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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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红洁摆明防止唐植偷听，这堂课说话声音特别小。唐植也觉得没趣儿，干脆把时间利用起来，揣着两百五十块钱下了楼。
操场上有男生在打篮球，不少学生围在球场边观战，篮球架下的移动小板上记录着比分。
唐植看了看，推测是高一两个班在打比赛，规模挺正式的，每队上场5人，替补7人，加上拉拉队和观众，整个篮球场有百十来号人。随着球员奔跑、进球，观众席不时发出哨声和呐喊声，冬日的校园热情似火。
饶有兴致看了一会儿，唐植从观从席穿过去，直奔小卖部。
“同学，要点啥？”胖胖的老板笑呵呵从里屋迎出来。还没正式开学，生意少得可怜，相对地，服务提高了不少。
唐植装模作样地在货架上挑挑捡捡，最终拿了一瓶农夫山泉：“这个多少钱？”
“两块五。”
“两块二行不行？”
老板愣了愣，开业多年，从没跟人讲过价。他随手抽出一瓶冰露：“这个两块二。”
唐植摇摇头，坚定地拿起农夫：“就要这个，两块二，四箱。”
那就是96瓶。老板飞快地心算一下，抛去水电人工，他其实还有得赚。他没多做犹豫，点点头，一脸忍痛割爱地道：“成交。”
唐植掏出两百五十，拍在柜台：“您找我三十得了，麻烦帮我搬到上面篮球场。”
从小卖部到篮球场，要经过一段陡且长的台阶。四箱矿泉水不轻，搬过去估计胳膊得废，唐植上辈子养尊处优惯了，这种体力活，自然是不愿干的。
老板其实也不想干，但不干今天恐怕到下午都没法开张。他咬咬牙：“行。”
说完他转身进了里屋，摸出一根拇指粗的麻绳，灵活地打了几个结，套在纸箱的四个角，接着将胳膊从结眼伸过去，腰一弯，将纸箱背在了背上。
锁好门，俩人一前一后向篮球场走去。
学生们的助威声和欢呼声隐约从台阶那头传来，老板嘴里闲不住，跟唐植聊天：“同学你也是那边看打篮球的吧？”
“算是吧。”唐植敷衍道。
“赢了几个球啊？我听着挺热闹的。”
“不知道呢。”
老板回过神来，把他当成为同学服务的班干部，继续道：“你是班长吧，这大冷天的，还想着给同学们送水，辛苦啊。按说你这个身高都可以打篮球了，怎么没上场？”
“我不是那两个班的。”
“哦，那就是临时被征调来帮忙的啊。”老板自以为是地点点头，“也是不容易呢，我还以为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寒假都缩在被窝里不愿起来呢。”
唐植嘴角擒着笑，没再说什么。这老板要是知道他想干嘛，估计得吓死。
很快到了篮球场，唐植让老板把纸箱放在角落，打发他走了。
场内又进了一颗球。进球的男生高大帅气，穿着蓝白相间的球衣，更衬得他四肢修长，肌肉结实。唐植身边的几个女生高声尖叫，激动不已。
“他看我了看我了！”一个短发女生使劲拽着同伴又蹦又跳，声音高昂，恨不得所有人都听见。
同伴额头上缠着“高一（3）班必勝”的布条，同样兴奋得满脸通红。虽然没有上场，但球场的气氛感染了她，她额头冒汗，鼻尖也渗出了细密的水珠。
很快，班长拿着话筒，带领大家喊起了口号。这两名女生不甘落后，双手扩成喇叭放在唇边，比赛似地高声呐喊。
一浪接一浪的助威鼓舞了球员的士气，赛况陷入胶着，双方都鼓足了劲，严防死守，既让对手找不到破绽，自己也突破不了防线。
观众席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篮球忽上忽下，一时间，冬日清冷的空气里，就只剩了篮球击打地面的啪啪声。
随着拉锯战越来越持久，不少人才注意到身体的异样，放声尖叫过后，喉咙充血，痛得像火烧一样。
那名短发女生随手拿起脚边的矿泉水，拧开瓶盖打算喝，这时才发现，一滴水也没有了。
想去小卖部，又舍不得离开，她正犹豫不定，一瓶农夫山泉递了过来：“同学，给。”
她看了一眼那男生，是个生面孔，一双琉璃目很是吸引人。
估计是二班的，她也没多想，顺手就接了过来。
唐植却没有松手：“两块八，谢谢。”
“还要钱啊。”女生嘟囔着，看向唐植的眼神多了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都是同学，提钱多伤感情。
唐植也不多话，默默收起矿泉水，放回了刚拆开的纸箱里。
女生看了眼那四个箱子，惊讶道：“这些都是你的吗？”
“对啊。”
“这么多，你喝得完吗？”
“我不喝，拿来卖的。”唐植冲她笑笑。
女生顿时又不知说什么好，小声嘀咕：“真是想钱想疯了哦。”
运动会也没有这样抱水来卖的，这可是学校，又不是商业场所。
她不再理会唐植，继续扭头看比赛。就这么片刻的工夫，她心仪的男生得到一个点球机会。
此时两个班的比分已经非常接近，男生这一球很可能扭转局面。三班的同学再度激动万分，班长有节奏地吹口哨，带领大家呼喊口号。
男生站在三分线外，将篮球举过头顶，瞄准、跳跃、手腕轻拨，砰——篮球撞在篮框边缘，错失良机。
“哎呀！”三班同学齐齐哀叹一声，偃旗息鼓下来。
那女生再次感到喉咙灼烧，忍不住回头瞥了唐植一眼。
唐植坐在那，手支在膝盖上，托着下巴，津津有味地望着赛场，一副并不热衷于生意的样子。
鬼使神差地，女生试探地问：“两块五卖不卖？”
唐植朝她温和一笑，没说什么，继续盯着球场。意思很明显，不卖。
女生顿时有些不高兴，低低道：“拽什么啊，小卖部也才两块五，你这个还不知道有没有过期。”
“那你可以去小卖部买。”唐植指指长长的台阶，总共三百多级，他可记得小卖部老板把这四个箱子背上来，累得气喘如牛。
女生咬着下唇，犹豫起来。确实，小卖部太远了，一来一回，累不说，还耽误时间，相当不划算。可她喉咙又确实很痛，再这样喊下去，恐怕比赛还没结束就哑了。
正踟蹰不定，她那额头缠布条的同伴拉了拉她：“跟谁说话呢，怎么不看球啦？”
同伴回头，正好看见满满四箱矿水泉，眼前一亮：“这么多水呀。”
“是的。”唐植微微笑道，“两块八一瓶。”
“好，给我一瓶。”同伴没有多做犹豫，爽快地付了钱。她喉咙疼得不行，已经纠结要不要去买水很久了。
唐植收了钱，将目光移向那名短发女生，依旧是嘴角擒着温和笑意，未有多言。
不知为何，女生忽然就红了脸。她咬咬牙：“两块八是吧，行，我也要一瓶。”
“不好意思，涨价了，三块。”唐植弯起琉璃目，笑得邪肆。
“你……”女生气得几乎吐血，又怕他再涨价，狠心道，“行吧，三块就三块！”
很快就有相邻的同学发现了她们买水，也都凑拢过来，七嘴八舌地喊唐植拿水。不一会儿，唐植的四箱水就卖出了一半。
他是刻意挑着这个时间卖水的。此时下半场刚开始，战况激烈，两个班的比分你追我赶，分秒珍贵，断然不会有人愿意舍弃比赛，大老远跑去小卖部。而他们自备的矿泉水又差不多都喝完了，这时候有人就近卖水，当然是再好不过。
球场一阵热烈的呼喊。三班进了一个三分球，直接将两个班的比分拉平。三班同学如同疯了一般，相互抱着跳起来，又哭又笑，激动万分。
唐植挤过人群，走到刚才买他水的三班班长旁边，一扬头，嘴角带笑：“行啊你们班，这种球都能进。”
“那是！我们班的最佳球员呢。”班长自豪地看了他一眼，“哎，你那还有水吗，我买一箱，就当是给我们班球员奖励了！”
“你买一箱，那我怎么办？”她旁边的二班班长闻言一阵愕然，“我要是不买，岂不得显得小气？同学，麻烦你，给我也来一箱。”
“行啊。”唐植笑着扬扬下巴：“自己搬去吧。”
两个班长付了钱，招呼自己班的男生将水抱走了。
很快，四箱水全部出手，唐植净赚七十块，加上之前剩下的三十，不到半小时，他赚了足足一百块，相当于两个月零花钱！
这要是换成别的高中生，估计得乐得跳起来。可对于唐植这种见惯了大额交易的人来说，这点钱足以让他陷入深深的苦恼。
还不够塞牙缝，本钱太少，赚钱也太辛苦了！
球场上裁判的哨声响起，一分之差的比分让三班班长一阵惋惜，片刻后她又振奋起来，拉着唐植问：“同学，你明天还来吗？我们跟四班也有一场。”
唐植一脸惆怅：“不来了。”
“为什么呀，我们又不举报你。”
唐植有气无力地捡起地上的空箱子，摇摇头：“这个不赚钱。”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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