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青菱菩萨

7、第七章 一起进城吧

　　“大牛哥，我刚才太冲动了……”白莲走到大牛面前，面有愧色。
　　“不不不，是俺不好！一定是俺又惹你生气了。俺笨，也不懂怎么让你开心……”大牛说着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这么善解人意的白姑娘，自己怎么能惹她生气呢！
　　白莲低着头没有说话，气氛一时僵硬。
　　“白……白姑娘，这只狐狸是……？”实在找不到话头的大牛指了指从一开始便一直紧盯着自己还一脸凶相的狐七七问道。
　　狐七七气得差点没上去咬断他的手指，她堂堂金玉大狐族的后裔，岂是他一个普通人类能随便指指点点的？要不是白莲拖住了她的尾巴，她早扑上去了。
　　“噢，她受伤了，有点……所以我想带她回去疗伤，可以吗？”白莲不知道如果她用上“可怜”两个字，这脾气“不怎么好”的狐狸会不会发飙，想想还是作罢。
　　“白姑娘，你真善良！”大牛又一下子扭捏起来，满眼星光。
　　白莲远远地跟着大牛回去，狐七七撑开她的手，低声在她耳边道：“不是吧？你就喜欢这类型的？”说着还以甚是诡异的眼光打量了一下白莲。她不像这么没品的妖吧？
　　白莲被她盯得一阵不舒服：“喜欢？”
　　狐七七一副长辈口吻道：“爱情爱情，伟大的爱情，瞧瞧你就不懂了！哎算了，我也不是很明白。累死了，睡觉！”
　　说着狐七七就从白莲肩上摔了下来，幸好白莲一把接住了她。这丫怎么说睡就睡呢？

　　到底是淳朴善良的乡里人家，他们很快便忘了不快，既然白莲不喜欢银耳莲子羹，洪氏也不勉强，又做了其他的补汤给她喝。白莲也不会心心计较，接下来的日子一直随着洪家二老逐个跟村里人家道别，因为他们就要搬去城里了。
　　洪小牛和成圈的那些鸡是不俄能带去城里了，洪老牛含着泪忍痛把它们卖给了村里其他人，之后，一家人便根据远亲画的图一路来到了城里。
　　城里热闹非凡，不过洪老牛和洪氏一心忙着找东家的住处，洪大牛则一心挂在白莲身上，最终只有白莲和狐七七被街市吸引，不停地东瞧瞧西摸摸，两拨人越离越远。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太美的容貌总会引来一些人的觊觎。
　　“哟，多漂亮的妞！城外来的吧？”混混甲很敬业地从人群中暴露出自己。
　　“多久没见过长这么标致的女人了，啧啧，多嫩多水灵！”混混乙摸着下巴盯着白莲看。城里的女人他们大多都看腻了，大的吃不到，小的全吓跑，好不容易逮到个新鲜事物自然得好好琢磨一番。
　　“妞儿，给爷笑一……嗷~~”混混丙被顺利打飞，白莲侧头一看，原来是大牛。
　　“她是俺媳妇儿！你们别想动她！”大牛挡在白莲身前，指着那几人大声道。
　　狐七七见这情景，滚在地上大笑起来。多狗血的桥段呐！当然，人群中也只有白莲能听得见她的笑声。
　　“你看，那几个混混又出来欺负人了！”围观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声。
　　“真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唉~”
　　“能给我做媳妇就好了，可惜名花有主~”
　　“我也是……”

　　白莲对这些混混并不怎么伤心，倒有些留意其他人的举动。就热心而言，城里人比起村里人真是差远了呢。
　　“滚你丫的媳妇儿，爷看上了就是爷的，这是你天大的面子，你就该去庙里烧香拜佛了！别在这给脸不要脸……嗷~~”忿忿的混混甲也被华丽踢飞。
　　大牛收回一脚，大声道：“白莲是俺媳妇儿，你们谁都别想打她主意！”
　　白莲虽不怕这些小混混，但有大牛挡在她身前，总是如一道厚重的屏障，无端让人心底微安。
　　混混乙突然换了张无比真诚的脸，走过来道：“兄弟啊，何必这么紧张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正在大牛稍稍放下警惕之时，却见另两个混混一下冲了过来。
　　他在村里时根本没有跟谁打过架，刚才那两下也不过是凭着一身蛮力罢了，哪有什么技巧可言。现在眼见对方三人一齐冲撞过来，一时愣在了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砰”的一声，大牛被撞倒在地，骨碌碌翻了两个跟斗。
　　被掩在他身后的白莲早已躲到了一旁。她本以为大牛能想出解决的办法，却没想到他一下就飞了出来。
　　狐七七继续大笑。
　　两个混混齐齐骑在大牛身上狠狠出拳，另一个站了出来走向白莲：“哟哟哟，越近看这姑娘就越漂亮，真是天生的尤物！嫁给那傻子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啧啧，今儿个老子也不介意捡po鞋了，你就乖乖地从了我吧，嗯？”
　　白莲没理他，也不再关注人群中尽是一张张看好戏的冷脸，径直跑去大牛地方，那混混突然伸手一把抓过来，狐七七眼中锐芒一闪，张口便咬住了他的手腕，一尾巴扫过去。混混应声倒地。

　　陇城最有名的“四楼”，指的便是酒楼长通，茶楼翠玉，红楼朝花，以及书楼写意。其中酒楼长通能位居于首，自然不是浪得虚名的。
　　酒楼热闹，却从内透出股雅意之气，这点比起书楼倒是不遑多让。不管身份高低，即使是有钱人家要想进来，也必先在家中褪尽那一身庸俗的珠光宝气方可。要将酒楼办得大气，自然不是挂几幅名人山水画便能成事的，这里的掌柜、跑堂，甚至从红楼请来的歌姬、从书楼请来的评书人，都是认得字儿懂得礼儿的聪明人。
　　身为高级跑堂的严抱守在长通楼干了近二十年，他自然看得出二楼临床桌的那两位爷必然地位不凡。其中一位穿着暗金长袍的爷他是人的的，另一位他虽未曾见过，但身上所散发的气势绝不是平头百姓可以装出来的。没有他们的吩咐，他也不敢多加打扰，只是低眉垂眼做自己本分之事。看脸色，少说话，多干活，是他在这十二年中看了无数掌柜、跑堂、歌姬、说书人或被留下，或被驱逐后得出的经验总结。幕后东家不喜欢聒噪。
　　“这么漂亮的姑娘，被抢走了多可惜，金戈，你就没下去英雄救美的打算？”那名身穿暗金长袍的青年轻摇折扇，笑着给自己添了满杯热酒，一饮而尽。“小二，暖一壶酒来！”
　　“是，浑合公子。二位爷请稍等。”严抱守躬身往后退了颁布，然后转身下楼。
　　被称为“金戈”的男子淡淡瞥了离去的小二一眼，又继续看往窗外。每次出门都是浑合付账，但他却从未见过他做过什么正经活儿，日日夜夜吃喝玩乐，不知道他打哪儿弄来的钱。
　　“然后还得送她回家？”金戈依旧面无表情，“没兴趣。”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浑合优雅一笑，接过小二拎上来的酒壶，接着看恶霸欺女的好戏。
　　他与金戈认识已有几个年头了，知道这人执拗，严谨，善战，骁勇，骨子里透着骄傲，又极重感情。这年头肯为女人插兄弟两刀的人实在太多，而金戈却是个大大的反例。倒不是说他会为兄弟插女人两刀，也非是他瞧不起女人，只是他忠于孝悌，忠于信义，忠于国家。
　　当浑合看到那只突然出手的黄毛狐狸时，握住酒杯的手紧了紧，双眼微眯，再次看向白莲的眼神也不由深邃起来。
　　他就说嘛，大街上哪儿来这么漂亮的姑娘，原来是只妖怪。
　　不过既然金戈不愿管这闲事，他也乐得自在。混混调戏良家妇女的事常见，但若调戏的是只化成人形的妖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