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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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婴寒凉的身体挨着我火热的身体，无形中替我缓解了燥热，也激发出一片浓厚的白雾，很快便将我和他两个男子吻在一处的不和谐画面藏匿得严实。
见我并不抵触他的亲近之举，妄婴圈住我的胳膊松开了，转而捧住我的脸，像只初尝腥味的猫，兴奋得嘴唇直哆嗦。只听他用腹语对我道：“糟了，我停不下来了，不想放开你了怎么办？”
我高兴得想哭，又害怕得想哭。他这千年寒冰般的体质于我而言，是解药，亦是毒药。
一旦贪恋四肢百骸皆清凉的体感，不出半个时辰，又要恢复女儿身。
糟糕之极，万万不可。
于是，我咬了他一口。
妄婴哼唧一声，并未停下，又用腹语对我道：“还没亲够呢。”
！！！
等你亲够了，本上神的女儿身岂不是要当场露馅！
不敢大意，我狠下心来，默念缚灵咒。
妄婴立刻痛的抱住脑袋，蹲在了地上。
我停止念咒，上去踹了他一脚。“你个没心没肺的混小子。沅惜面临生死攸关的大事，你却跟我这儿胡闹！罚你去墙角捡豆子，直到沅惜安然渡过天劫！”
说罢，舔了舔尚带着他气息的唇，一头钻出白雾。
哎哟我的娘！差点撞上沅惜，我赶紧侧过身子让开她，却又差点儿踩着地上一只摔烂了的桃子。
不知这姑娘何时围观的？嗯，是我做贼心虚了，有白雾掩护她是围不了观地。
可她能围听啊，也不知被听去了多少。
看她泪涟涟的样子，甭管听去了多少，肯定是伤着她的心了。
“沅惜，你是来送桃子给你大师兄吃的么？”我故作镇定的捡起烂桃子。
沅惜咬了咬唇，带着哭腔道：“沅惜知道大师兄喜欢你，可你现在是他师父啊，而且是个男子，你怎么可以放纵自己和徒弟欢好，不怕天打雷劈么？”
我陡然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
沅惜说的没错。无论仙界还是凡界，师徒恋是禁忌，哪怕是代理的师父，哪怕只代理了几天，也不可以!
妄婴从我身后钻出来，把住我肩膀对沅惜道：“不要胡说，我和二师父在排戏呢，给王太后八十大寿献礼。”
“鬼才信！”沅惜抓过我手里的烂桃子朝妄婴脸上砸去。“我恨你们！恨你们！！！”
恨完，化作一股青烟跑没了影儿。
正待追去，天空深处传来隐隐雷声，轰隆声渐近。
糟糕，历劫时辰提前了！
我挥拳砸向妄婴胸口。“都怨你！沅惜若死了，我非阉了你不可！”
“莫非你喜欢沅惜？”妄婴惊愣的眼神中醋意分明。
唉哟娘诶，这会子他吃的哪门子的醋哦！
我一掌将他推去三丈开外，意念守住灵台，瞬间拓出十六个自己，本身留在宫内，分.身速速往不同方向飞去，追寻沅惜踪影。
妄婴亦如一道闪电飞了出去。稍后，隔空传来他低沉的嗓音：“我会替沅惜挡天雷，若我不幸死了，我要你记住我一辈子！”话毕，后头还加了一个重重的“哼！”
乱了乱了，要替沅惜挡天雷也轮不到你啊亲，那可是预留给淳太子的美差啊亲！
抛开焦虑，我速速闪去淳太子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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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太子正傻呆呆的抱着一只花瓶自言自语。
我隐了身形附耳于他：“到时辰了，仙友，速速随我来。”
淳太子便猛然起身，嘴里嘀嘀咕咕着，将怀里花瓶往身前地上一砸。
花瓶碎裂，碎片散了一地。我趁着几个奴仆忙于收拾，背起淳太子飞出寝宫。
腾空不久，便感应到西南方向的某个分.身追踪到了沅惜，立刻收了所有分.身，风驰电掣的赶过去。
落地时，淳太子不知何时已然晕厥过去。
怪我赶得太急。他一个凡人之躯，哪里承受得住如此急速的飞行。
在我想法子弄醒淳太子时，妄婴已替沅惜挡下第一道天雷，口吐鲜血，跪在了地上。
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傻子还真说到做到。
“大师兄，你这是何苦哉？”沅惜又是感激，又是心疼，抱着他痛哭流涕。
妄婴却不理睬她，扭头看向我，见我抱着淳太子又是吹气、呵气，又是捶胸、捶背的，越发误会我花心。
咬着牙一把推开沅惜，挣扎着站起，张开双臂朝天空吼道：“来呀，劈死老子算你狠！”
灼亮骇人的闪电中，又一道天雷朝沅惜劈下。
妄婴这才意识到自己站偏了位置，梗着脖子扑到沅惜身前护住她。
顶下第二道天雷。
大口鲜血自他口中喷薄而出。这次却没被天雷劈跪下。
他傲然屹立于旷野中、恶狠狠瞪着天空，仿佛一只桀骜不训的小兽。
待他再次扭头看向我，目光里净是悲恸，嘴角却上挑着，面容显得十分扭曲。
他是想让我知道他已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么？
第三道天雷又在酝酿之中。
我实在没心情将淳太子唤醒了，直接抱了人到沅惜跟前，往她怀里一揣。“抱紧了啊，让他替你挡第三道天雷。”
看清肉盾的脸，沅惜一张早已被天雷惊天动地的霹雳声吓得惨白的脸愈发的惨白，颤着嗓子道：“造孽啊，拿太子殿下的命挡沅惜的劫，这不是叫沅惜陷入万劫不复么！”
“没事没事，你只管拿他挡着。出了事自有师父担待。”我豪迈的拍了拍自己心口。
沅惜失神的双眼中带了丝怀疑之色，望望我，又望向妄婴。
妄婴却捂着心口愣愣的瞅着昏迷中的淳太子，血水自口角一滴滴落下都忘了擦拭。
我上前扯住他耳朵。“傻不傻啊你？若非你喝过我的血暂时掩住了魔气，看天雷劈不劈死你！”
妄婴似乎自己想通了来龙去脉，挠了挠脑袋，眯起眼睛自嘲道。“想不到我一向聪明，竟然也有犯傻的时候。果然冲动是魔鬼。”
“瞧你这血流的，可把为师心疼死了。”我情不自禁踮起脚尖，卷了衣袖替他抹去口角鲜血。
他凝神看着我，柔声道：“尔旦，从今往后，你只喜欢妄婴可好？”
我心头一跳，却装作无动于衷，淡淡道：“不好。为师一视同仁，沅惜和兆麟也是要喜欢的。”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意思。”
“只能是这个意思。你安心修炼，不要多想，想多了无益。”
在第三道天雷降下的霹雳声与闪电中，妄婴突然将我抱住，大声道：“沈尔旦你知道么，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自己完蛋了！直到现在我也不敢相信自己会钟情于一个公神！”
唉！世事弄人，打死我我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喜欢上一个极有可能是冰魔转世的混小子啊！
忍着悲痛心情，我大声告诉他。“我叫琮尧，乳名二蛋，谢谢你喜欢我。但我年纪还小，不太懂得情啊爱啊这种事，请你收回刚才说的话。”
“不！就算你这辈子变不成母神，我也照样喜欢你！天地山河为证，妄婴此生，非琮尧不娶！”
“尧尧，你完蛋了。”头顶飘过去一道祥瑞的白光，嗓音熟悉。
抬头望去，那道白光尚未聚拢成人形，仍在快速往天上升。
我瞄了眼沅惜那儿，她没事，但淳太子已然灵元出窍。
淳太子→浩渺仙君？不会吧！
我施展缩骨术，从妄婴臂膀里脱了身，追赶那道白光。“渺渺你给我站住！”
上方白光聚拢成人形，朝我露出促狭的笑容。
果真是他！
那日，淳太子在书房里被反贼团团围住，该死没死成，恢复仙家记忆的那一刻，就该认出了我，却装得一本正经，摆着太子那副臭架子。
虚伪！无聊！可恶！
浩渺仙君是雷公电母的三外孙，我儿时为数不多的玩伴之一。当年我能顺利偷出雷公电母的阴阳双锤，少不了他的助力。
因我大多时间都被我爹催逼着修炼，故而即便有年纪相仿的仙童上门来找我玩，都被我爹用各种法子打发走了。
浩渺仙君是唯一一个无论我爹用什么法子都打发不走的仙童。
平心而论，他与我十分玩得来，但委实也不是什么好鸟儿。那时候我俩一道顽皮耍闹，捅了娄子，却都是我替他背锅，以致于天界那些已经当了爹当了娘的神仙背地里一致灌输自家孩子“别跟那小红脸儿玩，学坏了都！”
我是三千岁以后才知道自己交了这么个不靠谱的损友，渐渐也就疏远了，收敛起玩心，专注于修炼。
*****
此时的浩渺仙君全然没了淳太子那般沉稳大方的气质，油腔滑舌的将妄婴的话重复一遍。说到“妄婴此生，非琮尧不娶时”，居然笑弯了腰。
我摁住他脑袋，在他后背上一通乱捶。“当了回太子胆肥了，竟敢嘲笑本上神！”
“小仙做梦也想不到，堂堂的少上神竟有这种特别嗜好。早知道的话，小仙也不必求来求去才求到太子命格。没准连凡尘这一遭都可以免了。”
“不许笑！”我捂住他的嘴。“你若将此事捅出去，我定有办法让司命星君安排你再走凡尘一遭，甚至两遭。赏你一个倒霉透顶、五毒俱全的命格，活不到九十岁不得死！”
浩渺仙君十分识相的收敛了笑容，拽开我的手，正经道：“你我是兄弟，渺渺怎会做出出卖兄弟的事呐。”
“当真？”我不大相信。
“千真万确，渺渺就是出卖天帝也不会出卖尧尧你。不过呢——”浩渺仙君停下，深情的目光往下方地面看去。
顺着他的视线，我直接看见了淳太子的尸首。
鸡皮疙瘩顿起。
“喂喂喂，可别提出什么替你把这具凡人尸体偷偷带回去留作纪念什么的变态事儿啊！”
浩渺仙君啼笑皆非。“非也非也。你将眼睛往尸首旁挪几寸可好？”
看见沅惜，我立即明白了。
浩渺仙君捣了我胳膊一下。“我当凡人太子时便看上这姑娘了，奈何她是泽世宫的人，碰不得。待她成了仙，可否请你在天帝面前说说好话，将她讨要到我府里做差事？”
“好说好说。但你先要答应我，不得对沅惜无礼。她是我新收的徒儿。若在你那儿受了委屈，你就做好再来凡界吃苦受难的准备吧。”
“明白明白。小仙谢过少上神，告辞。”
“不送。”
正待飞回地面，浩渺仙君又将我叫住。
“还有一事烦请少上神帮忙。”他眉心微蹙，神色十分正经。
“说。”
“我凡界的母后近几日行为举止十分异常，令人不安。我怀疑她被妖孽附了身。若是，请少上神替我收了那妖孽，还我凡界母后一个安宁。浩渺在此谢过。”
“好说好说，除妖降魔本就是我分内事。你速回天庭复命去吧。”
再次与他别过，我飞回地面，不见妄婴踪影，但能感觉到他就在附近。
正四下里找寻，妄婴从一旁岩石中穿出来，将我抱住。
“不可不可，你若再如此鲁莽，为师可要念咒了。”我吓他道。
“琮尧，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沅惜的那番话我也仔细考虑过，在大师父出关之前定不叫你为难。”
“乖徒儿，知道就好。”我伸出手摸向他发顶，奈何他个子太高，这一举动未免滑稽。
妄婴化作一团白雾，白雾散尽后，又出现了三岁大的小妄婴。
他双手抱住我一只手，放在自己头顶上，带动我的手抚了几抚。仰视着我的那双黑眸子盛满与他现下年纪极不相符的深情。
“抱抱，回家。”他稚声稚气的说道，朝我张开双臂。
我的娘诶，整颗心都要被他萌化了。
俯身将他抱起，又走过去挽起仍在太子尸体旁发愣的沅惜。“走，随师父回家。”
沅惜不作声的起身，随我离开，但几步一回首看向淳太子遗体，一双美目饱含热泪。
我隐隐的感觉她与浩渺仙君之间有戏。
数千年之后，我的感觉得到了验证——天界举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婚宴，新娘沅惜仙子，新郎浩渺仙君。
至于浩渺仙君是如何将沅惜仙子追到手的，就不方便本上神仔细描述了——此处省略若干字。
莫要问我是如何知晓的，自有灵镜映射三千大世界，精精彩彩，纷纷呈呈。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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