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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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偏着头，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像是在迫切的想要得到什么肯定。
“呐，一条哥哥，你会这样丢下我的，是吧？”
一条拓麻怔怔地看着她，有晶莹的色彩在他碧色的眼眸中来回振荡。他定定地看着她，忽然眼神一变。修长的食指轻佻地挑起额前的发丝，轻巧地勾起嘴角，“宸宸，是这么觉得的吗？”
古洛宸笑容微微停滞了一下，一瞬间不知要作何回答。
一条拓麻见她如此的模样又是一笑，在不经意之间垂下眼睑，“那么，如宸宸所愿，可好？”
那么，如宸宸所愿，可好？
他微笑着，带着如沐春风的温暖和柔情，染着轻易便令人沦陷的色彩，吐露话语时的语调轻柔而又神情。
却犹如一根尖锐的刺，狠狠地扎进人的心里。扎的人鲜血直流，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定拔去刺的痕迹。
她的身子一晃，程度轻微到让人几乎看不出来。却仍是落入了他的眼中。仿佛是要逃避，他闭上了眼，也没有再开口，只等着对面的少女给他的回答。
古洛宸旁若无人的抓紧了衣襟，缓缓抬起了头。凝结成一个苦涩的笑意，却拼命的想让它变得自然。莫名苍白的唇微张，朝着一条拓麻回应到：“多谢。”
一条拓麻似乎不以为意，轻轻颔首，静默地朝她一笑，转身离去。白色的校服在他的身上显出流畅而完美的线条。空气中回荡着他方才轻缓温柔的语调。
“不用。”
风突兀地吹来，吹散了她一再梳理的耳边发丝。
古洛宸怔怔地看着一条拓麻离去的方向，所有的表情都全然僵硬。
那一个刹那，无论是他还是她，都已经变得不像自己。
如果你的话是扎入人心的刺，那么，我只需把它拔掉便好。
即使，迎面而来的会是痛彻心扉的苦楚，会带着血液一路飞溅在空中划出鲜红的痕迹。
也必须，要拔除。
不过，要谢谢你呢。一条哥哥，让我可以，给自己找一个借口。
所以，说谢谢，不是假的哦，一条哥哥。
她一路浅笑着，带着无可压抑地苦涩，压住喉口几乎要溢出哭声，直至走进了月之寮的门口。
古洛宸忽然停住脚步，轻声叫道：“不出来吗？”
一个身影突兀地闪现到她的面前，微微勾起嘴角，摆摆食指，“对学长不用敬语可是不好的习惯哦，古洛宸学妹。”
古洛宸闭上眼，深深地呼吸。睁开眼睛，漆黑如墨的眸子淡淡地看着他，缓缓开口：“有什么事吗？东、云、学、长？”
呵呵。
我的小零，长大了呢。已经，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仆人……以及，棋子了呢。
红玛利亚站在落地窗边，清泠的紫罗兰眼眸对上那双银色的瞳仁。眉眼之间闪过千丝万缕的情绪，最后凝结成干净利落的嘲讽。
嘲讽，他锥生零看到的最多的，就是嘲讽。
偶尔在街上碰到的吸血鬼猎人嘲弄的眼神，夜间部众人表面平和实际不屑的神色，还有一缕……
说起来，真的对自己这个身份完全没有介怀之类的人，就只有洛宸了吧？
她的眼睛，永远都是那样明亮而清澈的样子，漆黑如墨，明眸如月，干净的不带丝毫杂质。犹如纤尘不染的莲花。她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巧笑嫣然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冲着自己大喊：
“零最好了！”
唇边无法抑制地有微微的上扬，连眼中情绪的色泽都少了些许的寒意。一时间竟是忘记了此时自己的处境。
蓝堂英望着面前的男子，眼神逐渐冷然。
原本找他过来只是为了同他说清楚绯樱闲的事情，顺便让他也提高警惕。
那个女人，绝对不是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冲动的人。
那么，他现在这副表情又算是什么意思？
蓝堂英微微恼怒地皱眉，突然开口：“锥生，你不觉得这个样子真的很失礼吗？”
锥生零转身，看见了蓝堂英眸中隐隐闪过的挑衅，微微眯起眼眸。沉声反问，“是吗？”清晰地看到了蓝堂英在那一个刹那变得难看的脸色。
眉头皱的更紧，“锥生，有些事情，必须要往内里深究的。”看见锥生零微微迷茫的表情，蓝堂英暗自叹了口气。他已经提醒到这里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已经不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了。蓝堂英望了锥生零一眼，正要抬脚离开。
“等一下。蓝堂……学长。”
“有事？”蓝堂英顿了顿脚步，眉角一挑。
锥生零看着他的侧影，突然发现那些日间部女生每日的守候尖叫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个人，平时给人的感觉会是放松和可爱，甚至会带上一丁点的迷糊，为了女生们的青睐而兴奋。可是，他并非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单纯无害。这点，虽然优姬并不太看得出来，但是他还是知道的。
夜间部的那群家伙，没有哪一个是人畜无害的。
见锥生零久久不言语的表情，蓝堂英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家伙神游九天去了吧？
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先开口：“锥生，是……关于小宸的事情吗？”
锥生零先是一怔，然后阴寒着脸，“是。”
蓝堂英突然一阵轻笑，引来底下女生们的尖叫声却仍是不以为意，“小宸的事情，你不要再想太多了。”他的口气虽然有些淡然，却隐隐含着一丝威胁的意思。
锥生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之中也仿佛是被激起了怒气，“我知道要怎么做。”
蓝堂英不置可否，耸耸肩，“我能说的就这些了。不要让小宸太过疲惫了，无论是我是你还是一条，都不希望看到那样的情况。”
锥生零垂下眼睑，透过垂落的银色发丝仿佛可以看见他微皱的眉。最终却仍是听到了他平淡无奇的冷静声线：“蓝堂学长，现在仍然是日间部的时间。”
蓝堂英甩甩头发，冲着底下的女生们送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潇洒的摆手：“女孩们，今天晚上会梦到我吗？”
“一定会梦到蓝堂学长的！”无比整齐一致的声音。
锥生零看着底下兴奋的人群，嘴角狠狠地抽搐。
“枢，那个转校生，要怎么办？”一条拓麻双手抱胸侧立在落地窗边。口中说着这样的话，眼睛扫向临时宿舍的方向。
玖兰枢摇动手中的棋子，“给你添麻烦了，一条。只是如果我出手的话，毕竟还是会有问题的。这个学校里，有所有她想要的棋子。”
“棋子……吗？”一条拓麻的语气逐渐降了下去，勾起苦涩的笑意：“或许，也可以这么说呢。”
玖兰枢感受到他语气的转变，眉眼微微压低。
“不过，是偶然聚齐的棋子吗？”一条拓麻低低地笑了一声，“不是偶尔的吧？”
“一条！”玖兰枢低声呵斥，握住棋子的手骤然收紧。
“呵呵，开了不好笑的玩笑呢。”一条拓麻仿佛无所谓一般的摇头，挽起日常可见的笑容，“枢，我们……”
“是我聚齐的。”玖兰枢淡然出声打断一条拓麻的话语，抬起头凝视着一条拓麻碧色的眼眸，仿佛是在说明似的重复：“这些棋子，是我聚齐的。”
漆黑的夜，吹起的风，显得分外寒冷。
他会看不出来，一条现在笑容之中的东西？玖兰枢的脸色很寒，任何人都可以感受到那股寒意，更莫说离他不过一步之遥的一条拓麻。
一条拓麻似是毫不在意，冲着玖兰枢摆摆手，勾起笑意，“呐，枢，我们现在，有比讨论这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是吧。”
玖兰枢注视了他许久，半响后别过头，盯着那枚黑色的国王，良久都无法出声回答。
一条拓麻看着此时的玖兰枢，嘴角勾起的笑意，温柔而又冷然。
锥生一缕望着面前的男子以及和他并肩的少女，无声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深色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银色的面具遮去了他大半的容颜，让旁人无法看见他面具之下紧皱的眉。
“小宸，这个时候过来？”
对面的男子轻笑出声，“很紧张的口吻呢？”
“东云学长好多话。”古洛宸微微不满的说道，快速的朝着锥生一缕跑去，扑入他的怀抱，“呐，一缕！从今天起我就搬到这边来和你们一起住好不好？”
“嗯。”锥生一缕点头答应，搂住来人，又对着来人静静地下逐客令，“东云学长应该回宿舍了吧？”
男子轻笑出声，满脸的戏谑，“保护得很严实呢，锥生。”见锥生一缕的身影稍有停顿，他的脸色又转变为正经，朝着临时宿舍的一间房屋恭敬地行礼，对着锥生一缕笑道，
“锥生一缕，请帮我，向闲大人问好。”
锥生一缕缓缓转头，正欲说些什么，却又被古洛宸给拦住。她感受到锥生一缕的轻微疑惑，转头朝着男子笑道：“自然会带到的。这就不用担心了，东云学长。”
“那就多谢了，古洛宸学妹。”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一眼，扬长而去。
古洛宸别了别嘴，拉起锥生一缕的手，“一缕，我们进去吧，先去见闲姐姐。啊！还有雪鹞，来了几天了都没有机会去看它呢，你说它……”
“小宸。”锥生一缕掀去面上的银质面具，修长的手指抵在她的唇边，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伸手触碰到她脸上的笑容，一丝一毫地凝视，仿佛要将她这般浅笑的模样一辈子记在脑海之中。他极浅的勾起了嘴角，“小宸，虽然你笑起来的样子很漂亮，可是，我还是不希望你笑。”
古洛宸的笑容顿时僵硬在嘴角，慢慢化为乌有，良久才胆敢回应：“一缕你说什么啊，我今天……”
“跟一条拓麻吵架了？”锥生一缕自然地接口，却犹如一枚炸弹炸得她惊慌恐惧。她连忙摆手否认，“哪有啊！我怎么会……”
“你说你今天要搬过来。”比锥生零稍浅的银色眸子仿佛含着无奈注视着她，让她莫名便觉得心慌。
沉寂了片刻，古洛宸的眼睛闭上又睁开，然后直视他的眼睛。她宛然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我跟一条哥哥，从来都没有吵过架。况且……”她忽然低头，声音变得细小，小到连锥生一缕都几乎不曾听清。
“况且，他那样温柔的人，怎么会同我吵架？”
一条哥哥那样温柔的人啊，最不希望看到别人难过了。
他怎会同她吵架呢？
锥生一缕望见她似水的眸子，心中一顿，随后漫上来的是无尽的失落。
他的小宸，终究，还是要长大了呢。
“那么，为什么搬过来？”他按捺住心中的划痛，出声询问。
她的脸色突然落败下来。就像是开到极美极艳的花朵，在突然的一瞬间全部凋零。只余下惨白的叶片，遗留在几欲坠落的枝头。
可是很快她又寻回了笑容，她抬头望着头顶的黑夜，伸出手，仿佛想要抓住星星闪烁的光芒。
锥生一缕看着身边的少女，忽然听见她轻灵娇俏的声音。
“呐，一缕。
我再也不可以，让你们，那么担心了。”
少女转头望向他，漆黑如墨的眸子之中有如同明月一般的光耀在隐隐闪动。仿佛天上的星尘在一瞬间都落入了她的眼中，化作了她的眸中光华。在一个刹那，照亮了他全部的生命。
他浅浅一笑，默默地伸出双手，拥她入怀。
小宸，你知道吗？
你是我的天使，一直都是。
让我即使身处地狱，也可以仰望天堂。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