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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四章 万安寺以假乱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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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范遥成功骗过鹿杖客,获得解药,以铺盖裹住王保保爱妾韩姬,与鹿杖客一同向万安寺高塔而去。二人走到塔门前,刚要进门,却听得身后对他二人来说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苦师父,鹿先生,二位这是做什么呢?”正是赵敏过了来。二人各怀心思,被赵敏这么一问,心中各各有所盘算。二人同时转过身来,对视一眼,范遥暗指了指他肩上的铺盖,鹿杖客看见,暗自咒骂苦头陀害人不浅,这时灵机一动,道:“是这样,郡主,我与苦大师商量过,白天那张无忌前来闹事,唯恐他夜里前来救人,所以属下师兄弟与苦大师打算收拾了铺盖,到高塔中守夜。这便是苦大师的棉被。”范遥连忙点头,又指向他肩上,似是说便是如此。
赵敏见他们如此勤力,顿时大悦,道:“我本就想请鹿先生和鹤先生来万安寺亲自镇守,只是觉得劳动二位大驾,不好开口,如今三位肯为我分忧,那是再好不过了。这里有鹿先生和鹤先生,谅那些魔头也讨不了好,苦大师,我另有事找你,你随我去罢。”
范遥无可奈何,唯恐赵敏生疑,只得将那卷棉被交给鹿杖客,随赵敏而去。
却说赵敏带着范遥出了万安寺,向城中行去,范遥一路跟着她,待到赵敏一声“到了”,范遥抬头一望,心底一沉,他们此时正立在一家客栈门前,而那客栈,不偏不倚,刚好便是张无忌等人落脚的客栈。他心下顿时想到,莫非是那个名叫厉胜男的女子告的密?难道赵敏已然识穿了他?此时赵敏已进了客店,他忙跟了上去。
张无忌刚与杨逍韦一笑告了别,走到客栈大堂,忽见赵敏正冲自己走来,身后跟着范遥,顿时一愣,暗叫不妙:“莫不是赵敏揭穿了范右使的身份?”无奈只得迎上一揖,道:“赵姑娘果真神通广大,竟能找到这里。”赵敏一笑,道:“此处说话不方便,咱们到那边的小酒家去小酌三杯如何?”张无忌只得硬着头皮应了。
范遥此刻已全然搞了个明白。赵敏并未识穿他的身份,而她对张无忌心生爱慕,此番带他出来,不过是因为他是个“哑巴”,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他渐定下心来,谋划下一步脱身去万安寺。
出了客栈,赵敏在前面引路,领着张无忌到了不远的一家小酒馆,此时天色已晚,酒馆中并无其他客人。赵敏着小二拿一只火锅,切三斤生羊肉,打二斤白酒。范遥对着赵敏打了打手势,意即他在外面喝酒。出去之时,冲赵敏古古怪怪的一笑,赵敏本有些疑惑,一眼瞟见身边有些茫然的张无忌,不禁脸颊微红。
范遥出了酒家,四处张望了一番,忽然有人轻轻喊了他一声:“苦师父。”赵敏明明此刻坐在店中,可那声音却有几分像她。他闻声回头,差点吓了一跳,眼前之人与赵敏毫无二致,但衣钗裙饰虽有蒙古族风,却与方才赵敏所着不同,他便知此人非是赵敏。
那女子低低笑了起来。“范右使,可以出发了。”此番又变了一个声音,这声音他虽不很熟悉,但他记忆力向来很好,自然明白面前之人是谁。他微一颔首,与那女子一同向万安寺行去。
“郡主。”守塔的士兵恭敬道。“赵敏”朝范遥望了一眼,范遥立刻上前将那塔门推开,赵敏径直进了去,范遥即刻跟进。虽衣饰有变化,但身为郡主,换装自是常事,守塔士兵不疑有他,继续在塔外巡守,殊不知要防卫的人,已经在自己眼皮底下大剌剌的进了去。
“我取的解药不足,只够七八人分量,先擒鹿杖客,再抢解药救人。”假赵敏——不错,此人正是厉胜男,她点了点头,两人飞快上到第九层,然后互交眼神,厉胜男在前,范遥走在后,两人慢踱着上了第十层。
鹿杖客的大徒儿乌旺阿普正守在一间房外,见“郡主”和苦头陀上来,单膝跪倒,向“郡主”行礼道:“参见郡主。”“赵敏”嗯了一声,却不叫他起来。范遥走上前去,乌旺阿普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忽然背上被人一点,不能动弹,心下大为奇怪,他何事惹恼了郡主?
范遥一推房门,闪电般扑向床上,右掌全力一击,拍在那棉被上。落地站定,见棉被中无动静,掀起棉被,不见料想中的鹿杖客,却只有口鼻流血,已然气绝身亡的韩姬。厉胜男此时也已上前,见到这景象,刚想说话,两人却同时听到有声音,厉胜男迅速闪出房门,将那乌旺阿普拖进房间,掌风一扫掩上房门,将他塞到床底,道:“我来吧。”范遥明了,于是一个迅速钻进床底,一个当即钻进棉被,两人刚躲定,那声响便到了门口。鹿杖客来了。
他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推开掩着的房门,见毫无异状,轻舒一口气,步进房间,顺手将门闩上,□□道:“美人儿,我来给你解开穴道,但你可不许说话。”一面说,一面将手伸到被窝中去,刚碰触到韩姬的脊背,忽然间手腕一紧,脉门被人扣住,无法施展功力,那人将棉被慢慢掀开,鹿杖客看清那人面容,大惊:“郡主……”还在诧异为何赵敏有此深厚功力之时,只见对方空着的左手疾如风般,连点了他周身十数道大穴,他登时瘫软在地,动弹不得,咬牙道:“你……你不是赵敏……”
范遥此时也自床底翻出来,抢过鹿杖客手中的鹿角杖,旋开鹿头,将当中的解药尽数倒出,冷笑道:“鹿杖客你好生大胆,居然敢直呼郡主!”厉胜男此时见范遥尚未完工,也玩心大起,配合起范遥来,佯惊道:“鹿先生怎的不认得我了?倒教我好生悲哀。”范遥已然将解药包好,近前一步,道:“今日便留你一条性命,以后要寻我的晦气,可别去找苦头陀这个名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明教光明右使范遥是也。”转而对厉胜男道:“‘郡主’,咱们下去罢。”二人便在那鹿杖客的忿恨眸光中出了那房间。
范遥将一半解药分与厉胜男,二人分头去各大门派的囚室送药,他二人身份都特殊,尤其厉胜男还带着面具,当中少不得要费唇舌解释一番。厉胜男不得不将面上的人皮面具揭开一角,以示身份,却不敢揭下整张面具,若待会儿有何变故,还须用这张面具来解围。于是可笑地顶着张没有贴好的人皮面具,给各大门派分发解药。不过她行事乖张惯了,自是不会在意。而六大派得了解药后,忙着运功恢复,自也无暇去看。
厉胜男到了峨嵋派的囚室中,却未见周芷若与灭绝师太,问弟子静玄,方知之前鹿杖客将灭绝师太和周芷若二人带了去。此时身处高塔第五层的厉胜男,忽然听见塔下有大批整齐的脚步声,心道不妙,难道是蒙古军队到了?冲出囚室,闪到第五层的塔门外向下窥探,只见鹤笔翁率了大批武士,聚在塔下。那群武士人人手执火把,将塔下照得亮如白昼。且有大批武士来来回回搬运柴草,堆在高塔四周,显是要放火烧塔。鹤笔翁旁边另站有一名蒙古年轻贵族,看其装束,地位显然不低。
“这是赵敏的兄长王保保,”范遥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说道,“六大派的人功力尚未恢复,怕是没有和元兵较量之力。”厉胜男将面具重新贴好,使个眼色,范遥早在小酒馆门前见她打扮,也已想到眼前这一幕,自是明白她意思。范遥道:“王保保对其妹再熟悉不过,待会儿我假作挟持之时,金夫人须装作出不了声,免得露了破绽。”厉胜男点头。
王保保终按捺不住,大吼一声:“给我放火!”忽听范遥在塔上大喊:“慢着!”说罢扼着一人喉咙慢慢站出。王保保和鹤笔翁定睛一看,竟是“绍敏郡主”。
王保保怒斥:“苦头陀,你反了么?快把敏敏放开!”
厉胜男不作声,只面露痛苦表情,似是被扼得极为难受。王保保爱妹心切,转头斥责鹤笔翁:“郡主怎么会在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