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偏执狂与反社会》青椒鱼

1、第001章

　　蜘蛛尾巷在下雨。

　　路上零星的人匆匆跑过，溅起片片水花。

　　本来就是一个藏污纳垢之处，此刻大雨冲刷下，竟意外还能让人感觉此刻的蜘蛛尾巷有几分干净。

　　雨水大滴大滴地砸下来，啪嗒啪嗒地地落到任何它们想要落到的地方。

　　湿漉漉的空气带着泥土和别的什么味道，随风灌入蜘蛛尾巷19号，那一个开着狭窄的窗户的二楼小房间。

　　一直以来的臭味，却被雨水的清新给掩盖了下去。

　　西弗勒斯拨开脸上粘连的发丝，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他的脸颊驼红，让他发黄的脸看上去要可爱了几分。

　　风和着雨水，把外推的窗户推得喀拉作响。

　　蜘蛛尾巷没什么人玩儿，在那些阴暗的角落里，只有老鼠。

　　“西弗勒斯，开开门，你该吃饭了。”阴郁枯瘦的妇人敲响西弗勒斯的门，尖利的指爪让人担忧它会不会在敲门的时候就意外折断。

　　西弗勒斯听到艾琳的声音，黑色的双眼微微发亮，从床上挪动下去，然后打开了房间门。

　　艾琳看见西弗勒斯，一手摸到西弗勒斯的额头上，感觉那滚烫的温度下降了不少，皱紧的眉头才稍稍舒缓了些。

　　“感觉怎么样，西弗勒斯？”艾琳半佝偻着腰身，随手将装着食物的盘子还有碗放到了西弗勒斯的小床上。

　　房间相当逼仄，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一个小柜子外加一张床，已经把这里塞得满满当当。

　　西弗勒斯望着艾琳，说道：“我感觉还不错，妈妈。”

　　艾琳让西弗勒斯回床上坐着，把泡软的麦片端起来喂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小口小口地咀嚼吞咽，一双眼睛凝视着艾琳，即使背着光，也显得格外清澈明亮。

　　“吃了饭，再好好休息一下，应该就能好了。”艾琳安静地喂西弗勒斯。

　　房间里只剩下雨声还有小匙与碗底碰撞的声音，西弗勒斯一边吞咽麦片粥，一边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声。这有点太快了，他呼吸有点困难。

　　艾琳没有注意到他的不适，只是一味按照自己的节奏将麦片粥快速喂完。

　　见西弗勒斯吞下了最后一口麦片粥，艾琳拿起盘子里的小牛角包，问道：“西弗勒斯，还想吃东西吗？”

　　西弗勒斯轻轻摇晃了下脑袋，但盯着小牛角包的眼神，写满了渴望。

　　“那就先放到小柜子上，你要是饿了，就拿起来吃。”艾琳依言放置好小牛角包，把西弗勒斯的窗户轻轻关上，“你生病了，不能再吹冷风。”

　　西弗勒斯看着最后一丝光线随着窗户的关闭而消失，也只是点头。

　　艾琳让西弗勒斯躺在床上，给他掖好被角，这才拿着空了的餐具离开。

　　西弗勒斯听着沉重的“咚咚”声远去，头脑越发地昏沉。

　　一碗温暖的麦片粥，让他的胃舒服起来了。但生病确实让他精神很差，保持不了多久的清醒。

　　这是他搬到蜘蛛尾巷后吃得最好的一餐。

　　自从搬到蜘蛛尾巷以后，家里就没有一个真正安宁的时候。躺在这张床上，看着昏沉的天花板，西弗勒斯感觉就这样也挺好的。

　　如果托比亚·斯内普不回来就更好了。

　　他的眼神变得呆滞起来，渐渐地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艾琳关上门，撑起伞，往黑暗巷道的出口走去。

　　鞋子在湿漉漉的地面摩擦，发出难听的声响。

　　粘湿的地面，阴暗的天空，还有砸在伞面的雨声，让她心烦。

　　托比亚一大早就出门了，恐怕正趴在赌桌上，和一些什么愚蠢的麻瓜玩着可笑的把戏。

　　西弗勒斯病了好几天，一直都在反复发烧。她想了很多办法，都没办法让西弗勒斯彻底退烧。继续下去，恐怕西弗勒斯会变成一个傻瓜。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幸好刚才给西弗勒斯喝了一碗麦片粥后，感觉西弗勒斯的体温正常了许多，艾琳也有心思出门工作了。

　　从前她没有想过自己要做什么，她足够高傲，认为自己不论做什么都有一席之地。可想不到的是一个女巫，离开魔法界，来到麻瓜界，竟然就会寸步难行。

　　更想不到的是生活的变化可以这么快，快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就不得不走到这步田地。

　　艾琳暗自祈祷今晚西弗勒斯能退烧，她加快步子往自己的临时小工据点走去。

　　洗了两个小时的碗，又带了些小手工活儿，艾琳拖着疲惫的身子，又回到了蜘蛛尾巷的房子。

　　刚走进门里，一股冲鼻的酒精味直扑面门。

　　托比亚倒在门厅的地板上，正扯呼噜。

　　艾琳小心收好那些材料，走向托比亚。

　　好像注意到有什么东西靠近，托比亚狠狠一挥手，差点打到艾琳的脸上。

　　艾琳猛地后仰，躲开了这一巴掌，失去平衡，结结实实地砸在地板上。

　　跪坐在地上，艾琳扑向托比亚，她揉了揉托比亚，企图唤醒醉酒的丈夫。

　　然而托比亚没有清醒的迹象。

　　艾琳费尽力气，想要托比亚起来，但以她的身板，没办法扶起托比亚。

　　折腾得脱力的艾琳也不费心去扶托比亚了，她想再看看西弗勒斯怎么样了。

　　艾琳回头看了一眼托比亚，还是往楼上走去。

　　拉开门，艾琳将灯打开，昏黄的灯光还是让她看到了西弗勒斯。

　　小柜子上的牛角面包一口没动，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

　　“西弗勒斯，该起来吃晚餐了。”艾琳动作小心地推了一下西弗勒斯。

　　可西弗勒斯没有回应她。

　　艾琳顿时心里一跳，她伸手摸到西弗勒斯的额头，摸到了一手的汗，而且西弗勒斯的皮肤滚烫，让艾琳害怕极了。

　　她拍打起西弗勒斯的脸，希望西弗勒斯能够醒过来。

　　“……妈……妈？”西弗勒斯努力抬起眼皮，模模糊糊中，只能看到一个瘦弱的人影。

　　艾琳慌张地抚摸着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你感觉怎么样？”

　　她的嗓音发抖，身躯摇摇欲坠。

　　“我有点冷，妈妈。”西弗勒斯喉咙干涩地回答，他难受地闭紧眼睛，呼吸困难。

　　西弗勒斯的声音太轻，轻得让艾琳恐惧极了。

　　“西弗勒斯，不要睡了。”艾琳捂着脸，抖着嗓子叮嘱西弗勒斯。

　　此刻的她就像是被谁施展了魂魄出窍，明明意识清晰，却手足都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弗勒斯衰败下去。

　　西弗勒斯只觉得自己的眼皮重得抬不起来了，他歪倒在床上，只能声如蚊蚋地小声哼哼回应艾琳。

　　昏黄的灯光中，他的脸色更加灰败。

　　艾琳终于不能看下去了，她想了很多办法给西弗勒斯退烧，不论是巫师的魔药，还是麻瓜的退烧药，亦或者是洗碗闲聊的时候，那些女人所说的偏方，她都试过了，完全不起作用。

　　西弗勒斯是一个小巫师……麻瓜的医院治不好他。

　　艾琳非常清楚这一点。

　　看着奄奄一息的西弗勒斯，艾琳心一横，一把抱起西弗勒斯，跌跌撞撞跑出了蜘蛛尾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