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玉弓之倚天屠龙》月泊

22、第二十章 似是旧时景重现

　　这时张无忌与灭绝师太已打到峨嵋弟子跟前。丁敏君上前刺出一剑，张无忌右手剑一挑，左手跟上扣住她手腕一打，丁敏君长剑脱手，张无忌左手接住，向灭绝师太掷去。厉胜男也赶到，与张无忌一样，见了冲过来的峨嵋弟子，来一个抢一把剑，不同的是她没有把剑掷向灭绝师太，毕竟还顶着个古墓派弟子的帽子。十多把长剑掷向灭绝师太，她冷哼一声，几招拨开那些剑。
　　片刻之间，峨嵋派弟子个个空手，除了个周芷若，她当时离张无忌较近，厉胜男在结束第一轮战斗之后才发现居然张无忌没有夺下那个漂亮的峨嵋小师妹的剑。周芷若提着剑，看着周遭的师姐妹，也不知所措。
　　“历史重演……”胜男的大脑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
　　真像金世遗和谷之华啊。
　　不对，好像人家这个才是历史吧？
　　丁敏君冷笑道：“周师妹，他待你果然与众不同。”这句话一字不落地落进灭绝师太的耳中，她心念一动：“莫非他二人之间真有所勾结？”大声喝道：“芷若，你敢欺瞒师父！”倚天剑剑锋一转，便向周芷若当胸刺来。
　　周芷若站在原地，看着灭绝师太，不敢出剑格挡：“师父，我……”灭绝师太的剑已到了她胸前，张无忌不知灭绝师太本意是试探他们之间关系，只记得她当年对纪晓芙毫不留情，大惊之下，欺上前来，拦腰抱起周芷若，避开灭绝师太的剑锋。
　　灭绝师太好不容易抢得主动，举剑刺向张无忌背心。张无忌也感觉到后面劲风袭来，无奈抱着一个人，抽身对付和用轻功逃逸都不大可能，但觉身旁一个人影晃过去，“叮——”的一声，兵器折断的声音。胜男心道：“毕竟徒弟的剑不如师父的剑，一挡就断。”不过还好，那头张无忌已经成功脱围，怀抱美人自空中落下。甫一落地，周芷若便推开了张无忌。
　　“糟了，走神了！”身后一阵劲风袭来，是灭绝师太攻到了。还好她在古墓时悟出的 “逍遥游”心法感应迅速，脚下变换步法，躲过灭绝师太的一记重袭，紧跟着回身拍出一式黯然销魂掌。那头灭绝师太自然清楚这掌法的厉害，闪了开去，胜男也退了回来。二人双双落到地上，呈对峙之态。
　　这边，周芷若俏脸绯红，思绪纷乱。这时，她听见灭绝师太的喝声：“芷若，一剑将他杀了！”一时间脑袋无暇细想，举剑便向张无忌刺去。尚未刺到，手腕一麻，手上长剑已被厉胜男夺下。胜男大呼侥幸，幸好自己落地处离他们较近，否则恐怕就算自己能阻挡住这一剑的刺下，恐怕自己身上也要被灭绝师太随后而来的倚天剑给扎个大窟窿。张无忌也没料到周芷若竟会向自己下手，也不闪不避，愣在了那里。
　　可是，倚天剑确实是刺过来了，灭绝师太怎可会轻易放过如此大好良机？厉胜男听着后面呼啸的剑风，暗地叫苦，从周芷若手里夺来的普通长剑怎抵得那倚天神兵？大呼一声：“无忌，把剑给我！”
　　张无忌这才反应过来，倒转剑柄递过去。胜男随手抛了周芷若的那柄剑，接过金世遗那把由海底玄铁炼就的铁拐剑。嗬，还真不轻！
　　厉胜男以玄铁剑挡在身后，再凭借着剑身的重量，以快得难以看清的速度一个回身，奋力格开倚天剑，来了一个“回马剑”，总算挡住了这对方占尽先机的一击。灭绝师太见她既已挡下自己这一剑，再打下去，后面的结果怎样她也心知肚明，便停了攻击。胜男看她停了下来，自己当然就也停下来了。
　　“师太，可否看在沈楠的情面上今日暂且放过明教？”她心里清楚的很，古墓和峨嵋渊源虽颇深，可灭绝师太不是个看渊源的人，要她低头，须是武功上胜了她方可。这话不过是给她台阶罢了。
　　“好，今日我峨嵋派放弃，日后再行算帐。咱们瞧别派的罢！”还剩下华山派和昆仑派的人没有比过，如果宋远桥那一战算厉胜男胜之不武的话，武当派仍然可以挑战明教。
　　“张公子，你没事吧？”小昭奔了上来，看到张无忌毫发无损，才放下了心。六大派的人纳闷：这小子不是叫曾阿牛么？啥时候姓张了？刚才那个沈楠还冲他喊“无忌”，和起来那就是“张无忌”……等等，张无忌，武当张翠山的儿子！
　　当然是武当派的人最先反应过来，除了重伤的宋远桥不能使轻功，武当四侠都奔上前来。“无忌，你是无忌么？”殷离亭激动地说。“六师叔，我……”“怪不得，我刚才看你就觉得你像五哥，还会我武当的梯云纵，现在武功竟然那么好，好小子！”殷离亭猛拍了下张无忌。
　　“俞二伯、张四伯、殷六叔、莫七叔，请恕无忌没有和你们相认。”说一长串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哪儿的话，看到你好好的就行了，师父他老人家老是惦念着你。我们原来听说你被一个叫金世遗的魔头推下山崖，还以为你被明教妖孽害了。”七侠莫声谷说道，丝毫不注意旁边某位女子的阴沉脸色。“不是，其实是金大哥救的我，他是被人陷害的……”张无忌拼命解释。
　　“哦？是这样？”殷离亭仍是不大相信。突然，他想起他差点忘了件最重要的事，猛的提紧长剑，向杨逍冲去。金世遗本就坐在杨逍附近，厉胜男以为他要对金世遗不利，忙冲出挡在金世遗面前，正色道：“你不能伤他！”
　　殷离亭拔出长剑，直指厉胜男，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估计是情绪激动。殷离亭说：“姑娘，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取那狗贼杨逍的性命，你若要阻挡，别怪我殷某不客气！”胜男刚准备再大打一场，听见后面的话，不由一愣：“杨逍？不是金世遗？”殷离亭也是一楞，敢情那叫金世遗的也是这明教的？看向厉胜男身后，忽的恍然大悟，知晓了谁是金世遗。这时却听得胜男道：“杨逍如何罪大恶极，让殷六侠非杀不可？”她知方才一时间说漏了嘴，忙转移话题。殷离亭倒是如她所愿，不提金世遗，转而回想起往事，不由喉头哽咽道：“姓杨的这猪狗不如的淫徒，我……”竟是说不下去。这时听得一个清亮的少女声音：“不准骂我爹爹！”殷离亭、厉胜男循声看去，一个俏丽少女满脸忿忿之色。殷离亭看见她，失声叫道：“晓芙妹子，你没……”
　　那少女却是杨不悔。胜男如今细细观察才发现，其实杨不悔和纪晓芙倒是长的颇像。只是这殷离亭和纪晓芙又是什么关系？这时听得杨不悔说：“我姓杨，纪晓芙是我娘，她早就死了。”殷离亭一呆，随即慢慢地对厉胜男说：“请沈姑娘让开，我要为晓芙妹子报仇。”胜男估出个七八分，道：“殷六侠，纪女侠并不是为杨逍所杀，凶手另有其人。”
　　“什么？”殷离亭显然不相信。这时杨不悔指着那头说道：“你要替我娘报仇的话，就杀了那个老贼尼！”殷离亭望去，见着灭绝师太，更不可置信地说道：“为什么？她是你娘的师傅啊！”“我娘就是死在她的剑下的！无忌哥哥和沈姐姐当时都在场！”灭绝师太听到这话也是一惊，望向厉胜男，她便是当年那个高手么？她这五年武艺的进步实在惊人！厉胜男先是不语，且默认了这事情。过了一阵子，低声道：“其实当年纪大姐的死，我也有一部分责任。”殷离亭显然不能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么震撼的事实，听到厉胜男那后来说出的那句话，恍惚间又把剑尖对住厉胜男：“你刚才说什么？”
　　“喂！你不要弄错人！当年若不是沈姐姐，恐怕我和无忌哥哥早就死在那个老贼尼的手中了！娘是为了保护我才……”杨不悔说到这里，也哽咽住，说不下去了。
　　殷离亭望向灭绝师太，嗫嚅道：“师太，她说……晓芙……”灭绝师太抑住方才的骇然，沉下面孔，道：“不错。纪晓芙背叛师门，违抗我的命令，不肯去杀那杨逍恶贼。这等孽徒，留于世上还有何用？你大可问问这女娃儿叫什么名字。”殷离亭又转头，迎上杨不悔无惧的眼眸：“我叫杨不悔，我娘说，对于这件事她永远都不会后悔。”
　　“不悔……不悔……”殷离亭呆念道，忽然他长啸一声，抛下长剑，直冲下山。俞莲舟和张松溪大喊：“六弟！六弟！”殷离亭像是没听到，速度丝毫不慢，突然间摔了一跤，随即又跃起，片刻间奔的不见了踪影。
　　宋远桥叹道：“也罢，让他自己好好思考一下吧。”以他武当六侠的武功修为，怎可能会跌跤？肯定是心乱如麻、魂不守舍了。
　　周遭的某座小山峰上，一群人正观看着这一幕。赵敏饶有兴趣地看着一个个故事的发生，笑道：“想不到那小子竟是张无忌，哈！我的这位胜男姐姐还真是了不得，竟然把明教的局面整个地扭转过来，我敏敏特穆尔真的是要好好学习一下了。”一个人走到她身边，向她低语了几句，赵敏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是轻松的脸色：“随她去好了，她把自己往死路上推，我怎好拦她？”那人问：“那郡主是否答应她的请求？”赵敏道：“十香软筋散不要给她，随便找种普通的毒给她好了，我也算对她仁至义尽。”那人领命而去。
　　白眉鹰王得知这位少年英才竟是自己外孙，高兴地呵呵大笑。
　　灭绝师太铁青着脸，将手一挥，领着众弟子下山去。周芷若走了几步，禁不住又回头看了张无忌一眼，刚好与张无忌对上目光。周芷若脸上微微泛起红晕，转回头，默默地跟在众弟子后面走了。而这一切刚好都落在宋青书的眼里。他今日本想在此大显身手，借此一战名扬天下，想不到竟是如此收场。他不禁把满腹的怒火和妒意都撒于张无忌身上，此人在世一天，周芷若就永远不会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