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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⑨章 ...

  •   赵聊特别喜欢收藏古玩器皿,吴山野用衣袖半掩着口鼻,刚进屋子里就被琳琅满目的名贵器皿给迷了双眼。

      他看见这种奢华景象忽然觉得有些悲哀,他联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女人偏爱宝石与黄金,她还活着的时候寝宫要比此处华贵数倍,只可惜一场大火烧的什么都不剩,由此看来,那些名贵物件不如分发给老百姓。

      视线没有在这些名玩上过多停留,他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在房间的整体,很快他就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这间屋子内部保存还真是完好。”

      许苍忻在旁点头表示赞同,这一点他也发现了,如果这个房间真的发生命案,凭这种出血量一定是发生过激烈搏斗,而这些器皿还这么完好无损的待在位置上,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方才我看太子殿下对于我所说的赵侯爷不是犯人这一点没有异议,请问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许苍忻让人把赵聊再次带进屋中,这次的赵聊手脚已经解开束缚,嘴里的东西也取了出来,因为认定他没有多大嫌疑所以没有继续绑他的必要。

      “你看他的右手。”

      吴山野顺着许苍忻说的方向看去,赵聊左手和普通人的手一样,唯有右手肿成了左手的三倍,尤其是手腕变成青紫色好像伤的不轻。

      “他这伤是什么时候有的?”

      赵联开口回答,“是昨天晚上掌掴死掉随从时留下的,手腕则是他折断垂柳树枝时扭到的。昨日送他回来休息时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他平常惯用左手右手?”

      “右手!我惯用右手!”这次赵聊亲自回答道。

      “这么说你还真的没有什么可能杀人。我看桌上放的那把宰牛刀似乎就是凶器,这么重的刀凭你这只右手应该举不起来吧?可是...只是掌掴一个人就能伤到这种程度,赵侯爷未免也太脆弱了些。我劝你今后还是少去风花雪月的地方,省得落下病根。”
      吴山野双眼里毫不客气地显露着看不起,赵聊因为此话羞愧的低头不语,不过他并没有感到生气,反而将这话记在了心里,并默默发誓从今以后他一定要从良。

      “现在麻烦赵侯爷将你今日早晨所看见的事完完整整的说一遍。”

      “啊?我不想说!”赵聊可不想再回忆今天早上的事,他这几天晚上都别想睡好觉了。

      “那好吧,今天晚上您就受累在大理寺呆着吧。”

      “别别别,我说!我今天早上一睁眼忽然感到四肢酸痛,浑身无力,应该是昨天晚上喝的太多导致的,然后我就闻到了特别腥臭的味道,甚至还有苍蝇从我面前飞过,我立马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当时我的全身上下只有头能动,就扭头看了一眼,竟发现秋乐山躺在地上,那双眼睛还瞪着我呢!”

      “他除了瞪你还有什么别的特征吗?”

      “别的...,好像也没什么,他是趴在那里死的算不算?其实我当时也没敢仔细看,因为他脖子还流着血太渗人了。”赵聊绞尽脑汁回忆,然而还是说出了自己没敢怎么仔细看这一事实。

      “那就奇怪了,一个尸体怎么好端端的会消失呢?难不成丞相府闹鬼?”吴山野抬步绕着屋内转了一圈儿,随后又绕到屋外转了一圈儿,很快拍拍手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太子殿下,依照草民拙见您还是派人到丞相府东边的树林里找找吧,兴许人还没死呢。”

      “没死?!”许苍忻和赵联不约而同道。

      谭宏伯则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他们在这附近搜寻了半天都找不到,这个乞丐只是转了一圈就知道在哪里?

      “等等,你说这话有何依据啊?屋子里这么多血怎么可能不死人?再者你知道丞相府东边的树林离这里有多远吗?而且途经还要经过两条人流最密集的大道,想要不被发现运输尸首怎么可能?”

      “谭大人!这位小伙计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就行了!”赵聊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谭宏伯不就是巴不得想让他死吗?

      “你们冷静一下,这些问题很好解释的,首先你们怎么能确定这个屋子里面的血真的是人血呢?”

      “这不是人血?”

      “这就不要问我了,”吴山野冲着门外的陈彪和燕三喊道,“麻烦你们两位来一下。”

      陈彪和燕三磨磨蹭蹭的来到跟前,吴山野首先向陈彪问道,“你可记得丞相府昨日办宴席向你那边买了多少牲畜?”

      “应当是黄牛两头,白羊四匹,花猪崽四只,母鸡五只。”

      “燕三,你真的确定你的嗅觉没有失误吗?”

      燕三愣了愣,恍然想起方才吴山野问他的味道问题,便点点头,“绝对没有错,我老家杀过牛羊之后放的牲畜血就是这股腥味儿。”

      许苍忻立马明白了吴山野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说这些有可能不是人血,而是昨天宴会上宰杀的牲畜的血?”

      “没错,你们也看见了,这血比起像是杀人溅上去的,更像是用某种东西泼上去的。再加上这股味道确实不像新鲜人血的味道,刚才赵侯爷不是说他看见尸首的时候还在往外冒血吗?就说明人刚死不久,不然血早就凝固了。”

      “对呀,没错!”赵聊此时动作激昂起来,后面禁锢他的禁卫军也只能双手用力,把赵聊又勒得生疼。

      “你们给小爷轻一点!小爷可从来没有杀过人,等我从这里出去我就把你们...。”赵聊话还没说完就被许苍忻瞪了一眼,后面的话直接咽了回去。

      这些近卫军可是许苍忻带来的,他这个太子爷都没说话赵聊又算什么东西在这里叫来叫去的。

      赵联扶额感到无奈,人还不如就是赵聊杀的,直接把这个蠢货带走算了。

      “可是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是东边的树林?即便这血不是人血,那也不能断定人没有死吧。”

      “首先我们都犯了一个错误,我们都认为尸首是被人带到外面藏起来的,但是恰恰相反,有可能尸首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

      “什么意思?”

      吴山野又开始顺着房间一边绕圈一边道,“想搬动一个正在往外冒血的人,那么是不可能做到身上一滴血也不沾的,尤其是他的手上和鞋上。如果是往外拖动那么地上也会留下血痕。刚才院子里的丫鬟说没有打扫过外面,而第一个发现这里的家丁说大门紧闭。可是我刚才看见大门外部没有任何人手的痕迹,院子外面也干净的一尘不染,这就有些不符合常理了。”

      吴山野走到了房屋左边的墙壁后停下脚步,伸手敲着这面墙,“我斗胆推测那‘尸首’是自己从这里走出去的。”

      听见吴山野敲击墙壁的声音没有众人想象的那般沉重,反而是空空的感觉,许苍忻立马反应过来,伸手从旁边的近卫军身上抽出把利剑来朝着左边的墙上劈去,这一劈可好,墙壁像碎掉的酥饼一样一层一层的落下来,而墙壁的后面竟然是一个能容纳一个人的空间。

      整个空间的墙上地上全部都是血液,尤其是墙上依稀能看见几个人的手掌印。顺着手掌印儿朝地上看去,一块格外显眼的木板出现在众人面前。

      许苍忻将木板拉开,下面出现了一节节的楼梯。

      “兄长,你房间里怎么还有暗道?!”赵联见状目瞪口呆,他在这个家里生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知道这回事。

      赵聊也惊讶的说不出来话,他急忙摇头撇清自己的关系,“这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去年才搬到这个房间,我之前也不在这里住!我就说为什么府里这么多间房只有这间房的通风最好,原来这里是空的啊!”

      谭宏伯见状也不多说什么,立马下令让所有人全部去东边的树林搜查,不过他嘴上还是问着,“你怎么这么确定是东边的树林?”

      “因为这处暗道不会延伸至太远的地方,而人烟稀少又是最好的选择。大致看下来只有东边的树林最符合要求。”

      许苍忻脸上愉悦的表情几乎快要收不住了,“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暗道的?!”

      “刚才我在里屋从右边走到左边共走了十五步,而外面却是十九步,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多出来四步,再加上这栋房子的结构十分像郗银国的房屋,所以我想左右两边墙应当都是有空隙的,没想到真的有。如果是经常在这个屋子里伺候的随从应当会发现这个秘密,至于他怎么进到这个里面的还是问他自己吧。”

      郗银国?许苍忻欣喜的神色立马僵在脸上,据他所知郗银国很少让邻国人进入,还曾有一段时间闭关锁国,就连他这个太子对郗银国的事情知道的少之又少,为什么一个乞丐会知道这么多?

      吴山野并未察觉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妥,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他见众人都没有吭声,便率先走向那条暗道轻轻一跃跳了下去。

      “你干什么?”许苍忻一把拉住他连忙问道。

      吴山野指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既然来都来了,难道不想直接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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