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开始抉择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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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木楠雄当然是故意反着说的。
只见几秒钟后，瓶子直接360°原地转动了两圈，还是以瓶子的中心点为圆心，横向转动的。
“……”
这下基本可以确定了。
应该就是那个自称诅咒的少年没错，毕竟在这个世界里，普通的幽灵可影响不了现实里的物品。
诅咒吗，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不过，这下就有点难办了。
在无法看到对方的前提下，他们之间的交流难度会直线上升，齐木楠雄本想要的解释也大概率无法得到回答了。
稍微有点困扰啊。
而且——
他回头看了眼背后的月亮。
时间已经很晚了，出门时虽然和妈妈说过，但太晚回去的话，果然还是会让她担心吧，尤其是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了超能力……
耳边又响起瓶子转动的声音，思绪被陡然打断。
齐木回过神，看到原本横放的瓶子此时已经彻底掉转了方向，瓶口朝向了右前方的房间。
“……”
什么意思，是想让他去那个房间吗？
完全不知道对方的想法。
说实话，作为从出生起就拥有超能力的人，齐木楠雄的人生很少有如此被动的时候。
说不出的微妙感。
去还是不去。
三秒过后，齐木作出决定。
鞋子踩在不怎么结实的木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越往里面，光线越暗，当他最终站在那个房间门前时，周围只剩下一丁点从天花板的缝隙里漏下来的微光。
眼前的房门半掩着。
如果齐木楠雄记得没错，刚刚在检查房间的时候，这里的门应该都还是敞开的状态。
“……”
怎么看都像是个蹩脚的陷阱，真的会有人上当吗？
齐木伸手推了一下。
就像他预料到的那样，在门发生移动后，有什么东西忽然从上面掉落下来。
齐木楠雄迅速后退一步。
然而，诡异的是，原本应该垂直掉落的陷阱，却在快要降到地面的时候，突然像是砸中了什么东西一般，发出嘭的一声，随即不自然地改变掉落轨迹，最终落在地上，慢慢滚到他的脚下。
看着逐渐显现在视野里的熟悉身影，齐木楠雄短暂地陷入了什么也没思考的沉默状态。
“……”
如同前天晚上的情景再现，那个身影半蹲在地上，只不过这次捂着的并非鼻子，而是头顶。
“哎唷，痛痛痛……我的脑袋。”
眼前的少年小声哀嚎着，齐木楠雄垂下眼默默观察。
黑暗里，少年的身形愈发瘦小了，如果前天晚上齐木看到少年的时候他的外表尚且有十六岁，那么现在看上去，就只剩下六岁左右的身量了。
直接缩水了一大半。
短短两天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少年，不，现在姑且应该称之为小孩，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在齐木审视的目光中站起身，伸出手用力在他面前晃动了几下。
“喂——喂，现在能看到我了吗？喂——”
齐木楠雄没有动作。
“……真奇怪啊，难道是因为现在的我过于弱小，没有力量，所以连术式都没办法生效了吗？”
黑发小孩低垂着脑袋，颇为苦恼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
听到小孩口中陌生的词汇，齐木这才终于动了动。
他蹲下伸手戳了戳小孩光洁的额头，在对方呆愣直讷的目光下，开口问：“术式是什么东西，你的能力吗？”
“啊，恩……诶？”缩小版森川捂住额头，两眼迷茫，“你能看到我啊？那你刚才……”
【只是觉得好玩而已，不要在意。】
话说回来——
“所以那天晚上你能听到我的心声，也是因为你的能力？”齐木问。
“啊，是的……等等，”森川千鹤忽然意识到什么，瞪大眼睛，“难道你来这里，不是因为同意了我的请求吗？”
什么请求？
眼前的粉发高中生表情仿佛是在说这个。
小小森川两眼一黑。
被骗了……他还以为对方是同意要做他的神明了，所以才找来的。
亏他还花费了仅存不多的咒力，帮助对方来看到自己。
难以言喻的悲痛瞬间席卷而来，森川千鹤缓慢蹲下去，双手抱头，周身一时间陷入极度低迷的气场。
【喂喂，倒也不用把失望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然而小孩却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变成了一座石像。
齐木楠雄：“……”
所以这是要闹哪样。
算了，姑且先道个歉吧，不然这样下去没完了。
“喂，小鬼，这次算我的错好了？”
小孩唰地抬起头，眼睛闪亮：“那你同意了吗？”
“我拒绝。”
回答得依旧没有丝毫犹豫，语气之果断，绝不拖泥带水。
森川千鹤呆呆愣住，几秒钟后撇了撇嘴。
“……好吧。”
“……”
差点以为要哭给他看了呢。
齐木楠雄松了口气。
真是不擅长应付小孩，虽然眼前这人只有外表是。
“所以，你是要来问那天的异常是吧……”
小小森川站起身，拍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起头看向齐木，“抱歉，那是我的生得术式，啊，也就是能力。”
小孩黑色的瞳孔映出齐木楠雄的身影，半隐在黑暗中的表情看不真切。
“我的术式是——只要受到伤害，就可以使伤害我的人能力翻倍，受伤越严重，对方的能力就越强。”小孩叹了口气，“很鸡肋的能力对吧？而且还是被动。”
“……”
“那天其实纯粹是因为你突然松开手，我不小心摔倒之后才作用到了你的身上，如果让你感到不舒服的话，我很抱歉。”
森川千鹤说着，又小声咕哝了几句，“不过也是因为你下意识的选择，所以才会那样。就像今天，是你想看到我，所以你才会看到我，那天的情况也一样……”
所以，是因为那天他无意识使用了传心术，对方才听到了他的心声吗？而今天这个蹩脚的陷阱，也是因为要使用术式，所以才针对他设置的。
事情竟然是这样。
不过这个能力——
齐木楠雄沉默。
稍微有点同情，原本想质问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你别担心啦，摔到鼻子和砸到头什么的都是小伤，所以作用不大，而且很快就会消失的……”森川千鹤说，“那么，还有其他事吗，齐木大人？”
“……”
坦白到这种程度，着实让之前还怀疑对方目的的齐木感到良心在隐隐作痛。
话说齐木大人是什么东西？
不要乱给人起名字啊喂。
算了，这么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回去吧。
“对了，”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小孩突然兴奋起来，“要是齐木大人没事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这两天认识的新朋友吧！”
朋友？
齐木脚步一顿。
他这种体质还有朋友吗？
在这种人不见鬼不来的破地方？
齐木楠雄表示相当质疑。
“哎呀，这两天一个人呆在这里真是闷死我了，还好山里好玩的东西有很多，不然真的要无聊死。”
森川哒哒跑着，从角落里抱过来一个小罐子，打开盖子，里面赫然是两只刚孵出来不久的蟋蟀，目测还在若虫时期。
“本来是想捉来斗蛐蛐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根本不打架啊。齐木大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森川千鹤说着，抬起头一看，结果面前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齐木的身影。
“诶……人呢？”
远在左胁腹町住宅区的齐木家。
啧。
所以说这又是怎么回事，不是只能微弱强化能力吗？！
下意识用瞬间移动回到卧室的齐木楠雄深深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
真是无比糟糕的一天。
算了，还是先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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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
清晨，齐木楠雄在一阵清脆的鸟鸣声中苏醒。
阳光透过玻璃倾洒在地板上，紧闭的窗户不知何时敞开一丝缝隙，一张对折过的白纸静静躺在窗台上，亟待人去打开。
齐木楠雄穿着睡衣赤脚走过去。
纸上的字迹依旧难看得要命，这次却意外简短明了。
[再见。]
很显然，这是一句告别。
但齐木楠雄的脑海里却下意识浮现出对方昨晚缩小后的虚弱模样。
这只是普通的告别吗，亦或是永别？
齐木不知道。
尽管只是一场短暂的邂逅，但他也希望是前者。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
……
电视上，紧急新闻还在继续播报，陨石的降落丝毫没有因为人们的恐慌而有所偏移，直直朝着蓝星坠落。
经过早上一系列因为超能力失控而发生的意外，最后不小心瞬移回到家中的齐木楠雄站在电视前，一动不动。
看吧，他说什么来着。
想起少年说的那些关于拯救世界的话，齐木楠雄抿唇不语。
所以早上那个根本不是普通的告别吗。
那么，这次的灾难到底是因为少年的死亡而招致的灾祸，还是其他自然原因？
不论是哪个，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
脑海里因为超能力迅速恢复而传来的心声源源不绝，其间那几道熟悉的声音格外刺耳。
悲鸣声、祈求声、哀嚎声裹挟在一起，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怎么办，他要如何抉择？
是继续做一个普通人，还是，超能力者？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开始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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