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不定之风

32、第三十二章

　　吃过饭，排队洗净饭盒，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人尾随几个预备队员找到了魔法课教室。
　　教室很宽敞，摆着十几排整齐的桌椅，左右各四个巨大的窗户，挂着深红色窗帘，前面一块供老师用的写字板，洗的干干净净，晨光照在上面，闪着光，让雷蒙暗自腹诽，一会上课，有光反射，能看清楚上面的字么。
　　十几个人坐在这大大的教室里，显得十分空旷，不过为了学习方便，大部分的预备队员都凑在最前排，只有零星几个散在教室的各个地方。
　　刚坐下，没几息，赛雅妮口中的苏珊老师就进来了。
　　苏珊一头黑色的长发，五官冷艳，穿着件黄色的紧身袍，料子上用暗黄色的丝线绣着魔法部特有的徽章，显示这是一件土系高级法师袍，意味着这位女士是享受国家每个月十个金币补贴的五阶高级魔法师。
　　雷蒙悄声对卡勒斯说：“你看她也是五阶的……咱们‘姑父’也是五阶的谁更厉害一点。”言下之意是关键时刻那老头靠不靠谱，能不能架住……
　　“我哪知道，‘姑父’不是一向和你最亲？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老头一向不老实，实力藏着掖着……不过他年纪大了……”卡勒斯回答，隐喻那老头从接触起就不怎么老实，他多半打不过这个女人，接任务时说了那么多好听的，是为了打动咱们两个傻瓜。瞅了一眼脸色变得有点难看的雷蒙，卡勒斯偷笑，现在有我这个八阶的武士，局面就自然不一样了，一个五阶法师，我还是能搞定的，你就等着瞧罢。当然目前他可不会提醒雷蒙，他还想多欣赏一会雷蒙郁闷的脸呢。
　　不料雷蒙的脸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也不知他是怎么想开的，卡勒斯很好奇，但是现在又不方便问，只好闷在肚里。
　　“……冥想的时候放松心神……呼吸要掌握好节奏……”在他们嘀咕的时候，苏珊已经开始讲课了。两人断断续续的听了几句，苏珊就结束了短暂的讲解：“好了，冥想的原理就是这样，这是专门为了新人讲的。”说到这，苏珊还冷冷的看了一眼雷蒙和卡勒斯这两个坐在前排，从上课起就在她眼皮子地下交头接耳不认真听讲的学生，接着说：“现在，所有的学员按照我刚才所说的开始练习，有什么疑问，悄悄去办公室找我提问，不要打搅其他同学的冥想！”说罢，蹬蹬走出教室，门被她带气狠狠的摔了一下，发出很大的一声“碰”。
　　“你们俩真是的，惹老师生气了！这下苏珊老师一天都不会有好心情，连带我们问的问题也不会给耐心的讲了……”苏珊一出门，赛雅妮就气愤的说。
　　雷蒙摸摸鼻子：“不好意思，我们下次会注意的，我不晓得她脾气这么坏！”
　　“还说！苏珊老师才不是脾气不好，是因为你不尊重她，她才生气的，她是大魔法师，你这样的一辈子也达不到她的高度！还敢对她不尊敬，真是白身穿袍①！”另一个姑娘尖声讽了雷蒙一句。
　　“像他这样狂妄好色的家伙，肯定会被涮走！”说这话的是早晨拿雷蒙和卡勒斯打赌的两个姑娘之一。
　　“就是，就算他最后留下来了，我们也要一起抗议，才不要与这种恶劣的人为伍！”另一个打赌的姑娘接口。
　　“好了，好了，别这样，雷蒙，卡雷斯刚来不知道规矩，大家给他们一次机会么……”维文站出来打圆场：“你俩上来给大家道个歉，这事就算啦……”
　　雷蒙按住额上的青筋，心中默道，我不能和一姑娘计较，起身敷衍了事的说了句：“抱歉……”板着脸拉着卡勒斯走到教室一个没人的角落，也不理身后“他这什么态度！”“去死罢！”……等乱七八糟的叫嚣。至于卡勒斯，此人从受言语攻击到现在，一直双手抱胸不发一言，用一副看戏的表情刺激着义愤填膺的众人，大家越来越尖锐的指责，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基于这个默默的家伙，被雷蒙拉起也不挣扎，非常配合的紧跟队长行动。正所谓我是高级武士我怕谁！讲得就是卡勒斯这种突然一夜速成，功力大涨的暴发户嚣张嘴脸。
　　窝到角落，那边几个人还在“嗡嗡”的喧嚣，雷蒙也不理他们，压低声音，凑到卡勒斯耳边问：“你说咱们教室里那几个零星坐着的，是不是就是被那帮子人迫的？”
　　“十之八九。”卡勒斯肯定的说，说罢还看了那几个一眼。
　　“那些人真过分！”雷蒙悻悻的说。
　　“他们指着加入佣兵团出息呢，未免就偏激了一些，想开些。”卡勒斯劝到。
　　“说起来，你小子完全不受影响啊，我瞧你看戏看的很悠哉么……”雷蒙闻言，眉毛一跳，怪声怪气的说。
　　“我不像有些人，一激就毛！”卡勒斯面带微笑语气若有所指。
　　“你果然是笨！”雷蒙却不在意卡勒斯的反讽，用一副看傻瓜的表情看着他，然后又补充说：“如果这个佣兵团有问题，试问他们先下手的是那帮子抱成一团的人，还是这几个孤零零的家伙？”
　　“你故意的？”卡勒斯讶然。
　　“那当然！”雷蒙一脸得意的说：“我可是一个尊师重教且大度的人，没有一点目的，又岂会如此自找讨厌。怎么样，我一看那妞，就知道是个小气的。略为刺激一下，就气跑了！嘿嘿，这帮子恨不得一下子就成了武宗师，魔宗师的人，还不牙痒痒的想把我煮了吃？”
　　卡勒斯沉默了一下，然后吐出两字：“猥琐。”
　　“喂！”雷蒙不干了，他在这劳心劳力，就换了这么一个词？
　　两人又进入例行的拌嘴模式，完全无视了那边越来越高的“嗡嗡”声，和愈来愈毒辣的眼神网。
　　终于，有几个忍受不了他们这样大刺刺的“不知悔改”，挪动尊步，到了两人跟前，听着这些人拳头骨节“噼里啪啦”的响声，似乎有种要武力解决的趋势。
　　领头的就是今天早上还和他们谈美女的弗农：“去找苏珊老师道歉，否则后果自负！”
　　卡勒斯也站了起来，手里招出了一个风刃，指尖做了个弹的动作，风刃就呼啸着切下了弗农左半拉的头发：“你刚才说什么？风大，我没听清楚。”
　　一室皆默。
　　半晌，赛雅妮站起来，走过来拉了拉弗农的袖子，低声说：“别理他，天分好了不起啊！”
　　满脸呆滞的弗农顺势回去坐好，其他几个找茬的也乖乖回了自己的位置。
　　耳朵很好的卡勒斯很想回句“天分好就是了不起。”可又觉得与女士叫板实在不是绅士所为，便咽下话，复坐回座位，准备继续和雷蒙拌嘴。
　　不料雷蒙却用恰到好处的音量问他：“喂，你教教我怎么才能进入冥想状态，刚才实在是太炫啦，我想学了。”
　　卡勒斯眼珠一转，也用恰到好处的音量说：“早告诉你，魔法很了不起，你不肯学，事到如今，晚啦，不过本天才有个快速进入冥想的方法，走回宿舍我告诉你，我可不想再在这呆了，瞧着他们就讨厌，学会了，明天你也丢几个风刃，让那边那几个眼馋死！欸……本来我还想私底下告诉维文他们几个关系好的呢，没想到他们是这种人！走了！”
　　两个家伙说完，满意看着那些人脸上的表情，怀着成功让那几个人充满又悔又恨情绪的成就感，起身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①白身穿袍，古斯塔夫大陆，有非常严格的等级制度，普通老百姓不允许穿武士和魔法师的制式服装，否则会触犯法律，受到惩罚。后来便用平民穿上法师的袍子，比喻妄自越过等级，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