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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维也纳之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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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之冬
BY:太阴玄武
“莲，有你的信噢。”管理员叫住正要出门的月森莲，将一个厚厚的大信封交到他手中，“里面是照片吧？那麽重。”
“啊，是的。谢谢您。”月森莲笑著接过。他还记得在日本的时候和天羽的约定，能收到照片真是太好了。他有些迫切的打开信封，首先跳入眼帘的就是圣诞音乐会的集体照。天羽果然很擅长摄影，照片上的大家都非常投入，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写满著对音乐的爱与执著。
执著啊……月森莲想起自己正是因为对音乐的这份难以放手的执著而来到维也纳的。很快又要到圣诞节了。维也纳的冬天让人觉得矛盾，冷却又不冷，尽管冰雪可以冻住街道，人们的生活却始终那麽的温暖恬静。在自己的心中，维也纳是神圣，是向往，日野却在来信中说“维也纳是个浪漫的地方”。浪漫麽？冬日的维也纳与古老的城市气息丝丝相扣，处处飘逸著咖啡的浓香与音乐的悠扬，圣诞节的来临让街上著实热闹了不少，高耸的圣诞树上或挂满爱心，再要麽悬上了金色的音符，很美，真的很美。
记得日野在信里说过，如果能在维也纳过一个飘雪的圣诞夜，那她会感动一辈子。月森莲清楚的记得，看到这句话的时候，自己是笑出来了。维也纳的圣诞节，对於他而言，也许会很寂寞。他很快要迎来自己在维也纳的第一个圣诞节，没有期盼，心底的落寞挥之不去……热闹的表象下埋藏著难以融去的孤独。他一早就很清楚的知道，走上音乐这条路，他必然是会孤独的，而他也不会做出别的选择，这种无可奈何的感觉深植在心底。他不认为这是不幸，却也不敢说这是自己最大的幸福。
或许，或许是真的希望有个什麽人陪在身边的吧……
“你还没走，太好了。”月森莲被人从身後用力的拽住，一个气喘吁吁的男音在他耳畔响起。
“……”月森莲微微眯起了眼睛。拽住他的人是土浦梁太郎。和这个人一直维持著一种奇怪的关系，朋友，还有对手。在日本的时候从来没想过两个人会合住，也没想过有一天能和这个家夥合得来。不过如今的关系也不能算是很合得来吧，不起冲突而已。月森莲淡淡地叹了口气，看著身侧这个还在喘气的家夥，跑那麽急做什麽？很重要的事？他在心里暗暗发问。
“面包。你回来的时候带些面包回来。”土浦终於缓过了气，直起身体来，“街口的那家店的。”
“……我要很晚才回来的。”月森莲有种想翻白眼的冲动，就为了这个？
土浦挑了挑眉，这算什麽表情？不愿意？“多晚也好，带些回来。”土浦觉得一年来，月森莲基本上没什麽改变，除了小提琴以外的什麽事情都表现的淡漠，也不自信。会发觉到月森莲的不自信，也是因为日野吧。他完全有理由相信月森莲这个家夥是喜欢香穗子的，送给香穗子的戒指挂饰就能很好的说明一切，可是这个人……怎麽说呢，表达的含糊也不自信，这种如果你发现那是我最大的幸运，你若不发现我也就继续沈默的消极态度自然是让他错过了和香穗子在一起的机会，却也给了他和他一个新的开始。
土浦已经不记得当初的自己究竟是怎麽想的了，打著想要好好继续音乐之路的大旗，他也跑来了维也纳，就在月森莲之後短短的两个月里。他还记得他曾经因为留学维也纳的事情同月森莲起过争执，他始终认为继续音乐之路的途径多种多样，维也纳不过是其中一条而已，对於月森莲而言，维也纳或许是个执著的梦想，但土浦最多也就是普通程度的向往罢了。那为什麽会来呢？
看著眼前的月森莲，土浦想起了滨井美纱──月森莲的母亲。
“梁，莲这个孩子，其实很在意你。”滨井美纱笑的有些无奈，对於她的天才儿子，自己很多时候都很无力，虽然母亲的直觉让她感悟到不少事情，但她却无法去说些什麽，也很难为莲做更多。
“……”土浦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回应这位母亲的话，对月森莲，他一直抱著一种抵触又不想走远的微妙心态。至少他们两个人之间是有著很深的羁绊的。他的钢琴之路因月森莲而得以发展，月森莲的很多观点也会因他而发生变化，这一点他还是很有自信敢说的。不过……在意……这个词很暧昧，有著很多意思。
也许是看出了土浦的困惑，滨井美纱笑了笑，继续道：“莲从来都不是个叛逆的孩子，对於一些事情，他会刻意的走他认为理所当然该走的路而忽略掉自己本身的情绪。”
“……唔，我想我明白。”土浦抓了抓头，月森莲嘛，麻烦和矛盾的集合体，理所当然的认定音乐之路就是孤独的；理所当然认定自己的一生就是要奉献给小提琴了；理所当然的……理所当然的认定他既然喜欢了日野香穗子，就不会再有其他的爱了……至少这家夥是在理所当然的认定他只会也只应该喜欢女性的。
滨井美纱仿佛又从土浦的表情中读懂了什麽，她走到钢琴边，取下台式的相架，照片上的莲还那麽的小，绷著个小脸靠在自己的怀里，那是莲第一次获得小提琴奖项时拍的，做为母亲的她知道那孩子当时的紧张和喜悦，可反映在照片上的却是那样一副表情。“这孩子啊……真的很别扭呢。”语调温柔，满是宠爱和无奈。
土浦记得後来滨井美纱像是玩笑一样的问他，不知道以後会不会有他们两人一起得奖的合照，不知道到那时候莲又会是什麽样的表情。然後土浦也记得他说了，说了那句导致他如今身在维也纳的话：“我会在他身边的。”
“……我说……你……”土浦被月森莲有些生气的声音拉回现实。看看，这家夥，都快一年了，连名字都不愿意好好的叫他。
“我有名字。”土浦扶住有些微跳的额角。
“……我会带面包回来的。”月森莲根本没有理睬他的抗议，只是惯例的说出他的结论就打算走。
还是那股大力，月森莲突然失去重心往後倒去，跌进一具温暖的胸膛，土浦从背後搂住了他，将一条带著体温的围巾裹上他的脖颈，“围上这个。”
月森莲没有反抗，情绪上还有些微抵触，但身体已经完全习惯了土浦的亲昵。来维也纳的这些日子里，照顾他起居的人都是土浦。他自知煮出来的东西实在不是正常人类能接受的，他也知道自己除了小提琴几乎也没有其他特别拿手的了，就是这样的自己，土浦还是来到了身边，月森莲虽然迟钝，但也能觉察到细微的不同，但究竟那是因为什麽，他不想深究。“……除了面包……还有其他的麽？”这是月森莲对土浦表示友好的惯用手段。
“啧……”土浦从身後看著那只白皙的右耳渐渐攀上红霞，终於忍不住的俯下身更靠近的在那耳畔低声道，“尽可能的早点回来……如果你愿意的话。”
“……”回答他的是月森莲的沈默和垂得更低的脑袋。这一下好象连脖子都有些红了……
“啊呀，梁，今天你也在家啊。”管理员的声音又冒了出来。这两个孩子虽然总喜欢吵架，但一定很快就会和好，是恋人吧……管理员从很早以前就这样猜想著。莲是比较害羞的那个呢。
“是的。今天我不用上课。”土浦不著痕迹的放开月森莲，自然的直起身笑道。
“我先走了。”几乎是冲出去的，月森莲丢下一句告别就急急的走远了。
看著月森莲惊慌的背影，管理员用力地拍了下土浦的背，“继续加油哇！”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