看起来极是和蔼可亲，颇似个数代殷富的员外。这人满面忧色，闻华黎此言不禁长叹一声：“但愿如此！唉，都怪我来得太晚了！花小子突然遭袭身负重伤，青儿又带着身孕，我怎能弃之不顾？虽也想过青儿夫妇的事会不会是敌人为了拖延我设的诡计，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蒋平听见了，回身劝道：“宁老前辈且放宽心，展昭武艺高强、足智多谋。想必……想必……”却不知该劝什么好。这貌似中年其实已年过花甲的人便是展昭的师傅宁不留，早疼那小猫疼到骨子里，怎可能放得宽心？再看看床上昏迷了快四个月的五弟——蒋平话未说完，终于也是一叹。

　　唐小洛看众人一窝蜂围到白玉堂床边，抽身起来，独自出了房间。刚拐到花厅，就听身后人到：“唐兄弟留步。”回头一看，来人是卢大嫂——意料之中。

　　卢大嫂微微颔首：“妾身先替我兄弟谢过唐兄弟的救命之恩了。”

　　唐小洛木然道：“展昭把白玉堂托付给我，我既答应了，自然不会让他死。”

　　“你医术精湛，甚至能在药力不及的情况下找到办法来拔除灭绝的毒性——我想，唐门年轻一辈里怕无人能与你比肩吧？可是，你到底是谁？”

　　唐小洛吁口气，现出一丝疲态来，喃喃道：“你们会知道的……很快……”

　　次日午后，白玉堂便醒了，睁眼便看见四位哥哥、嫂嫂，看见自己家的老头儿、宁不留，仍吊着胳膊的欧阳春，还有唐小洛。不死心，再找一遍——他终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唐小洛冷然道：“既然醒了就别装死，我不想对展昭失信。”

　　其余人倒抽一口冷气：这下作小子怎的专揭人伤疤！白玉堂刚醒他就敢提展昭！

　　白玉堂仍闭着眼，声音嘶哑低不可闻：“没……找到……他？”语气绝望，却也有一些希冀。

　　“是。”

　　好半天之后，白玉堂竟睁开眼睛笑了。他努力转向快要落下泪来的宁不留：“世叔，那猫儿……没事的……他说他若是死了，定会托、托梦给我。我……睡了这么久，一次……也没梦到他……”

　　待白玉堂彻底清醒，已是三日后。众人告诉他，四个月间已是物是人非：包拯挂印开封府，迁龙图阁大学士，四大校尉作为贴身护卫与包拯一同赴任；公孙策得知展昭失踪、白玉堂重伤后，大病一场，半个月前告别包拯、辞职返乡——原来的开封府已经不复存在。

　　丁月华被太后收为义女受封韶华郡主、随即被赐婚平南将军秦定康，虽然不愿，但耐不住皇命和两个哥哥的威压，只得从了。

　　至于展昭……几个月的时间里，那人便如同化在空气里一半，无影无踪。且不说宁不留的手段，单他那几个徒弟如今在江湖或商场上都是翻手云雨的人物，再加上华黎、陷空岛，乃至江宁商号、金陵白家的力量，倾尽全力寻找的结果却仍是一无所获。朝廷也派出惊人数量的人马以惊人的执著四处寻访，可惜同样没有效果。而那该死的薛念，也随展昭一起消失——他所谓的师傅无忧道人，二十几年前便隐匿江湖，却是十年前便不为人知地死在了西夏。

　　白玉堂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听到展昭的名字也不过微微挑眉。直到得知旁统已率大军开赴西北边陲、抵御西夏的扰边，才终于略变了神色：“能动了，我便去边关……猫儿定是被人掳去了西夏。”

　　欧阳春在襄阳受伤不轻，一直在陷空岛养着，顺便帮唐小洛医治白玉堂。如今他琢磨着自己该走了：李元昊俨然已在西夏得势，大规模侵宋只在早晚。他一身武功，自然应该为国赴难，到边关出力。于是众人便为他饯行。

　　正在酒席间，家丁忽然来报有人求见唐小洛，呈上拜帖一看，大红烫金的纸上却只有一个“唐”字——唐小洛顿时脸色刷白。

　　卢大嫂惊道：“这是我唐门的问罪帖！唐兄弟你……”

　　唐小洛一张木头脸虽没有表情，却从里向外透出一股子垂头丧气来，倔乎乎地低头坐了一会儿，猛地起身便要出去，不想却被卢大嫂叫住了。

　　“请来的人先到前堂坐着，就说我们一会儿便到。”卢大嫂吩咐了家丁，这才转头对唐小洛笑道：“唐兄弟莫急，左右是我唐门的家事，不在乎这一时半刻。在座的都是朋友，你先把事情告诉我们，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可好？”

　　宁不留也道：“不错，我家昭儿肯把白小子托付给你，便是拿你当自己人。若有事，还有我和华黎道友呢！”

　　其他众人也纷纷点头。唐小洛想了又想，才缓缓道：“其实，我是带着任务离开唐门的，也曾假意归附襄阳王……”

　　欧阳春一惊：“什么？那你与我结识莫非是有意安排的？”

　　徐庆吼道：“原来你也是奸细！”便要上来抓人。

　　唐小洛翻个白眼：“都说是假意的了！容我慢慢说行不行？……襄阳武林大会以灭绝和冰魄玉蟾为饵引江湖人上钩——我唐门对灭绝没有兴趣，毕竟凭唐门之能，未必造不出比灭绝更毒更阴的东西；可那冰魄玉蟾，原本可是我唐门之物啊！”

　　“咦？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吧？冰魄玉蟾流落出唐门后几易其手，得有近百年了，早就说不清主儿了。”卢大嫂道。

　　唐小洛摇头：“不是的。其实只有历代掌门才知道，唐门一直视当初丢失冰魄玉蟾为奇耻大辱！这次这件东西在襄阳出现的消息传到蜀中，我才领命出来，任务就是夺回冰魄玉蟾——作为接任掌门的历练！”

　　“接任掌门？”众人齐声惊道。华黎直揉额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臭小子，他们说唐门没有唐小洛这号人，你到底是谁？”

　　“我？江湖上一般叫我作唐一诺。”

　　卢大嫂惊愕：“不可能。我虽没见过唐一诺，可我见过他的画像，与你……你虽然没什么表情，可绝对没有易容对不对？根本不像啊！而且唐一诺此时应该在闭门疗伤……”

　　“我是唐小洛，也是唐一诺。”唐小洛静静地道，“我是唐门分家的孩子，几年前过继给本家才改名叫作一诺。说起来，我叫你大嫂是占了便宜，本来我该唤你作姑姑的。我现在的确没有易容，但也只有在以唐小洛的身份出现的时候，我才以真面目示人——门中的那些画像反倒是不作数的。”

　　众人愕然。唐小洛顿了顿，续道：“门里安排我假装受伤闭门不出，然后我便到了襄阳。你们知道襄阳王被西夏人用灭绝控制的事吧？他手下有些忠心的人，为了救他便找到了我，我假意归附，伺机行动。他们知道我认识了展昭的一个朋友，便派我引展昭前来。不过我没告诉他们这人便是北侠，也没有透露过有用的情报。”

　　“襄阳王也是被控制的，你接近他能找到冰魄玉蟾？”蒋平疑惑道。

　　然而唐小洛高兴起来：“你们就没想过，为什么孤星子、白玉堂中了灭绝现在却好好地在这儿坐着，而早有野心的襄阳王手下能人异士、奇毒灵药那么多，却落得个疯死在天牢的下场？”他得意洋洋地向前探着身子，“这当然是因为他费尽心机弄来的冰魄玉蟾被我拿走了！”

　　“江湖上能人众多，为了保证计划成功西夏人必定要让真正的冰魄玉蟾在襄阳王府露上一面。赵珏的手下偷换了这东西，却不想在给赵珏使用之前就被我偷出来了。所以赵珏虽然用尽奇药，却只能偶尔清醒，始终未能彻底摆脱药性。”

　　华黎突然道：“你偷那药，可是在展昭夜探土地祠的那天晚上？”

　　“不错。”唐小洛颇为惊奇地看了他一眼，“他们把它藏在王府的一处别院。因为要诊治赵珏全要靠我出手，所以我当然是知道的，那晚便去弄到了……只是没想到，没几天就派上了用场，救了你这老头一命。”

　　卢方庆幸道：“幸好幸好！那么你也是用那玉蟾救了我五弟？”

　　唐小洛道：“冰魄玉蟾存世极少，也就鸡蛋大小那么个玉疙瘩似的。孤星子还好说，用得不多；白玉堂中毒甚重，剩下的差点儿就不够了……白玉堂，在上冲霄之前，我取了一小块这东西给展昭服下了，能护住他心脉二十八天……这次说不定便可派上用场。”

　　白玉堂盖着貂裘半倚在榻上，像是一直在听，又像魂游天外，可始终一言不发，直到此时才凝视着唐小洛，随后淡淡一笑：“嗯。我知道猫儿没事。”

　　蒋平看韩彰皱起眉头，凑过去低声道：“五弟还是没梦见过展小猫？”

　　“梦见个屁！”老实人韩彰难得暴躁起来，“他成宿成宿不睡觉，根本就是怕梦见他！五弟一向洒脱，如今却是宁可骗自己了！”

　　蒋平心说那是你不知道他们的情份啊！喃喃道：“说不定展昭真的没事……”

　　“纵是活着，怕也受罪——被人掳了去，还能得好儿？”

　　纵是压低声音，白玉堂还是听见了。他面色如常，袖子下面的手却捏断了筷子。

　　卢大嫂道：“那今日唐门来的人……”

　　唐小洛苦笑：“我完成了任务，却又把到手的玉蟾擅自用光，老祖宗怎会善罢甘休？我估计再怎么瞒，消息差不多也到唐门了，果然今日便……来的大约是大总管唐巧巧吧，抓我回去治罪。”

　　“他想治罪就治罪吗？”半天没吱声的华黎傲然道。宁不留也笑咪咪开口：“不错，你在江湖上的外号叫作千金一诺吧？既答应了我家昭儿，用光了那什么玉蟾也算恰得其所，挣的也是你唐门的脸面。你将这个说与他们听，若还是不行，别忘了我门中可是最爱收各派遗孤弃徒哩！”

　　华黎不耐烦道：“什么给他们说这个说那个的！唐小子好歹算救了贫道一命，老友，你且与贫道一起去见那个大总管！”

　　卢大嫂欣然道：“我也去，自己人总好说上话。”

　　唐小洛斜眼瞥白玉堂，白玉堂见了不耐道：“不是说了，猫儿信你，我信猫儿！你若愿意拿自己当外人，那便自回门中领罚，莫烦我们！”

　　唐小洛这才随华黎、宁不留和卢大嫂去了。

　　好半天之后回来，华、宁二人得意洋洋，唐氏姑侄面如土色。众人赶紧询问。

　　华黎骄傲地道：“贫道这还算是给她面子了！”

　　宁不留一派宗师气度：“以理服人，以德服人，唯此而已矣。”

　　卢大嫂对卢方道：“我看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回娘家了。”

　　唐小洛好不容易缓了脸色，看四鼠、欧阳春都颇好奇地看着自己，认真想了想，评论道：“两个老怪物。”

　　白玉堂懒洋洋点头：“没错！”

　　“不过总算轻松了……”唐小洛直视着欧阳春和白玉堂：“欧阳大哥先去边关，我待白玉堂好了，与他一同去……千金一诺，展昭既托了我，我便要找到他给他个交代！”

　　两个月后，白玉堂与唐小洛站在了靖边大将军庞统的帅帐里，也不出意外地见到了公孙策。

　　再一个月后，李德明暴卒，乌乞买“误服”丹药惨死，李元昊继德明位。

　　五月，宁不留到了边关。

　　八月，李元昊称帝，国号大夏，又自称白上国青天子，开始大规模侵宋。此时距展昭失踪已近一年，白玉堂等一边协助庞统作战，一边深入西夏苦苦寻找，仍一无所获。

　　次年春，李元昊御驾亲征，率大军开赴宋夏边境，与庞统军对峙于好水川，隔水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