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颗金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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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enfundvierzig
我有一种预感，等明天回到学校我大概要疯狂掉一波头发熬夜补上假期作业了。
……之所以这么觉得，倒不是旅游这几天什么也没干的缘故。除了宿醉那次谁也没顾上以外，之前的每天晚上空条都摆出一副教导主任的气势监督花京院和我拿出电脑认真赶进度。我已经快要写完了写作课的论文，也读完了电子版的生物课和心理课阅读。
但是除此之外，当然还有许许多多的其他科目作业。神学科在返校后第一个星期马上就要考试，德语也要交题目是秋假日记的五篇小作文……在原本的计划里，今天本来是要拿出半天时间找个咖啡店写作业的，但是事出突然，花京院和空条被乔斯达先生的朋友一个电话叫去处理一些似乎和新觉醒的替身使者有关的事宜，而也在纽约的世理叫我去逛街陪她买衣服——她在做咨询项目的公司里有阿卡姆已经毕业的校友，对方邀请学弟学妹们参加纽约咨询圈的酒会，而世理的行李里没有准备合适的礼服。
中午从百货商场出来，世理和我买了热狗在公园边逛边吃，我问她项目计划准备得怎么样，她心不在焉说还好，负责人提供的信息很周全，团队里有一对大三的情侣在闹别扭，邀请他们的校友前辈喜欢对在校生摆出一副自己很了不起的态度来。她连吃饭的速度也比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快了不少。我揉揉她的脸，安慰说你还是大一的学生呢，无论想干什么以后都还会有机会，如果做这个项目不开心就不要委屈自己。
世理问我是不是刚才拿热狗的手指上沾了黄芥末酱，要我别碰花了她的妆。我真喜欢她无论何时都始终对我强硬的态度。
最后我给她表演了从袖口变出花的魔术——花是偷偷拿餐巾纸叠的——世理问我怎么一放假玩得人都傻了。我想了想最近都拿替身干了什么，心虚地回答她纽约可真是个好地方。
我讲了看的音乐剧情节，讲住在纽约喜欢吃咖啡口香糖的波士顿梗犬。她偷偷跟我分享八卦，说这次论坛竞赛，学校一共有三个咨询小组来纽约，总共加起来二十多个人，有两个大三的女生居然为谁在这二十多人里面更受欢迎吵得不亦乐乎。
其中一个是那对闹别扭的情侣里面的女生？
世理摇头，她说那对情侣两个都是女生，一边吵架一边秀恩爱，看得好笑又头疼。
我有种终于回归了正常大学生活的不真实感。过了一会她要去准备参加哥大的讲座，我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写一会作业，然后就是花京院一个电话叫我赶紧去公共图书馆旁边的饮料店找他。
【if·四十六】
“所以，空条中了一种从漫画里变出来道具的替身能力，现在因为十年后火箭筒，和十年后的他自己交换了。”
我捧着煎绿茶，感觉十八年的世界观在震颤发抖。
“如果不是我中了幻觉类的能力被卷入记忆里‘或许存在过’的场景，那么你们的解释的确有可能说得通。”来自1999年的空条承太郎对我们说。
花京院朝我比口型：“他还没信。”
二十九岁的空条已经把十九岁时穿的黑外衣换成了白色，外套下也不再是运动背心，而是高领衬衫，帽子上换了新图案，手表可能是几年后新出的、总之现在的我辨认不出的款式。全身上下似乎只有坚持在腰上挂两条皮带这个习惯保留了下来。
“能确定他就是空条本人吗？……不是被替身能力替换过内芯，或者干脆别人伪装的？”
不等回答我又自己否认：“不过你叫我来这里见面，应该是已经拜托附近的伊奇用直觉确认过了吧？”
“是确认过了，”花京院叹气，“他还是不信。”
“不信……那就没办法了，”我说，隔着茶杯上热腾腾的白烟看不清楚空条是什么表情，只感觉年长十岁让他的神态变得更加难以捉摸，“的确如果这一切都是根据你记忆做出的幻境，伊奇当然不可能作出你意料之外的反应。就算把我叫来，我也拿不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据。”
“如果是真正能操纵时间的替身能力，持续时间不会有这么长，”空条承太郎说，“引发这场意外的替身使者在我了解的世界里同样存在，但我十九岁的记忆里并没有对这件事的印象。”
“……我们找到的那个替身使者，他的能力是‘具现出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的、出自还在连载中的漫画书里的道具’，只不过被具现化的物品，除了最基本的功能以外，其余属性都有大概率出现不可控的变化。”花京院告诉我，“而这一次的变化是……”
“十年后火箭筒的使用时限，从漫画里的只有五分钟，被延长了。”
【if·四十七】
“无论道具本来的属性再如何被修改，这种干涉了时间线正常发展的能力都不可能无限持续下去……”我干脆往扶手椅里舒舒服服地一靠，拿出电脑开机，“反正暂时也拿不出什么办法送你回去，不如耐心一点等那位替身使者精神耗尽，或者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道具的效果自然解除吧。”
“你还真的带了作业……也行，”花京院头痛似的按了按额角，“你来之前SPW财团已经联络过我，发动能力的替身使者就在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了。我需要过去一趟想办法尽快让他收回替身，这期间得拜托你看着JoJo……别让他以为这里是幻觉，就叫出白金之星毫无顾忌地破坏场景。”
——我真想说不行，你开什么玩笑，空条就算突然长了十岁也不可能那么不靠谱，你根本是嫌他一直从幻觉的角度解释现象不听你讲解很烦才把我留下自己先跑。
我尽量只盯着自己面前的屏幕，保持专注。花京院离开后，空条（10+）一直沉默地看着我，用一种让我头发都快要竖起来的奇怪方式。打个比方说的话，就像常去光顾的老厨师职业生涯给自己做的最后一道菜是一盘用料相当不可言说的诡异料理，明明不想把那玩意吃进嘴里，但一想到这是最后一次吃到这个人的手艺，又舍不得掀桌走开的眼神。他不说，我自然不可能猜得到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造成他这副态度。明明花京院在这里的时候他还表情正常，他是故做镇定、不想向花京院泄露未来的信息，还是……
……说真的，人不能乱想，哪怕打定主意不要多问，一旦开了这个脑洞，反而变得超级、超级好奇起来。我啪的合了电脑，总觉得该说点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光是这一段尴尬的沉默就足够让我别扭，而最怪异的是，我从二十九岁的空条脸上完全看不出不耐烦的神色。他只是安静地注视我一个人对他欲言又止、纠结到不行，甚至流露出些许温和安抚的意味，十年就能让一个人产生那么大的变化吗？
我问他：“你能透露多少未来发生的事？”
他说：“你最好什么也别问。”
“……我可以不问，难道十年后你看到我就没什么话可说吗？”
花京院在分析时间道具发动过程的时候，我还能不慌不乱地思考时间类能力必然会受到限制。就像大部分人帮助一位朋友摆脱困境时，首先都会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解决办法一样。可是花京院一走，这个人的气场变化就大到让我觉得全然陌生。花京院说不定就是出于这个理由把我叫过来的。早上出门还是熟悉的沙雕小伙伴，突然被替换成年长十岁、愈发沉默的陌生男人。我不再能从沉默里察觉他的情绪，更无从揣测他的想法。未来的我或许不再被他当作朋友了——我心知没必要给自己还有空条制造多余的烦恼，毕竟眼下最能直接体会到压力的应该是经历了时间穿越的他本人——然而一想到那个眼神背后藏着绝交的可能性，我又感觉难以继续维持沉着应对的态度。
“不要多想，”空条承太郎显然是识破了我慌不择言的、拙劣的试探，也看透了我的烦躁的原因，“时间的规则对我有所限制，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但是你刚刚放下的神学笔记，最后没有复习的两页下周会考。”
——你够了，我不是在问这个啊！！！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颗金子