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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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 are young.We are wrong.
“零，准备好了吗？”优姬勉强挂起笑容，转头询问，却看见锥生零沉寂的脸色。
“零？零！”优姬拧着眉，伸出手轻轻地摇晃着锥生零，“你没事吧？零。”
“零君！零君！”一个声音遥遥的就传了过来，锥生零回头，看见了一身礼服笑眯眯的理事长，“理事长，找我有事吗？”他没有注意到一旁优姬落寞的神色，只是很简单的看着理事长。
“呵呵，这个嘛……”理事长抓了抓头，浅浅的露了一个笑容之后便严肃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这次舞蹈节，恐怕要小心了。”
锥生零惊诧地抬眼，“理事长……”
“绯樱闲已经死了，洛宸，一条，还有东云言绘又已经离开了，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理事长皱着眉，显然也是觉得麻烦的紧。
相比之理事长的略微担忧，锥生零反倒在此事上显得洒脱，只是眉宇之间，有的全部是浓重的忧愁。
正当理事长又开始习惯性的唠叨耍宝的时候，忽然听到锥生零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理事长，她以后，都不会再回来这里了吧。”
理事长猛然抬头，看见零挽唇苦笑的模样。
“她今天不会来参加舞蹈节了吧？恐怕以后……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极其深切的怀念，一贯冰冷的面容上竟是也可以看出温暖的追忆的模样。
他曾在他最脆弱的时候，碰见了她。
清醒之后他第一个看见的就是那双眼睛，然后是她整张清丽无双的面孔。
黑发如瀑，明眸如月。
她站在自己的身旁，就像是一束坠落到一片黑暗之中的月光一样。
“零君，你要记得，我当初说过的话。”
“理事长？”锥生零看着面前那个一贯嬉笑的男子上鲜有的温柔神色，不由愣神。就连理事长伸出手抚摸他头顶的发的时候，也没有开口。
“零君，还记不记得，我说过，建立这个黑主学院的话，我们是可以和吸血鬼友好共存的，不用那样在意种族的分界。朋友什么的，也能够冠以正当的名义了。当时，你也说过了的，希望她能来的吧。”
“可是……她不会再回来这里了……”
“零，她真的很想离开这里吗？”理事长少有的打断他的话，脸上又浮现了笑意，减去了平时幼齿的形象，反而显得更像一个指点学生的优秀老师，“零，你看得出来的吧？她那一段时间，呆在这里，很快乐的，不是吗？”
锥生零一愣，眼神中透漏着迷茫和犹豫，“好像……是……”
“所以呢，零，把她拉回来吧。”
“把她……拉回来？”
“对，把她拉回来。”
理事长留下淡然的一笑，继续朝着场内走去，又恢复了他一贯的耍宝作风。
锥生零站在原地，凝视着理事长的背影，一言不发。
他们都在这个时候，不约而同地忽略了站在一旁的优姬。
她曾经红润的脸，此时已经全部煞白。
“英？”架院晓走到蓝堂英的身旁，眼神瞥见他惨淡的面容，眼神闪烁，“一直想不明白么？”
蓝堂英无言的别头颔首，穿衣服的手指停留在腰际。
轻微的叹气，向前迈了一步，“英，你不会离开枢大人的吧？”
身体一震，蓝堂英的眼神微微颤抖，“晓……我……”
“既然不会离开，那你又何必纠结于事实的原理？
如果，枢大人真的做了什么，你会怎么样？会离开这里吗？去元老院？去一条和洛宸身边？还是说……
你仍然会留在这里？”
晓的面容清晰而浅淡，英挺的眉横扫入鬓，一如英从前看到的那个模样。
“我……不知道啊……”
他低下头，十指狠狠地插入缭乱而耀眼的金发，不自觉压低的声音暗暗的，像是永恒无法释放的压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枢大人和小宸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我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我是否会离开……在知道了真正的事实之后，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会离开枢大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可是晓，难道只是因为不知道要如何去选择，就放弃去追求事实吗？”蓝堂英的声音少有的低沉，架院晓惊诧地看着镜子前的他，不知觉的震惊。
“英……”
“我很多事情不明白，无论是父亲还是枢大人都不曾让我去接触这个世界运转的核心，所以我也不像你和一条那样可以很轻易的就明白枢大人的行为。或许，你也并非全部都懂，但是你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要如何去做。可是我……好像不太明白啊。”
他苦笑，曾经那样孩子气的脸都仿佛消瘦了不少。他的面容上，都已经依稀可以见到男子硬朗的线条。
“我曾经说过，要一直跟在枢大人的身边，我会忠心于他，我会一直追随他。可是晓，现在的我……很迷茫。”
架院晓猝然抬眼，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却又不可置信，“英！”
难道说……你会……离开？
“啊，你想到了啊，晓。看来我的心思真的很好猜呢。”他回头，轻巧地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调皮至极的笑容。
架院晓别过头，过了许久才喃喃，“呐，英，你以前跟一条说过的吧？”
“欸？”蓝堂英的眼神微微有些呆滞，他以前跟一条说过的事情？
“明明不快乐的时候却还在笑的跟平常一样。很难看。”架院晓倚在门口，轻抿着唇。
“啊列？是吗？”蓝堂英轻笑，扣上衣服上口的最后一粒扣子，转头朝架院晓眨眼，“那么现在，晓，我们走吧。”
架院晓压低眉角，“英……”
“晓，无论怎样，即使我不知道我会如何选择，我也想要知道真正的事实，我想要去追求真实。”他的眼睛是深邃的蓝，精湛的蓝，像是大海一般一望无垠，又比谁都要透彻清明。
“我想要知道真正的事实，我想要去追求真实。”
他这样说，言之灼灼却又比谁都坚定确凿。
架院晓望着他渐渐远离的身影，伸手抚上了身旁的门，几乎是微不可闻的叹息。
英，你想要去追求真实。
可是，我们存活的这个世界，不存在真实。
我们一直生活在被隐藏的世界，展现在他人面前的一直是被隐藏的自己。
所以到了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就像是面具，久而久之，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带有面具了。
所以，英，你要在这样的世界中，追求真实吗？
这样的世界中，不存在真实的吧？
“这个世界的真实，会不会被虚假所掩盖呢，一缕？”
少女站在壮阔的学院门口，挽唇微笑，吐露的字句悲伤而又绝望，却又骇人的平静。
银发的少年站在她的身旁，手指触碰上她光洁的额，温润如玉，“呐，小宸，要一个人去吗？”
回以微笑，“当然了，一缕。”
这是我的战场，是我一个人的战场，当然是我一个人去。
理所应当是我一个人扛。
“一缕，我走了。”
“嗯。”一缕站在汽车旁，朝她静静微笑，“小宸，我等你回来。”
古洛宸一愣，漆黑如墨的瞳仁之中添了几分柔和，小的脸上绽放出一瞬间的华彩，“嗯，我会回来的。”
会回来。
一缕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银色的眸子之中是绵延四年的温暖和爱情。
呐，小宸，如果可以，我是不是可以这样子，一辈子都可以等你回来？
可是，小宸，你知道吗？
我看着你一路远行的身影，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
总觉得，你也会像是这个样子，一直一直往前走，一直一直远离我，
却再也，不会回来。
即使我说，“小宸，我等你回来。”
你也不会有任何响应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