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人GL》5悦

18、第十八章

　　慕容紫晗没有想到在这节骨眼上，她的母亲郁婉清竟然偷偷来了。为了能给自己女儿一份远离江湖的稳定生活，她已经十多年没有回来了，这会突然回来，她猜她母亲肯定不只是回来省亲那么简单。

　　她快步走到郁婉清出嫁前住的闺房，因为她长期没回来，这里已经空置很久了，除了日常的打扫，这个院子几乎没什么人来了。这也是郁原合和慕容紫晗故意让这个院子冷清的，因为只有这样，郁婉清想回来时，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了，比如现在，府里几乎没几人知道她回来了。

　　推开房门，见到爷爷也在，正陪着母亲坐在圆桌前，桌子上放了粥、咸菜、馒头、包子、糕点、鸡蛋等早点，还放了三副碗筷，看来他们在等自己过来一起用膳。

　　“娘……”慕容紫晗已许久没见到娘亲了，这会见到，心中激动兴奋，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郁婉清的跟前。

　　郁婉清一见慕容紫晗进来，就起了身，刚好抱住了飞扑过来的慕容紫晗。

　　“晗儿……”郁婉清眼中泛红，涌现晶莹，紧紧地抱着怀里的慕容紫晗，心中喜悦又带着心酸。她的女儿太苦了，是她为娘的无能，不单无法给她安稳的人生，这次，连她的幸福都要被葬送，是她对不起她。

　　“娘，你怎么来了？爹呢？”慕容紫晗拉开与郁婉清的距离，问着。

　　“你爹不方便来此，而且，他也有事情需要去处理……，来，让娘好好看看你”，郁婉清轻轻拭去泪水，笑着拉慕容紫晗上下打量着，看到慕容紫晗好像比上次见面时又高了点，面容也更是俊美，气质更是潇洒，心中高兴，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溢出，她开心，也难受，她错过了孩子成长的岁月，无法陪着孩子长大成人，是她这辈子最遗憾的事。

　　“娘，你怎么又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郁婉清的眼泪触动了慕容紫晗，她的眼眶也红了。

　　“对啊，好好地哭什么啊！你看，把孩子都要弄哭了。”郁原合无奈地说着，为了不让这娘俩都哭起来，于是说：“来来，我们吃早饭，东西都要凉了。”

　　慕容紫晗逼回眼中的晶莹，她从小就不让自己轻易掉泪，就算身上的病发作疼痛无比，她也是咬紧牙关死忍。因为从小她就知道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显示自己的懦弱，只能让关心和爱她的人担心难受，所以，她不允许自己哭泣。从小她就习惯用笑来掩饰心中的悲、心中的痛、心中所有的烦恼，所以在别人眼中，她是快乐的，无忧无虑的，坚强的。

　　慕容紫晗拉着郁婉清坐下，给她和爷爷都勺了碗清粥，笑着说：“爷爷、娘，我们用膳吧！”

　　郁婉清心中有事，就算止住了哭，但心事难解，就算笑着用膳，也觉得食之无味，如同嚼蜡。但与父亲和女儿用膳的机会很少，她不想破坏，所以她一直在强颜欢笑，尽量让自己去感受这难得的一家团聚。当然，要是自己的夫君在就更好了。

　　一顿早膳，三人都没有说让人烦心的事，只是嘘寒问暖，话家常，谈趣事，都在尽量把这其乐融融地三代同堂的幸福拖延。

　　可不管想如何拖着，一顿早膳能用多久呢？该面对的始终得面对。

　　“娘，您这次突然来，是因为什么事呢？是爹让您来的吧？”饭后又闲聊了许久，慕容紫晗看屋外阳光已慢慢变得炽烈，看来都快接近午时了，一会她还想借午膳时探下钟舞秦的想法，所以这边是不能再拖了，于是只有先开口问了。

　　郁婉清敛了笑容。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心底偷偷叹气，缓缓说道：“慕容山庄的王管家死了，最近又收到消息，郁府周围出现了一些可疑之人，我和你爹商量后，有了一个计划，只是……”。

　　看到郁婉清有话又难以启齿的模样，让慕容紫晗很好奇，是什么计划让娘亲说不出口？“只是什么？……”郁婉清止了话，慕容紫晗只好主动询问。

　　“晗儿，娘有时在想，你为何要生在武林世家，若你能生在普通人家，你就可以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活着，不用为了你爹的一时过错，伤了身子。从小不但要忍受病痛的折磨，还要为了保命，从小得掩藏身份，现在……”郁婉清哽咽地说不下去，她觉得自己女儿就是承受了她爹的报应，所有的不幸都落到了她的身上，现在还要让她做荒唐的事。什么时候她的女儿才能做自己？嫁于自己心爱之人，身披凤冠霞帔，做一个幸福的新娘？而不是假凤虚凰，把幸福变成一出戏。

　　“……”慕容紫晗见郁婉清又开始落泪，心也跟着疼了起来，她知道娘亲这么多年都无比的自责，她承受的不比自己少。

　　“好了好了，说着说着，怎么就哭起来了呢！”郁原合也知道女儿心里承受的痛苦，哪个为娘的不想自己女儿活得健康快乐，无忧无虑的呢！可明白是一回事，但他不希望她活在阴郁和自责中，他希望不管是怎样的活法，都要开开心心的。

　　“晗儿也没有过的不好，在这里，她和其他的孩子一样自由、快乐的成长，又不是非得以女儿家身份活着，才能开心，那些小丫头片子那里比得过我们晗儿自由？整天被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跟养在笼子里的金色雀一样，就算嫁给婆家，还不是一样只是相夫教子，操劳家事。哪里像晗儿现在，自由自在，见多识广，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哪里不好了？所以你也别老是那么自责，不同的路，虽然风景不同，但也不一定是不好，感受不同人生而已，主要是看自己的心能不能放开，想开。”看到女儿哭得伤心，郁原合忍不住唠叨了一顿，反正他觉得慕容紫晗在郁府也没过得比别人差，而且还被许多人羡慕着。郁府大少爷，是多少人羡慕的身份。

　　“是啊娘，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您别伤心了”慕容紫晗也安慰着。虽然会有些遗憾，但是她在郁府的确过得挺好。

　　郁婉清听了他们爷孙俩的话，觉得他们是怕自己伤心，在安慰自己而已。所以她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像想通了般说着：“爹您说的是，今后不管遇到怎样的困难，我们一同面对，开开心心地活着。”

　　“这就对了嘛！”郁原合见女儿终于想通，心也跟着松了口气，但心底却嘀咕了句：幸好晗儿不像她娘。

　　郁婉清情绪平复了，突然想起夫君之前派陆轻云他们几个过来郁府了，不知道那小子和晗儿这几天相处的怎样了？于是出声问：“轻云他们几个已经来几天了吧？”

　　慕容紫晗微微一怔，疑惑母亲为何突然问起他们，“恩，来几天了。”

　　“你们相处的如何？”郁婉清想若他们两个孩子相处得好，有了感情那怎么办？让孩子放着自己喜欢的人不能嫁，去娶一个和自己同为女子的女子，晗儿心里会很难受吧？

　　“……”娘为何突然问起他？莫非爹娘真的是来让我回慕容山庄完婚的？

　　慕容紫晗以前小的时候，为了自己无法承担的责任，不闻不问当是默认他爹安排的这庄婚事，可这几天的相处，加上昨晚钟舞秦和她说的话，她心底就很抗拒这门亲事。所以这刻，她以为爹娘是来催她完婚的，心中就生了抵触情绪。冷冷淡淡地说：“他是客，晗儿只是尽地主之谊而已”。

　　慕容紫晗的回答很清楚地表明了她的态度。郁婉清听了心里稍安，但随即又想到，“那晗儿现在可有意中人？”

　　郁婉清问的都如此明显了，慕容紫晗怎还会猜不大她娘那难以启齿的计划是什么？她爹娘的这个计划，她无法苟同，于是主动问：“娘，你们是想让我成婚吗？”

　　郁婉清一怔，没想到自己还没说出口的话，女儿就知道了。“我们是有这个打算，可能是会有点不妥……”郁婉清有些扭捏，让她与女子成婚这话，她还是无法坦然地说出口。但是她尽量说服，“可是若成了婚，你的身份可能就不会再被人怀疑了。”

　　“娘打算让我与何人成婚？陆轻云？女儿与他成婚，就不再被人怀疑了吗？女儿并不这么认为。”慕容紫晗想不明白了，和陆轻云成亲，别人就不怀疑她了？徒弟娶师父女儿，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说不定本来人家只是怀疑，这婚一结，别人立马就确定她是慕容叶宇的女儿了。她都有点想不明白自己爹娘这玩的是哪出？

　　郁婉清可算听明白了，原来女儿是误会她的意思了，以为是让她和陆轻云成亲呢！于是赶紧解释道：“晗儿，你误会了，和你成亲的对象并非是他。”

　　“……”不是？慕容紫晗好奇了，“那是谁？”只要不是陆轻云，她心情就好多了，但是不管是谁，她都不会为了保命而嫁人，她宁愿死。

　　“呃……”郁婉清又开始支吾不知该如何开口了，想了想，“是这样的，这个婚呢，它首先不是真的，就是让你演一场戏，等这事平息之后呢，你们也就不用再演了，到时，你还是你，她还是她，这婚就不算数了。”郁婉清盯着慕容紫晗的面容，看她听这话后的反应。

　　“……？”慕容紫晗好像有点明白了，“娘，你是让我演一出戏给他们看是吗？”

　　“嗯嗯，对对对，就是演戏，假的假的”郁婉清赶紧应和，心有些虚，因为重点她还没说。

　　要是只是演戏的话，那她还是可以接收的，但是，成婚就能消除那些人对她身份的可疑？这一点，她还是无法理解。若是不能，又何必多此一举？不过她倒很好奇她爹娘找谁来和她演这出戏。“对方是谁”？

　　“……，是……，是……，是你师父的一个弟子，风月谷的大小姐”郁婉清支支吾吾，这么有名望的女子肯陪她演戏，这是怎样的幸运和福气。

　　“什么”慕容紫晗惊讶地忍不住低喊了声，眼中满是无可置信，风月谷的大小姐配她演戏？这不开玩笑吗？虽说她也是爹的徒弟，但人家的家世和身份放在那里呢，她怎会肯？要是耽误了人家的青春，延误了别人的幸福，这个责任她担负不起，这个人情她也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