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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侍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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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端坐着,陈望面色阴郁的开口道:“朕听闻季皇后已经绝食四日,挂心的很,过来瞧瞧。”
季良惨白着一张脸,嘶哑道:“我虽为男子,却是嫁过人的,又是前朝遗眷,皇帝陛下深夜来此,不合礼数。”
陈望道:“季皇后先送的信物,勾了朕前来,如今却算计起了礼数,不免可笑。”
季良气的笑了,陈望说起这般混账的话,依旧面色如旧,神色端庄。
他道:“皇上欠我的信物,已经迟了不少日子了,况且皇上也从未在我这取得什么东西,为何寻宝大将军都已经出征了?”
陈望的面色阴沉了下来,明显不悦了,他道:“你昨日在书信上已经将朕骂了一通,今夜还要再骂吗?”
季良凄然道:“我骂不骂的,皇上不都过来了。”
陈望道:“朕不与你浪费口舌,与你明说。你的那些亲眷,离京之后,在将要到达南国前两日便意外被劫——”
季良拍案而起,声嘶力竭道:“这般巧合?难道皇帝陛下就没有杀人灭口的嫌疑吗?”
陈望斜睨着季良,似乎要从他面色中辨别他这般激动是真是假,亲眷被劫,他第一个怀疑自然是季良,可是查来查去,竟然不得一丝头绪,亲眷被劫的地方是在龙城,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土匪常年出没,所以查到最后,也只能归结到土匪头上。
唯一一个能让陈望不怀疑季良的事情就是,亲眷被劫,季良得不到任何好处。而且季良自己本人还在他手上,要杀要剐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按常理来说,最先被怀疑的是季良,若不是陈望定下心来细想了许久,或许也会先失了耐心,严刑拷打问出宝藏图的下落,而后将季良杀了示众。陈望不相信,季良会为了一些并不怎么相干的人,赌上自己性命。
况且,陈望有更加值得怀疑的人选。
季良喊的声嘶力竭,终于体力不支瘫坐了下来。
陈望不与他辩解,道:“朕查到的结果是土匪作案,为了昭示诚意,朕会继续帮你派兵找他们,尽力保他们一命。”
季良筋疲力竭的倒在桌上:“条件呢?”
陈望突然笑了,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道:“我封你做妃子如何?”
季良呕的想动手,也实在没了力气,他冷笑道:“我以为你只要宝藏。”
陈望道:“我与你交手这三四个月,自然知道你这人难缠,要从你手中拿到遗诏,不知要磨多久,而你这人又是这般柴米不进,正好宝藏之事,我另有主意,只要从你这要个幌子,日后无论我得了多少财物,只说是你的宝藏,而后名正言顺的送进国库即可。”
季良道:“既然宝藏也有了,那你留着我作甚?一刀杀了,不是更没人会怀疑你是否从我这拿到了遗诏。”
陈望的神色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他道:“你总归还有些用处,况且你也是难得的尤物,杀了却是可惜。”
季良道:“若我不从呢?”
陈望轻轻的笑,牙齿细细的磨着,像是准备好了要杀人食肉般:“你觉得你有机会不从吗?”
季良周身打了一个寒颤,他不能不从,况且,他从与不从,结局不都一样吗?今夜陈望来了,也不打算走了,那么明日,前朝皇后侍寝的事情便一定会四散开来,除非他立时死了,否则,他的名声,坏定了。
季良早早的就知道了自己的处境,百般算计想让自己苟延残喘的体面一些,可是还是一步步踏入绝望的境地,他一死倒是解脱,大合王朝,便永远在这人世间消散了,皇族剩下的血脉,先帝死前的殷殷嘱托,都散去了。
他咬着嘴唇,鲜血都渗了出来。
陈望不急,他在等季良自己点头,季良俯趴了片刻,再抬头时,眼里虽有恨意,却没有蓄上眼泪,陈望不由得有些敬佩他了,此人虽然看着羸弱,心底却坚硬无比,受次奇耻大辱,竟也没有折了男儿志气。
季良不说话,拿起筷子开始吃菜,以他现在的身体,加上腿伤,如果不吃点东西,如若侍寝,明早定会是死尸一具,既然决定活下去,便要好好的活下去。
陈望笑了,他拿起酒壶给陈望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笑道:“朕虽有后宫佳丽,却从未宠幸过男妃,也不知一会子有没有兴致,所以提前备下了暖情的酒,季皇后,你我共饮,也让今夜更加快活些。”
季良并不推辞,陈望倒一杯他便喝一杯,连饮了三杯,又喝下了一碗粥后,艰难的站了起来。他道:“有两件事情,我需要你在侍寝前答应我。”
他说的这般绝望,陈望内心却嗤笑了一声,总感觉,就像是娼妓卖身前谈价钱一样,这种鄙薄着季良的感觉,让他觉得比什么酒都让他愉悦。
他平静道:“你说。”
“其一,我不封妃,侍寝也好,如何也好,只可以以这般身份。其二,从今日起,皇上不可再叫我季皇后,日后得见,请唤我姓名,季良。”
恩,如此,竟更有瞧着季良抵死挣扎的感觉了。陈望心道,登基这许多日,好似今日,是心情最舒畅的一天了。
季良之后便不再推脱,吃过酒菜,近侍入内撤了下去,季良由着几个侍女侍候他漱口更衣,然而宫女要带他去沐浴之时,陈望像是有些不悦,突然开口道:“你们几个下去,让太监来。”
说完,他故意朝季良道:“朕都忘记了,你是个男人,就算你喜欢雌伏在男人身下,算不得真正的男人,可是这男女总归有别,朕也不想你的身子先让宫女看了。”
再没有比这更明显的侮辱了,季良却像是习惯了一般,再没说话,甚至眼神也没有给陈望一个。
陈望受了些小挫折,所以在沐浴后故意面上挂着怒气,他到寝殿后,却发现季良盖了一场薄毯,早早的侧身躺下了,想来他是想趴下的,只是腿伤未曾痊愈,只得侧躺。
他呼吸有些急促,手亦开始乱摸,略略失了章法。
可是季良不回应他,只是微微的喘息,陈望觉得有些不对,挺起上半身捏着季良的下巴道:“你又喝酒了?”
季良轻轻的笑,神志异常不清的样子,甚至还伸出一只手去勾陈望的脖子。
陈望推开他,怒道:“给朕侍寝要靠喝酒喝的神志不清吗?”
季良还是一副嬉笑的模样,陈望从没见过他笑,也知道他往常笑起来不会是这般模样的,季良现在的笑,带着一股子谄媚,勾人,却非真意。
一夜春宵。
最后的最后,陈望恨恨的低声道:“在朕的床上,有没有让你别样的快活记不得其他?”
他一声一声的问,分外的执拗,可是季良却从来没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