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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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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这么好吗!
听上去激动人心!
苍蝇搓手.jpg
但是——
我要矜持一点。
不能这么快答应!
我狡诈的问:“既然书库里的书我都能随便读,那书库里的器材呢!”
院长不甚在意,大方的挥挥手:“随便用哩。”
我继续问:“可以随便拆吗?”
院长猛地转头,手指因过于用力而颤抖,颤巍巍的指着我,不可置信的大喊:“你说什么?”
我无辜的看他。
他右手握紧成拳,用力攥的发白,举起又咬牙切齿的放下,嘭的一声,拳头落在桌面,把手边杯子震的稀碎:“行!”
我怀疑他想砸的是我。
噫。
上年纪的人火气大。
惹不起惹不起。
我正打算见好就收,应下这件事。
没等我开口,一阵“勾勾喽咯咯哒”的急促鸣叫响彻天空,叫声中焦急带着焦虑,焦虑带着忧伤,像被偷走鸡蛋的老母鸡。
毫不怀疑,世上叫出这种效果的,只能是阿兰。
有一说一,鸡叫学的不像。
阿兰这傻子可能不知道鸡分公鸡和母鸡,公鸡打鸣是勾勾喽,母鸡下蛋是咯咯哒。
既然还能学鸡叫,焦急也焦急不到哪里去。
我自信,我站着没动。
甚至还游刃有余的理了理袖子。
哦,我今天穿的休闲衬衫,西装裤,跟上次同桌那件是同款。
院长嚯的站起身,原地走来走去,焦急的搓手指,要赶我走:“快,快去看看你的鸡。偷鸡贼肯定来咯!别整理衣袖喽,快点快点。”他从身后推我。
哦。
我其实不在意。
虽然入学前见到一只狐狸,我抱起阿兰就跑,但目的在于嘲笑阿兰装鸡。
但现在,阿兰根本不可能遇到危险。
我对阿兰充满自信。
甜美的女声由远及近,翅膀扑棱声,咽口水声,混杂叫骂声:“你这鸡怎么跑那么快”。
这是胡花蝶。
果然,咨询宠物时的咽口水声不是我错觉。
快速扑棱翅膀的声音更频繁,甚至隐隐听到风声,阿兰扯嗓子“勾勾喽咯咯哒”的鸡叫法再次出现。
我笃定,胡花蝶不会伤害阿兰。
我并不着急。
甚至有时间想一想,
飞的这么快,阿兰的彩色翅膀又要掉毛了。
唉,它漫长的换毛季什么时候能过去啊。
阿兰不叫了。它飞的更高更快,我听到呼呼的风声,空气中湿润的水气渐渐聚集,天空中似有雷电一闪而过。
紧接着,甜美的女声骂的更大声“该死的鸡,你弄脏我头发了!”,它翅膀扑棱更快,伴随一阵阵鸭叫笑“嘎嘎嘎”。
我怀疑它翅膀要扇骨折了。
它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飞过。
“嘎嘣”一声,阿兰停止了飞翔,它头朝我撞了过来。
我说什么来着。
骨折了吧。
一看电视就喝肥宅快乐水,一喝一瓶半,瞧瞧,骨质疏松了吧。
我挽起袖子,敞开怀抱,准备接它。
胡花蝶比我更快,她一闪身,从原地瞬移到阿兰身后,快准狠的捏住阿兰脖子,我一惊,刚要动,阿兰却比我快,它的大翅膀扇过去,盖了胡花蝶一脸羽毛。
胡花蝶手一抖,想松开,不知为何又坚持住,她猛地咳嗽,泪流满面,风流艳丽的美人此时披头散发,形容狼狈,但丝毫遮挡不住她的风情。
很漂亮。
阿兰扑棱翅膀,试图逃脱,长长的彩色凤尾拖在地。
也很漂亮。
但我不想欣赏这份漂亮,还隐隐想哭。
嗐,我又要给它洗澡了,
阿兰的鸟嘴啄胡花蝶胳膊,丰满美人白皙如玉的胳膊很快遍布啄痕,但胡花蝶就是不肯放手,她捏着阿兰的脖子,任由阿兰啄她胳膊:“毁了我的妆,你还想逃?今天我就炖了你,炖一窝美容养颜汤。”
被捏住命运的后脖颈.jpg
阿兰在劫难逃.jpg
阿兰啄她啄的更厉害。
我便知她说的是假话。
校长目瞪口呆站在原地,此刻出来和解:“胡长老啊,这只鸡是我们路老师带来的,不能吃哩。”
“那就更好了,”胡花蝶舔嘴唇,望向我,狐狸本相垂涎三尺,“初来乍到,你还没认山头吧。这山我胡花蝶罩着的,想在这儿生活,可得有我的认可。”
她又恢复人形,风情万种凑上前来,白皙的手软软搭在我肩上,轻浮妩媚:“小弟弟,你放心,我只要这鸡,从此以后,姐姐保你荣华富贵,长命百岁。”
哦。
我不动声色的挽起袖子。
内心有一点想打人。
“嘎嘎嘎嘎”阿兰鸭叫笑起来,笑的肆意又畅快,我一眼扫过去,它闭上嘴,又开始闷笑“嚯嚯嚯嚯”
校长猛的上前一步,站在我与胡花蝶中间,和事佬般:“二位,二位,都是一家人。莫要生气。莫要生气咯。”
“路老师,你放心,我马上让胡长老把鸡给你!”
“胡花蝶!”校长吹胡子瞪眼,“你缺那只鸡吗?!我们鸡窝里有几百只!”
“阿泽,你怕什么?”胡花蝶软声,一只素净白皙的手软软搭在院长脸旁,笑的妩媚,“前几日我在山上见过他,他看见我,抱着鸡撒腿就跑。这般窝囊废,有何可怕的呢?”
阿兰“嘎嘎嘎嘎”的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拿眼斜瞄我。笑容里全是幸灾乐祸。
狐狸这种动物,人形魅惑妩媚,兽形有毛可撸,难得的知情识趣,我一直想养一只,因此也不爱跟他们族人计较。
但是这只,有点过分。
我做了起手式。
其实我没特别生气。
远比不上我爹劈我时的万分之一。
我也不乐意用身份压人,所以我只是捡起阿兰掉在我身上的一根羽毛。
练剑练到我这个地步,剑已经超脱普遍意义。
狂风骤起,电闪雷鸣,三道响雷落在远处。
剑光大盛。
“嚯嚯嚯嚯”阿兰狐假虎威笑的异常开心。
电闪雷鸣下,我发现一件事情。
校长他不是人。
他是灵体,器灵。
我不由想起前几天我问他,我们学院有几个人,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
一根手指不是一。
是没有。
他没有做过坏事。
但,我引天雷会劈死他的。
算了。
狐狸有九条尾巴,丢一条还能浪八次。
器灵劈坏了永世难入轮回。
狐狸被吓到了,我轻而易举的带走阿兰,打算离开。
阿兰也发现这件事。
“呸,都不是人,小爷我也不装了!”阿兰回到我身上,神气活现,“装鸡累死啦累死啦不干啦干完这单回家啦累死啦累死啦。”
李寒正从外面进来,闻言一怔。狐疑地看看校长,又看看我。
我点点头,打算离开。
李寒立刻跟在我身后:“师父我送你回去。”
我没纠正他的称呼,而且我一会儿有事要问他。
离开狐狸后,阿兰重振旗鼓,又变成活蹦乱跳的鸟。
“路路,小爷我是被冤枉的!”阿兰一股气的吐苦水,“小爷我在鸡窝睡的好好的,那只臭狐狸非跑进去叼走我!要不是我醒的快,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
“不会的。”我摸了摸他的毛,安慰道。“你受伤我肯定会赶到的。”
“哼!恶狐狸先告状。”阿兰气呼呼的,“还说我弄花她的妆,她不掏鸡窝,我懒得理她!”
李寒听完,:“原来胡花蝶她想吃师父的宠物?!”
“是啊!”阿兰叽叽喳喳,“她还倒打一耙!”
李寒立刻提剑,要与胡花蝶打一场,替师父的宠物出头。
我想了想,李寒正缺少实战。
此时打狐狸,很可以。
胡花蝶正在对镜上妆。她生的极美,骨架美的惊人,可驾驭各种妆容。我们进去时,她头发早簪成发髻,正浓妆艳抹的涂粉,遮盖打斗的痕迹。
“臭狐狸!”阿兰站在我肩上,如同敌前叫阵的前锋大将,“你敢不敢与我师弟比一场?!”
“你师弟?”胡花蝶掏出一只口红,细细涂抹,语气嘲讽,“李寒吗?百年前,他就是我手下败将啦。”
“对了,”胡花蝶将口红收进化妆匣,上锁,单手抚过锁骨,对镜子转了个圈儿,裙角掀起涟漪,她欣赏够自己的美色,才转头对阿兰道,“既然你是妖,那就更好了。听见你开口,我可是又恨又喜。恨的是被你耍了一路,喜的是——”她话音停顿,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妖怪是可以随便杀的哦。”
李寒下意识的挡在我面前,双手戒备的按在剑上。
阿兰并不害怕,它还有些骄傲:“呸,你才是妖,小爷我是仙。
“哈哈哈,”狐狸花枝乱颤的笑起来,仿佛阿兰讲了句什么极好笑的笑话,眼神里有鄙视也有同情,她腰肢极细,扭动中带着裙摆上的梅花微微颤动,一阵风刮过,梅花似活了般,她笑的风情万种:“那巧了,我也是仙,狐仙。”
“呕。”阿兰不买账,发出鄙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