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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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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任随一的嘴巴从孟弃的嘴巴上移开了,但他的眼睛却极富侵略性地继续盯着孟弃,大手也紧紧地箍着孟弃的后脑勺不撒开,即使他半躺着,那扑面而来的气场也绝不低于两米三!被这份凌厉气场压制住的孟弃哪还有什么招架之力啊,他倒是想麻利地滚到一边去,但他就是动弹不了一丁点儿。
就像被鬼压床了似的。
这逼死人的压迫感,呵,是一个正常人能拥有的吗?!啊?!是吗?!孟弃严重怀疑这是书神给任随一开的金手指……
后排的任随一不放手,那边眼瞅着刚子再次把车速稳下来,前排的江柏溪和孟凯泽随时都有发现他俩这叫人脑子发黄的叠叠乐姿势的可能,孟弃他心急如焚啊,慌乱之下嘴巴再次主宰大脑,鬼使神差地就向右一侧头,然后啊呜一大口,狠狠地咬任随一胳膊上了。
吃痛的任随一这才不得不放开对孟弃的钳制。
重获自由的孟弃手上发力,撑着任随一的肩膀就向后仰,因为用力过猛还差点儿仰过头摔换挡杆上去,任随一见状想伸手扶他一把,都被他给会错意了,为了躲任随一,他又急慌慌地往反方向躲闪,之后更是连滚带爬地跑车窗底下躲着去了,离任随一能有多远就多远。
疲于躲闪的他没敢看任随一的眼睛,不然他就能知道他躲得有多狼狈,任随一憋笑憋得就有多辛苦。
干!
江柏溪和孟凯泽还在副驾驶位上叠着。
先不说安不安全,这要是被交警逮到或者被娱记拍到,必然得上头版头条啊,到时候再取个“江氏太子爷疑是恋情遭曝光,不雅照流出,清雅贵公子形象遭遇滑铁卢”之类的恶俗标题,吸引一众网友前来围观调侃,届时不光江柏溪的形象会受损,就连江家的生意也会跟着受影响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刚子才刚停好车就火速跑下车,期间都没来得及向车里的几个人道歉,下车后的他直接绕去车前头,一边用身体挡住副驾驶那边的挡风玻璃,防止前方有行人透过玻璃看到车内的情况,一边紧张地环顾四周,确保周边没有可疑人员偷拍。
孟弃不懂刚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在刚子打开车门往外冲的瞬间,他的注意力就被刚子吸引走了,之后就一直盯着刚子瞧。虽然他的心里头依然尴尬依然窘迫依然气愤,但因为主要心思不执着在任随一身上,倒也能保持住表面的平静,装作没事人一样。
“看什么呢?”
任随一慢条斯理地坐直身体,眼睛斜睨向孟弃的方向,似乎想从孟弃的表情里读出来点什么,结果当然是不太理想的,假装没事人的孟弃还是挺能装的,任随一看不出来孟弃的真实想法,于是只能主动问。
好奇心不要太重哦任少……
孟弃呼吸一滞,深褐色的眼球一颤,但眨眼间就恢复正常了,胡乱答了一声“没什么”应付了事之后就继续靠着车窗当哑巴,眼睛从始至终都没从刚子身上移开。
任随一自然听出了孟弃话里的敷衍,随即挑了挑眉,识趣地没再继续追问他。兔子急了也咬人呢,任家二少显然很懂张弛有度的道理,不会逼孟弃逼得太紧。
但孟弃不知道啊,还以为是他的冷漠把任随一给击退了呢,因此暗暗松口气的同时还暗自得意了一把。
这个时候江柏溪和孟凯泽也平静下来了,孟凯泽一手揽着江柏溪的腰一手去开车门,想让江柏溪从前车门下去,再绕到后车门上车,江柏溪嫌那样太麻烦,他在孟凯泽的腿上利落地朝后转身,打算怎么来的再怎么回去。
但他的位置被孟弃抢占了。
他要是回去就只能坐在孟弃和任随一中间,这倒是无所谓,只是他不明白怎么就这样了?他有疑问不去找和他更为要好的任随一要答案,反而转向孟弃直接开问,“你又在闹什么?不是你每次都非要抢着和随哥挨着坐吗,现在怎么跑那边去了?”
眼神里既有疑惑,又有嫌弃。
孟弃撇了撇嘴,心说反常必有妖啊,他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但他就是不说。
当然,也是不能说,和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是打死都不能说的秘密。
等不来孟弃答案的江柏溪也朝孟弃撇了撇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眯起眼睛接着问他,“真不坐回来?你可想好了,过了这村没这店,等开到半路你再闹着坐回来,你就看谁会惯着你吧。”
这次孟弃想说话了!他朝江柏溪猛摇头,表情坚定得像是要入党,“不!”
“这可是你说的,小泽作证,到时候你再怎么闹我也不会让着你,也不会让随哥让着你,而且把我闹烦了,我一脚把你踢下车都有可能。”
孟弃再次语气坚定地表明态度,用食指向下指了指,“放心,我已经把自己焊在这儿了。”
江柏溪:……
孟弃:~。~
“懒得理你。”江柏溪白了孟弃一眼,之后不再搭理孟弃,转而朝任随一伸手,想让任随一拉他一把,方便他往后钻。
“哥,你不会还在因为上次的事情生随哥的气吧?这都多久了,你咋还没消气呢?”孟凯泽看了一眼孟弃,又看了一眼任随一,最后视线还是回到孟弃身上,迟疑着又加了一句,“随哥怕你想不开,还特意把我和柏溪哥叫出来陪你,我还以为你俩和好了呢。”
上次是什么事?孟弃不知道,他只记得刚穿过来的时候看过书中“孟弃”和任随一的聊天记录,通篇都是书中“孟弃”在向任随一道歉示好,但任随一并没回复他……难道这就是孟凯泽眼里的生任随一的气?
甭管谁生谁的气,要说和好的话,应该算和好了吧,除了在某件事情上始终统一不了意见之外,其他的好像都还行,他和任随一应该能互称一声朋友。
但孟凯泽的问题像地雷,不知道前因的孟弃还真不好回答,所以他打算继续噤声,当锯嘴葫芦,主打一个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说实话,哥,上次那件事情吧,我也觉得不能赖随哥,是你太,不是,是你有点儿忒无理取闹了,”孟凯泽一边斟酌用词一边推了江柏溪一把,江柏溪借力转身,一屁股坐任随一和孟弃中间去了,之后孟凯泽才接着往下说,“你想想钱德安是谁?他的鬼点子能少了?你还想投资他的项目……虽然他很可能会因为忌惮咱们家在京城的势力不敢明着坑你,但背地里能少坑你?你忘了梁仕仁了?”
孟弃正慢慢地从孟凯泽的这段话里提取重要信息,猛然听到梁仕仁的名字时愣了愣,随口反问孟凯泽,“你怎么知道梁仕仁?”
那是他穿过来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很清楚地记得在那之前他还没见过孟凯泽呢,之后也没和孟凯泽谈论过梁仕仁这个人,确切说应该是他没和任何人谈论过梁仕仁这个人。
莫大的恐惧开始在孟弃心里盘旋,眼前那条原本明亮的逃生路瞬间就荆棘遍布乌云笼罩了。
意识到说错话的孟凯泽顿了一下,然后吞吞吐吐地回答孟弃,“你都差点儿被人打了,这么大的事情当然瞒不过爸爸啊,我是在他和妈妈聊天的时候偷听到的。”
孟弃猛地坐正身体,一脸紧张地追问孟凯泽,“爸爸还说什么了?”
既然知道他和梁仕仁起冲突的事情,那后来他托梁文开办的那些事情,他们知道吗?又知道多少?孟弃越想越焦虑,表情也越来越凝重,暗自懊恼他一直提防任随一,却忽略了其他,真是不应该……
但就算他不忽略,他又能做什么呢?
孟弃的突然反常显然给孟凯泽吓得不轻,他支支吾吾地回答他,“没,没有啦,只说了这一件事情,爸主要是担心你……他是爱你的……”
就连江柏溪都伸出食指戳了戳孟弃紧绷绷的嘴角。
孟弃歪头躲开江柏溪作乱的手指,心说爱不爱的以后再说吧,此时此刻的他可没心情去想这些,他只想知道他那唾手可得的自由还能不能搞到手。
他的表情实在过于严肃,车内的气压都跟着低下来,江柏溪逗不笑他,任随一便探头朝他喊了一声”孟弃“,他这才猛回神,意识到自己差一点儿又露了马脚了,吓得他赶紧用双手捧住脸颊搓了搓,然后用力挤出笑容,向被他吓掉魂的孟凯泽道歉,“对不起小泽,因为才和爸爸吵了一架,现在乍一听见你提起他,哥就没能控制住脾气,真不是有意朝你发火的,原谅哥哥吧?”
孟凯泽嘟着嘴巴,显得特别委屈,但还是蔫头耷脑地对孟弃说,“没关系的哥,我也没生气。”
嘴巴都可以挂酱油瓶了,怎么可能没生气,孟弃尴尬地笑了笑,更想尽快活跃好气氛,免得大家再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压力山大啊……所以他便朝孟凯泽说,“乖,没生气的话就笑一个吧……”
“你自己先试试看你能笑得出来吗?明知道小泽不开心你还让他笑,”江柏溪先奚落了孟弃一顿,又抬手拍了拍孟凯泽的头,鼓励他做自己,“不想笑就别笑,别搭理你哥,傻帽儿。”
孟弃:……
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么,哄完生气的人后都会习惯性地跟上这么一句来活跃气氛,怎么到他用的时候就不行了呢?要不要这么双标啊?
“小泽,那,不想笑就别笑吧,你做什么哥都支持你。”心累到欲哭无泪的孟弃赶紧表态,作为“亲哥”的他总不能比江柏溪表现得差太多吧。
毕竟是兄弟连心,血浓于水,听见孟弃道歉的孟凯泽瞬间便雨过天晴,扬着笑脸感谢他和江柏溪,“谢谢柏溪哥,谢谢哥,我好爱你们。”
“不爱我吗?”角落里的任随一笑着开口。
众所周知,任随一很少参与他们仨的幼稚互动,往常都是以旁观者的姿态看他们仨打闹成一片的,只有在需要他维护安定团结的时候,他才会出声制止一下,今天这是?他的反常直接就给孟凯泽干宕机了,先傻傻地“啊”了一声,之后才反应过来任随一说了什么,于是他笑得更甜了,欢欢喜喜地大声回应任随一道,“也爱随哥,你们仨我都爱!”
在爱的宣言中,车内的气氛逐渐恢复正常,孟弃总算能把提着的心放回原处,从此对活宝孟凯泽的喜爱又多了一分。
但这一分只多了几秒钟。
恢复好心情的孟凯泽竟然没忘他刚才说过的话题,揪着孟弃又问了一遍,“你还没告诉我呢,你为什么会想着投资钱德安的项目啊?爸爸说是因为他管你管得太严了,你想逆反给他看才这么做的,是这个原因吗?”
孟弃:……
你还没过总喜欢问为什么的年纪么,孟凯泽小朋友?孟弃默默地自己动手把他那颗心又提溜到嗓子眼。
孟凯泽问完后,任随一和江柏溪也同步看向孟弃,从他们的表情里不难看出,他们同样好奇孟弃的答案。
不过孟弃反而心里有数了,很明显书中“孟弃”并没对眼前的这三个人解释过原因,那他就可以大胆地编造原因了。
深吸一口气后,孟弃“坦荡荡”地回答孟凯泽道,“知子莫若父,爸爸说的没错,就是那个原因。”
孟凯泽一脸原来如此的点头,显然他信了孟弃说的。
江柏溪却“切”了一声,怼着孟弃的脸问,“真不是因为你缺心眼儿,被钱德安给忽悠瘸了吗?”
孟弃:……
管他白的黑色,他说灰的那就是灰的,孟弃白了江柏溪一眼,气哼哼地回他,“当然不是。”
“不是就太好了,那哥,你以后不会再和梁德安联系了吧?”孟凯泽心有余悸地追问。
孟弃立马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当然不会了,不信你问一一哥。”
孟凯泽随即看向任随一,后者朝他点头,于是他放心了,笑得也更开心,眼珠子滴溜一转,估计是在计划着怎么样才能把这个好消息尽快告诉给他爸爸。
和孟凯泽相比,孟弃的心情就没那么明媚了,虽然他信誓旦旦地答应了不再和钱德安联系,但鉴于梁文开还在钱德安手下工作,和梁文开联系真的能顺利绕开钱德安吗?梁文开看上去挺可靠的,他应该不会看错人吧?孟弃忐忑不安地想了半天,正想得入神,梁文开发消息给他了,让他速回电话……
他的心扑腾一下子就窜到了半山腰。
做贼心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