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决胜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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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明明挨了我一刀，怎么动作还那么灵活，原来是两姐妹互换。”
“你是说它的本体有两只？”月凛闻之色变。
“你的表述有歧义。”冥狩灵活的挥着手里的短刀，“应该说它们。两只都是成精了的妖怪。”
“即是说从影子幻化而来的也是实体？”月凛听懂了他的意思。
冥狩分外首肯：“唔，你后我前。干掉了一只剩下的容易许多。”
举起自己手上没开过锋的匕首，送到他面前：“怎么做？”
“接好。”冥狩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丢了把短刀给他。与此同时，两只怪吐的白丝散了开来。
冥狩见状，知道再不能耽搁，嘴里默默念叨，打了个响指，又是一声惨叫，另一把插在妖怪里的短刀自动回到他手中，红光顷刻大胜，四周的蛛丝被烧的灰飞烟灭。
月凛正对的那只蜘蛛，忽然垂直立起，伸出一根触脚向他刮过来，他一个纵身，侧身跳起来避开，猜测到蜘蛛的意图，心中打定主意，绝不让它们得逞，化被动为主动，朝那蜘蛛冲去。
冥狩不禁提醒：“别被蛛丝缠住。”既然月凛冲锋陷阵，他说什么也得速战速决，自己独身一人陪它们玩玩无所谓，可两个拖油瓶不是这么好带的。
手中只有一柄短刀，不敢托大，寻到妖怪的空隙，立即纵身掠去，又是几刀，杀的妖怪黑血直喷，疯狂舞动。
那厢，月凛来回躲避，总算趁着一瞬，找准突破口，欺身而上，短刀狠狠插入蜘蛛的下腹，妖怪狂吼，震耳欲聋。被喷的满脸黑血，还未来得及欣喜，月凛倏地被漂浮在空中的蛛丝缠住全身，绑住手脚，挣脱不掉，越缠越紧，手上的蛛丝更是勒的冒了血。
眼见握在手的短刀将要脱落，月凛咬紧牙关，知道蛛女怕这玩意儿，顾不上手腕被割的危险，硬是拼命攥紧刀柄不肯放手。短刀刀锋隐忽闪忽闪地泛着微弱的红光。
蛛女尝过短刀的厉害，见月凛死不松手，猛然收紧他手腕上的蛛丝，打算一举站掉他的右手。
蛛丝切进他的皮肤，刻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剧痛之下，月凛咬破嘴唇，憋着口气不叫，眉头皱的死紧，不肯放手。
蛛丝锋利的切进大半，切至手骨，再也忍耐不了，满脸痛苦的吼出，一松手，短刀落地。整个人一下子被无处不在的丝线包裹成茧，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这边解决了一个月凛，那边王倩儿也被冥狩杀的片甲不留，魂飞魄散。
从容的走过来捡起自己的短刀，两把交叉酷酷的把玩，弯起眼眉，抬了下巴：“一对一？”
仅剩的蜘蛛发出非人的声音：“是二对一。”触脚上的倒刺勾起包裹月凛的丝茧。
冥狩耸肩，不以为然：“你挡着我的面把让他杀了也不所谓。反正你迟早被会我打败。逃不了。”末了，摇摇手，“别忘了还有阎王殿。”
妖怪血红的眼眯成一条线，嘴里发出宛如无线电的叫声，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丝茧摇摇欲坠。
“不相信就算了。”瞧它怎么也不相信，冥狩不再试图辩解，瞬时移动到怪物前，掷起两柄短刀，不理会它砍向丝茧的利爪，毅然垂直向下的切去。
顷刻，蛛女凄厉的咆哮响彻天际，化为黑雾，身形消散，轻轻松松干掉了另一只。
与此同时，丝茧一分为二，横向断为二半，里头的人无声无息地死于非命。
拖出重伤昏迷的杨洋，探了探鼻息，发觉他还有生命的迹象，冥狩松口气，把他翻过来，撩起衣服，指尖积聚微微红光，覆上狰狞的恐怖伤痕，沿着轨迹，缓缓游弋。红光到过之处，伤口依然开裂，鲜血却不再往外冒。
用自己的灵力简单处理玩他的伤口，顺道抽走他的相关记忆，把他放在沙发上，任他径自接着晕迷。
冥狩不再管杨洋，转而看向地板上丝茧消失后，上半身与下半身一分为二，魂魄不在的尸体，默默哀叹，还是他及时给他打手机，让他来得及救他死党，怎么他自己就死了呢？他可真的不想再去阎王殿，与那位打交道。
哀叹归哀叹，月凛的死归根究底也有他很大一部分责任，灵魂总得拿回来让他复活。
这回冥狩先把月凛的上半身与下半身摆在一处，又蹲下身，努力的拼合对接部分，幸好蛛女下手极快，又迅猛配合它那锋利的触脚，砍的特别平整，对接起来比较轻松。
抬起手凑近嘴，咬破指头，用自己的血格外集中精力的涂抹上对接处缝隙，专心一致。
抹完一圈，伸出食指和中指，嘴里喃喃着听不懂的咒文，红光破指而出，似是有生命般围绕尸体的连接处一圈，慢慢紧缩，待到淡去，尸体的上半身与下半身合二为一，一丁点空隙也没留。
这缝合伤口的法术，很伤神，必须集中精神力，小心翼翼，不然补好的尸体左右不对称，血肉之躯，简直糟糕透顶。所以，情况下能不用就不用。不是怕消耗灵力，纯粹是伤神。
完成后，站起来活动筋骨，看着身下月凛被砍成两半拼凑完后的尸体，冥狩蓦然觉得此刻自己就像个杀了被害人正在处理尸体的杀人凶手，要是杨大肥醒过来，看到月凛的尸体报警，那可要大大的坏事。
念及至此，登时黑了脸，以防万一又在杨洋身上下了一道沉睡术，速速掏出那块刻有曼珠沙华图案以及怪异字形的怀表，按下凸起的按钮，打开怀表，一道黑光自镜面窜出，在虚空中形成一扇青铜铁门，整扇青铜门上雕刻着黑龙纹与波涛汹涌的忘川水纹。
握住石库门式的门把，缓缓推开步入。一时间高楼环宇，巨门的牌匾上阎王殿三个大字闪烁着金光。
晚霞笼罩着天空，绯红的似火燃烧，站在巨门前，门自动向里打开，走进去又是另另一副光景，人声鼎沸。
冥狩目不斜视，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走到一栋一望无际的高楼前停下，踏进电梯。
电梯里并没寻常的楼层按钮，冥狩巍然不动，等着电梯关上门，盯着不断变化的红色楼层数，大约过了几十秒，层数停止跳动，红色的楼层数消失，电梯门缓缓从两边打开，雪白的墙壁，一尘不染，踏出去沿着走廊走。
狭窄的走道上，迷雾越聚越多，身影淹没，四周都是白雾，冥狩不慌不忙的向前走，没走几步，迷雾散去，来到一间无边界的房间，正对面只有一张偌大的花梨木书桌，上面堆着成堆成堆的文件，周围也是满地的纸堆，叠的高高，侧首眺望，宛如无穷无尽的纸海。
一台液晶屏电脑摆放在办公桌正中，电脑后埋首着一颗顶了一头深蓝发色的脑袋，房里静静的只剩鼠标的点击声。
冥狩走过去，深蓝色短发的男子并不理会，仍旧聚精会神的注视电脑。
敲了敲桌子，二十几岁的青年男子总算抬眼，过分英俊的容貌，微乱的短发，层次分明，刘海处几缕蓝发妥帖的下垂，加之耳鬓的深蓝碎发，挺拔的背脊，无与伦比的贵气与压迫的强势，比之冥狩诚然不让，帅气之余一脸的冷然。
凝视他的墨色般浓得化不开的黑瞳孔有些不耐烦： “你怎么老爱挑这个时候来？”
“又输了？”瞥了眼电脑上GAME OVER的画面，冥狩笑道，“最近在玩什么？”
“网游。前阵子FF玩腻了。”不得不说，人界的游戏总是做的非常出色。
仿佛早知他的来意，溟玺率先开口：“你工作到现在每回都误伤这都第几个了？一百年。”
“一千多年，做到现在十个都不到，还嫌多？”冥狩才思敏捷的反驳，“十年。”
“这次是第九个，还好意思提？不行，必须五十。”溟玺争锋相对。
“二十。”冥狩扬起下巴。
溟玺瞪着他，互不相让： “四十年。不二价。”
两人宛如商场上的职业谈判家，狼烟四起，剑拔弩张：“二十五年。”
“三十年！” 溟玺愤然而起的拍板。
自己目的达成，冥狩立即笃定：“好。就延长三十年。”
溟玺点点头，口袋中取出一个装着灵魂的透明瓶，料事如神道：“就知道你会来问我要。省的你去找。”
冥狩接过瓶子，一摊手，问：“你的玉玺呢？”没有阎王的专用玉玺，即是拿到归于阎王殿灵魂也不能复活。
后者扬扬眉，笑的自得： “我只答应你讨回月凛的灵魂。可并没答应你用玉玺复活他。”嘴角一扬，“除非再多加上个五十年。”
他杀价杀的痛快，孰料阎王竟然备有后招，冥狩认栽：“一言为定。”
“多做十几年的队长有什么不好？我要是暝煌，早与你签无期契约了。”阎王嘟囔，掌心摊开，虚空中一簇幽蓝的火苗窜出，幻化成一块散发蓝光的玉玺，“用完还我。”
飞快的接过玉玺，冥狩嘴角一弯，笑容优雅，指指面前的书桌：“我会转告冥王你耽误工作，沉迷人界网游，玩物丧志。”
“冥狩你敢！”溟玺一听，立即关了显示屏，恶狠狠的警告眼前人。要是向冥王打他小报告，他未来的日子决计身不如死。
冥狩不以为然，摇摇头，悠哉游哉的往回走：“我又不归你管。怕什么！”反将一军，报仇雪恨。
“回来！把玉玺还给我，不借你了……”
话未说完，冥狩早钻进了迷雾里，不见踪影。
回到案发现场，冥狩拿出瓶子，蹲下身，拧开瓶盖，里面的灵魂自主在尸体上空盘旋两圈后，嗖的一声，似认识主人般，钻入眉心。随即，从口袋中掏出阎王玉玺，按在月凛的头顶心，蓝光浮现晕开，笼罩尸体全身，半晌方散去。
“咳咳咳……”
月凛不知道自己无缘无故的死了一回，被突如其来的呛醒，咳嗽不止。
待到平复才抬眼，四周来回扫射，空荡荡的屋子中，只余躺在沙发上双眼紧闭的杨洋一人，另一位早不不知跑哪里去了。
摸摸自己难受的喉咙，月凛脑子不够用，根本没心思去考虑冥狩人去了哪里，吃力的扶起杨洋，塞进后车位，驶向医院。
尾声
回到自己租的房子，破旧的铁皮拉杆箱东倒西歪的扔防盗门前。几个月拖欠没交房租的他，现下被前阵子下过最后通牒的中年房东赶了出来，无宿可住。虚空中，倏地燃起一团绿的瘆人的鬼火，一个高挑的人影浮现，男子脸色是病态的苍白，面容清癯，偏偏眉毛浓而密，目光炯炯有神，身穿笔挺的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脚上的黑皮鞋锃亮发光，倒显得他英气。
定睛看去，冥狩风度良好的笑了笑：“天瞳，是不是来给我找新住所的？”
男子冰封般的脸，连多说一个字也多余：“喏。文件。”举起文件，递给他，“钱汇进你冥界的账户。”
“我要大把的冥币何用？刚解决好一件，又来？”冥狩无奈的耸肩，认命的拿起文件，“说真的，你为何不让我给月凛消除记忆？”
“有用。”男子面无表情的吐出两字。
与妖怪大战了一天，又送杨洋进了医院，等医生宣布杨大肥没大碍后，独自回到家。
昨天一天，月凛累的够呛，加之前一天的熬夜，他一觉睡到傍晚才起，睡眼怔讼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漱口刷牙，昨天的经历对他来说简直是一场梦。抬起手腕，转动一下，明明记得自己的右手差点被割掉，可如今毫发无伤的伤痕也没有。转醒后，妖怪不在，那个叫冥狩的男人也消失了……
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直到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他的思绪，月凛匆匆放下手里的毛巾，随意的抹了把湿漉漉的脸，皱眉跑出卫生间，左思右想，偏偏猜不出门外会是谁找他。
打开门，一张熟悉的脸映入他的眼眸，五官俊美的无可挑剔，双眼微弯，琥珀色眼眸，静静凝视，细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阴影，随意的笑容中彰显优雅，贵气无以言表，身侧还提着一只沉甸甸的行李箱，定定的站在他家门口。
男人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嗨！月凛，我们又见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决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