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不定之风

98、第九十八章

　　“你们这边有什么消息。”霍恩斯紧了紧毛毯，眼巴巴的看着被剥夺走的黑色军服被堆在帐篷中间的地上：“我抓住的这白痴的供认，他属于去年被剥夺了继承权的大皇子。”
　　“我们问出来的情况和你差不多。”克莱蒙斯点点头：“但是，如果只是为了继承权，没必要这么对我们呀，只要帮我们重建莱尤，谁管上面是谁？！”
　　“你心里这么想也没必要说出来啊，这种接近叛国的话，诺，那边还有两对耳朵努力着听呢。”亚历克斯指了指被困在一边的两个俘虏说道。
　　“怕他呢，大不了——”霍恩斯做了个抹脖子的样子轻松的说，满意看到普罗和梅格里斯瑟缩了一下：“谁知道他们说的帝都情况是不是真的，我看他们这么着急谋害我们，十有八九，大皇子已经被皇帝陛下逮捕了。”
　　“恩……我们也是这么认为。”克莱蒙斯点点头道：“就去翻了梅格里斯的帐篷，不过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文件……”
　　“欸哟！我忘记搜查城主府了！”霍恩斯一拍脑袋懊恼的说。
　　“城主府房间那么多，你就是想起来，也不划算去搜，万一中了什么陷阱，非常得不偿失呢。”亚历克斯讥笑道。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克莱蒙斯有点难办的问：“目前连点军粮都没有，离开穆恩一定会被饿死，住在这里，四周都是叛军，无论如何都不是好选择。”
　　“军粮我们可以从穆恩拿点，让士兵自行负重半个月的口粮，省着点吃应该可以到达帝都。”霍恩斯道：“亚历克斯家在帝都，我们可以通过他家的人打听点消息。呆在穆恩太危险了，万一外面的大兵们忍不住冲进来我们就完了——如果大皇子在这还安排有人手的话这个太有可能了，趁他们还没下定决心之前我们赶紧溜吧。”
　　“也只能这样了，大家小心点，带走的粮食检查好，别让做了手脚，到时候就难看了。”克莱蒙斯想了想后点点头。
　　在晚饭之后，从莱尤来的几个团，在城内的士兵似乎失去指挥，拿不定主意的迟疑下，要挟了足够的干粮之后，趁着夜色的掩护，带着两个俘虏，离开了穆恩城。

　　“看来我们真的捉住了两个首脑人物。”从穆恩城数不尽的寒光闪闪的武器指着的状态下，逃出来的霍恩斯抹了一把脑门上不存在的汗水，用一种赚到的语气说：“他们都乖乖的回去了。看来城里已经没有能做指挥的人了。”
　　“还是军事重镇呢，什么守备情况啊，比咋们莱尤差多了，要是让他们遭遇上那些叛军，我看连十天半个月都守不住。”亚历克斯撇撇嘴：“我们将军要是被扣住了，绝对不会像这两个孬种一样，让他做啥就做啥！”
　　霍恩斯闻言，踹了两个俘虏个一脚：“可不是，帝国的军队就是被这些猪给弄成了软蛋了，南方那些关卡，根本就没怎么抵抗，要不然咱们莱尤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压力！将军……”
　　“别说了，将军可不乐意咱们这么颓废，打仗哪有不死人，将军有那么多的叛军做陪葬，肯定躲在莱尤的地底下偷笑呢。咱们去帝都把这两个软蛋交上去，说不定陛下一高兴，多给咱们拨点金币，就能尽快把家乡重建起来了，将军在创世神那里知道了，也会高兴的。”克莱蒙斯拍了拍眼圈有点红的霍恩斯的肩膀。

　　“你们看这是些什么人？”走了三四天后，莱尤的侦察兵发现，前面来了一支五六万人的队伍，霍恩斯听到报告之后，就命令士兵们埋伏到了前进方向，两军之间一处山坳里，避开了正面与这些人接触。
　　“里面混着皇家近卫团。”亚历克斯回答道：“我小时候，见过这些大兵的军服，和我们普通的黑色军服的肩章不一样，是红色的，代表着皇帝陛下。有他们的地方就是皇帝陛下的所在，难道是陛下亲自来支援我们了？”
　　“不……他们的编制很明显的有些缺失，队伍的长度增次不齐，未必是来支援的军队，倒像是溃退的残兵败将……”克莱蒙斯摇摇头说。
　　“创世神在上，如果是败军，他们也应该及时的整编以便于下次作战时，能够顺利的将命令传递到前线呀……”霍恩斯恼火的看着下面蔫不拉几的军队，十分不愉快的说。
　　“也许有追兵在他们屁股后面撵着呢。”亚历克斯用一种讽刺的语气说，想也知道，那支缓慢移动的部队，并不像是被狠命追赶的样子。
　　“如果皇帝陛下在里面，那么帝都的叛乱是真的喽？”霍恩斯皱着眉头说：“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去和这些人汇合，我们抓了这两头猪，大皇子不会放过我们的。”
　　“不好说，尽管皇家近卫团属于皇帝陛下，但是也不无可能这支军队背叛了陛下，我们还是再试探一下吧，派个人去伪装成穆恩的前哨，看看这些人是什么来头。”亚历克斯眼珠转了转说道。
　　“我去吧。”因为实力强劲，阿普纳被亚历克斯调到了法师团，并且安插了一个近卫的职位，和亚历克斯一起负责法师团法术投掷的方向控制，听到这个任务，自告奋勇的接下了：“我家也在帝都，我父亲在皇宫的大殿里有一个位置，他与几个近卫团士兵的长辈关系不错，我认识几个家伙，而且也见过皇帝陛下和大皇子殿下以及他们的贴身近侍，我保证能够看出来这是谁的队伍。”
　　“你不要命啦！”而一直跟着霍恩斯的雷蒙和卡勒斯，忍不住叫道：“如果是皇帝陛下的车驾，并且知道了穆恩已经背叛的话，绝对是先将你拿下！”事实上，他们担心的是大皇子的军队，因为纳迦皇帝前些年刻意的举动，大皇子和阿普纳的关系绝对称不上好。
　　“哦？”而霍恩斯则是瞄了阿普纳几眼，用一副人不可貌相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半天，最后酸溜溜的说：“居然是个贵族？”
　　“贵族怎么了，难道你不是？”阿普纳诧异于霍恩斯的话。
　　“理论上我们是，不过实际上我们三个都是平民出身，因为能力出众，才由维纳将军上报，获得了帝国的爵位。”克莱蒙斯耸耸肩。
　　“于是他就经常酸溜溜那些出身就是贵族的人么？真是个小气的家伙~”阿普纳笑道。
　　“我根本没有妒忌，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你的眼睛没有长在脑袋最顶端……”霍恩斯不满的嚷嚷。
　　“没有人的脑袋是长在头顶上的……”阿普纳故意用一种听不懂的语气回到道，然后也不理会霍恩斯还要继续辩解的话，朝他的长官行了个军礼之后说道：“那我去了啊，一会看我暗号，如果上空升起的是七条‘魂灵之鞭’那意思就是大皇子殿下，如果是九条，那毫无疑问，是皇帝陛下本人。”
　　“莱纳瑞九和七的区别么？”亚历克斯点点头：“恩，不错，按照规格，大皇子的确只被允用七朵聚集在一起的莱纳瑞装饰他的车驾，而皇帝陛下是九。”
　　“法师们无聊的文字游戏……”在霍恩斯小声的抱怨下，阿普纳离开了他们藏身的小山坳，向朝他们迎面而来的部队走去。
　　雷蒙和卡勒斯对视一眼，对他们的长官说：“我们跟着去照看他吧，一个法师，身体脆弱，独自去太危险啦……”
　　霍恩斯眯着眼睛看了雷蒙和卡勒斯一小会：“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很可疑？”
　　雷蒙嘿嘿的笑着，抓着短发，不回答。
　　卡勒斯则笑的十分温和无害。
　　“好吧……去吧……但愿我没有看错人……”霍恩斯终究摇了摇头说道。

　　“嗨，法师，一个人？”走了没多远的阿普纳很快就被两个佣兵追上了，然后一左一右的被裹挟住了。
　　“要我说，你真的不应该再理会你的父皇和兄长了。”卡勒斯皱着眉头建议道。
　　“我以为，以霍恩斯的谨慎和疑心不会放你们和我一起过来的。”阿普纳惊讶的说：“要知道那三个人从我们抓住普罗和梅格里斯的时候就开始怀疑我们了，不然也不会分别把我们放到他们身边以便于就近监视了……”
　　“呦，孩子，你怎么突然变机灵了？”雷蒙故意用一种困惑的语气问道。
　　“尽管父皇可疑的让我变得单纯不谙世事，但是事实上我还有一位优秀的老师，帮助我能够看明白一些事情。”谈到他的老师，阿普纳的语气带上了一些崇敬。
　　“教你诅咒法术的？”卡勒斯挑起一边的眉毛，略感兴趣的问。
　　“是的，我的老师是一位非常伟大的人。”阿普纳微笑着说道，然后他转移了话题：“无论如何，霍恩斯居然会相信我们，实在是很费解的一件事，你瞧他甚至不相信提出来普罗有问题的梅格里斯。”
　　“他当然要怀疑梅格里斯，早在莱尤人在去穆恩的路上与梅格里斯相遇的时候，霍恩斯应该就察觉了这位将军的行军速度有问题，我见过那个家伙鬼鬼祟祟的在梅格里斯的军粮辎重运送车附近晃悠过，而我看过梅格里斯军运送车的碾痕，判断出他们辎重的大概重量，然后按照车辆和马匹的状态，如果从他们的出发日期开始到他们离开穆恩之后的全速赶路的话，我们遭遇的地点应该会早的多，而不是接近穆恩城的地方。亚历克斯也和法师团的人套过话，得知，他们行军‘很舒适’……”卡勒斯给两个看起来不是很明白的人解释：“其实从哪些看起来大包，其实一点也不重的‘后勤物资’就很明显的看出来，这支援军的问题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携带按照规定应该有的那么多的资源——如果他们确实是要支援弹尽粮绝的莱尤的话。”
　　“这么说来，梅格里斯的援军在故意拖延时间，恩，怪不得……”雷蒙想了想以后，得出了结论，对军队这么熟悉，也许卡勒斯以前是个指挥官呢，同时猜测到卡勒斯一定想起了不少记忆，但是看他对过去守口如瓶的样子，就像是绝对不是很满意过往一样，认为自己还是少提为妙。
　　说话间，他们已经能够看到了那支军队的先头部队了。
　　“站住！这里是穆恩的前哨！”卡勒斯高声说：“前方部队报上番号！”伪装这里有一个不存在穆恩的岗哨。
　　听到他的喊话，前面的部队停了一下，接着肉眼看得见的骚动了一下，似乎有大兵跑的飞快的往队伍后面的车驾那里走去。
　　“创世神在上！他们难道都没有侦察兵么？”卡勒斯用难以置信的语气小声嘀咕，不敢相信，他们三个人竟然真的拦住了这几万人的部队。
　　他的话让阿普纳十分难受，这就是他的祖国的皇家直属近卫团军，竟然糜烂成这样？！二十多年前，还所向披靡的纳迦最精锐的部队怎么会变成这样？！过去在他的眼里十分勤政的父皇，是如何让这一切发生的？！他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