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二十四章 ...
-
龙澈执意带着我出去吃东西，只有我和她两个人。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街边的摊主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只有几个食摊的炉子还冒着寂寥的炊烟，让我想到了夜宵摊。闻到香喷喷的饺子味，忽然觉得腹中空空如也，今天好像都没怎么吃东西，早就饿扁了。龙澈冲我一笑，明眸皓齿，我还没从陶醉中醒来，就已经被她拉到饺子摊旁边。
“来两份饺子。”
我看着她如是吩咐，只轻轻一挥手，气势逼人，天下好似就在她脚下，她指挥若定地喝令着——来两份饺子。“噗哧”一声，我笑了，忽略她疑惑的眼神，也不知该如何解说，于是倒了杯茶，细细地喝着。
龙澈不是个话多的人，我也不是个主动的人，所以我们两人之间最多的是沉默，可是我很享受这种沉默，她愿意安静地陪我坐在这里就是一种幸福，我不敢奢求太多，只要静静的，就足够。我借着饮茶，时而偷瞄龙澈，她喝茶的时候总是习惯垂下眼帘，似乎在认真品味茶的精髓，如果是像紫荆那样的茶，则是完全闭上眼睛，那样就像沉浸在茶的味道里，享受的模样，那淡淡的疤痕，也显得异常的美。这个人，真的是喜欢我的吗？我强迫自己不要想太多，眼里、心里只要有她就够了。
“那个……”我颇不安心，“你，怎么会喜欢我……？林尔涵不是更优秀吗？”
闻言，龙澈缓缓放下茶杯，轻笑道：“林尔涵固然优异，但是你在我心中更特别。小颖，你会觉得不安吗？”
被她说中心事，我窘迫地把头埋进胸膛，双手放下，紧紧地揪住衣裙下摆。
龙澈说：“我还记得在品茗居时，你有意得罪我大哥，我当时丝毫没有察觉到你慎密的心思。后来我又在林府大堂见到你，你的言行举止和神态，都让我十分震惊，也看到了你的不同……你可知林尔涵有多欣赏你么？他想事情经常会先考虑如果是你，会如何去做……”
“尔涵他……”
“我大哥喜欢他，他几次三番差点落入大哥手里，好在我及时赶到，才救了他。”龙澈淡淡地说。
难怪，林尔涵一定是因此而喜欢上龙澈的吧……可是为什么他不向龙澈告白呢？
带着小小的疑惑，我抬头看向龙澈，她毫不在意地喝着茶水。卖饺子的老板将两碟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了上来，龙澈冲他微微点头，礼貌地表示感谢。只见她优雅地夹起饺子，小小地尝试一口，似乎感觉不错，咀嚼几下，便将整个饺子都吃了下去。我暗自叹道：这人有气质，连吃东西也这般好看。当下，我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龙澈，她是个极讲究卫生的人，吃一个饺子便要用巾帕擦拭嘴角，这与我之前打工时见到的那些硬摆气质的女孩，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龙澈本身就彰显尊贵，不带丝毫做作。
“不喜欢饺子吗？”龙澈抬头，迎上我赤.裸的眼神，失笑道。
我回过神来，连忙拿起筷子：“啊，不，不！”说着，快速消灭碟中的饺子。
这时，几个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孩子走到我们身边，眼巴巴地盯着我们碟中的饺子，吞咽口水：“哥哥姐姐……给点吃的吧……”
龙澈眉头一拧，疼惜地看着他们。我将碟子推到他们面前，又唤来老板，多上些饺子。小家伙们连声道谢，筷子也不拿，直接用黑乎乎的小手抓起饺子就往嘴里塞，囫囵吞枣地咽着，我在一边看得心酸不已。一般的孩童这个年纪都在父母温暖的怀抱里撒娇吧……哀叹一口气，扭头看向龙澈，她面上倒是平静，只是她拿筷子的手指已经僵硬，不断地收紧。
孩子们吃完东西，满足地摸摸小西瓜肚，一脸幸福。
“你们晚上睡哪儿？”我禁不住好奇地问。
他们中较大一点的孩子答道：“如果城北那破庙里没挤满的话，就能睡庙里，如果挤满了，就只能露宿街头。”
我知道城北的庙，那儿并不大，是已被废弃的破庙。我担忧地说：“现在都快夏天了，那么多人挤在一起不会太热吗？这样很容易感染疾病。”
那孩子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说：“姐姐，你真是好人。”
“唉，我却是有心无力啊……”我惆怅地摇摇头。
龙澈问道：“你们可有想过摆脱这种生活？”
“想，每天都在想，可是光想有什么用，东边儿在打仗，我们只能往里边儿跑，可是我们又没有钱……”孩子眼角湿润了，似乎是吃过许多苦，其中的酸楚只隐在泪珠之中。
“无有亲戚么？”
“有的，可是都已经自顾不暇，谁还肯认我们这些人吃白饭呢？”这时正处乱世，那同林之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翔呢。
我们替他们买下了所有的饺子，又送他们到城北去，一路上，听着他们感谢的话语，心里却异常沉重。那一张张童真的笑颜，奈何如此多磨多难？回家的路上，龙澈坚定地对我说：“我要帮他们。”这是我早就料到的，龙澈早已按捺不住，可是上次的刺客还没查明，这时候龙澈实在不好亮出身份。想着这儿的地方官员真是腐败，无意间摸到袖间的钥匙，忽地心生一计。
“我们此时势单力薄，并非处于优势，龙澈，我们需要一个强劲的后备团。”
“后备团？”龙澈面露疑惑。
“对。”我缓缓地走着，月色清冷，洒在地面上，有一层幽蓝的光，“每个处于顶峰之人必定都拥有自己特殊的情报线，这群孤苦的孩子需要一个家，而我们需要他们长大之后的力量。实不相瞒，林老爷将林家的钥匙交给我，虽然我不是林家人，可是林家的财产落入林逸手中的话，只能被他败光，与其如此，还不如用来造福苍生。当然，如果尔涵不同意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现在，不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么？那我们就利用这些财富，创造一个属于你个人私有的后备团，创建起自己的情报网，甚至……□□。”最后三个字，让我心中一凉。
龙澈微笑着点头，似乎对此很是赞同，既能帮助那群孩子，又能丰盛自己的羽翼，何乐而不为？
两个人，一个沉思，一个观望，淡淡的光辉笼罩着我们。忽地停下脚步，方才恍然间发呆，发觉之时，竟已来到青石巷！青石巷，那么多的回忆，教我如何能遗忘……究竟是怎样一股神奇的力量呵，竟将我带离时空。我黯然地站在巷口，想想当初那份想要回去的强烈感觉，到现在似乎淡了许多，只剩下对奶奶的牵挂罢了，莫非自己在山上磨练心境已磨练出境界了么？还是对这边的世界，已有了许多牵挂……？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二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