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不定之风

104、第一百零四章

　　“是的，你说的很对。”阿普纳瞄了瞄旁边还在囚笼里，不知道是因为寒风还是害怕，瑟瑟发抖的几个“祭品”，短促的念了几个咒语：“我已经命令骨鸟去边界那边侦查了，现在我们得操心这几个人该怎么办？理论上他们属于奥德兰，但是实际上，似乎他们的自然之神已经抛弃了他们了。”
　　“也许我们可以让他们成为莱尤人。”卡勒斯建议道：“但是，这些人或许会叛变，然后将消息传递给奥兰德。”说罢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大人，您行个好心，创世神会保佑您的……”四个人里面有一个年轻人一直在观察两个胜利者的表情，看到卡勒斯不怀好意的提示，这位年龄只有十五六岁的奥德兰人立刻向似乎心肠比较软的阿普纳求情。
　　“啊，年轻人，既然你为了你的生命求情，如果你愿意和创世神签订永不背叛的契约，我倒是可以考虑留下你的性命。”卡勒斯笑道，放人当然得得到感激才行，否则他们劳心劳力还差点去见创世神的和亡灵法师打架岂不是很没有成就感。
　　另外三个人见状，其中有两个立刻毫不犹豫的也开始求饶起来，只有一个眼神麻木，似乎对自己的待遇毫不挂心，任由正在求饶的其中一个人使劲的拽他也没有一点反应。
　　“我大哥前段时间受到了一些不公正的待遇……所以……您别介意啊……”那个拽衣服的人看着自己需要晃醒的对象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着急的解释说。
　　“啊，那我就很抱歉了，如果他一直没有反应，我可不敢带着没有发誓效忠的人离开。”卡勒斯耸耸肩，一脸无奈的说，手里已经捏起了一道灼热的斗气，似乎随时都会去掉这些人的性命。
　　另外两个囚徒对视一眼，突然暴起，一个人压住了那个还在试图唤醒他兄弟的人，另一个却扑到了那个无动于衷的人身边，狠命的掐着他的脖子，打算弄死这个“残害”大伙的人。
　　“这……”阿普纳惊呆了，他看着刚刚还可怜兮兮的求饶的两个人，突然就变得那么凶残，有点接受不了：“卡勒斯这样不对……”说着他就像弄开斗成一团的四个人。
　　“等等，这个山壁的魔法献祭，是四个普通人就可以么？”卡勒斯确拉住了他。
　　阿普纳愣了一下，他上次献祭了自己，那是一个八阶的诅咒法师，如果是普通人，至少也得一百人，那么……这四个人……他迟疑了。
　　“啊哈，看来是我才对了！”卡勒斯嗤笑道“他这副死样子也许是装出来的呢，或者至少也得有一两个不平凡吧。也许这些人就是为了奥德兰甘愿牺牲的人呢？如果连忠诚都不肯奉上的，又不是平民，我是不能把他们带回亚历克斯那里的。”
　　就这一会，囚笼里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沉默人的兄弟将偷袭他的人掀翻在一边，然后抓着这个人的脑袋狠命的往护栏上撞了过去，两三下之后，这个人已经血流披面的晕过去了，而此时沉默人已经被另一个人卡得有点窒息了，翻着白眼眼看就活不成了，但是这个时候掐他的人已经顾不上用窒息要他的命了，他学着年轻人的样子狠狠的将沉默人的脑袋撞到了护栏山，然后看也不看结果，全神贯注的对付扑过来的年轻人。
　　两人立刻就扭到了一起，各种阴毒的手段的层出不群的想置对方于死地，沉默人的兄弟毕竟之前已经狠命的打过一架，体力消耗的厉害，不久就落了下风，被他的敌人揪住了头发，卡住了脖子，像之前他对他的对手一样，用力的撞在了护栏上晕死过去了，他的后脑勺破了个大洞，鲜血不停地往下流，眼看是活不成了。
　　阿普纳虽然看的极度不忍，但是曾经遭遇了最可怕的背叛的他，也不敢轻易因为同情将灾祸带给自己的朋友。
　　“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我愿意签订不背叛的契约！”剩下的男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说道。
　　“很好！”卡勒斯点点头，从腰间拔出自己的匕首扔到了笼子里：“你知道怎么办吧。”
　　男人正要捡起匕首，刚刚被他弄昏迷的年轻人，突然暴起，抓住了匕首一刀就捅入了这个男人的后背，下一刀目标明确的准备割了这个男人的咽喉，然而卡勒斯抬手一道斗气打偏了他的动作，匕首擦着男人的肩膀划了过去，此时年轻人后脑勺上的伤口流出来的血已经浸染了他的后背，他的嘴唇因为寒冷冻得青紫，但是他的眼睛依旧隔着栅栏凶狠的瞪着佣兵的法师，紧紧的捏着手里的匕首，将自己的兄弟护在身后，而此时受了两道刀伤，不停地流血的男人虚弱的倒在了地上。
　　阿普纳有些动容的看着里面的年轻人，悄悄的拉了拉卡勒斯的袖子：“要不咱们把他们送过边界得了……用大鸟送过去应该也不会触动下面的魔法阵……”
　　卡勒斯看了一眼心软的阿普纳，摇摇头，又转过头瞪了脸色煞白年轻人一眼：“你这么凶狠的看着我们是怎么回事？说起来要不是我们，你们一个也活不成，而且死后因为诅咒的关系还会变成亡灵，至少现在你死了就安息了，对吧！再说你以为你凭借一把匕首就能战胜我和我的朋友么？”
　　年轻人咬了咬嘴唇，眼睛里的历芒慢慢地消失了，他失神的丢下匕首，坐在地上，蹭到了他的兄弟的身边，慢慢的抱住他，靠在肩膀上，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阿普纳又拽了拽了卡勒斯的袖子。
　　“好吧，好吧……”卡勒斯一脸无奈的说，然后丢了一个水系治疗法术在囚笼里的三个人身上，之后却又用斗气把他们全部弄晕了，用他奇特的审讯手法开始挨个问询消息。
　　两个男人不是奥德兰本国的人，他们是战争俘虏，被送到了星辰大竞技，那是奥德兰高层开的一个野蛮血腥的搏斗场，他们让手下的奴隶每日与野兽或者自己的同类搏斗以供贵族们娱乐，而这些奴隶的来源大部分都是奥德兰的死囚，也有竞技场教官去各地奴隶市场上物色的体格适合搏斗的奴隶。
　　那对兄弟则是被拐卖到了奴隶市场，最后辗转到了大竞技场，中间因为显露出法师的天赋而脱离了奴隶的身份，但是好景不长，兄长喜欢的一位姑娘被一个贵族看中了，两人起了争执，最后两位法师先生被陷害叛国，又送回了大竞技场，只是他们还没有被命令上场的时候，就被提出了那里，运到这里做祭品了。
　　“既然你可以轻易获得他们的准确情报，刚才为什么还要让他们自相残杀呢？”阿普纳很不解。而且语气里还略有谴责的意思。
　　“太过容易饶恕他们，并且让他们获得好的生活，会让仆人的忠诚度下降。我看这四个人至少有三个非常机灵，稍微训练一下能做好一个好仆人该做的事，我怎么说也是个八阶武士，我需要有自己的体面，再说你一个九阶的强者，难道不需要仆人么？”卡勒斯叹了口看着他的朋友：“你实在是一个单纯到不让人放心的人，诶……以后我和队长终究要离开你去其他地方旅行，你这个样子，诶……”
　　“比起恐吓这些可怜人，我宁愿让他们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阿普纳说道。
　　“和队长是一样的傻瓜。”卡勒斯撇撇嘴说道，弄醒了四个人，并且给他们有释放了一个治疗术。
　　“游戏已经结束了，本法师问你们，你们叫什么？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个笼子里？”卡勒斯用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
　　“大人，我叫奥卡雷蓝•科尔，是奥德兰星辰大竞技场的奴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某一天就被赶到了这个笼子里运到了这里，您知道，我只是一个奴隶……”那个被年轻人割了两刀的男人率先开口道。
　　“奥卡雷蓝•科尔？”卡勒斯挑眉，刚才忘记问这人的名字，只知道此人在战场上兵败被俘：“我知道你，五阶的土系武士，卡纳卡尼布迦城的城卫兵的头，出身平民，因为拒绝了大贵族阿诺•卢卡斯的女儿海莲娜•卢卡斯的好意，而被高层‘抹杀’掉的可怜的男人。据说战死了——不过现在看来你还活着？”
　　男人眨眨眼睛，愣愣的看着卡勒斯仿佛不明白为什么他这种小人物会有人知道。
　　“你的副官呢？我记得你忠心耿耿的部下是追随你被——”卡勒斯做了一个封喉的动作。
　　“我们并没有死亡 ，只是被俘虏了……”另一个男人苦笑着说：“但是就像您说的，卡纳并不想把我们赎回去，所以我们就‘战死’了。不过您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呢？”
　　“为你们的好运祈祷吧！”卡勒斯笑道：“我的朋友以前旅行经过卡尼布迦城，因为一些小麻烦二位帮了他的忙，所以，我想，你们自由了，另外还可以获得一笔金钱安顿生活。”说罢卡勒斯的手里弹出了两道斗气，一直禁锢着两个男人斗气和魔力的脖子上的项圈被外力破坏了。
　　卡勒斯又向阿普纳要了一点已经放在箱子里的阿普纳血液融在了随身的水囊里，丢给了自己掰断木枷跑出来的奥卡雷蓝：“这里有诅咒，这是暂时遏制诅咒的特效药水，你可以喝一点，然后获得一天的解脱，如果你一天之内不离开这里，依旧会死的很惨对吧，阿普纳。”
　　“是这样的没错。”阿普纳点点头：“你们一会可以乘坐我们的骨鸟，我可以把你们送到奥德兰或者纳迦。”
　　“谢啦，兄弟！”奥卡雷蓝冲卡勒斯开心的笑道，灌了两口冷水之后，把水囊递给了自己的朋友：“安斯，我说过，神不会抛弃我这样善良正直的人的。”
　　被称作安斯的人只是耸耸肩，也灌了几口凉水，然后用一种冻得直打颤的声音问：“我们需要全部喝完么？”
　　“应该不需要。”卡勒斯摇头道，接过了闻言立刻递还给他们水囊的安斯，开始询问和他的兄长缩在囚笼一角的年轻人：“你呢？”
　　“我们和他们一样也是竞技场的奴隶。”年轻人垂着脑袋说：“并且住在一个围栏里。瑞克•哈曼德是我的名字，我的兄长叫杰克•哈曼德。”
　　“你有什么本领？”卡勒斯摸着下巴问道。
　　瑞克摇摇头：“您一并放我走吧……我什么都不会……不会对您有什么威胁的……”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我可不愿意养一个浪费粮食的家伙……”卡勒斯摸着下巴问道：“虽然本法师正好缺一个仆人……”
　　“如果我成为你的仆人你会饶恕我大哥的生命么？”瑞克眼睛一亮满怀希望的问道。
　　“但是你不是什么都不会么？”卡勒斯冷笑道。
　　“会的，我也会魔法！我也是一个法师！”瑞克连忙说道。
　　“多么狡猾的年轻人啊，不过我喜欢。”卡勒斯哈哈大笑：“你是我的仆人了，我会送你的兄长去奥德兰，但是在这之后，你将不能在见你的兄长的面了。”
　　“不能让我大哥留下么？我一个人可以做两个人的活，我很能干，不会让你白白的付出两个人的食物的。”瑞克十分诚恳的保证。
　　“但是我需要忠诚，而你的兄长对于外界的任何反应都无动于衷，又怎么能向创世神发起盟约呢？”卡勒斯撇撇嘴说道：“不要讨价还价了。难道你希望我们把你们丢在这里然后被诅咒折磨而痛苦的死去么？”
　　“好吧……”瑞克小声说，转而拼命去和他麻木的兄长沟通希望能够让他恢复过来。
　　阿普纳瞄了瞄年轻人，再瞄了瞄似乎不像自己之前认识到的特别良善的佣兵，有点为可怜的即将落入卡勒斯手掌的年轻人担心。
　　卡勒斯挑眉，狠狠的拍了一下法师的后脑勺，满意的听到了“梆”的一声后，转头对他的仆人说：“赶紧出来，还要我搀扶你么？要走了！”
　　年轻人赶紧搀扶着自己的兄弟从囚笼里面爬出，佣兵把自己的厚厚的皮衣甩给了仆从：“穿上，我可不想冻死自己的财产。”
　　“瑞克•哈曼德。”年轻人低着头说道，用皮衣裹住了他和他的兄弟，接住了随后卡勒斯塞给他的水囊喝了几口之后又仔细的喂了自己的兄长。
　　这个时候，阿普纳已经准备好了骨鸟，卡勒斯提溜着两个人的后领口，足尖一点，三人已经到了骨鸟的背上，两个男人也手脚麻利的上了骨鸟。
　　“你们打算去纳迦还奥德兰？”卡勒斯询问奥卡雷蓝。
　　“纳迦吧，听说那里已经被修斯帝国占领了，修斯人对于别国的奴隶比较宽容，他们鼓励其他国家的奴隶叛逃，非本国贵族的奴隶只要进入修斯人的地盘，就可以获得贱民的身份。”奥卡雷蓝指了指脸上的奴隶标记说道。
　　“那好吧，我们先去奥德兰将杰克送下去。”卡勒斯点点头。

　　骨鸟飞行的不慢，很快就飞过了奥德兰的边界，阿普纳和卡勒斯在上空向下看了半天，果然看到了一些军队驻扎的痕迹，他们又往前飞了一会，找到了一个小镇，在镇子外面下了骨鸟，给那个死气沉沉的沉默囚犯杰克怀里塞了一袋金币，并且解开了他脖子上的禁魔项圈，卡勒斯就不顾瑞克的满脸的担忧揪着他走了。
　　“他会死的……”年轻人在骨鸟上凄厉喊：“求求您，放我走吧，我大哥他现在精神状态很不好，不会照顾自己……”
　　“少废话，你现在已经是我的私有财产了。”卡勒斯不为所动的说：“再啰嗦，我折回去杀了你兄长。我最恨得寸进尺的人了。”
　　瑞克瑟缩了一下只好闭嘴了，但是脖子还是伸得老长看着下面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的人，眼泪慢慢的流了下来。
　　“我觉得有一种做恶棍的感觉啊，卡勒斯。”阿普纳看着悲伤的瑞克，小声说。
　　“你这么觉得么？”卡勒斯勾起嘴角冲阿普纳笑的十分有深意，突然他指着下面一处地方说道：“那是什么！”
　　“哪里有什么？”阿普纳惊讶的看着下面，操纵骨鸟飞低了一点。
　　“再低一点……”卡勒斯指挥着，直到骨鸟降落到很低的时候，佣兵一脚把自己悲伤的仆人踹了下去：“祝你好运，魔法师先生！”
　　“走了！”卡勒斯拍拍愣神的阿普纳硬邦邦的后脑勺笑道。
　　“为什么？既然你一早就决定放他走？”阿普纳迷惑的问。
　　“因为他的兄长并没有真的失去感知。”卡勒斯奸笑道：“我对于刑讯很有一套，所以能根据人身体的自然反应直到他是不是真的被智慧之神抛弃了。”
　　“你的意思是，让他暗中观察一下他的兄长么？”阿普纳惊讶的说：“哦，卡勒斯你怎么可以如此的狡猾。”
　　“那只是因为你太傻了，雷蒙就不会上当。”卡勒斯笑眯眯的继续吧阿普纳的后脑勺当小鼓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