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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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了让吸血鬼活下去，而将自己的血液作为食物。这是，非常深重的，罪孽。
吸血鬼是黑夜之中的存在，他们优雅而迷人，带着嗜血的欲望吸引人心，挑逗灵魂。然而在这样的世界中堕落的，是吸血鬼，还是人？
“枢……学长……”优姬看见眼前挺拔的男子，双手不禁抓紧，脖颈处被隐藏的咬痕在隐隐作痛。
“你到哪里去了？优姬。”玖兰枢轻轻开口，红棕色的眸子深沉而又充满爱意。还有，优姬未曾看见的，一股疼痛。
“那个，夜间部的课呢？”优姬慌不择言，全然忘记了夜间部课程结束的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
“结束了，全部都回宿舍去了。我有事情要找理事长。”玖兰枢仿佛看见了什么一般，走到优姬的身前，伸手触到优姬湿润的发丝：“发梢还是湿的，是洗掉了什么吗？”
优姬浑身一震，瞳孔骤然放大。瞒不过的，不可能瞒过这个人的眼睛。
玖兰枢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的释然。
果然，还是做了吗？锥生。
因为优姬，很温柔啊。
是那样的不可控制的情感，带着压抑的痛楚和无法去除的悲伤。双手一下子揽过优姬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你不再向我倾诉所有的心事。你想要保护的人，只要不伤害到你就好了。”说罢，情感被小心地隐藏，轻轻地将优姬推出怀抱，薄唇吐露令人安心的话语：“晚安。”
优姬怔怔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明明已经坚定的心却不容她的思量蓦地蔓延开一种充满张力的疼痛。
明明已经下了决心不会后悔的，为什么心会这么难受呢。
有些事情做了之后就没有回头的可能，即使以后再怎么后悔也无法改变。明明是自己的意识所做出的决定，有时候却不容判断的便已成为别人的棋子。毫无知觉被操纵在西洋棋黑白分明的棋盘上行走，连利用都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优姬的身影渐渐远去，玖兰枢白色的校服一如既往的棱角分明，贴身的校服完美的勾勒出他优美的身躯线条。他是这样高贵，而又黑暗的存在。他是王，是孤独的王。终其一生，只能坐在那个被权力束缚的王座之上。他操纵着别人的命运，却不知在何时自己也被牵入棋局。
能够同他比肩的，只有和他一样高贵而又孤独的人。他们这些纯血种，终其一生都只能是个悲剧。
所以，不能让那个自己最珍爱的女孩，遭遇这样的命运。
当年的树里，也是这样想的吧。就算，只是短短的十年也好。
“被纯种吸血鬼温柔抱入怀中的少女吗？”烟的香味浅浅地沁入鼻腔。玖兰枢停住步子，转头望向隐藏在树后的夜刈十牙。夜刈十牙叼着烟头从树后缓缓走了出来，燃烧的烟一缕一缕地飘向上方，“虽然我对你为何特别对待那个女孩没有兴趣。但是那个女孩做了什么，你不会没有察觉到吧？”夜刈十牙拿下烟，笑容讽刺不堪：“看来你的内心很不平静呢。却装得跟优等生一样，真让人恶心。你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不把零大卸八块？”
骤然，一道冰冷的视线扫向夜刈十牙所在的方向，口中叼着的香烟的火星猛然下落，在干燥的地面上渐渐冷却，直至消失火光。
“为了，不失去她。”
玖兰枢几乎不可闻见的脚步声渐渐远离。夜刈十牙扔掉手中的香烟，冷嘲的嘴角最终趋于平静。
“为了，不是去她……吗？
玖兰枢，你这样的吸血鬼，还真是……”
空中的月色是那样的洁净而纯白，光辉倾泻而下覆盖住脚下的黑暗和不堪。银白的色泽镀在外表上，令人看不清真是的内里。
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充满温情，还是冷血流淌。
吸血鬼，获得不到阳光，也无法感受温暖。
一条拓麻的嘴角溢满了温柔的笑意，微微低头亲吻怀中人儿漆黑如瀑的长发。阳光从窗帘的边角处泄漏些许，轻轻地，仿佛是满是怜惜地铺洒在娇小人儿的脸上。
一晚单纯的相拥而眠。
古洛宸似是有些不适应阳光的明媚，隐约娇嗔了一声。眼睛仍未睁开，身子却更是往一条拓麻的怀中蜷去。似是怕冷的孩子在汲取温暖。
“小孩子气。宸宸，不要装睡了，起床了。”一条拓麻轻轻地摇晃古洛宸的脑袋，如同缎子一般的黑发被荡漾出好看的弧线。
“不要……我要睡觉。”古洛宸耍赖一般地愈发钻进了一条拓麻的怀抱，双手环住他的腰，竟是无赖地黏在了他的身上。
一条拓麻腾出手捏住她的娇俏的鼻子，笑骂道：“起不起来？”
“不要……嗯……”鼻子被捏住，连着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奇奇怪怪。古洛宸干脆屏住呼吸，躺在一条拓麻的怀里，一动不动。
“淘气鬼。”一条拓麻无奈地摇头，松开了捏在古洛宸鼻子上的手指，纤细的手指勾起古洛宸唯有紊乱的发丝，一丝丝理顺。动作细腻温柔，完全是对待最为心爱和珍惜的人的模样。古洛宸枕在他的手臂上，漆黑如墨的发披散在他的怀中。他浅黄色的发丝深深的刺入她的黑缎一般的长发之中。浅黄与漆黑交错缠绵，纯洁同温柔相互吸引，最终交织成美妙的画卷。
怀中的古洛宸似是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条拓麻轻微地叹气，眼神仿佛不经意地瞥向门外。有人的身影一闪而过，蓝色的眸子清澈而充满疼痛。俊朗面容上不见昔日的调笑俏皮，隐藏的悲哀仿佛已深入骨髓，在冰冷的流动的血液中扎根生长。
只是经过而已吧。
苦涩的笑意染上面容，温情之下自然又别是一番引诱的悲哀。
“刚刚，是蓝堂哥哥？”假寐的古洛宸睁开眼睛，如月的明眸之中闪着一丝过去一条拓麻不曾在她眼中见过的无奈的悲哀。他拥她拥得更紧，轻微点头道：“是啊。应该是英那家伙没错。”
怀中的人儿蓦地颤抖了一下，“一条哥哥，蓝堂哥哥是不是很难过？”
轻微地叹气声从头顶上传来，古洛宸迷惑地抬头，瞧见一条拓麻碧色的瞳仁定定地望着她。碧绿得如同新生翠竹一般的颜色，深邃而无垠。确凿和笃定毫不掩饰地从瞳孔中渗透出来，莫名的便令人心平静。
“宸宸。”
“嗯？”古洛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没事，睡吧。”一条拓麻按下她的头，在她的前额落下轻巧的吻，搂着古洛宸闭上了双眸。
枢，接下来，这个黑主学院，会发生什么呢。
你的计划，我已经，无法再毫无顾忌的参与了。
优姬不知所措地站在客房的门口，望着夜刈十牙远去的背影，脑中不停的纠缠着的是方才夜刈十牙所说的话。
“那个，女人？”
优姬望向坐在墙角的锥生零，快步走到他的跟前，“零，刚才……”
“不要问了。你不需要知道。”锥生零站起身，苍白得只能看见皮肤底下青筋的前臂撑住前额，低沉的声音充满了莫名的寒意和胆颤：“不要问了，优姬。”
“为什么？我……我只是想和零一起啊。零一个人明明很辛苦，昨天就已经答应过我了不是吗？为什么？”优姬颤抖的声线像利剑一般刺入锥生零的心脏，心口的地方阵阵发痛，几乎要夺取他的意识。
“那个女孩子，她知道是不是？”脑海中回忆起那个一直呆在一条拓麻身边的乖巧纯白的女孩。优姬一步一步地走到锥生零的面前，右手紧紧地抓住领口，坚韧的布料几乎要被她撕裂。“她知道是不是？那个叫做古洛宸的女孩子，她知道你……”
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完全不经过大脑的思考，下意识所做出的动作。
像是身体，最为原始的，反抗的本能。
像是自己还是吸血鬼猎人一般，仿佛眼前站着的是吸血鬼一般。迅速地拿起怀中的血蔷薇之枪，毫不犹豫地对准面前棕发女孩的胸膛。冰冷的枪口抵住她的心口，他甚至可以感受到从枪身上传来的心跳声。
食指，在扣动扳机的前一秒停下。锥生零握枪的右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自己，在做什么！
优姬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他，晶莹透彻的眼泪从清澈的红棕色眼眸中一滴一滴滑落，流过脸颊，滑过下颌，最后落到地上，摔落得粉碎。
像是心一样。跌落到不见底面的深渊。
粉身碎骨，体无完肤。
“优……姬……”锥生零扔开枪，双手迅速地扶住优姬的双臂，无所适从地看着晶莹的泪水不断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的响声。“优姬，优姬！”
“零……”优姬的声音似是从崩溃和悲伤的边缘传来，像是无助的孩子追寻帮助。她白嫩纤细的手指抚上锥生零的面庞，银色的发丝垂落在手背上。浓重地带着哭泣和彷徨细小的声音在锥生零的耳边轻轻响起，无助得像是丢失了最为心爱玩具的无知幼童。
“零，我，认识你吗？”
真的，认识你吗？了解你吗？明白你的过去吗？
口口声声说的是想要帮助你，一直不断说的是我要站在你这一边。
可是零，我这么做，没有给你带来困扰吗？
是不是，这些，都是我的任性？
无法忍受了，所以，血蔷薇之枪才对准了我是不是？
明明知道那是零的禁忌，是零不愿提起的事情，却一次又一次的触碰。终究，你还是恼了，是不是？还有，那个女孩子，那个叫做古洛宸的女孩子。
真是。你明明提醒过我的，不可以说到她。可是，我总是忍不住呢。零，你说，我是不是很奇怪。就算是知道你会厌恶我，会讨厌我，可是我还是想要知道，零的过去。想要知道你的过去究竟是怎么样的。不然，我要怎么帮你！
既然说过了要帮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半途而废。零不是Level E，怎么可以让你就这样死掉。
“优姬，”锥生零忽然拥她入怀，“是我不好。我不会再逃避了，再也不会了。所以，刚才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别伤心，别哭了。”
泪水渗透了他胸口的校服，锥生零的心猛地一颤。
再也不会，放弃了，优姬。
还有，洛宸。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