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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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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曾经是我的爱人,是嬴子楚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才将你牢牢困住。皓镧,你是爱我的……”
“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女人。”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回到我的怀抱。”
皓镧面对着这个浑身酒气头脑不清的男人只想以白眼待之,一次不听,二次不劝,三次那吕不韦竟上了手直将皓镧抱进了怀中,打了一个臭气熏天的酒隔辣得皓镧血气上头,听他口中含混不清道:“皓镧,你是爱我的,你从了我,往后让政儿唤我为父,将来大秦皆是我们的!”
这话说得越发离谱,眼见吕不韦已失了神智动手动脚,皓镧顾不得许多,拿起清水便往他脸上泼去,怒问而道:“清醒了吗?!”
吕不韦稍有愣神,转而不怒反笑,“哈哈哈哈哈哈,皓镧,今日你怎样对我我都不会生气,你爱我我能感受得到。”
“吕相怕不是头脑不清楚了,我是大秦的王后,你是大秦的相邦,你我之间只有君臣之谊。”
“大秦王后?”吕不韦如听到天下间的笑话,笑得更为猖狂,下一瞬再一次不管不顾将皓镧搂入怀中,神色正肃道:“你不过是给他生了孩子而已,你以为你就是爱他的吗?皓镧……今日我要听你亲口说爱他,只要你说我便信,从今往后,我吕不韦定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碍你的眼!”
皓镧仰头看他,男女间的力气悬殊使她挣脱不掉,只是心头凭空而起厌恶与怒火恨不得将面前之人拆骨剥皮。
“你敢吗?!你敢说你爱嬴子楚吗?”
……寝殿的大门不知何时被人打开,门口处的男子一身玄色衣裳,同样是喝了酒带了醉意,立在月色之下敛了身上的王者之气,望向皓镧时却带了几分失望,几分寞落……
“子楚……”皓镧挣脱开来吕不韦,正要追出门去,子楚已经转身离去,这一次,甚至没有半分的流连。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那你应是满意了。”皓镧转过身来质问而道。
“皓镧,我要你永永远远记住,你是我的。”那吕不韦迈着踉跄的步子离了寝殿,皓镧捏了捏额角,跳得生疼。
一夜无眠,子楚未归,皓镧自然睡不踏实,更何况昨夜之事被子楚看了个满眼而去,虽说自己不是男人,然皓镧却懂得夫妻间的尊重之道,任何情感都需捧在心尖儿上小心护着,稍有破裂,又怎能有破镜重圆之说?
早晨皓镧让琥珀梳头之际听闻宫婢站在外头嚼舌根子,昨夜之事被穿得沸沸扬扬,她这个王后还能稳坐如山皆是子楚护着。只是听到那群侍婢说昨夜王上本就带了醉意来找王后,而后离去更是借酒浇愁,一个人闷声不吭喝了大半坛子酒,早晨都误了时辰朝见群臣。
皓镧沉吸了一口气,只等着子楚主动前来,心里想着若是等到了人,还是要主动低头一番。
然左等右盼,始终不见人影,想来是真有了误会,皓镧竟也惋惜起来。
三月之后,太后寿诞,此次皓镧便是再不露头也不行了。
带着政儿一路匆匆朝那宴席上奔,来至夏姬面前舞乐已开了场,皓镧连忙带着政儿跪地而拜,笑得得宜且合体,“儿媳恭贺太后华诞,愿太后福寿康宁,永享天齐!”
夏姬不曾言语,只是让皓镧跪了片刻,才讥讽而道:“王后姗姗来迟,我以为你是看不上我这个老太婆了。”
“此次是儿媳的不是,未能准时前来,望太后恕罪。”皓镧将头埋得更深,那身边琥珀俯身捧上了皓镧用了三月光景绣制的百鸟朝凤袍,夏姬淡淡看了一眼,挥了挥手便叫一旁侍女拿了下去,“王后有心了,随太子落座吧。”
皓镧恭谨起身坐至下首,这是她三月来重新看见子楚,那人高台端坐,面色上有些许的尴尬,在望向皓镧之时有掩饰不住的笑意盈盈。
皓镧看他身形像是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狠下心来不见他,扪心而问却也是心头扎刺……
“丝萝恭贺太后华诞……丝萝没有王后手巧,只偶然间得了翡翠仙人一座,特此进献给太后,愿太后仙寿永存!”
“好好好!”夏姬脸上乐开了花,“你有这个心我这个老人家就满足了,快起来,起来!”
招呼了侍婢让那羋氏落了座,夏姬连连朝那成蛟招手道:“蛟儿啊,来来来,做到祖母身边来,祖母想你可想得紧。”
成蛟一蹦一跳得而去,皓镧微微侧过了头,特意往嬴政盘中夹了块糕点。
嬴政心思剔透,连忙反应过母亲的意思,立刻便也笑了。
宴饮沉闷且无趣得进行着,偶尔听到子楚说着吉祥之语,却激不起皓镧任何的兴趣。
“寡人也敬王后一杯!”
皓镧打了个激灵,回过头去正看见那子楚举杯而向,皓镧自是不敢有任何驳斥,同是站起回礼,端庄得饮了。
“子楚啊,你既敬了王后,也应敬丝萝一杯。这些年来她带成蛟也是不易。”
夏姬在一旁帮了腔,正待子楚开口,那丝萝诚惶诚恐跪地而拜,“婢妾不敢,能够侍奉王上已是婢妾前世修来的福分,不敢受王上赏赐!”
子楚幽幽望向了皓镧,见得她背着身子一个劲儿地往嬴政盘中夹菜便十分尴尬起来,然夏姬开口却也是不得不给面子,只说道:“既是太后说的,这一杯你就该受了。”
子楚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那丝萝低了头也小心翼翼喝下了,只是下一刻女子被酒劲儿冲头后的作呕之感再也隐藏不住,直扶了一旁连连干呕起来。
“这是怎么了?!”夏姬慌了神,只喊道:“快、快宣医师!”
一堆人乱做一团,只有皓镧仍坐在一旁,心头隐隐不安。
那医师提了药箱而来,一边诊脉一边摸须,满脸尽是惶色,过了许久,才跪地而道:“回王上、太后、王后,羋良人已有两月身孕……”
一石激起千层浪,此话一出,夏姬欣喜若狂的,子楚错愕震惊,皓镧猛地回头将目光落在子楚身上,好在同样得到了子楚直视的眼神。
本想等他一个些许摇头的回应,或是完全不知情的神色,然下一刻子楚眼神略有回避,缓缓垂下了眼帘,皓镧心中明了……
一个时辰以后的雍门宫,子楚已在门外站了些许时刻,任是无论敲打门窗也没有打动了皓镧开门,“皓镧……你能不能先将门打开?……这件事情,寡人可以和你解释……”
“皓镧,无论你信或不信,此事非寡人所愿,那日寡人见你与吕不韦过于亲密,一时恼火便喝了一坛子酒,再次醒来的时候已在羋氏那处了,寡人全然不知情……”
“寡人知你怪我、怨我,可无论你有多生气你先将门打开可好?”
“皓镧……皓镧……”
雍门宫的大门紧闭,任是外头之人砸了震天响也没有任何回应,皓镧悄无声息地抹去了脸上的泪珠,紧着又有眼泪落下,跟珠子似的怎么也没个尽头。
怪不得三月不见人影,怪不得三月未等来人,怪不得、怪不得……原是做贼心虚,避之不及……皓镧一切都明白了。
“既是如此!寡人现在就拿了那个孩子,以让你消气!”
“你杀了那个孩子,太后便会杀了我!若是你想要我活命,就不要这样做!”
皓镧缓缓走至门前,身影于光中无限放大开来,子楚仍是苦苦哀求着,下一刻听得皓镧道:“夜已深沉,王上请回吧……”
“噗”地一声轻响,屋内灯火尽灭,子楚痴痴地望了那屋中许久,终是沉闷离去……
夜间万物沉寂,依然是无眠的时候,皓镧在床上翻身了数次,也没有丝毫的困意。冰冷的床榻上恍惚间有人在款款地唤:“皓镧……”
往事一幕幕略过,赵国的他,秦国的他,无一不是柔情似水,温暖如春。只是经过了今晚那画面在脑海中尽数破碎,风一吹便如烟散去。
皓镧起身掀了被子悄悄地往嬴政寝宫走去,那半大不小的娃娃双目紧阖,可能也是在赵国多年警惕的缘故,睡得却是不沉。听见身旁有动静,猛地便睁开了眼,疑惑道:“母亲?您怎么来了?”
皓镧连忙收了眼中的泪水,笑道:“母亲想你了,来看看你。今晚政儿和母亲一起睡可好?”
“可是母亲不是说政儿长大了,不再让政儿与您同睡吗?若是让父王知道了,他也会不高兴的。”
是了,子楚爱吃醋,吃起醋来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为了和皓镧同睡,愣是把那个天天躺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小娃揪起来安排了别处。
皓镧心中一阵苦涩,却只是含泪道:“政儿懂事了许多,让母亲抱抱可好?”
小娃娃依偎在母亲怀里颇感不安,特意搂得紧了些,听得皓镧道:“政儿,母亲和你说的话你记着,你是大秦的太子,将来是大秦的王,秦国皆为你所有。你是王,你是唯一的王。”
嬴政抬起头来还是不解,问道:“这是自然,母亲今日如何会与政儿说这些?”
皓镧摇摇头,捏了捏小娃娃的脸蛋儿,笑道:“没什么,睡吧。”
扶着那孩子重新躺下,嬴政拽了皓镧的手不放,道:“母亲,今晚之事您别生气了,旁人都说您与父王之间是假的。可是政儿知道母亲不是那种人,若您与父王之间是假的,那母亲当初断不会嫁给父王,那政儿又是从何而来?”
皓镧眨了眨眼,有些愣神,说道:“乖,母亲知道了。”
皓镧微微垂首,鼻尖依旧酸的厉害,看见嬴政那小脸便是眼眶发热,没过多久正要离去,那嬴政似察觉了什么再次睁眼问道:“母亲,您会离开政儿吗?”
皓镧彻底愣住,重新坐下,狠下心来摇头道:“不会,母亲会一直在。”
听到了皓镧说了此话那嬴政终于安然入眠。
皓镧替嬴政掖好了被角,又看了一眼那肉肉小脸儿,狠命掐了自己一下,终是哭着捂脸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