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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万寿节 ...

  •   此时此刻她与祁渊姿势暧昧,酒坛落地破碎的声音将沈念曦快昏睡过去的理智给震醒了大半,身体没有力气离开祁渊的怀抱,连脑袋也重得抬不起来,只想赶紧寻个舒适的地方依靠。

      拖着沉重的肢体一转,大半个身体直接靠在祁渊的怀里,混浊的脑袋枕在他肩上,沈念曦这才觉得舒服多了,满意舒了口气。

      怀里的人不安分的扭动着,脑袋一个劲儿往他颈窝里钻,祁渊一时没反应过来,手上发麻差点没能搂住泥鳅似的沈念曦,只不过身体比思绪更快一步,顺势将人抱到自己腿上坐着,长臂圈住那纤细的腰才没让她摔下去。

      文墨松香混着清浅的酒气源源不断涌入鼻腔,沈念曦慢慢平静下来,却仍委屈重复:“为什么要骗我……”

      沈念曦现在才明白,原来忘不掉,竟会是如此煎熬。

      孤独的日子似乎变得无穷无尽,她一点也不好,这几日不管做什么,顾霄的身影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隐藏在心底的难过像是绷紧的琴弦一根接一根的断裂,又一根一根的扎进肉里勒紧,痛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可没有骗你,是你自己不愿意忘了他的。”祁渊替她整理着衣裳,又拿出一方手帕替她擦着眼泪,动作有些粗鲁,倒像是来杀人灭口的。

      沈念曦酒劲儿又上来了,眼前模糊一片看什么都不顺眼,捂住耳朵拼命摇头道:“我不听!我不听!”

      被她扭糖似的一通闹下来祁渊四肢更加僵硬,不自在咳嗽两声才将怀中的小人儿捞起来控制住肩膀,眼睛紧锁着那双水雾蒙蒙的眸子,耐心继续哄:“好,不听就不听。”

      沈念曦偏头看他,努力的眨了眨泪眼朦胧的眼睛,终于看清了祁渊炽热的双眼,脑子里的火炉越烧越旺,烫得她有些神志不清。

      祁渊目光幽深看着怀中的女子,眼中冷意汹涌,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温和,嗓音带着丝丝蛊惑缠绕上她,比坛中的酒还要醉人,“从前的人和事都不重要了,念曦,往后我只求你多看看我,好不好?”

      温柔的男声似清泉叮咚在耳边回荡,沈念曦脑袋不受控制的左右晃着,努力理解祁渊的话,半晌才傻傻笑起来,舌头打结连带着说话也不利索:“好……”

      话还没有说完,沈念曦的唇已被柔软微凉的触感堵住,连带着堵回去的,还有那没说完的半句话:好……个鬼啊。

      祁渊吻上来的时候沈念曦彻底傻了,逐渐浓烈的酒气让她浮在迷雾里,天旋地转下一时竟忘记了挣扎。

      明知她是醉得狠了,可这样娇娇软软的话还是让祁渊头脑发热,愣了一瞬立刻与她分开,胸膛起伏呼吸还有些不稳,垂眸哑声解释:“抱歉。”

      沈念曦却是愣在他怀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捂住嘴唇磕磕绊绊道:“你、你……”

      小酒鬼这会儿都还不忘控诉他,祁渊目光仍旧炙热,伸手慢慢拂去她眼角的泪,眼中浓厚的占有欲不再隐藏,他喉咙发紧,身体不断叫嚣着恨不能将怀中人揉入自己的骨血,声音却依旧柔和:“是我不好,别哭……”

      此刻酒劲上头,烘得沈念曦的神思混沌不清,她没力气推开祁渊也听不清楚祁渊说的话,酒意催发下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迷糊着彻底昏睡过去。

      祁渊叹了一口气,拍着沈念曦的手臂轻声的哄:“过了今晚,就都忘了吧。”

      这一夜很漫长,沈念曦仿佛在水面上漂流了很久很久,在身体快要沉下去的时候被陶陶从水里拖了出来。

      明净轩内一切如旧,四下里都安安静静的。

      “姑娘,这是奴婢煮的醒酒汤,喝下去醒醒酒缓一缓头疼吧。”

      沈念曦呆呆躺在青绿色的床铺中没有缓过劲来,被陶陶扶起来后才揉着胀痛的太阳穴疲惫问道:“王爷呢?”

      陶陶整理着凌乱的被褥忍着笑意轻声道:“王爷陪了姑娘一宿,现已上朝去了。”

      沈念曦端着描金瓷碗发愣,听到陶陶的话脸上顿时有些烧得慌,不过片刻她又重重叹了口气。

      陶陶收敛笑意轻声劝道:“姑娘既然已得偿所愿,以后还是多在意在意自己,在意在意眼前人吧。”

      “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好到对我的事了如指掌。”回想起昨晚的事,沈念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闻着碗里橘子味儿甚浓的热水,呼着气凑到嘴边喝了一小口,热水流过刺痛的喉咙落到胃里才让她舒服了些。

      如今沈念曦一无所有,她虽然不想掺和进那些是非里,可祁渊显然不会轻易放过她,身处迷局又能怎么样呢,且走一步算算一步吧。

      陶陶心思简单并没有想得太多,只凭着自己对祁渊平常的了解道:“这世上的事本就没有那么多理由,姑娘这么好,谁见了不喜欢呢,奴婢觉着王爷对姑娘早已有情,只是姑娘从前身边有人,他不好夺人所爱才没有表露,如今一切水到渠成,自然情难自抑,他对姑娘牵挂得紧,又关切姑娘的安危,这不是好事吗?”

      沈念曦不久前问过姐姐一些关于祁渊的事,姐姐说他的母妃庆妃娘娘出身不好,又不得皇上宠爱,连带着他也不怎么受皇上的重视。

      这些年皇上为了历练诸皇子,他才渐渐走到朝堂上参与政事,可皇上对他仍是不咸不淡的,在朝中如履薄冰,寻常不过替皇上办些琐事而已。

      沈念曦对祁渊知之甚少,别瞧他总是一副闲云野鹤的样子,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知道祁渊绝非表面上看起来这么与世无争。

      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沈念曦就心烦,摇头甩开心中杂念,听到陶陶的话只是无奈笑了笑:“傻丫头,你我生在这样的地方,哪有那么多真心真情可言啊。”

      “姑娘,可王爷他……”对姑娘真的很好,如此也算是个依靠了,剩下的话陶陶没有说下去,两者相较取其轻,姑娘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也用不着她多嘴。

      “我明白,本来我就亏欠了他许多,以后、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沈念曦忍着颅内的眩晕,没有再说下去。

      她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可她会做好祁渊的王妃,至少不会让他太失望,也不会让娘和姐姐失望。

      陶陶明白了沈念曦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言,只道:“不管姑娘怎么做,奴婢都会陪着姑娘。”

      望向自小同自己一起长大的小丫头,沈念曦只是温和笑着拍拍她的手安抚。

      陶陶目光微微颤动后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没什么用的安慰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知道姑娘心中的顾虑和无奈始终都是挣不脱的枷锁,她没办法分担,只能陪着姑娘一起往前走。

      祁渊回来的时候沈念曦还赖在床上没有起身,见他回来了,她顿时像是被丢进水里的鸟儿,扑腾着只想从水里飞起来。

      “怎么样了,还难受吗?”祁渊倒是神色如常不见异样,坐到床边伸手在她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嗯。没有发烧。”

      额上的手掌探了一瞬便离开了,沈念曦又红了脸,随即呆呆的嘟囔:“哪有你这样的。”

      哪有提着两坛酒来劝人的。

      “我观娘子连日来隐忍不发,郁结难消,非得一剂猛药,方能舒解。”祁渊嘴角浮出几丝玩味的笑意,歪着头去看不好意思的沈念曦,“若还是难以忘怀,咱们今晚继续?”

      沈念曦不可置信看向祁渊,声音高了两分:“哪有你这样的!”

      祁渊愉悦笑了,忍不住揉了一把她的发,换来沈念曦羞恼扭去一边,咬唇不理他了。祁渊脸上笑意更深,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睡了这么久了,起来活动活动,身上也松快些,免得头晕。”

      晚霞发出彩绢般的光芒,一阵有几分凉意的风吹过,不知哪来的叶子被微风轻抚着飘落,在院中划着弧线轻盈落地。

      沈念曦一身鹅黄轻纱对襟大袖锦衣,下及月白色锦缎绣桃花襦裙,在院中轻巧悦动的跳舞,她闭着眼一面跳一面回忆动作,故而跳得并不流畅,可即便如此,廊下的祁渊还是看得十分入神,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旁人再不入眼。

      青羽秋云几人默默站在廊下,目光在祁渊和沈念曦身上来回转,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余晖洒在沈念曦身上像是给她镀了层金光,举手投足都带着勾魂摄魄的暖意,十足像个狐狸在阳光下慵懒的跳跃玩耍,妖娆多姿,叫人挪不开眼。

      许久不动,沈念曦骨头都僵硬了,今日终于得以疏散筋骨,身心确实都松快了许多,只不过才默完几支舞的动作便累出了一身的汗,她也就没心思再跳了。

      练习完舞蹈后沈念曦懒得理会目光灼灼的祁渊,由着寒烟和山荷服侍她沐浴,两个丫头做事都很是认真,给她洗得干干净净。

      沐浴完后沈念曦身上清爽了许多,祁渊也已回到屋内,正靠在榻上看书,屋内燃着他常用的文墨松香,她擦拭着湿发出来便瞧见祁渊长腿交叠,十分悠闲,半点瞧不出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祁渊见她来了,随即放下书卷温声提醒:“过几日便是皇上的万寿节了,到时候我们要进宫去祝寿,宫里规矩多,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问勤娘就好。”

      沈念曦点头应下,沉默擦着头发没有说什么。

      反正到时候她也是跟在祁渊身边,沉默寡言就是不出错的最佳选择。

      祁渊抬起手,修长的指节朝她动了动,沈念曦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的走了过去,还没反应过来时祁渊已把人拉到面前坐下,抽走她手中的帕子开始给她擦湿润的黑发。

      沈念曦刚想起身就被按住了肩膀,被放大的五感很清晰的感受到身后的男人仔细又轻柔的动作,她咬着唇不再动了,只觉得耳廓连带着脸颊都在隐隐发烫。

      “之前派去查李家的人回来了。”祁渊却很是自如,认真的将黑发一缕一缕拿起放在锦帕上擦干,不待沈念曦再问便继续说道:“他们这些年从沈家生意上挖走了不少银子,沈家名下几家较大的盐、米、药材等铺子近几个月的私账流水已被蔺晨誊抄了出来,只要一对明账便能查出不妥;他们用昧下来的银子在各处买下的田地庄子,位置也都标记下来了;另外李家兄弟俩身上还背着好几条人命,无处申冤的死者家人已经找到,也有目睹的证人和仵作验伤的证词,一应证物都已齐备,就看你接下来怎么做了。”

      祁渊顿了顿,声音沉了两分,“还有一件事情,当年岳母小产,并不是意外,只是事情过去得太久了,此番细查李家上下,也只查到几个人证而已。”

      沈念曦怔怔听完,即便母亲的事她已经听姐姐提起过一次,可现下听到祁渊的话,她还是难忍心中怨愤,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缓了会儿情绪她才道:“他们做了这么多坏事,这么多年我父亲不可能没有察觉,可他没有追究,那就是不在意,眼下他就算是知道了,只怕也不会严惩,恐怕这件事需得等个时机,从长计议。”

      岁月静好时自然不会引起大风大浪,可若沈家有难时,那就不一样了。

      这些年以来的内宅恩怨总是要有个了断的,从前种种她都可以不在意,可唯独母亲的那件事,她不能释怀,就算母亲不追究,她和姐姐也咽不下这口气。

      祁渊明白她另有打算,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静静的给她擦头发。

      转眼便到了皇上的万寿节,圣京上下都欢乐同庆,沈念曦知道祁渊前些日子都在忙着皇上过万寿节的事,不过这些事和沈念曦都没有什么关系,她便也只管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不给祁渊添麻烦,也不给自己找不痛快。

      宫中宴会沈念曦从前在家时也和姐姐去过几次,但都没皇上万寿节办得隆重繁华。

      沈念曦安安静静坐在祁渊身边,一举一动都娴静有礼,尽心尽力与祁渊扮演着恩爱夫妻。

      祁渊行三,他们下首依次坐着赵王祁泩、越王祁湛等几位皇子和他们的王妃。

      沈念曦的目光只在殿中大致扫一遍便继续垂眸喝酒,安静扮演着梁王妃。

      酉时三刻宴席已快要开始帝后却迟迟没有露面,荣安殿内很多亲贵和来庆贺的使臣也有了些许躁意,大家都在等着皇上皇后到来。

      只不过到最后皇上也并未出现。

      因为皇上旧疾复发、精神不济,实在支撑不住无法起身。

      皇后单独出席,宴会照旧,歌舞如常。

      自从玉舒公主的事情之后,皇上的身体就不不大安泰了,连自己的万寿节这般重要的日子也没有露面。

      沈念曦不着痕迹叹了口气,只当无事发生。

      殿中舞姬婀娜多姿,丝竹之音欢快,宴席上觥筹交错,沈念曦抿了两口酒安然欣赏着殿内的繁华,静静等着宴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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